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就當我閑,想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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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明歡頓時就哭了出來:“爸,你有辦法的,你有辦法的對不對,你去和鄧伯伯求求情,讓他不要起訴,好不好,好不好?”

    盛仲堯不耐煩的歎了一口氣:“事情怎麽會像你說的這麽簡單?”

    盛明歡眨巴著眼睛:“那該怎麽辦?”

    她到底是年紀以為很多事情隻要是盛仲堯開一次口就可以辦到的。

    “不怎麽辦,就這樣吧!”盛仲堯歎了一口氣,神情說不出去的疲倦。

    女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起來:“什什麽叫不怎麽辦?”她的眼睛裏麵閃動的全部都是驚慌和恐懼:“你是要楚暄坐牢嗎?”

    盛仲堯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透出一絲無力:”不是我要他坐牢,他自己下手不知道分寸惹出了這麽大的禍端,鄧家沒要他的命已經夠好了,讓他做幾年牢,估計是少不了的!”

    他能做的就是讓他少坐幾年牢,然後保證他在牢裏麵不受欺負。

    這些,就足夠了。

    盛明歡一愣,一張青澀的臉上頓時布滿了淚痕:“不行,不行,楚暄不能坐牢。”她死死地抓著盛仲堯的衣角:“爸,求你了,他是為了救我,是鄧一鳴那個混蛋欺負我,他才會動手的。”

    她哭得厲害,嗓音也是尖細。驚得剛從樓上下來的沈如急忙跑到她麵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說:“你聲音小點,你想把你奶奶驚醒嗎?”

    盛明歡嗚咽著,眼淚落在沈如的手上,她搖頭:“不要,我不要他坐牢。”

    沈如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情你爸爸會處理的,你別操心了。”

    然後捂著她的嘴硬生生把她拽上了樓。

    沈如把房門關上,壓低了聲音教訓她:“這幾天你呆在家裏哪裏都不要去,聽到了嗎,你一個要高考的跑去那種地方玩,你爸爸沒教訓你已經算好的,你不要去煩他,也別給他添麻煩知道嗎?“

    盛明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不要楚暄坐牢,他是為了救我才會動手打鄧一鳴的,媽,我求你,求你幫我跟爸爸說,或者跟大哥說,不要楚暄坐牢好不好?”

    她一張精致的小臉上全部都是懇求和期盼。

    沈如歎了一口氣,拿出一張紙給她擦眼淚:“明歡,你聽媽媽說,這次他打的人是鄧市長的兒子,鄧市長那邊不鬆口,你爸爸也沒有辦法的。”

    沈如嫁進盛家這麽多年,自然是懂得分析利弊。

    現在盛家能做的就是盡量安撫住鄧市長的脾氣,至於楚暄,在他們眼裏麵也不過是個小角色罷了,但是考慮到他好歹還算救了明歡的清風,又不能徹底不管。

    “爸爸沒有辦法嗎,爺爺呢,爺爺認識那麽多人,有那麽多部下,肯定能夠幫助我們的。”

    沈如搖搖頭:“明歡,你還太很多事情你不懂,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按照你的意思來的,你爸爸他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正好你也沒事,楚暄那孩子為你出頭,我們也沒有強迫他對不對,所以,你不用太自責,他坐牢和你沒關係。”

    盛明歡幾乎不可置信一直對自己溫柔寵溺的母親會說出這樣涼薄無情的話。

    她的哭泣都止住了,傻愣愣看著沈如,舌尖一片麻木:“媽,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沈如歎了一口氣,摸了摸她的頭發:“明歡,你放心,你爸爸不會不管的,讓他少坐幾年牢還是可以的,至於其他的。”她笑了笑:“就看他的運氣了。”

    多的也不能說了,沈如起身給盛明歡倒了一杯水,然後將安眠藥在裏麵融了開來,遞到盛明歡的嘴邊:“喝點水潤潤嗓子。”

    盛明歡哭得嗓子幹啞,接過水沒多想就直接喝了下去。

    沈如微不可察覺的搖了搖頭,等到盛明歡睡著了,她才起身出去,走回自己的臥室。

    盛仲堯坐在床頭,一臉疲憊。

    沈如走過去,體貼地為他按摩起太陽穴來:“明歡已經被我哄睡著了,她這幾天情緒不穩定,學校我已經打好招呼了,這件事情不會有幾個人知道,如果實在不行,就送明歡出國吧!”

    盛仲堯眯了眯眼睛,拍了拍沈如的手:“辛苦你了!”

