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揉碎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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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色漸黑,莫西幹頭摘下墨鏡, 綠豆般的眼裏露出凶狠的光:
“很簡單, 之前談好的價格不算, 你得再給我加兩百!”
牟燕然毫不畏懼, 緊盯著莫西幹頭:“憑什麽?”
莫西幹頭手裏掂著墨鏡,朝牟燕然逼近,獰笑一聲:
“你說憑什麽, 天太黑, 我要漲價!”
“你這是訛詐,我不給!”牟燕然提高聲音。
莫西幹頭指著牟燕然, 小眼球瞪得溜圓,大聲嚷道:
“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地,我勸你乖乖把錢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動手了!”
“要錢不成又改搶劫了?告訴你,剛才你要二百元是訛詐, 頂多判你一年,如果你現在敢動手,那就是搶劫犯,準備在監獄裏呆一輩子吧!”牟燕然昂著頭,毫無退縮之意。
莫西幹頭眯著眼睛:“你敢嚇我!”
“不信走著瞧!”
“臭婊.子, 敬酒不吃吃罰酒。”
莫西幹頭將摩托手套脫下,甩到地上, 凶狠的撲了過來, 一把拽住牟燕然身上的挎包肩帶。
牟燕然雙手緊緊拉住挎包, 撩陰腿順勢而起。
莫西幹頭隻好鬆開挎包繩,快速往後退了一大步。
然後,再次扯住牟燕然的挎包往後用力拽去。
牟燕然沒有鬆手,連人帶包給拖倒在地。
莫西幹頭翻身壓住牟燕然,使勁奪著挎包。
撕扯間,牟燕然用嘴狠狠咬了莫西幹頭的胳膊一口。
莫西幹頭抱著胳膊,疼得哇哇大叫,從牟燕然身上滾了下來,躺在地上,嘴裏瘋狂的喊道:
“臭娘們,下手真黑,我他媽廢了你!”
此時,牟燕然的襯衫被撕得七零八碎,黑色的胸罩一半暴露在外,頭發也披散開來,顯得十分狼狽。
她雙眼通紅,將肩上的挎包摘下猛地扔到一邊,站了起來,正準備再給莫西幹頭一腳狠的,忽然遠處打過來一束遠光燈,照在兩人身上。
光線太過強烈,牟燕然不覺閉上了眼。
再睜眼時,一輛北京吉普停在了身邊。
從車上跳下一道高大的身影,轉瞬之間就來到兩人身旁。
他一把將莫西幹頭從牟燕然身旁揪開,怒吼一聲:“讓你打女人!”
揮拳直接朝莫西幹頭臉上招呼,頓時鼻血橫飛。
再接著一腳,莫西幹頭就騰空而起,重重甩在地上。
“大哥饒命啊!”這一拳一腳,直接就把莫西幹頭打趴下了。
捂著肚子躺在草地上,竟然都無法動彈。
車燈雪亮,將來人的身影映襯得格外高大。
男人穿著“城市防汛”的反光衣,在黑夜中十分耀眼。
他就那麽站著,宛如遠古的神詆。
牟燕然這才看清,來人是顧北川。
剛才的動作,隻能用疾如閃電,力如山崩來形容,隻在電光火石之間,莫西幹頭就已倒地不起。
顧北川將莫西幹頭像拎小雞仔一樣拎了起來,用輕蔑的眼神看著:
“孬種,還敢不敢再打女人?”
莫西幹頭嚇得如篩糠般渾身發抖,結結巴巴說道:“再……再也不敢了!”
瞧見牟燕然在旁邊,雙手連連求饒:“大姐,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你幫我向這位大哥求求情!”
牟燕然整理了衣衫,看自己隻是受點輕傷,於是對顧北川說聲:“放了他算了!”
顧北川將莫西幹頭往地上一扔:“滾!”
牟燕然掏出一百元錢,給了莫西幹頭:“你的車費,拿走!”
莫西幹頭抓起錢起來,上了摩托車一溜煙沒影了。
等摩托車離去,顧北川黑著臉,死盯著牟燕然半天,沒有說話。
牟燕然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順了順頭發,把被撕成流蘇款的衣服往胸前攏了攏,勉強遮住了雪白的胸部:“這麽巧?”
