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容忍你一次,不代表次次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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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瓷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應過來,將耳機拉近,壓低了聲音,“怎麽了?”

    楚暄沉默,苦笑,“你能不問原因嗎?”

    “楚暄,你到底怎麽了?”

    “我”楚暄醞釀了一會,開口:“我室友家裏出了事,他爸患了尿毒症,急需用錢,八千有嗎?”

    楚瓷一時沒有回答,因為她的儲蓄幾乎為零。

    “我下個月發獎學金,到時候還你。”

    最後楚瓷還是說:“好,等我回去,現在不太方便。”

    前麵是右轉彎,傅珩打了一個轉彎,淡淡開口,“前麵轉彎,坐好了。”

    楚瓷急忙抓住一旁的扶手,在身體有稍微傾斜的那一刻,她聽見楚暄在電話裏問,“你和誰在一起?”

    少年嗓音清澈,帶著不可察覺的煩躁。

    楚瓷偷偷覷了一眼傅珩,將聲音壓低了一度,“我和”

    她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末了補充道:“我和你姐夫在一起。”

    傅珩用餘光看了她一眼。

    一句姐夫竟然讓他的內心有點波動,當然表麵上還是波瀾不驚。

    楚暄冷哼一聲,“我掛了。”

    說完沒等楚瓷開口,就將手機摁斷了。

    聽到那邊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楚瓷無奈地將手機收回包裏。

    傅珩挑眉,“說完了?”

    楚瓷點點頭,神情有一瞬間的憂愁。

    傅珩皺著眉頭,腦海裏麵想起婚禮那天,那個桀驁落拓的少年。

    有著明朗帥氣的五官,雖然還是稚嫩青澀。

    他喝了一杯酒,說了一句祝福就匆匆走了,似乎對他姐姐的婚禮並不是很上心。

    側目,傅珩看著女孩的臉在夜色中暈開柔和的光,抿著唇,淡淡開口:“他找你有事?”

    楚瓷將手機放進包裏麵,搖搖頭,笑得勉強,“沒事,閑聊而已。”

    傅珩抿緊了唇,目光犀利地看了她一眼,直覺告訴他,她一定有事情。

    隻不過不想和他說而已。

    嗬,在她看來,自己大概是一個沒什麽緊要的陌生人而已。

    從始至終,她也沒有對自己開誠布公過。

    他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

    想到這裏,他一踩油門,加快了車速。

    楚瓷一個沒防備,後背撞到椅子上,雖然不疼,但是被嚇了一下。

    她抬起臉,目光有些幽怨,卻不敢說什麽。

    這邊楚暄掛了電話之後,用手捂著心口,慢慢坐起身來,準備去拿茶幾上的水杯。

    肋骨斷了一根,右手小拇指骨折。

    這是醫生最終給他下的定斷。

    但是他把人家打得住院還在昏迷。

    這樣看來,他勉強可以算贏了。

    他不知道那人醒來會不會告他,也不知道會不會麵臨牢獄之災。

    當時情況緊急,根本沒有想那麽多,如今再想起來,倒是覺得似乎有點不值。

    伸手夠了一下,沒夠著水杯,但是卻牽扯到胸口的傷,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病房門被打開,穿著高中生校服的女孩急忙走了進來,“你別動,要喝水是嗎,我給你拿。”

    楚暄接過她手裏的杯子,淡漠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地說了一聲謝謝。

    “應該是我感謝你。”女孩伸出手,笑得明豔,“我叫盛明歡,盛是盛世的盛,明是明天的明?”

    “我知道了。”楚暄打斷她,皺著眉頭很不耐煩。

    女孩絲毫不氣餒,“你放心好了,你的醫藥費我會幫你想辦法的,你不用擔心,好好養傷就行。”

    她說話的樣子驕傲而又自信。

    楚暄冷冷看了她一眼,“你話很多。”

    女孩終於被他這幅態度給激怒了,但是最後忍住了脾氣,冷哼著:“我是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才和你說這麽多話的,別人我還不搭理呢,知道我是誰嗎?”

    楚暄慢悠悠喝了一口水,躺下,“沒興趣,我要睡覺了。”

    他閉上眼睛,完全不理會一旁的女孩,心想早知道她跟個牛皮糖似的煩人,當初還不如不拔刀相助了。

    車子一直開到地下停車場,傅珩打開車門下車。

    楚瓷也跟在他的身後。

    她剛想問他今天就是住在家裏還是怎麽著的時候,傅珩的手機響了。

    他劃開電話,語調開始變得溫柔,“怎麽了?”

    楚瓷不用猜都知道給他打電話的是溫馨,也隻有她才能讓傅珩這個外人眼中的大冰山露出一點溫柔的笑意。

    不知道溫馨在那邊說了什麽,傅珩皺了皺眉頭,“好,你好好養病,其他我會處理。”

    楚瓷聽他這樣說,心中頓時有些警覺起來。

    傅珩收起手機,抬腿進了電梯。

    楚瓷急忙跟進去,抬起眸子,偷偷覷了一眼傅珩的臉色,但是根本看不出什麽來。

    “是溫小姐的電話嗎?”楚瓷緩緩開口。

    傅珩摁下樓層,轉過臉來,淡漠看著她,“嗯!”

