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那殺人凶手就這樣被包庇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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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瓷的目光執著又堅定,她的臉色很蒼白,臉上布著淚痕,但是眼眶已經幹涸,由於淚水的浸漬,黑色的眼珠格外透亮。

    傅珩皺緊了眉頭:“楚”

    還沒開口,楚瓷就打斷他:“我要確認。”

    她腦海裏麵似乎有什麽正在慢慢蘇醒,需要等待她的確認。

    楚瓷抓著傅珩的袖子:“你有辦法的。”

    雖說警方不會明確公布死者的照片,但是隻要傅珩想知道,還是可以看到的。

    傅珩反手握住她的手,隻覺得冰涼刺骨,他擰緊了眉頭:“我說過了我會處理的。”

    楚瓷依舊固執的說:“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自己去問。”

    她可以去警局報案的。

    說完她真得掀開被子要下床了,傅珩一直壓抑住的怒意終於翻滾了起來,他一把攔住她的腰,硬生生摁住她的動作,他的眸色深沉:“你情緒不穩定,等確認了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她現在情緒的確不穩定,神經繃得極緊,真是怕一不小心腦海裏麵的弦就會斷裂。

    如果有一個詞來形容她現在的樣子,那就是狀若瘋婦。

    楚瓷沒說話,抓著他的袖子看了幾秒之後,眼中又是一酸,她幾乎是伏倒在傅珩的懷裏麵:“求求你了好不好,幫我去找陸湘好不好,她就在車裏,現在失蹤了,不見了。”

    她的眼淚成串的掉:“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啊?”

    傅珩呼了一口氣,心軟了,摸了摸她的頭發:“待會兒我就讓人去警局再幫你確認,你不要擔心。”

    他溫柔地替她擦幹淨臉上的淚水,安慰道:“陸湘她沒事的,是你想多了,要是她在車上,肯定現在會有消息的。”

    楚瓷閉上了眼睛,現在她隻覺得自己累到了極點。

    她靠在枕頭上,任由眼淚靜靜地流著。

    要是真是她想多了,要是隻是一場噩夢,那該多好啊!

    傅珩吩咐護士進來,說道:“你讓她先休息一會,我去辦點事情。”

    黑色賓利裏。

    傅珩疲倦地摁了摁眉心:“去警察局。”

    前麵開車的是程源,他點點頭:“夫人怎麽樣?”

    “情緒還是不穩定。”傅珩眉宇一片慘淡:“對了,送她來醫院的是誰,清楚嗎?”

    程源抿了抿唇,搖頭:“他送夫人來醫院之後就走了,沒有留下聯係方式。”

    傅珩沒說話。

    到了警局之後,傅珩坐在休息室裏麵,問道:“那司機身份查出來了嗎?”

    負責人搖搖頭:“人撈上來的時候已經麵部受到重擊,容貌辨不清,不過倒是在他口袋裏麵發現了一張照片,被水浸泡過了,技術部正在修複,應該很快就能公布出來。”

    傅珩沉吟了一會兒問:“車上除了他沒有別人了嗎?”

    負責人明顯怔了一下,然後有些不解:“撈上來的就司機一個,後來救援隊又去打撈了一遍,沒有其他人,這幾天江水上漲,就算有人,現在這個時候恐怕也”

    恐怕被江水衝到下遊,連屍骨都不沒有了。

    傅珩再問:“誰派人下去打撈的?”

    “是軍隊那邊,祁家太子爺在負責。具體我們也不清楚。”

    祁家太子爺?

    祁玨?

    傅珩點頭:“好,我知道了,有消息通知我!”

    負責人應了一聲,雖然不明白傅珩為什麽對這件事情這麽上心,但是也不敢問。

    傅珩起身:“照片修複好了,給我一份。”

    當楚瓷知道搜救已經結束,打撈上來的也就隻是司機一個人的時候,反倒是平靜下來了。

    她睜著眼睛,眼裏沒有一滴眼淚,仿佛在聽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可是心裏某個地方卻像是突然缺了一個口子,風呼呼地往裏麵灌進來。

    傅珩看著她蒼白的麵孔,毫無血色的嘴唇,輕聲安慰道:“楚楚,興許隻是你多想了,陸湘根本不在車裏麵。”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也許她正在國外無法和你聯係,以後有機會就會聯係你了。”

    楚瓷笑了笑,下嘴唇裂開,一滴血珠綻放開來,終於給她蒼白的唇瓣增添了一抹血色。

    她勾著唇角輕輕回應:“是麽?”

    傅珩摟著她:“是。”

    楚瓷搖搖頭:“我要去找她。”

    不管陸湘是生是死,她都要去找。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傅珩皺緊了眉頭,將她摟得更緊了:“你現在情緒不穩定,養好身體再說,聽我的好不好?”

