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高價購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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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當場就給銀子,誰不心動?都搶著趕緊賣了。”

    “那糧食都賣了,你們吃什麽啊?”

    掌櫃的擺擺手,道:“這還用發愁?去鄰縣再買些糧食來就好了,賣了自己的買別人的,也是賺的!”

    卞燁安在車廂裏聽得一清二楚,突然出聲問掌櫃的:“掌櫃的,可知這商隊從哪裏來的?要到哪裏去?”

    這麽一問,掌櫃的略顯遲疑:“這個,還真不知道,不過聽口音不是我們當地的,哎管他哪兒的幹嘛,能有銀子就行!”

    舒剛點頭稱是,白雲光將卞燁安背了出來,掌櫃的見卞燁安雙腿不能站立,微微一愣,但很快掩飾過去,將他們迎進了客棧。

    領著幾人上了樓,葉初夏對掌櫃的說道:“掌櫃的,上些飯菜來。”

    卞燁安補充:“再來壇好酒。”

    掌櫃的點頭稱是,下了樓。

    僅剩幾人後,葉初夏看著卞燁安問道:“燁安,你發現了什麽?”

    這話問的不是空穴來風,她了解卞燁安,必是有所發現。

    葉初夏這麽一問,卞燁安倒也不瞞著了,問舒剛:“舒將軍,你可看出那些收糧的是哪裏人?”

    聞言,舒剛麵有難色,僅此一麵之緣,那些人張口閉口都是收糧,著實猜摸不透哪裏的人。

    “還請七皇子明示。”

    卞燁安半坐在床上,上半身微微倚在葉初夏身上,道:“若是所料沒錯,那些人應是夏國人。”

    一句話,驚在了眾人心裏。

    趙慶看著卞燁安,脫口道:“七皇子此言可有依據?”

    葉初夏也看著卞燁安,等著他的解釋,誰知卞燁安竟往葉初夏身上湊了湊,摸索了個舒服的姿勢,道:“我餓了。”

    話說到一半就不肯往下講,葉初夏哭笑不得,推了推卞燁安道:“別鬧了,說正經事。”

    忽然,卞燁安認真的看著葉初夏道:“不如一事換一事怎麽樣?我將原因告訴姑姑,那姑姑也告訴我一件事情。( 好”

    “你想知道什麽?”

    卞燁安一斂認真的表情,狀似隨意,半笑半撒嬌的道:“隨意姑姑了,隻要是我不知道的,都可以。”

    看著卞燁安眨著晶亮的眼,有幾分孩子氣的看著她,葉初夏點了點頭:“好。”

    “夏國人習慣穿高靴,大平的靴子都是淺靴,而且夏國環境濕寒,穿著普遍厚實一些,收糧那群人的鞋子穿著高靴,而且靴子比大平現在穿的要厚實。”

    舒剛趙慶幾人不禁肅然起敬,對卞燁安多了幾分佩服,年紀不大,但見識眼力想法著實過人,不得不令他們臣服。

    舒小語仍舊有些疑惑:“可是僅僅憑借靴子就能斷定了嗎?那些人許是生活在大平陰寒一帶,所以穿的厚實些呢?”

    舒小語的話不是沒道理,卞燁安淡淡看她一眼,道:“夏國人信奉麒麟,在官衣或者官靴上都繡著麒麟,剛剛那夥人的靴子上,繡的就是麒麟花型。”

    聞言,舒小語瞬間沒了疑問,隻剩下滿滿的震驚,隻那麽一眼,就看到了這麽多的細節,不得不說卞燁安心思縝密的可怕。

    “而且麒麟分為幼麟和成年麒麟,尋常百姓家隻能繡幼麟,但剛剛那夥人的靴子上,明顯是成年雄麒麟,怕這群人就是夏國派來攻打大平的官兵。”

    聞言,舒剛“刷”的站了起來,沉著臉色道:“那這群人來高價收糧是何目的!”

    卞燁安沒有回答,看向了一旁若有所思的葉初夏,道:“姑姑,你說呢?”

    葉初夏眼眸微斂,道:“很簡單,為了絕大平官兵的糧,雙方交戰,溫飽是為基礎。”

    聽聞葉初夏的話,舒剛豁然開朗,臉色凝重了起來。

    趙慶聽不懂幾人的話:“大平地大物博,這麽多的糧食,他們絕的過來嗎?”