“怎麽回事?”顧北川將地上的挎包撿起來遞給牟燕然。
“我到C鎮找你,雇輛摩托車,沒想到那混蛋半路漲價,非找我要錢。我不給,就打起來嘍!”牟燕然接過挎包背上,說得輕描淡寫。
瞧見她一副不當回事兒的模樣,顧北川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他一步跨到牟燕然麵前,大聲吼道:“牟燕然,你還能不能再不靠譜一點?從Q鎮到C鎮,40多裏地,雇摩托車?多危險!坐就坐了,他要漲價,你乖乖給錢就是了,逞什麽強?”
牟燕然梗起脖子爭辯:“他說漲就漲?憑什麽?就不給!”
顧北川:“就憑你是個女的!”
牟燕然:“女的怎麽了?女的就活該被欺負?這口氣,我咽不下!”
“幼稚!你要是被打了呢?或者幹脆把你扔到半路上,你怎麽辦?”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地,天黑下來,你一個人被丟在荒野,你怎麽辦?”
“這就是我來了,我要是不來,你萬一出什麽事兒,又該怎麽辦?”
“你到底有沒有想過後果!”
最後一句話,顧北川幾乎是從喉嚨裏吼出來的。
看到顧北川一副暴走的樣子,牟燕然心中反倒很高興:就憑剛剛說的幾句話,阿川還是在乎自己的!
於是覺得,之前發生的事,也未必是壞事了。
牟燕然抱著胳膊,沒有說話,笑眯眯的看著顧北川。
此時平地起風,牟燕然衣服撕爛,感覺有些冷,不由得雙手抱著胳膊,縮了一縮。
顧北川皺眉,一把拉過牟燕然護在身前,擋住風,大喊一聲:“上車!”
剛才爭鬥間,牟燕然腳扭了一下,初時不覺得,現在走動起來才有些疼痛。
“哎呦。”忍不住低聲□□。
顧北川皺眉:“怎麽了?”
牟燕然低頭看了眼:“好像腳扭了。”
顧北川將牟燕然橫抱而起,放到了車上。
牟燕然雙手環抱著顧北川粗壯的脖頸,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一股暖流在心頭來回蕩漾。
將牟燕然放在副駕駛座位上,顧北川從車前繞過來,也坐了上來。
他手握方向盤,望著前方,卻沒有發動車輛。
車裏很靜,可以清晰地聽見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牟燕然轉過頭,望向顧北川:“阿川……”
話還沒完全出口,顧北川摟過牟燕然的頭,猛的咬住她的嘴唇,不管不顧吻了上去。
此刻顧北川的吻,比以前更加霸道蠻橫。
長舌有如饑餓許久的蛇,瘋狂舔舐著她的每一顆貝齒,包裹住她嘴裏的柔軟,往外用力抽拉著,意圖吞入腹中。
顧北川臉漲得通紅,喘息聲越來越大。
牟燕然也毫不示弱的回應,讓自己的舌頭和顧北川的舌頭相互糾纏在一起,宛如兩朵抵死纏綿的丁香,在這漆黑的夜裏散發無盡的芬芳,讓兩人不斷沉醉沉醉,仿佛要沉到深深的海底。
顧北川一隻手將牟燕然控入自己懷裏,另一隻手覆上她胸部,將胸罩扯落下來,露出雪白光潤的□□。
同時用手輕輕捏住了誘人的粉紅,緩緩揉搓起來。
牟燕然隻覺一陣酥麻快感,從胸前竄起,迅速向小腹下激烈蕩去。
她再也忍不住,發出誘人的聲音。
這聲音猶如號角,點燃了顧北川的激情,他加大了撫摸的頻率和力度,似乎想要將牟燕然按入體內。
牟燕然挺直了上身,迎著顧北川的撫摸,將手緊緊抓向他的後背和前胸,感受著那塊塊隆起的肌肉的力量。
偶爾觸碰到他的腹部,入手之處是密實粗硬的體毛。
就這樣,兩個人唇齒不離,四肢交合,都恨不得將彼此揉碎了、吃掉。
車窗打開,涼涼的夜風伴著野草香味,吹了進來,讓如火爐一般融在一團的兩人逐漸冷卻下來。
顧北川停住了動作,輕輕將牟燕然推開,跳下車,從兜裏掏出黃鶴樓的煙,叼上,靠著車門,望著前麵的荒野。
牟燕然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不堪的衣服,捋了捋頭發,雙手支起下巴,趴在車窗上,看著顧北川吸煙。
牟燕然對顧北川剛才的表現還算滿意。
不管怎麽說,他對自己還是有□□的,就是在最後關頭忍住了,讓她稍稍有些失望。
但是至少證明了一點,他對自己絕不僅僅是兄妹之情。
此時的顧北川在牟燕然看來,充滿了陽剛野性美。
那健美先生般的完美身體曲線,和爆炸性的力量,讓自己深深的迷醉。
牟燕然不覺笑出聲來。
顧北川吐了一口煙圈,沉聲問道:“笑什麽?”
