第三十四章 萬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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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與鄧道友聊了這麽久,妾身身為洞府的女主人,自然有責任來問候一下,看看有沒有用到妾身的地方。至於為何沒有發覺,夫君是說留在通道口處的兩處印記吧?那又不是什麽厲害的法陣,如何能夠難得住妾身,妾身的實力再怎麽不濟,也算是冥修了。”萬花玲站在會客廳門前,似笑非笑的答道。

    “如此說來,我們之間有談話,都被你聽去了?”陳佑之聞言,突然間變得聲色俱厲起來,眼中更是射出了凶光。

    萬花玲沒有回答陳佑之,而是緊緊的盯著他,幽幽的問道:“夫君真的好狠心,難道又打算拋棄妾身了嗎?”

    既然已經撕破臉色,陳佑之也不再顧忌,大聲道:“無論是生是死,是上天還是入地,都阻止不了我和欣兒在一起。”

    萬花玲慘然一笑道:“夫君就一點兒也不顧念往日之情?不給妾身一次機會嗎?你當日謀害妾身之事,妾身可以既往不咎,但那個小賤人無端拆散我們夫妻,她必須要死!”

    陳佑之急道:“你別亂來!欣兒是無辜的。”

    萬花玲冷笑一聲:“無辜?如果不是那個小賤人勾引夫君,我們現在夫唱婦隨,日子過得不知有多自在,怎麽會有今天的下場?這全都是拜她所賜!一會兒老娘去鬼鎮幫她早日解脫。”

    陳佑之厲聲喝道:“你敢!”

    萬花玲的麵部忽隱忽現,片刻後傳出她的一聲輕笑:“哎吆,心痛了?陳佑之,要不然這樣,我們談個條件,你要是肯定答應,老娘就放過那個賤人,永遠不去找她的麻煩。”

    陳佑之見有商量餘地,急忙賠笑道:“夫人請講。”

    萬花玲頓了一下,用幻化的手指著昏迷的鄧安說道:“將這個冥修交給妾身,然後你發下魂誓,保證永遠不見那個賤人。”

    “夫人,就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不用想了……”,萬花玲剛想一口回絕,突然間一個閃身,險之又險的避開了一把激射而來的黑色短刀。

    黑色短刀一擊落空,打在一側的石壁上,兩者相交之處,立刻火星亂濺,而黑色短刀則化為點點陰氣。

    陳佑之見狀,微露失望的神色。

    “陳佑之!你太令我失望了!”

    萬花玲尖聲怒斥一句,轉身退到會客廳外。陳佑之忽然想到了什麽,立即臉色大變,不顧一切的追了出去。

    “賤女人!你在通道裏布置了什麽?”

    然而沒過多久,通道中就傳來陳佑之的一聲痛呼,他竟又退回到會客廳中。此時的陳佑之,表情異常痛苦,幻化出的人形一陣的虛幻,隨時都有可能重新變回一團陰氣。

    “妾身也沒做特別的布置,不過臨時受到夫君啟發,效仿一下而已。夫君大可放心,妾身準備的匆忙,那些藥粉都是東拚西湊來的,最多讓夫君喪失兩三個時辰的戰鬥力,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夫君今後的修煉絲毫不會受到影響。另外,妾身再囑咐一下,夫君最好待在原地別動,不然的話,妾身怕一時生出惡念,不顧惜往日的夫妻情份,做出難以挽回之事。”萬花玲說到後來依舊是柔聲細語,但外露著兩顆獠牙的臉卻變得越發可怖。

    陳佑之不由得心中一陣發寒,暗中想要調動一絲冥力,卻發現的確如對方所說,隻有任其擺布的份兒。好在萬花玲的注意力並在在他身上,她緩緩的來到昏迷的鄧安身前。

    陳佑之似乎明白過來,懇求到:“夫人,咱們一切好商量,那個配方是我好不容易才湊齊的,很可能世間隻此一份,一旦浪費了,下次就再難找到,欣兒能否成為冥修全在他身上。”

    萬花玲冷冷一笑:“別在惦記那個賤人了,實話告訴你吧,那個賤人藏在鬼鎮上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陳佑之立即想到更加可怕之事,失聲道:“你把欣兒如何了?”

    萬花玲不以為意的道:“當然是幫她解脫了。”

    “啊!”陳佑之淒厲慘叫一聲,怒聲罵道:“你這個賤女人,瘋婆子,惡女人,我要你不得好死,你還我的欣兒來!”

