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好多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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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甬道裏充滿了樹葉腐壞後的作嘔味道,慕鳴身子一直往下滑,岩壁上沾滿了滑溜溜的粘液,找不到能固定身形的岩壁突起。

    “擦,這不是玩我嗎!”慕鳴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rp太差,以致於上山采集被撞到墜崖,隨便坐個地方都能蹲出個洞來?!

    “嘭。”

    通道盡頭落下是平整土地,沒有柔軟沙礫,人跌在上麵,與皮膚接觸的地方傳來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涼。

    慕鳴摔了個狗啃泥,揉著鼻子淚眼汪汪爬起來,嗚嗚,還要他反應快,不然非破相不可。

    “唔。”慕鳴抖了抖,“這裏好冷。”

    抬頭,瞬間就驚悚了。

    老天啊……

    慕鳴內牛滿麵,這麽多冰凍屍體是怎麽回事,他是掉進了太平間,還是某個變態的藏屍房?

    哆哆嗦嗦往後縮了縮,尤其是甬道落下的地方認真找了遍,看看能不能找到機關爬回去。

    這地方,真不是人待得啊。

    原地團團轉了幾圈,什麽都沒現。

    慕鳴淚奔,看向凍著人類的大型冰塊。

    每個都比他人高,一個個淩亂分布著,冰塊形狀或有楞或平整,唯一相同的是,他們每個人都是麵露安詳被封在裏麵。

    說這裏是個房間還談不上,倒是挺像一處洞穴,頭頂是高低不平的岩石壁頂,結著一層寒霜,有冰淩倒掛下。

    地上,腳邊也有冰層曲折覆蓋,而那一個個藏有屍體的冰柱,則成了如地標一樣的存在。

    呼出的氣都是冷的,但好在沒有冷得無法接受,空氣裏麵夾雜冷凝和霜凍,不知是不是錯覺,竟然聞出了福爾馬林的味道。

    慕鳴來回蹦躂了幾圈,連接光腦現沒信號後,終於壯著膽子走出了甬道落下來後的地方。

    沒有信號就意味沒人會找到這地方,要想不被困在這一輩子隻能自救。

    一路走來,經過每一具屍體都是徐徐如生,麵上血色全然不像被凍住的人,又或是在一瞬間的全身急冰凍,才讓他們保持了最自然的姿態。

    慕鳴忍不住又在心裏罵了一句變態,他實在不明白把這些屍體保存在這有什麽意義?而且,又是什麽人把這些放在了這裏?

    以一個路癡的方向感,慕鳴在裏麵走了1o分鍾,然後悲劇地現路似乎沒有盡頭,冰塊也沒有一點要減少的意思。

    這個詭異的冰洞裏,到底是藏了多少具屍體?

    “唔,疼!”腳下一滑,慕鳴踉蹌挺住了幾步,還是沒頂住趴了下去。

    “啊!!!”冰麵下赫然有一個小女孩望著自己。

    與其他冰塊裏的人不同,她的眼睛是睜著的,黑色的瞳孔映著不甘,映著驚恐,裏麵的絕望交織成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

    而她的頭和衣服一樣淩亂沾有汙垢,暗紅色的一塊一塊,似是血液幹涸後的痕跡。

    慕鳴深呼吸了幾下,才伸手捂住自己大叫出聲還在打顫的嘴。

    空蕩蕩的洞穴中,還有餘音回響。

    這個女孩……

    慕鳴連滾帶爬退後幾步,對上冰下人還在死死瞪來的空洞眼神,被看得心裏麻。

    直到進了空間,看到滿眼綠色,嗅著空氣中傳來的稻香心情才稍許平複。

    他對那些裝有屍體的冰塊已經敬謝不敏了,走路的時候是能有多遠躲多遠,現在摔了這麽一下,將他一路積蓄的情緒全爆了出來。

    “沒事的,沒事的。”慕鳴強自鎮定拍著慘白臉頰,僵硬笑著安慰自己,“都在冰塊裏,出不來了,沒事的,隻要出去就沒事了。”

    如此抖著身子反複念叨了十幾遍,才感到血液回流,手腳沒那麽冰涼。

    “呼。”

    舒出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去想那雙眼睛,走到地裏摘菜分散注意力。

    午飯過後。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慕鳴在從廚房拿了把菜刀握在手裏,整裝待才再次回到冰穴中。

