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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我會派司機過去接你的。”顧傾城隨口說道。

    他的語氣和從前一樣，隻不過他現在的身份變了，仿佛有什麽東西也跟著不知不覺的變了。

    電話裏，付芊柔沉默了。

    “傾城，你……是不是很忙？”

    “還可以。”

    電話裏：“那……你不能親自接我嗎？我已經有半年多沒有看到你了！”

    “不能。”顧傾城想都沒想就回絕了。

    電話裏：“為什麽？”

    “因為我不在帝都。”

    電話裏：“那你在哪裏？”

    “說了你也不知道。”

    這話把付芊柔堵得內心一澀，雖然知道他以往也是這種說話方式，可如今聽來卻隻覺得很傷心難過。

    是因為那個女人嗎？

    電話裏：“傾城，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在帝都的話，你會親自去機場接我嗎？”

    “不會。”

    電話裏：“為、為什麽？”

    “因為我老婆可能會不太高興我對任何一個除了她之外的女性這般殷切。”

    一旁，阿大嘴角直抽。

    這話說的可真是耿（無）直（情）！

    他們誰看不出來芊柔小姐喜歡太子爺，可太子爺卻……隻能說，太子妃出現了，太子爺的眼裏就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了！

    要他說啊，芊柔小姐也是太能拿喬了，當年還說什麽自己是顧家養女，要是嫁給顧家的兒子，傳出去不好聽。

    現在好啦吧！

    電話裏，付芊柔愣了很久，直到一顆心被苦水漫到頭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回去的話，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你要回國就回你的，能給我添什麽麻煩？我不在帝都，你就是想添也添不著啊。”

    一旁，阿大在心裏直搖頭。

    太子爺變好多！

    以往他不會用這樣的言語和態度對待芊柔小姐，而今，因為太子妃的存在，正應了那句話，男人一結婚就變了。

    隻是，這樣的變化，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顧傾城夾著電話的姿勢有些不舒服，另外文件存在著一些問題，那些問題引發著他的思考，讓他沒有過多的心思跟付芊柔講電話。

    而且，他感覺付芊柔有點沒話找話說的樣子，於是就更想掛電話了。

    掛了電話之後，顧傾城還在想，是不是她在國外遇到什麽麻煩了，或者錢不夠花不好意思跟他說？

    再一想到，曾經在法庭上跟顏汐竊竊私語地交代過付芊柔這個人，看起來顏汐當時很不感冒的樣子，就讓顧傾城更加確定要跟付芊柔保持距離。

    否則，日子不好過也怪不得別人！

    其實無論是哪一種猜測，放在以前，對他來說都是輕而易舉就能解決的事情，可是現在……顧傾城時時刻刻想的都是：他是有老婆的人。

    老婆是他的天，最大，所以一切不該管的閑事都應該盡量少管，不然被知道後，他老婆要是不開心怎麽辦？

    他老婆不開心，那他就不開心！

    地球另一端。

    付芊柔緊緊地握著手機，發著呆。

    ——顧傾城被那個女人迷的暈頭轉向，早就不知道你是誰了。

    腦海裏響起一道聲音，付芊柔將胸腔中的濁氣用力傾吐而出。

    “是麽……”

    ＊＊＊＊＊＊

    短暫的小憩中，顏汐做了個夢。

    一個真的的，可怕的，噩夢！

    或者說，那其實不是夢，而是前一世死亡中的一切。

    夢裏的她被下了藥，在媚藥的催化下，她變得不像自己，難受和恐懼侵蝕了她的五髒六腑。

    那個病態瘦弱的男人出現，有著肮髒的眼神和嘴臉……

    他獰笑著靠近，貪婪無恥地壓在她的身體上。

    不！

    激烈的反抗如同落入大海中的一滴水，沒有掀起一絲漣漪。

    從頭到尾，顏汐沒有任何快感可言，有的隻是無盡的痛苦，靈魂像被生扯活拽地撕裂成兩半，又從兩半一片片的碎成完全拚湊不起來的碎片。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人，也永遠忘不了那種仿佛永遠都結束不了的痛苦。

    顏汐仿佛在一此感受到那時的死亡，飛速的，停不了的……

    從驚恐到萬念俱灰，從萬念俱灰到整顆心分崩離析，她對生活、對未來、對所有的念想，都灰飛煙滅了個幹淨！

    到了最後，針管在往她的身體裏注入過量的海洛因時，她甚至感覺到的不再是害怕，而是——解脫。

    最後一口呼吸落下的時候，顏汐睜著眼，好像看到了天堂的大門。晶瑩的，繚繞著嫋嫋的霧氣，有長著翅膀的天使揮著翅膀翩然而至，它們的臉蛋那麽稚嫩，它們的表情那麽祥和，它們的氣息那麽潔淨，溫柔的包容的將她七零八落的靈魂拚湊在一起，用精神淨化她所有

    的肮髒。

    顏汐甚至聽到它們問她：你可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

    有麽？

    好像沒有。

    沒有麽？

    好像有。

    有什麽？顏汐迷惑了，虛無縹緲見心中突然噴湧出一種炙熱，那是她壓抑著的所有的渴望。

    不能死！

    一定不能死！

    顧顏，顧顏！

    不能就這麽死了！

    “顧顏！”一聲虛弱卻淒厲的尖叫，劃破室內的寧靜。

    廳裏，顧傾城聽到叫聲時下了一跳，急忙從沙發上起身。

    推開門時，他差點沒認出那個卷著被子瑟縮發抖的人兒。

    “老婆，你怎麽了？”

    顏汐恍恍惚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看著從窗外透進來的橘色陽光，斑駁地照射在窗簾上。

    空氣很安靜，能聞到淡淡的好聞的香味。

    周圍的一切擺設都很樸素，跟夢境裏那些浮誇的造型完全不一樣。

    這裏，不是那個會所！

    “寶寶做噩夢了嗎？”不就是睡了不到一小時的午覺？做了什麽噩夢，嚇成了這樣。

    顧傾城抓住顏汐顫抖不停的手，合著被子將她擁在懷裏，試圖撫平著她驚醒後的過分激動。

    “不怕，我在，我在這裏！”顧傾城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裏卻不是那麽感覺的。這段日子，他們過得很平靜，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幸福安樂，就算是日有所思，那思的也應該是好的畫麵，為什麽卻她剛剛慘叫的聲音聽起來那麽的撕心裂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