    聞言,舒剛暗自搖頭,知道沒有經曆過實戰的趙慶,是一時半會兒不會理解的,於是隻能簡單的解釋。

    “但是糧食若在離戰場很遠的地方,僅運送過來就要數十天,但戰士們隻剩下了三天的口糧,當如何是好?不等敵人打,就已經餓死了!”

    “他們將這方圓可以救急的糧食收了,就是為了絕了大瓶的後路啊。”

    趙慶聽的似懂非懂:“戰前自是準備好充分的糧草,又怎麽會不夠用?”

    舒剛沒有回答趙慶的問題,隻是麵色凝重的想著對策。

    卞燁安倒是絲毫不急,纏著葉初夏為他講秘密:“姑姑,我都已經告訴你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一件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葉初夏心裏還琢磨著糧食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卞燁安不滿的緊了緊她的手,微微使了力道。

    吃痛,葉初夏看向卞燁安,見他看著自己,略顯委屈:“說好一件事換一件事的。”

    這態度,明顯沒有把收糧一事放在心裏,葉初夏看出卞燁安已經有了對策,於是放下了心,仔細的想了想。

    然後道:“人切掉一個肺後,還可以繼續活下去。”

    話落,卞燁安也微露驚訝,靜默兩秒,點了點頭,他的確是不知道的。

    葉初夏正想接著問對策,房門突然被敲開:“客官,您們的飯菜好了。”

    “進來。”

    小二一手提著一個飯盒,一隻手拎著一壺酒進來了,將菜盤從飯盒裏小心翼翼的端了出來:“客官,您們慢用。”

    趙慶舒剛兩人都已經許久沒有沾酒,不僅引起了酒蟲,趙慶利索的將酒提在了手裏,打開壇口,小心的給卞燁安倒上了。

    然後一圈倒下來以後,端著酒碗對幾人道:“敬你們!”

    好話也不會說,幹巴巴的三個字,張口飲了一碗酒,幾人好笑的看著他。

    白雲光酒量一向少,為了不掃興抿了幾口。

    葉初夏看著卞燁安隨著趙慶一飲而盡,不禁簇起黛眉,桌下微微拉了拉卞燁安的衣袖,示意他少喝。

    卞燁安側頭,朝葉初夏微微一笑,舉起酒碗對葉初夏道:“姑姑,這碗我敬你,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如此感性的話,讓葉初夏有些不習慣。

    不知不覺間,一壇酒竟喝了精光,多數進了卞燁安和趙慶的肚裏。

    卞燁安麵頰泛起紅暈,醉意朦朧,歪歪扭扭的倒在葉初夏的身上。

    見狀,葉初夏有些哭笑不得,推了推卞燁安的身子:“燁安,坐好。”

    但回應她的隻是卞燁安若有似無的聲音,而身體依舊倒在她的身上。

    趙慶也已經不行了,臉紅脖子粗,指著卞燁安道:“再來!”

    葉初夏幾人無奈的看著醉成一灘泥的兩人,白雲光走上前,道:“初夏,來,我背著燁安回床上。”

    舒剛和舒小語也架起了趙慶:“我和小語將趙慶送房裏去,初夏你和雲光照顧七皇子。”

    葉初夏一邊扶著卞燁安伏在白雲光的背上,一邊連連點頭。

    白雲光將卞燁安背了起來,不料,他卻緊拽著葉初夏的手不鬆,呢喃:“姑……姑姑。”

    葉初夏掙了幾次都沒能掙開,隻好讓卞燁安抓著手來到了床上,白雲光將卞燁安放下,隱約有些笑意:“沒想到燁安的酒量也是不好。”

    說話的口吻就像是大人在說起自己的孩子一樣,還有種說不清出的欣慰。

    葉初夏欲起身給卞燁安擦拭一下,但卞燁安緊緊抓著葉初夏的手,不肯讓她動,卞燁安眼睛半睜,盡是迷離。

    “姑姑……我姑姑呢?”