    沈如淡淡一笑:“都這麽多年夫妻了,還說這種話。”

    盛仲堯在聽她說這麽多年夫妻的時候,神思竟然一陣恍惚,他的微不可察覺的顫了顫。

    沈如似乎是歎息般的開口:“聽說那個孩子是宜城人,不知道家庭背景如何,看得出來對明歡也是真心的。”

    要不是動怒了,又怎麽會下得去那麽重的手。

    盛仲堯倏地睜開眼睛,聲音頗為冷淡:“明歡這麽大人了,還不知輕重,一個小女孩跑去那種地方玩,出了事才知道找父母,我平時工作忙,沒工夫管她,你在家裏也不知道好好看著嗎?”

    沈如被他說得一肚子委屈,但是被她壓了下來,溫溫柔柔地說:“明歡大了,有些事情也不聽我的,說多了就會嫌我這個當媽的煩,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她的樣子很委屈,尤其是低著頭說話看起來格外柔弱無助。

    盛仲堯沒辦法,將她摟在懷裏麵拍了拍,“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就是讓你注意點。”

    沈如八麵玲瓏,最擅長服軟,所以盛仲堯有火氣也對她撒不出來。

    如果,當年,素心有她一半的肯服軟,那麽最後他們也不會以那樣的結局收場。

    想到素心,盛仲堯的腦海裏麵突然閃過一雙眼睛。

    清冷透亮,卻帶著一股倔強。

    楚瓷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看到陽光透過落地窗的窗簾灑進來,給室內度上了一層淺金色。

    再睜開的一瞬間,她想的是,我還活著啊。

    還活著,就代表她要去麵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其實她多想就這樣那個一直睡下去,直到天荒地老啊!

    昨晚她太累了,在傅珩的車上就睡著了,後來的事情記得不多。

    現在,房間裏麵就隻有她一個人。

    床上擺放著她要換的衣服,看樣子還是新買的。

    楚瓷撐著腦袋從床上坐起來,給自己洗漱完,剛出盥洗室的時候,房門“滴”得一聲,被打開了。

    她抬頭,看著傅珩從外麵刷卡進來。

    初春的天氣,他穿著一件藍白色休閑的棒球外套,深黑色休閑褲,看起來竟然格外年輕。

    楚瓷想到他也不過才28歲,隻不過一貫以西裝革履的形象出現,就給人一種成熟嚴肅的感覺。

    傅珩見到她起來了,笑了笑,“醒了,我讓人送早餐上來。”

    楚瓷望著他,抿了抿唇,啞著嗓子開口:“謝謝!”

    她在沙發上坐下,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梳子梳著頭發,本來沒多在意的,但是看到梳子上帶下來的一大團落發的時候,她的眼神有一瞬間凝滯。

    掉了這麽多頭發?

    傅珩隨即走過來,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尖微微被戳了一下,他從她的手裏拿過梳子:“你這幾天可能太累了,所以掉了這麽多頭發。”

    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想不累都不行。

    傅珩在她身旁坐下,他比她高出了不少,外人看起來高冷無情的他此刻正在為自己的妻子梳頭,臉上的表情很淡,但是還是溢出了一絲一縷的溫柔。

    他將楚瓷的頭發梳通,看著落在他掌心的那些頭發,眉心蹙得很緊。

    楚瓷安靜坐在沙發上,沒有什麽表情,也不知道她心裏麵在想什麽。

    傅珩將梳子擱在一旁,站起身來,不知道從哪來拿來一個包裝盒打開,將裏麵的手機拿出來遞到楚瓷手裏麵:“給!”

    見楚瓷沒有動作,他直接將手機塞到她的手裏麵:“卡也給你重新辦好了,還是原來那張。”

    楚瓷握著手機,唇角動了動,但是也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不一會兒,就有服務員將早餐送到了套房裏麵。

    傅珩給楚瓷盛了一碗粥,不緊不慢地說:“先吃點東西!”

    楚瓷靠在沙發上,神情疲倦,“不想吃。”

    傅珩將粥推到她這邊:“不吃,那你怎麽有力氣去管楚暄的事?”頓了頓,他的嗓音更加淡漠了:“還是說你不想管了?”

    昨天她說她不是聖母,不會再用自己的婚姻去交換楚暄的前途。

    但是到底楚暄是她現在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她不可能袖手旁觀,但是具體怎麽去幫忙,她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拿過勺子,舀了一口粥輕輕吹了吹,然後就聽傅珩說:“我待會兒去和盛家的人見麵。”

    楚瓷手一頓。

    “你就呆在這裏,或者我讓人直接送你回宜城。”傅珩伸手摁了摁眉心:“我會盡量讓那邊不起訴。”

    楚瓷大腦有一瞬間的短路,她皺了皺眉頭,不太理解他話裏麵的意思,過了好久,她才有些不確定的開口:“我昨晚,好像並沒有答應你的條件吧!”

    他說隻要她留在他身邊,他就會幫她。

    但是她當時做出的答複是很確切的,不需要。

    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這個樣子吧!

    “是啊,沒有!”傅珩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唯獨剩下嗓音裏麵有著淡淡的自嘲:“就當我閑,想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