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爭執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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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良久,卞燁安沒有回來,但房外響起了嘈雜的聲音,是青姑姑。

    “這位將軍,奴婢是奉薛主子的命令來看望娘……千寧公主的,還望您行個方便。”

    話出後,白雲光的聲音緊接著響了起來:“對不住,我們娘娘還沒起床,實在不便見客,薛主子的好意待娘娘醒來以後,我便代為轉達,青姑姑還是請回吧。”

    拗不過白雲光,青姑姑最後隻能妥協,對白雲光道:“既是如此,那奴婢就先回了,但這點心還請將軍收下,多少都是薛主子的一點心意。”

    沒有聽到白雲光接下來的聲音,想必是接過了東西,青姑姑的聲音又傳了來:“奴婢告退。”

    外麵又沒了動靜,片刻後,房門被推開,白雲光走了進來,見葉初夏已經醒了過來眉目一喜。

    葉初夏先開了口:“剛才是青姑姑?”

    知道葉初夏聽見了談話,白雲光點頭又抬了抬手裏的東西:“是她,放下點心就走了,這點心盒子還挺重的,青姑姑看起來瘦瘦小小,力氣還挺大。”

    說著,將點心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落桌時發出沉悶的一聲,看來份量著實不輕。

    葉初夏看著點心盒微微蹙眉,點心盒看起來也就是精致了些,並沒有不同,但正是這樣才讓葉初夏覺得反常。

    以薛玉的身份地位,什麽樣的好東西弄不來,送人禮怎麽會隻送普通的點心呢。

    這麽想著,卞燁安端著粥回來了。

    葉初夏看他一眼,道:“怎麽去了這麽久。”

    將粥放在了桌子上,卞燁安上前托住葉初夏的身體,幫著她半坐了起來:“我到了之後看著禦膳房的小太監現做的,他們之前準備好的我不放心。”

    不怪卞燁安太緊張,隻是這寧國皇宮著實不可信,雲形傷疤的男子還有馬寡婦,都在這宮中藏匿著,不自覺的讓他警惕。

    眼尖的看到了桌子上的點心盒,卞燁安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青姑姑剛才看望初夏送來的點心,說是薛玉的一點心意。”白雲光如實說道。

    卞燁安的眉也皺了起來,忽然道:“打開。”

    白雲光照做,打開了點心盒,裏麵擺放的確實是一個個精致的小點心,僅看色相就令人胃口大開。

    但卞燁安眉峰依舊隆起,隨手拿了塊點心在手裏掂了掂,薄唇下意識的抿了起來。

    掰開點心,皮餡分離,裏麵赫然露出一層金黃的顏色,頓了手,卞燁安沒有將點心完全掰開,合上又放回了點心盒裏。

    白雲光一臉的愕然,指著點心道:“皇上,這,這……”

    這裏麵怎麽裹的是……黃金,再看向那精致的點心盒,不由覺得異常燙手。

    葉初夏將這一幕收進眼裏,輕咳一聲道:“看來這薛玉,是真的想拉攏與我們的關係。”

    白雲光在一旁點頭,卞燁安卻沒有接葉初夏的話,端起了一旁的清粥道:“喝粥。”

    見狀,白雲光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

    一勺勺清粥湊到葉初夏唇邊,葉初夏乖順的一口口飲下,但也隻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

    “燁安,吃不下了。”又勉強咽下了一口粥,葉初夏按住卞燁安的手。

    卞燁安看向葉初夏,對視兩秒,突然歎息一聲,將粥碗放在了一旁,然後偎在葉初夏身側,扣住了葉初夏的手。

    一時兩人無言,房間內氣氛沉靜,仿佛歲月靜好。

    良久,葉初夏聽到卞燁安沙啞著嗓子開口。

    “初夏,我怕。”

    刹那間,葉初夏的鼻尖湧出一陣酸澀的感覺,勾著卞燁安的手不自覺的緊了起來。

    卞燁安探身親了親葉初夏的臉頰,也不知怎的,眼眶一瞬間就紅了:“初夏,初夏。”

    叫出葉初夏的名字卻沒了下文,單單兩個字來來回回的在唇間反複。

    葉初夏隻覺得自己的心尖在顫抖,看著卞燁安的模樣,連呼吸都緊致了許多。

    “別怕。”張了張口,葉初夏隻說出了這兩個字。

    抬手捧住卞燁安的臉頰,葉初夏湊上去,親了親卞燁安的唇,撤身後又親了親,像是無言的安慰鼓勵,也像是讓他安心。

    感受到葉初夏的氣息,卞燁安的淚水一瞬間就湧了出來,一連串的滴落在了葉初夏的手心裏,燙的葉初夏隱隱輕顫。

    從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卞燁安。

    葉初夏伸手欲為卞燁安擦拭掉眼角的淚水,還不等觸到,卞燁安忽然避開,撤了身子,葉初夏的手從卞燁安的臉上滑落了下來。

    大手在臉上一抹,卞燁安別過了頭去,語氣略顯僵硬的道:“剛才……隻是眼睛不舒服。”

    卞燁安掩掉心裏的情緒,有些小小的懊惱,怎麽就忍不住掉淚了呢?