    醉話不斷出來,第一次見到卞燁安喝醉,葉初夏也有些苦笑不得。

    “我在。”

    聞言,卞燁安努力看著葉初夏,但迷蒙的雙眼睜了好一會兒,還像似看不清葉初夏的樣子一樣。

    良久,他才醉著舌頭呢喃道:“不,不是,你才不是我姑姑,我姑姑可好了,她給我做……做藥膳,還給我抄寫厚厚、厚厚的書到半夜。”

    葉初夏心裏有些柔軟,對白雲光道:“我在這裏照顧燁安,你先找石岩吧。”

    她還記得卞燁安讓白雲光去將石岩叫來,聞言,白雲光點頭離開了。

    葉初夏攏了攏卞燁安的頭發,他臉頰上的醉意加深,豔若桃李。

    “我姑姑……姑姑呢?”

    突然卞燁安小聲的抽泣起來,葉初夏驚愕的看著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的卞燁安,忙拍著他的肩膀,口氣軟的不能再軟了。

    “我在這裏,燁安,姑姑在這裏。”

    卞燁安孩子氣的搖頭,看著葉初夏收了眼淚,一臉的認真:“你不是我姑姑,我姑姑才不會生我的氣,才不會對我那麽冷淡。”

    聞言,葉初夏身體微微一僵,不等他反應過來,卞燁安已經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將她身子拉了下來,又開始抽泣。

    “姑姑,燁安知道錯了,姑姑不要生氣,姑姑你哄哄我好不好。”

    葉初夏頭一次被卞燁安弄得手足無措,暗自下決心,以後定不讓卞燁安再喝醉,口中卻道:“姑姑沒有生氣,姑姑怎麽舍得生燁安的氣呢?”

    聽到葉初夏的話,卞燁安放開葉初夏,濕漉漉的雙眼看著葉初夏,眼裏的清澈幾近化了葉初夏的心。

    “姑姑,你喜歡燁安嗎?你喜歡燁安好不好?”

    純真的眼睛認真的看著葉初夏,眼裏幹淨的沒有一點雜誌,濕漉漉的仿佛能將人淹溺。

    那一瞬間,葉初夏突然不知道卞燁安是醉著還是醒著。

    等不來葉初夏的回答,卞燁安嘴巴一扁,大大的眼無辜的看著葉初夏,受盡了委屈一般,又要哭出來。

    葉初夏回過神,忙哄道:“好好,姑姑喜歡燁安,最喜歡燁安。”

    卞燁安滿意了,卻拉著葉初夏的臂彎,一臉認真的道:“不是最喜歡,是隻喜歡,隻喜歡燁安!”

    說完,又醉意熏熏的閉上了眼睛。

    葉初夏長鬆了一口氣,輕輕拿開卞燁安勾著她的手,本想悄悄離開,沒想到這一動,卞燁安卻突然收緊了手。

    葉初夏身子猛然往前一探,離卞燁安不過咫尺之遙,甚至連他長長的睫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卞燁安朦朧的張開眼,扯下了葉初夏的麵紗,手指胡亂的輕撫著葉初夏臉上的傷疤,低低道:“姑姑……”

    說著,突然就扳住了葉初夏的腦後,輕輕往下一帶,葉初夏猝不及防的貼上了他薄薄的雙唇。

    葉初夏感覺到唇瓣上傳來的柔軟,卞燁安的輕輕顫抖的睫毛映在了眼裏,猛然坐直了身體,再看卞燁安,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有絲狼狽的從卞燁安手裏拿過麵紗,匆匆的離開了卞燁安的房間,隻是她沒看到,等他離開以後,本已經沉睡過去的卞燁安,輕輕揚了揚唇角,耳根染上了剛剛沒有的紅暈。

    臨近傍晚,葉初夏故作自然的來到卞燁安的房間,見他已經醒了過來。

    卞燁安捂著頭,道:“頭好痛。”

    葉初夏冷著臉道:“以後不準再喝這麽多。”

    聞言,卞燁安乖順的點了點頭。

    “石岩來了嗎?”卞燁安問道。

    見卞燁安似乎真的什麽都不記得,葉初夏也鬆了些緊致的神經,道:“雲光還沒有回來。”

    卞燁安倒也不急,對葉初夏道:“姑姑,你幫我按摩一下腿吧,感覺腿上好乏。”

    對於卞燁安的雙腿,葉初夏一直都是極為上心,上前坐在了床畔上,仔細的按捏,道:“以後多試著活動活動。”

    卞燁安看似極為認真的點頭答應。

    正說著,房門又被叩響,是白雲光:“燁安,酒醒來了嗎?”