    “那個,其實那件事情我不是故意的,她還在醫院裏麵嗎,要不要我過去看看。”

    雖然說不是有心的,但是到底害了溫馨過敏躺進了醫院,怎麽著也得有所表示。

    傅珩眼神冰涼,“你去看她做什麽,她是公眾人物。”

    楚瓷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不是隨便一個人都有資格去看溫馨的。

    她垂下眼眸,“你待會兒要出去嗎?”

    末了又補充道:“你要是出去的話,我可以去找陸湘嗎?”

    傅珩眸中頓時起了一層幽暗的怒火,他挑眉,“楚瓷你記性很差嗎,才說過的話你就忘了?”

    看吧,這就是對她的態度。

    似乎她說什麽都不能讓他生氣。

    楚瓷內心有點窩火,她靠在電梯裏麵,不滿地嘟囔,“反正你也不住這裏,我去找她怎麽了?”

    傅珩的怒火終於被她挑起來了。

    他以前並不覺得自己脾氣有多差,或者說能讓他生氣的人幾乎沒有。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男人輕輕抬起她的臉,“我現在回來了,你以後就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家裏,我容忍你一次,不代表次次都容忍,明白嗎?”

    去酒吧不顧身份地玩,一次就夠了。

    真當他好脾氣,想給他戴綠帽嗎?

    他的手很用力,楚瓷微微吃痛。

    最後還是強忍著眼淚,別過臉去,不去看他。

    傅珩打開家門直接朝客廳走去,打開電視,轉眼看到楚瓷想要朝樓上走去,抿了抿唇,“給我倒杯水來。”

    他也不知道為何心情會這麽差,看見她不冷不熱的態度就窩火。

    是因為她一點都不記得他了嗎?

    楚瓷準備上樓的腳步停住了,她本來心裏麵有一肚子的火,現在聽到他這麽理所當然的指示。

    沒有思考幾乎就脫口而出,“水就在電視機旁,你完全可以自己倒。”

    從小到大,也沒有誰這麽不客氣地指示她。

    “我讓你去。”

    同樣的,傅珩絲毫不退讓。

    楚瓷閉了閉眼,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我不是你的傭人。”

    如果他用詞稍微有禮貌一點,或者不那麽理所當然,幫他倒杯水這種小事沒必要太端著,但是那種語氣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會不舒服。

    身後是“砰”得一聲,不知道什麽東西落到地上的聲音。

    隨後男人涼薄的話語就響起,“那你以為你是什麽?”

    他的話刻薄又傷人。

    楚瓷眼睛一閉,隨即不管不顧跑上樓,將主臥的門關上,沿著門板慢慢滑坐下來。

    是啊,她算什麽,不過是為了錢搶了他心愛的人位置的人。

    他沒有掐死自己是不是還算客氣的。

    她坐在地上,拚命壓抑住內心的悲傷,然後拿起手機開始查詢銀行餘額。

    本來不想哭的,但是看到那幾個數字之後反倒想哭了。

    她什麽時候這麽窮過?

    上個月她喜歡的歌手來宜城開演唱會,她一開始不想去的,但是陸湘說好不容易有時間看,自作主張給她買了票。

    後來楚瓷又把錢還給了陸湘,畢竟吃她的住她的還拿錢她的錢消費,是個人都會不太好意思。

    所以,現在銀行卡裏隻有三千不到,工資還得等到下個月發呢!

    楚瓷拍了拍腦袋,楚暄好麵子,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是不會輕易開口問她要錢的。

    可是她真是沒錢啊!

    差陸湘的錢也不少了,其他的人不熟,怎麽好意思開口呢?

    楚瓷捏了捏自己的臉,環視一眼四周,難道要去找傅珩借錢?

    傅珩那麽有錢,八千肯定會有的,關鍵是人家願不願意借給她呢?

    剛剛她還底氣十足跟他擺臉色來著。

    想到這裏,楚瓷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懊惱的不行,剛才擺什麽架子,那麽有骨氣做什麽?

    她推開門,看見書房漏出的一線光亮,抿緊了唇。

    如果,實在沒辦法,那麽去試一下,麵子或者骨氣什麽,不要太看重,反正從她嫁給傅珩的那天起,自尊好像沒有那麽重要了。

    下樓去廚房泡了一杯綠茶端著上來,楚瓷也不知道傅珩愛喝哪種茶,先泡上了再說,不喜歡重新泡。

    她在書房門口站定,敲了敲門。

    冷冽的男聲從裏麵傳出來,“進來。”

    楚瓷深吸了一口氣,一手端著托盤,另一隻手將門掩上。

    “我給你泡了杯茶。”

    一直低著頭專心辦公的男人這才抬起頭來,他挺拔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原本淩冽犀利的其實稍微減弱,多了幾分柔和的書卷氣息。

    但是鏡片後那深邃的目光卻一直盯著這個突然來獻殷勤的女人,似乎要把她看穿一般。

    楚瓷是懷揣著目的來的,因此腳步有些淩亂,走過去的時候一個沒注意,腳絆在桌腳處。

    身形一陣晃動,手朝前傾,托盤裏的茶杯就直直朝前飛去。

    不偏不倚就朝著傅珩而去。

    男人的眼神有一瞬間直了。

    他很快反應過來,拖開椅子站了起來。

    茶杯擦著他的身體劃過,“啪嗒”一下掉到白色的羊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