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的確是不敵，連感悟都沒有了的他，連最基礎的肉身拚搏技巧都施展不出來，隻能拚搏力氣。

    可陳凡，卻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很快，圍觀的眾人便也是動手了，妒惡如仇的眾人，很快便將壯漢按到在地，直至城內的軍隊來臨。

    而隨後，陳凡便揚長而去，心中的怒意，頓時一消而散，也許隻有真正的做一個凡人，才會有他現在的這種感受。

    遙想當年，在清水國趙家城的時候，他的確褪去了浮華，將自己當成一個凡人，可他自始至終都是修士，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這也導致了，當初他總感覺有些什麽缺憾，現在看來，這份缺憾正是自己身為修士的身份才導致了，他無法做到一個真正的凡人，去感同身受凡人所經曆的東西。

    可就在此時，一名修士忽然出現在城中，修士在凡人眼中，就是仙人，因為凡人分不清楚仙與修士的區別，因為兩種東西都是觸不可及的。

    很快，城中的凡人，無論再做什麽，都紛紛跪了下去，對著這名修士磕頭：

    上仙降臨我城，是我們的榮幸，快跪下磕頭！”

    仙人降臨啦！我這輩子居然會見到仙人！”

    城中磕頭跪拜之聲響聲一片，場麵十分的浩蕩，可飛在空中的那位實力不過金丹期的修士，卻是冷冷的掃了眼身下的凡人，便扭頭而去。

    卻在此時，另一名金丹中期的修士飛到了這裏，一樣不理會身下的凡人，而是徑直的朝著之前那位金丹初期修士的方向飛去，似乎在進行一場追殺。

    那位金丹初期的修士，也許是因為剛才這些凡人的舉動而使他分了心，失去了最佳的逃跑時間。

    此時這名金丹初期的修士竟是把仇恨轉移到身下的凡人身上，隻見他一掌排爆了自己的身軀化為血霧，然後散開，擴散到城中。

    但凡觸碰到血霧的凡人，均化作一副雙目無神之色，而那位金丹中期的修士見此，不禁麵露寒色。

    對方施展此法，竟是難以分辨他的真身究竟在哪裏。

    陳凡卻是盯著此人的動作，想要看他到底該如何選擇，因為此法，他曾經在一個人的身上見過，那便是袁散人。

    不過袁散人的術法，遠不是這金丹初期的修士可以比擬的，身外化身之術，直接擴散到整個中洲的凡人身上，讓每一個中洲的凡人，都成為了他的化神。

    當初他是如何選擇的，他自己已經記不清了，可當下，他或許已經猜到了結局。

    果然，那位金丹中期的修士，直接撕開了一張符紙，頓時一道中級的陣法，籠罩住了整個城池。

    在此人的控製之下，被血霧碰到的凡人，紛紛死於陣法之下，城中之人頓時四散而逃，驚恐的叫著妖魔降世，再也不會把這兩人當做仙人。

    最終，那位金丹初期的修士還是被找到了，葬命於那位金丹中期修士之手，而此人也是撤了大陣，就這麽離開了，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身下的凡人一眼。

    當那命修士離開的刹那，陳凡露出了哀意，他不是無能為力才露出了哀，而是對整個修仙界露出哀意。

    因為剛才所見，太過真實了，任何地方都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當實力達到一個界限，便會對低階的生靈視作螻蟻，哪怕是同類，也當豬狗屠宰，沒有絲毫的憐憫。

    早年的陳凡，也正是因為看多了這樣的場麵，才立下了心中大願，想要通過一己之力，改變這樣的情況。

    可修為越高，才發現這樣的事情，越加遙不可及。

    他曾在天井界中問過琴仙，可琴仙給他的**，卻是截然相反的，現在回想起來，當初那份執著，實在太過愚蠢。

    或許，他真的有能力站在修仙界之巔，完成這樣的大願。

    喜、怒、哀，三種情感，陳凡都已經嚐試過了，除卻前兩種外，隻有第三種不需要他做任何的事情。

    陳凡現在已經清楚，這裏存在的目的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下一種，應該是懼。

    陳凡等了許久，沒有出現讓自己恐懼的東西出現，可漸漸一想，他卻苦笑一聲。

    自他踏入修仙界起，就沒有讓他真正恐懼的東西出現過，哪怕是在天邪麵對百萬大軍之時，哪怕是煞氣**，哪怕是在黑暗囚籠中，看到無數的道境修士之時，哪怕是煞氣**，不知死活的挑戰魔宗宗主之時。

    他從未真正的恐懼過，有的，隻有深深的無力，修為越高，看得更多，便越加的無力。

    很快，此地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似乎在凝聚什麽讓陳凡能夠恐懼的東西，震動越加的劇烈。

    而在外麵守著的眾人也是感覺到了一震劇顫，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接下來一切安靜之後，卻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可有人注意到了，十六麵鏡子，隻有陳凡這一麵鏡子出現了裂痕，變得有些黯淡無光。

    而在內，經過一係列的變化之後，那個令陳凡能夠恐懼的東西，始終沒有出現，一閃之後，陳凡眼中的世界，都變成了灰色，再也沒有了光澤。

    不過一塊石碑，卻是出現在陳凡的麵前。

    陳凡本以為這是會令自己恐懼的東西，可細看之後，發現完全不是。

    上麵隻有兩個字：林湘！

    陳凡眼角略有濕潤，不禁摸了摸一直束在自己頭發上的紫色銅鈴，心中不禁想起了林湘那句在他耳畔想起的話語：

    你走路總是靜悄悄的，給你係個銅鈴，以後你來我也就能聽見了。”

    這句話，不停的回蕩在陳凡腦海之中，當消散之後，隻有一股深深的刺痛。

    隨即墓碑也消散了，眼中世界一點點的回歸光澤，似乎能量恢複了過來。

    隨即，陳凡擦了擦眼角的淚，站在人聲鼎沸的鬧市中，豪放的朝著天空，怒吼道：

    來吧，讓我看看這世間的惡，究竟能夠達到什麽程度！”

    陳凡的怒喝聲，一直回蕩在天空之中，久久未散，左右的凡人，似乎沒有看見陳凡一般，進行著略帶些麻木的事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