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血跡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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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燕然仔細觀察了一下,又拿手指摸了摸放鼻子下聞了聞, 有淡淡的腥味。
真的是血跡。
牟燕然從書桌上找到一把小刀, 將地板縫裏的血跡刮了出來, 放入白紙, 卷成一團,放入隨身攜帶的小包。
複原現場, 開門,下樓,底下狂歡的眾人都沒發覺。
隻有高偉民找了過來:“剛才怎麽沒有看見你?”
牟燕然裝作若無其事:“剛才上洗手間了。”
牟燕然又呆了一陣, 然後就跟高偉民告辭了:
“剛才接了電話,我爸找我有事, 我得先回去!”
高偉民有些不舍:“你看好不容易出來happy!那好,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你陪你客人吧!”牟燕然沒有同意。
高偉民想了想,將袁經民叫來:“你幫我招呼一下他們, 我送送牟醫生!”
牟燕然沒有再堅持, 她怕引起高偉民懷疑。
一路上,還是高偉民的單口相聲。
牟燕然惦記著明天將血跡送去醫院化驗, 根本就心不在焉。
高偉民還以為牟燕然累了, 知趣的不再說話。
就這樣高偉民默默將牟燕然送到樓下,然後說了句:“很高興你能參加我PARTY, 明天見!”
牟燕然點了點頭:“再見!”
第二天, 牟燕然跟著牟平山一起去了人民醫院。
她直奔血液檢驗科, 將從高建家拿來的少量血跡進行了檢驗。
測量結果證明, 這是兩個人的血跡。
牟燕然又找到了檔案室,查詢了當時高建的住院記錄。
從血型看,有一份血樣是AB型血,與高建的不謀而合。
牟燕然仿佛看到了曙光。
直覺告訴她,如果能找出另一份血樣的擁有者,也許就能找到高建的犯罪證據!
牟燕然立即給楊冬打了個電話過去:
“幫姐查一查,看紅十字會內部最近有沒有人受傷。”
“怎麽了姐?”
“這事跟高建有牽連,你直接去查就是了!”
“好的,姐,我這就去查!”
事情到了下午就有了回音。
牟燕然接到了楊冬的電話:
“姐,我查了一圈,這幾周沒聽說有人受傷啊?”
“你確定?”
“我確定。”
“那你有沒有發現什麽比較反常的跡象?”牟燕然接著又問。
“沒有啊,感覺挺好的。對了,去年年底會裏進了個臨時女工,今年本來馬上要轉正了,不知為何卻被辭退了。”
牟燕然一聽,感覺事有蹊蹺,急忙追問:“你有她的詳細資料嗎?”
楊冬回答:“我沒細問。我想辦法給你打聽一下。”
“好的,主要是打聽她住哪裏。”
一個小時後,那位臨時工的資料傳到了牟燕然的手機裏。
牟燕然打開一看,原來那女孩名叫趙潔,剛二十出頭。
家住Y縣下屬的Q鎮。
得到這關鍵信息,牟燕然決定明天上午去Q鎮一趟,找趙潔好好聊一聊。
第二天牟燕然早早踏上了去Q鎮的中巴車。
一路上,她還在猜測這趙潔和高建家的關係。
她覺得,其中肯定隱藏不可告人的秘密。
按照手機上的地址,牟燕然來到一家小院子前麵。
大門緊閉,有條小黃狗在那汪汪的叫著。
從門縫透進去看,庭院很幹淨,可卻十分簡陋。
農具都是舊的,還生著鏽。
看得出來,趙潔的家境並不怎麽好。
牟燕然敲了半天門,才有聲音從院子裏傳出:“誰?”
“請問趙潔在家嗎?”
有位短頭發的姑娘警惕的打開大門上的小窗口,看著牟燕然:
“我就是,你是?”
牟燕然:“我是w市的醫生,想找你詢問點事。”
趙潔又打量了牟燕然幾眼,確定她沒有惡意,將門打開了:
“說吧,究竟有什麽事?”
牟燕然站在院子中,開始詢問起來:“前一陣子你是不是在紅十字會呆過。”
趙潔頓了一下,點點頭:“對,怎麽了?”
牟燕然:“聽說你本來幹得挺好的,能給我講講為什麽會在簽正式合同前被辭退嗎?”
“這是我個人的事,跟你沒什麽關係。”還是那種冷漠的表情。
牟燕然不死心,繼續開始追問起來,甚至有意無意提到高建。
牟燕然注意到,在提到高建這兩字時,趙潔臉上變了顏色,緊跟著大喊: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根本就不懂你想說什麽!”
然後陰著臉:“請你不要打擾我好嗎,我還有很多活要幹!”
牟燕然見趙潔話裏話外想趕自己走,知道再說下去也沒用。
隻好留了句:“我把我手機號給你吧,要是想起了什麽請一定要對我說!”