    楚瓷沒說話,眼睛一直盯著電視屏幕。

    這幾天以來,她一直盯著新聞,希望能夠從新聞裏麵窺出一絲蛛絲馬跡來。

    果然,午間新聞重新播報了這件事。

    那張在司機口袋裏麵找到了照片也被修複好了,那是一張殘缺的照片,另一半被人撕掉了,照片上隻餘下了他一個人。

    楚瓷在看到照片的時候,一開始沒有多想,等她放大的時候,腦海裏麵突然一陣驚雷劃過去。

    那張臉,還算年輕,大概是二十年前的舊照了,沒有傷疤,但是聯係到之前說的死者臉上有一道三厘米長的傷疤,楚瓷忽然心髒就被拽緊了。

    大腦一片渾渾噩噩,她閉上眼睛,然後抱住頭:“是她,是她!”

    她猛然睜開眼睛,脫口而出:“是溫馨,是溫馨害死了她。”

    那天那個記者給她發的照片就是溫馨和這個司機進出酒店的照片,她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也能夠解釋的痛。

    楚瓷猛然抓住傅珩的手:“那司機和溫馨是一夥的,一定是溫馨讓他去害陸湘的,一定是的。”

    傅珩擰著眉,目光沉沉透出怒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楚瓷一怔:“你不相信我?”

    明明是盛夏酷暑的天,可是她覺得冷,不知道是周身的溫度讓她覺得冷,還是因為男人眼中的冷靜和質疑讓她覺得冷。

    但是一顆心仿佛置入冰窖中,冷得讓她立即抱緊了自己。

    “是她,我不騙你的。”

    傅珩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但是他還是好脾氣地說:“楚楚,你太累了。”

    他說她太累了,那就是不相信她的意思了?

    她茫然抬起臉:“你不相信,那就去查啊,去查溫馨和他的關係啊,或者把溫馨找來,我要跟她對質。”

    “楚瓷!”傅珩終於動怒了:“凡事要講證據,先不說和溫馨有沒有關係,現在陸湘根本不在車上,如何去查?”

    證據,她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和溫馨有關係呢?

    最關鍵的照片她沒有保存。

    而那個記者,應該也死了吧!

    楚瓷安靜下來了,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迷茫起來了:“那她會在哪裏?”

    她咬著唇,抱著自己的腦袋,低低地抽泣:“是不是永遠都找不到了。”

    但是很快,楚瓷的神情就變得淩厲起來,她的眼裏全部都是赤紅,一片肅殺:“你不去查,我自己去查,這件事情和溫馨絕對脫不了幹係,要是陸湘出了什麽事,我一定不會放過她,我會讓她償命!”

    傅珩從來沒見過她這種樣子,她常見也就那幾幅模樣,嬌俏可愛的,生氣炸毛的,溫婉安靜的,但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肅殺淩厲過。

    他的眸子裏麵色澤深沉,頓了頓,淡淡開口:“你先養好身體,這件事情以後再說。”

    很快,司機的身份就查了出來。

    四十五歲,二十五歲前是無業遊民,後來陸陸續續打過工,前幾年開了出租車拉客。

    家庭關係也很簡單,這麽多年孤身一人,沒有娶妻,也沒有孩子。

    就是這麽一個身份簡單的人。

    那天的事故也被歸結為因為疲勞駕駛,加上雨大,看不清路,所以撞上了江邊護欄。

    好像一切都說得過去。

    但是楚瓷依舊固執的認為,陸湘在車裏麵,陸湘被撞下去了,陸湘被溫馨害死了。

    可是這一切隻是她的猜測,隻是她的假象。

    估計在傅珩心裏麵,她已經被這件事情刺激的得了失心瘋了吧!

    傅珩來跟她說這件事情的時候,語氣依舊冷靜:“司機的身份已經確認了,是個寡居多年的男人,那天的事故是因為疲勞駕駛。”

    楚瓷安安靜靜聽完,問了一句:“有沒有去查他和溫馨的關係呢,一定能查出什麽來的。”

    直覺讓她篤定一定和溫馨有關係。

    傅珩沒有說話,半晌開口道:“這件事情警方那邊已經結案了。”

    結案了?

    就當成一樁普通的事故就結案了?

    楚瓷頓時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她咬著牙,肩膀顫抖著:“就這樣算了嗎,那殺人凶手就這樣被包庇了是嗎?”

    傅珩擰眉:“可能你當時得到了錯誤的信息,你也沒有親眼看見,對麽?”

    親眼看見?

    楚瓷終於明白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相信自己說的,也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裏麵。

    她點點頭:“好,我明白了。”

    身上又開始發冷了,那種寒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頭皮,她的身子不住顫抖,臉色泛白,她死死咬住嘴唇,發出“嗬嗬”低啞而又悲涼的笑聲:“是啊,我是沒看見,可是,你為什麽不去查呢?”

    楚瓷抬起來臉來,目光像是一道刺一樣刺向傅珩:“你是不是怕查出來真和溫馨脫不了幹係,所以你才想就這樣糊裏糊塗掩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