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撼天震地張天師(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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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崔苦笑道:“我還有選擇嗎?”說罷便一口吞下了紅藥丸。
貝玉兒見他吃得如此痛快,倒也有些意外,笑道:“你這回醒來確實不一樣了,有男人的氣魄了。要是以往,你早就跪地求饒了。”說罷,便遞給李阿崔一身土匪樣式的衣服道:“三日後,便是王世照成婚之日,那時我便會為你悄悄開門,你從北門下山便可。”
待貝玉兒走後,過了好久,對麵的牢房才重新發出動靜,黑衣人走出牢房,走到李阿崔跟前,將麵罩一摘。
“是你?”李阿崔由衷的笑了。
眼前的人正是蘇梨嬰,她杏仁般的眼睛轉了轉,巧笑道:“每次遇到困難,上天便喚我來救你!”
李阿崔心裏湧現出溫暖而快樂的情緒,終於,那圓圓的臉蛋又出現在他的眼前,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他感謝上蒼,讓他有機會再次見到她。見到她,並不是像見沈夢儀一般心跳加速,無所適從。反而是像見到一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發自內心的高興。
蘇梨嬰快速打開了鎖鏈,將李阿崔推上屋頂,自己連同繩子一起收了上去。她動作熟練,像受過特別訓練一般。難道她是蘇皓峰的保鏢?
蘇梨嬰欲帶著李阿崔離開,與蘇皓峰等人會合,李阿崔卻道:“你先走吧,我要去救一個人。”
蘇梨嬰望著他輕輕道:“那我便陪著你,多一個人也多一番照應。”
李阿崔與蘇梨嬰在屋頂上悄悄在行走著,終於,在一個大紅燈籠的屋頂上,李阿崔停了下來。他慢慢將磚瓦搬到一旁,伏下身去一瞧,床上麵正坐著一位白衣女子。
她手上拿著什麽,不停地往嘴裏放。李阿崔再仔細看去,她在食花?那女子食完花,又站了起來,將外衣脫下,李阿崔清楚地看到她的後背上有一條暗黑的烙印,似陳年舊傷。
當她的臉稍稍移了過來,李阿崔忍不住輕呼了出聲:“夢儀!”
看清女子麵目後,李阿崔感到一顆心似要暴烈般瘋狂的跳動!真的是她,果然是她,他緊緊攥著雙手……終於找到她了,他一定要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他一定要救她遠離苦海,遠離那些所有對她居心叵測的人。
想到此,他感到心中升起熊熊的火焰,好像他就如同英雄一般拯救受盡苦難的女子。
蘇梨嬰觀察著李阿崔細微的表情變化,她的心裏瞬間明白了一切。原來,他愛的是她。
盡管蘇梨嬰沒認定李阿崔會愛她,但她至少在心裏期待過,也許,在馮府的奮力相救中,在數度的生死相依中,會滋生出某種異於常人的情意,哪怕隻是一點點也好。
可在她眼前的景象,徹底打碎了她心中一點點美麗的期許。碎卻不是碎,疼又特別疼。在蘇梨嬰十六年的記憶裏,她的心從未如此過,她說不上來這是什麽感覺,隻覺得,現在哪怕是有山珍海味擺在她麵前也已經沒有味道了。
李阿崔完全沒有看到蘇梨嬰的表情變化,他一心想救沈夢儀,不顧腿傷,從屋頂蹦了下去。剛一落地,就被守在屋外的土匪發現,其中一人大喊:“什麽人?”
李阿崔急中生智,用王世照的語氣喝道:“蠢貨,老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還不快退下,別來打擾我親近美人兒!”