趙潔生硬的回答:“不用!”
牟燕然沒有辦法,隻好悻悻然離去。
她實在想不通,為何趙潔一問三不知,明明還表現得異於常人的樣子,難道背後真隱藏不可告人的秘密?
牟燕然苦笑一聲,踏上了回w市的路途。
汽車一路顛簸,牟燕然正想著心事,售票員在那裏喊道:
“到L鎮了,有下車的沒?”
牟燕然猛然驚醒:L鎮,那不是顧北川所在的防汛隊最新駐紮的地方嗎?
“師傅,請停一下!”牟燕然連忙喊道。
剛剛發動的車輛又停了下來,售票員皺了皺眉:“怎麽不早說!”
牟燕然笑了笑了,拿起挎包,很快下了車。
順著蜿蜒的公路,牟燕然大概走了十來分鍾,才走到了L鎮。
打聽了一下,牟燕然找到了防汛隊幹活的地方。
顧北川正領著眾人幹得熱火朝天,灰塵滿麵。
瞧見牟燕然時,愣了一下,過一會才反應過來。
一絲笑容掛上顧北川麵龐,他健步走了過來:“你怎麽來了?”
牟燕然故意說道:“怎麽,我不能來嗎?”
“當然可以,就是沒打招呼,有些太突然了。”
“你等等,活有個尾巴還沒幹完,等下收工了,我直接帶你去鎮上吃飯。”
顧北川說完,又返身走回了施工現場。
牟燕然就站著看遠處幹活的防汛隊隊員,往日熟悉的情景又重回眼前。
可惜自己穿的是高跟鞋,否則一定要下場和他們聊聊天,幹幹活。
偶有過來拿工具的,見到牟燕然都熱情的打招呼:
“牟醫生,真是你,剛才站遠了都沒敢認!”
“最近過得還好吧!”
感受著隊員的熱情,牟燕然也高興得一一回答:
“我很好,你們呢?”
“小李,又曬黑了,吃了不少苦吧?”
顧北川惦記著早點和牟燕然去吃飯,不自覺加大了督促的力度。
旁邊的防汛隊員經口口相傳,都知道牟醫生過來的消息,心照不宣的也加大了幹活的速度。
沒到半小時就幹完了。
顧北川將防汛隊集合起來,簡單點評幾句,就讓候希林將隊伍帶走了。
“想吃什麽?”走過來的顧北川輕聲問道。
“吃點當地小炒就行。”對於牟燕然來說,吃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和阿川在一起。
“那好,鎮西頭有一家小餐館,做的本地菜十分地道,去那吃吧!”
兩人並肩同行。
牟燕然仔細打量了身旁的男人。
麵龐依然是那麽俊美,身材依然是那麽挺拔,隻是有些消瘦了,看得出來,他又吃了不少苦。
牟燕然有些心疼,將手挽了上來。
顧北川稍微停了一下,又接著往前走。
兩人就這麽緊緊貼著,走到了小店麵前。
進了屋,點了些小炒,牟燕然和顧北川坐了下來,開始談論別後的見聞。
牟燕然細細講述了自己離開防汛隊後的情景,顧北川認真的聽著,偶爾還提提問。
沒多久第一道炒菜就上來了,是農家小炒肉,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牟燕然使勁嗅了一嗅,問顧北川:“你還記得嗎,咱們從孤兒院逃出來以後,曾經路過小炒攤的情景?”
“怎麽不記得。當時的你就死活抓著我的手不肯走。可是身無分文,我隻好陪著你站在那。”
“是啊,”牟燕然感慨道,“當時咱們就那麽停住不走,站在那裏直流口水。還是老板見我們可憐,拿出一碗剩菜給了我們,那頓飯,吃得真香啊!”
牟燕然的話勾起了顧北川的回憶。
他比牟燕然整整大了兩歲,當時的記憶更清晰,細節處記得更牢。
顧北川想起流浪後期,正值初冬,他記得葉子都變黃掉光,寒風四起,吹得他和燕子瑟瑟發抖。
他們沒有固定的地方居住,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多少個夜晚,都是在橋洞或是廢棄的民房,找個容身之所,點起火,兩人相擁而睡。
睡夢中,牟燕然因為冷而做噩夢,顧北川拍打著安慰,還忍著寒冷從破被裏爬起來,添些柴,讓火燒得更旺些。
因為吃不飽穿不暖,小小的燕子瘦得嚇人,身體輕飄飄的。
可是她卻沒有什麽怨言,在她看來,和自己的阿川哥在一起,比什麽都要強。
顧北川看著牟燕然,眼光漸漸柔和起來。
小時候的她,跟著自己吃太多苦了。
那些居無定所的日子,每每回想起來,都像經曆過一場惡夢一般。
他和她,都吃夠了苦,看著現在事業有成,生活富足的燕子,顧北川才感覺有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