牟燕然用手指戳了一下顧北川的肩膀:
“我心裏有感應,知道你肯定會趕過來!所以我才一點也不害怕。”
顧北川轉過頭來,有些氣惱的瞪著牟燕然:
“感應?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如果我沒有過來,你怎麽辦?”
牟燕然淡淡說:“你知道,我並不是溫室裏的花朵……”
她看向顧北川,眼前漸漸虛化。
往事如煙,將她和阿川縈繞,漸漸吞沒。
牟燕然仿佛又回到自己8歲那年。
“燕子,別怕!找機會,我們逃離這個鬼地方。”阿川蹲在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燕子旁邊,摟住她瘦小的肩膀,小聲安慰。
自從發生那件可怕的事後,燕子連續做了幾個晚上的噩夢。
她再也不敢躺在床上,而是縮在走廊角落躲起來。
這個地方,她一時一刻也不想呆了。
“阿川,你說的是真的嗎?”燕子將眼睛睜得圓圓的,稚聲稚氣的問道。
“你放心,我一定帶你逃出去!”阿川堅定的點點頭。
他是晚上出來上廁所時,才發現燕子躲在走廊的。
他知道燕子害怕什麽,小小年紀的他,下定決心,要帶燕子離開孤兒院。
這個機會第二天就等來了。
看門的劉伯,因為女兒出嫁,請了幾天假。臨時頂替他的,是一個電工。
這電工別的都不好,就是喜歡喝酒。
白天的時候,阿川看見電工從外麵回來,藏了瓶酒,阿川知道,他晚上肯定要喝。
等到11點,孤兒院眾人都睡著,保育員來查過房間後,阿川悄悄叫醒了燕子。
“你跟我後麵,別出聲!”阿川囑咐道。
燕子興奮不已,阿川這是要帶自己逃跑了!
牟燕然清楚的記得,出逃的那天晚上,沒有月亮,隻有黯淡的星光。
阿川帶著自己,悄悄摸到了門衛室。
他探頭看了一眼,隻見酒瓶子灑落在地,裏麵早已鼾聲如雷。
“走!”阿川回頭招呼了一聲,兩人向旁邊的一棵大樹走去。
在孤兒院呆這麽久,阿川早就知道,最好的逃跑路線,就是這棵百年老樹,翻過去,就是田間小路,再走一會,就能到大路。
阿川小心翼翼的爬上大樹,隨即借助早就係在燕子身上的繩索,將她吊了上來。
牟燕然拉著繩索,腳踩著樹幹,隨著阿川一起用力往上爬。
“燕子,小心點!”翻圍牆的時候,阿川又特意囑咐了一句。
當燕子的腳踏在外麵的土地時,幼小的她激動不已。
一直都是在高牆內生活,這次她終於來到外麵的世界。
自由的空氣,真好!
看著圍牆,燕子欣喜萬分:
再見了,萬惡的孤兒院!
“燕子,你還發什麽呆!快走!”阿川見燕子沒有跟上來,急了,過來又拽著她走。
於是,蒼茫夜色之下,兩人向著未知的地方走去,為期一年的流浪生活,開始了。
因為害怕被大人發現,送回孤兒院。兩人都是選擇人煙稀少,比較僻靜的小路走。
畢竟是小孩,不辨識方向,本想是往大城市走的,卻離城市越來越遠。
兩人靠摘野果,抓野雞為生。
運氣好的時候,還可以從路人討要一些吃的。
曾經有村民盤問他們,警惕的阿川帶著燕子轉身就跑。
從那以後,不是萬不得已,他們都不進村子了。
到了晚上,在野外隨便找個地方就睡了。
牟燕然清晰的記得,自己睡過山神廟,睡過草垛,還偷偷跑別人廢棄的牲口棚裏住過。
半個月下來,牟燕然的臉上、胳膊上全鋪了厚厚一層灰,就留下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轉。
“哈哈哈,燕子,你這樣子真逗,像個貓頭鷹!”阿川指著燕子,捧腹大笑。
“你還笑我,我是貓頭鷹,那你就是黑猩猩!”燕子學著猩猩嗷嗚亂叫,逗得阿川哈哈大笑。
那段日子,雖然缺衣少食,卻是牟燕然童年最快樂的時光。
當然,除了那個差點讓自己丟掉性命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