那土匪一聽是老大的聲音,頓時嚇了半死,一揮手,兩人便灰溜溜地趕緊走了。
李阿崔一瘸一拐地推開房門,沈夢儀見眼前竟是李阿崔,她又驚又喜,頓時暈了過去。李阿崔上前輕喚著她的名字,沈夢儀才輕輕睜開眼睛,喃喃道:“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李阿崔憐惜地撫摸著她絕美的臉龐,一把背上她,堅實道:“夢儀,我帶你下山,再不讓你吃苦了。”
蘇梨嬰看著李阿崔如此,心裏酸酸的不是滋味,既感念李阿崔對沈夢儀的好,覺得這樣的癡情男子世上少有,又遺憾被他這樣惦記和保護的女子不是自己,她緩了緩情緒,走上去道:“我來吧,你腳還沒好,再說被人發現了更不妙。”
李阿崔知道她的輕功了倒,在此緊急關頭,也不便推辭,便由蘇梨嬰背著沈夢儀從屋頂向後山移動。他在地麵悄悄走著,這時,李阿崔忽感渾身一陣疼痛,如萬蟲盯咬般難受,他滿頭大汗地蹲下身來。身體上的疼痛和難受不斷加劇。
最後直到躺在地下,來回翻滾,李阿崔隻想這渾身痙攣的感受快點過去,他眼前好似出現了幻象,兩個沒有腿的,飄在半空中的道士出現在他麵前。
押著他向前方的山洞飄去,走過長長的隧道,李阿崔的藥勁好像過了,身體不再那麽難受了,抬頭一看,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原先他以為這隻是張天師的居所罷了,沒想到竟是寬闊巨大的祭壇,好似教派的總堂,祭壇中間放置著高達餘米,寬數丈的四角大鼎,鼎的四角均是龍頭造型,鼎內火光衝天,灼人眼球,可鼎下並無柴火燃燒,更奇異的是鼎的上方轉動著金光四溢的八卦圖!
李阿崔似乎在道法書中看過此圖,叫做玉珠金龍陣法。大鼎周圍恭敬肅穆站立著八名道士,大概每人都隔著固定距離,按順序排列。道士手持大旗,黃底紅字,字體似符文,腳下步法按規律移動,好似做法事一般。
繞過大鼎,李阿崔望向四周,可見場間有超過百人的道士,他們站立數排在台階下恭敬的低著頭,更為奇怪的是,他們的雙眼、鼻、嘴、手、胸各處均封著符咒,咋一看,如孤鬼野鬼被盯於地上一般。
台階長數十米,李阿崔向正中央看去,中間端坐著一位著太極八卦服飾的白發長須老者,他的眼神如鷹一般尖銳,死死盯住李阿崔,這個眼神讓他不寒而栗,卻又讓他覺得似曾相識,李阿崔在那一刻終於明白張天師為什麽能控製王世照了,因為以他的懾人的氣勢和如仙人般的風度,足以降服他想降服的任何人!
再望向他的身後,左右兩側垂下條幅書曰:
“上可動天地,下可撼山川”
“明可役龍虎,幽可攝鬼神”
天地也能撼動,鬼神也可感懾住?!這位張天師的口氣真是好大,氣魄更是驚天!
“你是什麽人?”張天師的聲音好像從四麵八方傳來。
“李阿崔”李阿崔如實報上姓名。
“你是哪個門派的?上清還是靈寶?師從何人?”銳鷹一般的眼神裏投來攝人氣魄。
“無師,,”李阿崔聽不懂問話意思,隻好如此回答。又想起後麵好像應該跟一句自通,可他又不知道通的是什麽。
“將你身上所持符咒拿來!”張天師沒有就身份問題繼續發問,而是直奔主題。
“什麽符咒?”李阿崔不解。
“降服虎妖時所用之物”
李阿崔一下子想起為什麽這個眼神會感到熟悉了,跟那時從虎妖眼中所見一模一樣,難道這人便是背後操縱之人!是的,這也不難理解,在龍虎山能夠興風作浪,施展幻術的除了這位王世照最信任的張天師,還能是誰?
李阿崔又想起,曾聽到後山死了很多兄,而王世照卻一直沒下令抓過虎妖。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因為那是張天師的主意。那些人死後屍骨無存,都去了哪兒?
李阿崔回頭望望那巨型煉丹爐,似乎明白了。
王世照平時所食丹藥竟全是用自己兄弟的血煉製的,再看向張天師,他那張超凡的麵容上,隱藏著深深地冷漠殘忍,是否所有人為求長生為求延壽就要犧牲別人的生命呢?