    睜眼,閉眼,再睜眼。

    做好心裏建樹,頭也不回向前走。

    越往前屍體的麵目就越猙獰,突眼,犬牙,手成抓型,對比一開始見到的那些如安詳睡去的屍體,這些冰塊裏的已經算不上人。

    即使是經過,慕鳴也能從他們渾濁的眼中現對血的渴望,那種欲念近乎動物本能,張牙舞爪的姿勢,再近一點就會覺得下一刻自己會被撕碎吸幹,透骨的涼意直竄腦門。

    “門?門!”慕鳴感動得幾乎是淚流滿麵,這可是他第一次照路癡的直覺找到路啊,還是在這麽危急的時刻。

    迫不及待開門。

    “……”

    慕鳴木然看著眼前抓著自己手腕的東西。

    一隻人手,一隻腐爛的人手,龜裂的皮膚布著秘密麻麻細紋,像碎爛後的玻璃。

    “喪,喪屍?”慕鳴結巴了。

    從微開的門縫中看到不下2o隻喪屍,關鍵是他們還都是活的,跟冰塊裏雖然同宗,但絕逼不是一檔次!

    慕鳴哆嗦著想要把門關上,卻現抓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手已經順著門縫卡進來。

    沒有猶豫時間,另外幾隻遊走的喪屍開始蠢蠢欲動,慕鳴當機立斷,右手提菜刀對著那隻手猛砍了下去,

    “啪。”門艱難關上。

    栓好門栓,應聲落地的還有一隻手臂和被喪屍手上粘液腐蝕脫落的光腦。

    慕鳴看著落在地上被融了一半的光腦,默哀三秒,直接進了空間。

    不僅是光腦,他的手腕也受了波及,表麵一層沾上腐蝕液的地方出現了青黑,這恐怕就是病毒了吧。

    走到潭邊想將手浸到裏麵看有沒有效果,又怕病毒汙染潭水那就糟糕了,空間可是安身立命的本錢。

    快起身到廚房拿了個臉盆,裝水,把手放進去。

    “呼,還好。”手上青黑漸漸消退,慕鳴才長出一口氣。

    但隨之而來的,也是一連串煩惱。

    門口顯然是出不去了,他自認為還沒有這種實力以一挑一群喪屍。

    那,難不成在這裏困一輩子,在空間裏躲一輩子?

    正想著,空間外就傳來了動靜。

    慕鳴心意一動退出空間。

    果然不是他的錯覺,門外確實有聲音,聽響動,是喪屍的吼叫。

    “難道是我剛才砍的那隻在叫?”門上也覆了一層霜,慕鳴不敢離得太近聽。

    “嘭。”

    門上劇烈一震,像是有什麽撞上了,幅度大得差點就把慕鳴鼻子黏在門上。

    “出什麽事了?”慕鳴撓耳,想開門看又不敢,就怕遇到剛才的事,到時可沒另一個光腦腕帶來幫他擋災。

    “媳婦,你在不在裏麵?!”

    “……”這種二貨的聲音是?

    慕鳴心中一緊,開口喊道,“我在裏麵。”

    洞穴空曠無際,依舊有回聲傳響。

    “你沒事吧……”聽起來沉穩好聽,裏麵透著關心和焦急。

    慕鳴側耳仔細聽了聽,現聲音一會兒近一會兒遠,似乎是衝進來又被擋了出去。

    就在他要高聲回答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清晰的敲門聲,“媳婦,快點把門開了。”

    幾乎是第一時間,沒有任何遲疑,慕鳴拔掉了門栓。

    縫中閃進一個人後,大門再次快合上,兩人皆是心下一鬆。

    “你怎麽來了?”看男人狼狽異常,慕鳴心中酸澀。

    “當然是來救你。”楚烈說得理所應道,硬朗的臉線在見到慕鳴完好那刻柔和下來,“媳婦你沒事兒吧?”

    慕鳴臉一黑,“別叫媳婦。”

    “媳婦,媳婦,媳婦。”楚烈厚臉皮蹭上來,“小鳴誰都可以叫,蘇央也可以,媳婦就不同了……”說到這,他忽然捂住了心口,沒有再說下去。

    不,不是沒有,而是不能。

    慕鳴在他彎腰的瞬間看到了背後豁達的口子,撕開材質上好的軍裝,裏麵皮肉外翻,模糊血肉上泛著黑絲,傷勢嚴重。

    “你。”接住順勢倒下的人,將他扶到一旁坐著,慕鳴皺眉語氣微冷道,“你怎麽這麽魯莽,白副官他們呢?”

    楚烈委屈了,“基地那破機器收不到你的信號,隻有我的光腦可以。”說到這,他將慕鳴推開,“他們按照我留下的線索很快就過來,你站遠點先,我……”

    “唔。”睜睜眼,楚烈覺得有些眼睛花,“我可能中病毒了,該死,外麵喪屍進化了,連病毒威力都增強了。”

    “病毒?”慕鳴見男人難受摸樣又是好氣又是心疼,卻還是疑惑道,“異能者不是對病毒免疫嗎?”

