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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顧燚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因為心理失憶症恢複記憶後很容易引發一係列無法掌控的心理問題，比如消極、自閉、孤僻、暴力傾向、傷人等等，或者還會產生自殘傾向。”

    聞言，顧燚心裏猛地一震。

    想起了本寂光子的臉……“總的來說，心理失憶症恢複記憶後的各種心理問題，如果治療的不好，最後很可能會形成很難治療的心理疾病。”白大褂說著，留意著顧燚越發慘白的臉色，似笑非笑道：“您要不把患者轉去心理科看看？

    畢竟我也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

    顧燚恍若未聞，隻感覺心裏一縮一縮的疼的厲害。

    是他，把她逼成了這樣嗎？

    “總的來說，患者目前的身體很健康，至於心理……這就不是我一個腦科醫生嫩能保證的了。顧先生，沒別的的事，我先回辦公室了，您有什麽不明白了，再來找我。”

    顧燚機械的點點頭。

    白大褂勾起一抹笑，轉身離開。

    梔離，冒著被家屬控告危言聳聽和被心理科室投訴的風險，這個人情我可是還你了呢！

    走廊裏。

    顧燚站了好長時間，腳步才動了起來。

    推開門，迎麵仿佛砸來了什麽東西，他急忙側身脫開，“砰”地一聲砸在牆上跌落在地。

    他眸光一緊，回頭看向病床上的女子。

    “你……醒了？”

    “滾出去！”

    “惠子……”

    “我讓你滾出去！”惠子隨手抓起一個不知道什麽東西就砸過去。

    顧燚直挺挺地站著，就那麽看著她，沒躲，任由東西砸在他身上，疼卻在了心裏。

    “滾出去，你這個殺人凶手！”

    “……”

    “你不滾是吧？不管我滾！”

    “別……”

    “鬆手！”

    “……”

    “顧燚，我警告你馬上鬆手，否則我會做出什麽來，連我都不知道！”惠子危險的眯起眼眸。

    這廝什麽時候打不還收罵不還口了？

    不是被小白給嚇住了吧？

    行啊小白，好本事！

    “我鬆手可以，但你不能走。”

    “啪”地一巴掌甩過去，惠子冷冷一笑：“你以為你是誰？滾開！”

    顧燚不敢置信地偏著頭，左臉頰上卻有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你，打我？”

    “打你？我還踢你呢！”惠子朝著他的兩腿間，一腳踹過去。

    “唔……”顧燚不防，被踢的痛得弓起了身子，白淨的臉上刷的一下變紅了。

    他還在被她打臉的震驚中無法自拔，又被踹了這麽狠的一腳，她瘋了！

    然而，惠子哪會給他時間反應，一把將他推的撞在牆上，拉開門就往外走。

    她的背影看起了很纖細，卻虎虎生威，但實際上，她的心裏如同驚天海浪一般不安。

    剛剛的一切，若是從前，她很可能會死！

    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會死！

    可是……居然沒死！惠子呼口氣，麵色複雜了看了病房門一眼，甩甩頭揚長而去。

    從現在起，她要活成一個自己！

    ……

    顧清讓私立醫院的花園是出自國際園藝大師的手筆，裏麵有很多奇珍樹木，仿若一個小型的熱帶雨林。

    “斯其？”

    “嗯？姑奶奶您叫我？”霍斯其恍然回神，目光緊盯從醫院大廳走出來的那個殺氣騰騰的女子。

    有那麽一瞬間，他差點以為看到了顏汐。

    若不是幾分鍾前他剛給顏汐打過電話得知她已經回了s市劇組，不然霍斯其還真能認作。

    挽在他身邊的是一個看起來隻有三十歲出頭，風韻猶存的女子，身穿一襲牡丹色旗袍，盤口精致，見小孫子一直盯著醫院門口那個正在下樓梯的女子看，不禁莞爾問道：“看什麽呢？”

    “姑奶奶，沒什麽，是孫兒看錯了。”霍斯其狐疑地又看了一眼，說道：“太像了我一個朋友了！剛剛隻覺得氣勢像，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沒想到又看一眼才發現，居然連長得也很像。”

    霍凝煙微微笑了一笑，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女子，女子已經下了台階，距離她們隻有三五米遠。

    這樣的距離會很容易讓人看清，然而就是這一眼看去，看到女子似曾相識的五官時，她猛然一怔。

    等回過神兒再要看去時，女子依然走了過去，隻留下了一個背影。

    “姑奶奶，您怎麽了？”

    ……

    惠子出了醫院，直接打車到酒店，決定拿走她的行李，卻s市去找顏汐。

    至於那個該死的男人！

    嗬！嗬！

    花園裏。

    “斯其……”

    “姑奶奶，孫兒在，您是哪裏不舒服了嗎？”霍斯其感覺放在他臂彎的裏是手有些抖，趕緊關切問道。

    “你剛剛……說那個女子長得很像你一個朋友？”霍凝煙依然將驚色斂去，心卻亂入麻團。

    為何會那般像他！

    “是，那張臉起碼有七分像！哎喲，姑奶奶您要不說孫兒都忘了，剛剛拍張照片發給顏汐就好了！”霍斯其拿出手機，可女子早已出了醫院，哪還有人影了。

    “你的朋友叫……顏汐？”

    “對，她是個明星，豔光四射的那一種！第一次見麵就把孫兒損的不要不要的，偏偏孫兒還挑不出人家什麽毛病。”

    “哦？”霍凝煙微微勾起唇角。

    “因為當時是在錄一期節目，是一個以吐槽為主的節目，有點像艾倫秀，姑奶奶應該喜歡看那個節目，等孫兒陪您看完路老爺子，回去就找給您看。”

    “好。”

    “現在啊，國內發展的很快，一點也不比國外差。甚至在某些方麵比國外還發達，比如手機支付。”

    “手機支付？”

    “對，孫兒現在出門一般都不帶錢，甚至連卡都不帶，就帶手機就夠了，不管是吃飯、購物還是什麽，結賬的時候隻要掃一掃，就可以了。”

    霍凝煙柔柔一笑。

    四十年離開一個地方後再歸來是一種什麽感覺？她自己似乎都不知道了。

    回國的這段時間，霍凝煙一直在刻意熟悉著那些她不曾見過也不曾參與的變化，記憶中的一切全都不複存在了。

    緬懷傷感之餘，更多的卻是茫然。老師，煙兒還能再見到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