李阿崔是用三皇經文毀滅紙虎之形的,他當然不能交出,如果讓這位冷血道長得到,不知道還會害多少人。他下意識地護住身前,對道:“我沒學過道術,也不懂什麽符咒,隻是偶然在道經上看到降妖伏魔的咒語,生死關頭恰巧一試而已”。
他這套說辭如果放在王世照身上肯定奏效,但,這人的眼睛卻像是能看穿一切,先是冷哼一聲,接著目光一掃,李阿崔的身子便飄了起來。張天師左手一劃一抓,李阿崔藏於胸口內側的破布條便悉數飛出體外,一條條立於空氣之中。
張天師盯著這些布條上的符文,仔細辨認半晌,卻沒有看懂符文意思,他所習符文沒有上萬也有成千,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符文。正在他聚精會神地觀察符文之中,他座位上的一個金黃色的羅盤似的物件卻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皇經幡——,張天師先是疑惑萬分,這個代表著尋找三皇經的指示性幡件怎麽會反應如此劇烈。緊接著,他馬上想到了某一種可能性!一想到這兒,他蒼老殘忍的臉上竟蕩漾閃爍著異樣興奮的光芒!
“三皇經!”他一陣狂笑,雙手指天長嘯,咆哮著喊著“我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他雙膝跪地,不住向天叩首,嘴裏含糊不清地重複道:“師父,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可以重振天師道了,我可以重振天師道了……”
隨著他法力撤出,李阿崔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他伸出手掌輕輕道一聲“回”,那些布條便重新回攏在他的手上。
張天師回過神來,對著李阿崔射來充滿嫉妒而憎恨的目光,“我來龍虎山就是為尋這三皇經,遍尋整個山脈卻未找到,如今卻被你這麽個無名小卒帶在身上!”他身後雪白的長發悉數飛揚起來,似乎想是準備吃人的老虎,他張開血盆大口直奔李阿崔而來!
眼見大口向他呼嘯而來,李阿崔手持布條倒退幾步,心想這三皇經文是我的保命符,絕不能讓他得到,一旦得到,我必死無疑,於是大聲呼道:“你若再上前一步,我便把這布條全部吞咽肚中,讓你什麽也得不到!”
張天師行到一半的大嘴驟然停住,他伸著令人惡心的舌頭,聲音回蕩在整個祭壇上空:“小子,我就算把你生剖活剝也會取去你肚裏的三皇經!我勸你放聰明點,如果讓經文受損,我會折磨你的靈魂讓你生不如死!”
對於生死關頭,李阿崔已經曆不隻一次,似乎也算有經驗了,若說他不怕,那不可能;可若說他十分害怕,倒也比普通人強些,也不知哪來的底氣和信心,反正他就是不特別害怕。
“那你先告訴我,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這三皇經?”李阿崔有意拖延時間,想出對策。
哼,張天師冷笑一聲,似乎對這種小小伎倆完全不屑,“罷了,我就讓你死個明白,我乃正一道門派掌門人張道禎,人稱張天師!三皇經乃我教經典,教經歸位,天道乃存!”
李阿崔手持布條緊緊貼在嘴邊仍是不敢有半分偏離,他腦中搜索著正一道張道禎的信息,他在娘親屋子裏曾讀過道經,據記載張道禎應該是北宋年間人士,是他一統三派成立正一道的,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便諷刺道:“你別騙我了,先前的虎妖還自報家門是什麽赤炎金倪獸,結果不過是一張紙虎而已!虛報家門的功夫恐怕是你最在行的吧!”
張天師被李阿崔一諷刺,仿佛戳穿了他偽裝的最後一層麵具,更加地惱羞成怒,瘋狂殘暴起來,再不顧李阿崔會生吞經文,也要將他碎屍萬段!
他的雙手不知何時飛離身體而至,牢牢錮住李阿崔的手臂,將他整個人拖了起來,直到處於整個大鼎的正上方!李阿崔低頭向大鼎裏一望,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熊熊燃燒的火焰似乎現在就能將他吞食,不斷噴出的熱氣讓他更加急躁和難受,這時,他才感到,死亡是如此之近!
正當張天師要鬆開雙手之際,洞口處傳來一聲急切地聲音:
“住手,不然我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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