    說著,陳佑之近乎瘋狂般撲向萬花玲,想要找她拚命。隻是他的冥力被封,又怎麽是萬花玲的對手。萬花玲張口輕輕的噴出一團陰氣,就將他掀了幾個翻滾。

    “就你那點兒出息,還想找老娘報仇?等老娘吞噬了這個冥修,修為必能再上一層,到時候我們夫妻雙宿雙飛,再續生前姻緣。如此說來,妾身還要多感夫君的這份大禮呢。”

    萬花玲緊盯著鄧安的魂體,沒有采取下一步的舉動,似乎在等待最佳時機。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她忽然張開大嘴,狠狠的咬在鄧安魂體之上,鄧安的魂體一陣抽搐之後,又安靜下來。

    此時,萬花玲已經吞了鄧安的一小塊魂體,她靜靜的站在原地,想要消化吸收這些精純至級的陰氣。

    “啊,啊……”突然,她的臉上顯露痛苦之色,並發出一連串的瘮人慘叫,幻化的人體也變回了一團陰氣。

    麵對突如其來的一幕,陳佑之驚駭莫名,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看到萬花玲的情況,似乎是大大的不妙。

    與時同時,昏迷中的鄧安也被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弄醒,他的意識仿佛被強行剝離了一絲,正不斷的被外物擠壓著。

    陳佑之也發現了鄧安的轉醒,幾乎要驚的跳了起來。

    鄧安中了什麽樣劑量的**湯,他再清楚不過,就是凝形期的冥修也不可能這麽快轉醒。而且,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麵,因為從鄧安所化陰雲的狀態看,對方似乎仍然保留著自主意識。

    “這怎麽可能。”陳佑之不禁喃喃低語,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原因,然而,他很快就被萬花玲的動靜打斷了思路。

    伴隨著萬花玲所化陰氣的不斷翻滾,她的聲音逐漸變得虛弱不堪,到了後來,甚至是低不可聞,好像耗盡了所有力氣。

    而在她魂體的內部,也正在經曆著某種恐怖變化,就像有一團烈焰在不斷的消磨著組成她魂體的陰氣,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後,她的魂體竟然縮小了一圈,而且還在不斷的收縮著。

    陳佑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變得慌恐不安起來,他忘記了夫妻倆先前的矛盾,迅速飄到鄧安身邊,不斷哀求道:“鄧道友手下留情,一切都是在下的錯,在下願意極力承擔,是生是死全憑道友處置,絕對毫無怨言,隻求道友能饒花玲一命。”

    然而,鄧安正在承受著意識中傳出的極大痛苦,哪裏能夠聽到陳佑之的話,何況,就算他能夠聽到,恐怕也是有心無力,因為萬玲花那邊的情況,根本就不受他的控製。

    忽然,鄧安感到自己的意識中,傳來輕輕的一蕩,剛才的疼痛感消失不見,就是人的肌體紮了根刺,一下子被拔了出來,雖然留下了一絲淡淡的疤痕,但不再對自己遭成危害。

    然而,鄧安卻感覺不到絲毫高興,反而是意識當中,被一股莫名的情緒籠罩,失落、惆悵、憂傷,亦或是不舍。

    鄧安茫然若失,卻沒有注意到,陳佑之幻化出的人形,怔怔的望著逐漸消失的一小團陰氣,欲苦無淚,口中隻是反複念叨,“怎麽會這樣……,花玲,我又怎麽舍得你消失呢?”

    忽然,陳佑之看到一旁出神的鄧安,認定他是罪魁禍首,厲聲吼道:“鄧安,你殺了我老婆,我要你償命!”說著,陳佑之便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甚至忘記自己的冥力已經解封了一部分,完全以普通鬼魂的方式,用魂體狠狠的撞了過去。

    “萬花玲死了,你敢高興才對。”鄧安自然不會將這種攻擊放在心上,隻是輕輕的一閃,便躲了過去。隨後,他的眼中厲芒閃過,幾乎不假思索,祭出了屍妖骨,張口向其噴出一道陰氣。

    對這個算計自己的小人,鄧安沒考慮留手,屍妖骨是他最為厲害的攻擊手段,而且不用損耗冥力,是以最先使用。

    一道黑色水柱,不偏不倚,擊中了想要再次撞來的陳佑之,毒水與他的魂體一經接觸,就發出“茲茲”的聲響。

    劇烈的疼痛,使得陳佑之從瘋狂狀態中清醒過來。由於毒水具有極強的腐蝕性,他又是沒有采取任何防禦措施,魂體之中瞬間損失的陰氣,使其修為足足掉落了一個層階。

    鄧安此時殺心已起,經屍妖骨釋再次放出一道水柱,而後又凝出一把注入冥力黑色大刀,狠狠的砍向陳佑之。

    陳佑之知道毒水厲害,更不敢去硬抗大刀,僅存的冥力瘋狂運轉,魂體周圍激蕩起一陣陰風,他的身影出現會客廳門口。

    一擊落空之後,鄧安立刻追擊過去。

    “鄧安,此仇我陳某人必報。”

    陳佑之身影連閃,不顧自身冥力損耗,連續使用陰風遁術,等鄧安追到洞外時,峽穀內隻留下了這句回聲。

    鄧安奈的放棄了追擊,對方的陰風遁術太過神奇,自己不可能追上,同時鄧安又感到慶幸,若非對方打定注意,要讓他的小妾吞噬自己,恐怕也不會拿陰風遁術跟自己交易。對於陳佑之與萬花玲的關係,鄧安越發感到困惑,似乎兩鬼並非沒有感情。

    現在陳佑之受傷不輕,需要長時間的恢複,短時間不用擔心他來報複,而他的這間洞府是個不錯的修煉地點,鄧安決定留下來將陰靈珠煉化,並盡快掌握陰風遁術和凝煉出幽火,隻要自身的實力提升了,陳佑之的威脅就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