    “師傅,進來吧。”

    說完,門推開,兩人閃身進來,其中一人赫然就是石岩。

    石岩跪在地上,對葉初夏道:“屬下參加主子,參見七皇子。”

    “起來吧。”

    這批死士原本僅是白雲光為葉初夏訓練的,但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他們開始聽從卞燁安的命令了。

    若是換成其他較真的人,想必石岩這些人,早已被看做失敗品處死了。

    卞燁安看著石岩問道:“你們一行人已經全部已經到了定明縣了嗎?”

    “已經全部安排妥當,分散住在定明縣的客棧裏。”

    卞燁安麵色平靜,看不出什麽情緒:“好,通知下去,今晚養精蓄銳,這幾日就是你們練手的時候。”

    聞言,石岩抬頭看向卞燁安,道:“是!”

    葉初夏再一次問道:“燁安,你打算怎麽做?”

    “劫糧。”淡淡的兩字從卞燁安唇裏道出。

    “夏國人假裝商隊來收糧,為了不引人懷疑,肯定不會帶著太多人來的,人數上我們是占有優勢的,再者他們肯定不會就這麽將糧食運到夏**營的,這麽一大批糧食在關卡處就過不去,定會先將糧食找個地方藏起來。”

    “你們要做的,就是明日盯緊收糧的人,跟著他們找到他們存放糧食的地方,趁其不備,殺他個措手不及!記住了,務必斬草除根,不要有漏網之魚。”

    石岩重重的點了點頭。

    葉初夏緩緩開口:“或許,這就是我們日後的糧草。”

    聞言,卞燁安朝葉初夏一笑,兩人又想到了一起去了。

    “石岩,你回去以後,先找個可以儲藏這些糧食的地方,隱秘一些,搶了糧後,連夜轉移!師傅,我腿腳不便,這件事還需要你領著。”卞燁安看著白雲光道。

    白雲光點了點頭,道:“好。”

    “那屬下就先告退,去安排了。”石岩拱手說道。

    卞燁安緩緩點頭。

    次日,天色亮了起來。

    不遠處傳來吆喝聲:“收糧啊!今天是最後一天收糧!有糧食的趕緊了,以後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葉初夏的房間依著街道的窗,推開窗就見收糧那裏圍得人山人海,比昨天見到的人還要多。

    吆喝人道:“不要擠不要擠,排好隊,一個一個的驗。”

    隱隱聽見有人道:“哎老二你家不就這點糧食了,你怎麽還都賣了?”

    “你管我呢?我樂意全賣了!”

    裝糧食的馬車走了一趟又一趟,石岩看向葉初夏所在的方向,見她站在窗口處盯著這裏,隔著人群朝她微微點頭,示意已經安排好了。

    直到月色漸漸露了出來,那裏的人群才散了去,裝滿了糧食的馬車走的慢慢悠悠。

    經過葉初夏窗下的時候,聽見有人道:“哈哈,終於完了,這些糧食,以後會幫我們大忙,愚蠢的大平人。”

    “好了,隔牆有耳。”

    馬車的聲音越來越遠,漸漸聽不見了。

    白雲光飛身從客棧離開,潛在夜色裏,隨著“吱呀吱呀”的馬車左拐右拐。

    一場風暴在夜裏即將展開,空氣裏似乎都帶上了肅殺的味道。

    深夜子時過後,葉初夏的房門被輕輕叩響,傳來白雲光的聲音:“初夏。”

    葉初夏立刻翻身下了床,打開門,就見白雲光的一襲白衣染上了點滴血色。

    “受傷了?”

    “沒有,石岩他們正在轉移糧食,知道你在等消息,所以先回來給你通知。”白雲光如是說道。

    葉初夏看了看卞燁安的房間:“燁安知道了嗎?”

    白雲光輕點頭,帶著些笑意說道:“就是燁安讓我來告訴你的,他說你肯定睡不著。”

    翌日一早,在卞燁安的房裏,舒剛一麵驚歎的聽著白雲光說著事情的經過,一麵佩服的看著卞燁安,心裏一點兒輕視也沒了。

    “七皇子過真是英勇過人,我舒剛還在發愁怎麽辦,七皇子已經將事情解決了。”

    趙慶不同舒剛的讚賞,略有些不高興:“為什麽隻讓雲光哥參加,不叫我?是怕我拖後腿不成?”

    埋怨的話語,逗樂了一群人。

    半晌午,幾人離開了客棧,如常般往延東縣趕路,卻不知已經被人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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