    事實上,他剛才現自己感染病毒時也很驚訝,畢竟異能者就是為抵抗病毒而進化的高一級能量受益者,可以說其存在的本身對病毒就是一種克製,而現在,好像出現了意外。

    “不知道。”楚烈搖頭,眉頭蹙著露出他的虛弱和難受,“我也沒想到離基地這麽近的地方還有喪屍聚集,呼,媳婦,怎麽有兩個媳婦?”

    “……”那是你眼花了。慕鳴將人調整到一個舒服位置,心中閃過掙紮。

    這個男人為他而來,不顧危險,甚至急得連副官都沒有帶上,最後身處險境……

    但空間也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和最後的仰仗,慕鳴低頭,看著前麵闔眼的男人。

    冷峻霸道,小孩子脾氣,一個挑嘴的吃貨,此刻卻有為他豁出生命的架勢。

    值得。

    信任嗎?

    答案無解。

    他慕鳴是重生過來的土著人,對這個世界沒有安全感,沒有歸屬感,而楚烈恰好在他魂穿第一天出現,強勢的一麵正好提供了他心裏上的依托,這種好感近似於雛鳥情緣。

    然他們相處下來,愛情親情談不上,連友情都未滿,何來談信任?

    是啊。慕鳴自嘲一笑,定定看向楚烈,自己就是這麽一個冷血的人,即使能感受到這次舉動下的真心,他依舊不敢賭。

    感情這種事,誰先付出就注定了被壓一輩子。

    “媳婦,媳婦?”

    “恩。”慕鳴讓楚烈趴在自己腿上,不讓背上的傷口接觸到地麵。

    “我想吃草莓。”男人悶著聲音說,“你上次給了阿淮都沒給我。”

    上次是指分炒飯那次?慕鳴心說,恩,他的屬性欄還要加上“小心眼”三個字。

    咦,等等。

    空間裏的水能消減病毒,那空間的水果是不是同樣可以?

    可是……

    慕鳴又遲疑了,如果行得通的話對方一定會有所察覺,該要怎麽解釋呢?

    “媳婦?”楚烈又叫了一聲,疑惑道,“怎麽了?”

    “沒。”慕鳴搖頭,拿出空間裏廚房裏的小草莓,去掉葉蒂送到他嘴裏。

    算了,要是白淮他們一直沒找來或是來遲了,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楚烈變成喪屍。

    再說,楚烈若真變異了,第一個遭殃的可是他。

    吃了小草莓後楚烈就趴著閉眼淺眠。

    慕鳴檢查了他背上傷口,破開的肉上黑色不再擴散,隻是也沒有消退的跡象。

    鬆口氣的同時為早上剛摘得一臉盆草莓默哀了一下,感慨,這家夥是大食袋嗎?吃了這麽多草莓再變成喪屍,他就可以以死謝罪了!

    冰穴裏的溫度還是冷人異常,有了兩人相互取暖,倒沒有太難熬。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門外傳來喪屍爪子撓門的聲音。

    “靠啊,這裏怎麽會有喪屍?黑子,阿赫,媽媽呀,有隻母的在追我……”

    慕鳴點晃腦袋,等救援等得昏昏欲睡,乍一聽到這聲音,猛地一激靈。

    他們來了!

    不負期望,十分鍾後,傳來了撞門聲。

    慕鳴連忙阻住,“等等別撞,門可以開的。”

    到底是用多大的力道,洞頂冰棱被震了下來,要真把門砸壞,外麵的熱氣跑進來融了冰,裏麵凍住的喪屍大軍可是吃人肉的啊。

    拿下門栓,人影立刻閃了進來。

    “嫂子你……”南藝說到一半,被裏麵冷凍喪屍吸引了注意,誇張的表情中還帶著讓人無法理解的興奮,“好多喪屍!”

    “……”慕鳴決定找個靠譜的,架起楚烈,“阿赫你快來幫忙,楚烈中病毒了。”

    這一叫,被裏麵冰凍喪屍驚到的人紛紛回神。

    “怎麽回事?”白淮小跑過來幫忙扶人,“異能者怎麽可能中病毒?”

    南藝望過來,帶著些微調侃,“自從有了嫂子,楚少似乎很容易受傷……”

    然而下一刻,當他檢查了楚烈身上的傷後,驀地臉色一變,眼神銳利掃了一眼冰穴中的喪屍,“我有點明白門口喪屍怎麽來的了,楚少中的,是原始病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