    他不想讓葉初夏看到他脆弱的樣子,無論怎樣,他應該是強大到無堅不摧,可以讓她放心依靠的,怎麽能像孩子一樣哭鼻子。

    “恩。”葉初夏低低應了一聲。

    氣氛有些玄妙,葉初夏動了動身體,卻痛的一聲悶哼。

    卞燁安猛然看向她,半扶著葉初夏重新躺在了床上,擰眉叮囑:“你不要亂動,好好休息,等你身體可以趕路了,我們就回喬國。”

    葉初夏乖順的點頭。

    眼光一瞥,看到了桌子上的點心盒,葉初夏問道:“那薛玉送來的這點心怎麽辦?”

    卞燁安微微抿唇,最後道:“還回去。”

    下午,卞燁安提著點心出了門,白雲光跟隨著一起,留下舒剛照看著葉初夏。

    葉初夏坐在床上翻看著雜書,舒剛坐在圓桌前刻著一把木劍,兩人各不打擾,良久,葉初夏側首看了一眼舒剛,見他專心致誌的削著木劍,沒有出聲。

    又過了片刻,葉初夏再次看向舒剛,這次輕咳了一聲,開口:“舒剛,陪我說說話吧。”

    舒剛手裏的動作不停,旋轉著匕首,雕刻著木劍上的花紋:“好啊,初夏想說些什麽?”

    葉初夏頓了頓,道:“舒剛,你說,我和燁安在一起是不是錯了。”

    話出,舒剛手中的匕首一滑,在木劍上斜出一道深深的劃痕,頓時顯得格格不入,一番前功盡棄。

    舒剛放下匕首與木劍,轉身看向葉初夏,眼睛帶著幾分探究:“初夏,你這是什麽意思?是以陪皇上一起登基的女子的身份問我,還是僅僅是你葉初夏。”

    葉初夏扯出一抹笑:“自然僅僅是我,葉初夏。”

    舒剛一時沒有做聲,葉初夏合上醫書,說出了憋悶心中許久的話:“你也看到了,我身體不好,中的還是散人仙的毒,注定短命。”

    “我還是燁安名義上的姑姑,撫養他長大的人,我們冒著世人異樣的眼光在一起真的值嗎?”

    葉初夏有些遲疑:“何況……若是將燁安拖進了這眾口碩碩的泥潭以後,我又離開了,那時讓燁安一個人怎麽麵對,這樣,真的值嗎……”

    聞言,舒剛沒了聲音,葉初夏說的不無道理,更何況卞燁安還是一國之主。

    若真的與將葉初夏在一起的事情布公天下,恐怕到時候威信沒有立下,反而在百姓心中留下了荒淫的印象,那百姓又如何擁戴?

    再者就是葉初夏所說的,中毒已深的葉初夏,還能堅持多久,護了卞燁安一生,何必又在最後毀了他。

    舒剛動了動唇,最終直性子的他沒有忍住心中的想法:“初夏,我、我也不知當講不當講,但憋著我難受,索性還是一吐為快!”

    “你和皇上從一開始我就不讚成,或許是我太過古板,自古尊卑有序不可亂來,你與皇上雖然不是親姑侄,但你畢竟也是先皇親封的公主。”

    “若非知道皇上固執不聽勸的脾性,這些話我早就忍不住了,另外也是知道你不同一般女子,會醫識毒,甚至計謀也不比男子差,我才能將這些話憋到了今天。”

    葉初夏聽著聽著晃了神,就連熟知她的舒剛都不讚成,世人又怎麽會接受呢,現在燁安因她坐上了皇位,還要因自己聲名狼藉嗎?

    胡思亂想間,房門“嘭”的一聲被打開,葉初夏和舒剛驚愕的看向門口。

    卞燁安黑著臉從外麵進來,白雲光跟在他的身後,對著葉初夏一臉的苦笑。

    見狀,葉初夏心中猜到了七八分,大約是卞燁安將她與舒剛的話聽了去。

    看著卞燁安一臉的肅然,舒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莫名有些心慌,但卞燁安的眼神卻躍過他直直落在葉初夏身上。

    “出去。”卞燁安冷聲說道。

    舒剛從卞燁安身旁走過,與白雲光兩人一同出房間的時候,白雲光看了眼葉初夏,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兩人走出房間,順帶著將門也關上了。

    葉初夏對上卞燁安的眼神,突然有些心虛,舔了下發幹的嘴唇,她道:“燁安,將點心還回去了?薛玉可有說什麽?”

    “沒有。”卞燁安冷硬的回,一雙深邃的眸與葉初夏對視。

    氣氛又陷入僵局,突然,卞燁安抬步朝葉初夏走了過來,一步步,葉初夏一陣緊張。

    走近之後,卞燁安坐在了床側,認真的看著葉初夏:“葉初夏,開始是你說的,但結束,不能也由著你,值或者不值,沒人可以替我決定。”

    知道卞燁安這是生氣了,需要人順著,但鬼使神差的,葉初夏卻道:“燁安,我們算了吧,這場鬧劇就當做沒有發生過。”

    話出,就見卞燁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仿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初夏說什麽?

    算了吧?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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