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頭帶隊回賽格伊斯，主要是他的艦隊回來休整，順便讓船員們看看能不能把親朋好友之類的忽悠到d21軌道站暫居，回頭的時候還要帶一些設備回海默星。

    跟蘑菇頭在普通港口碰頭，了解一番近期的狀況，e7蟲群的異常引起了潘文的警覺。

    人類沒跟異蟲常年打下去，最核心的因素是異蟲沒有整體思維，不管什麽異蟲跟人類開打，單次戰鬥碰到的總是一種的蟲子，生物體無論如何進化都不可能臻至完美，特別是在太空裏難以獲取補充的環境裏，人類更是優勢占盡。

    異蟲會根據敵人進行針對型進化沒錯，然而e7的蟲子在短時間裏弄出這麽多狀況，甚至在監視下直接進化出了同時針對導彈攻擊和軌道封鎖的物種，已經超出了針對進化的範疇，更像有一隻幕後黑手在操作著一切。

    “難道又是那個娘……女人管著的家夥？”潘文自言自語中還是管住了嘴，沒有用粗俗的語言描述某個存在。

    他口中的“那個女人”名字也僅有一個字，雨。

    和冷清的雪，怪裏怪氣的風都不一樣，雨大概是四大監管者中最陰暗……或者說最機械化的存在。

    潘文對四大監管者除雪之外了解都十分有限，風和霜還見過幾次，雨僅僅隻聽到過聲音。但是結合自己的記憶，雨可能專門管理著會同時與玩家和npc起衝突的力量！

    潘文之前從未考慮過e7的蟲子和雨有關係，實在是因為曆史資料裏異蟲出現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根本都沒去想過蟲群擁有進化指導或整體智慧是個什麽狀況。現在假設如果要成立，其基礎就是蟲子能否擔當起同時對付玩家和npc的重任。

    地麵就不用提了，蟲群的數量、進化率、再生率，在地麵就是弄不死的小強，人類不摧毀行星，在地表最多也就能做些驅逐工作。

    太空戰是該假設中蟲群與人類較量的重點。異蟲是生物體，劣勢是細胞結構再固化，細胞本身的活動導致精度不可能比擬機械，所以長射程手段都以引導、跟蹤為主，彈道速度也無法太快。優勢是生物體為適應太空環境，真空隔離內部溫等手段是必須的，非金屬化的表層在太空中更難被常規偵查手段捕捉，可以有效縮短交戰最大距離，然後就是它們出了名的數量，以整個星球為供給源，如果真的全麵供應太空種，數量壓製是毫無疑問的。優劣攤開，數量足夠的前提下，假設蟲子變得有組織有計劃，看起來似乎的確是有較勁的可能。

    然而當有組織和計劃都是“假設”，e7蟲子在雨的監控中就成了偽命題，驗證它也成了必須要做的事。

    mr241那邊玩家越來越凶，做過考慮後，他決定取回少尉二號後再去趟海默星，趁著還有點時間，臨時跑去工廠定製了幾個平時用不到的玩意。

    蘑菇頭的休整期有半個月，潘文沒計劃在賽格伊斯陪他，為少尉二號補充了幾個失蹤船員，等工廠的家夥到位直接走mr243領船，繞過246慢慢騰騰的回到海默星。

    時間……運氣比較好，過來時e7的位置恰好隔著海默星在d21正對麵。

    “潘大人，你怎麽又來了？”卡瑞達對他開著黃金號滿地亂跑很不滿，容易嚇到小股東們讓他們立場動搖。

    “蘑菇頭回去的時候我剛好在，他說e7問題不小，我專程來看看。”

    “蘑菇頭……”卡瑞達眼珠向側麵移動給了個白眼，“他叫喬西安。好吧，你看出什麽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接近到觀察區呢，怎麽不給海默星弄幾個觀察衛星？用艦船風險高的多吧。”

    “看樣子潘大人是幫人家把衛星買來了呢。”她直接擺出副甜美的笑容。

    ……所以說女人還是笨點比較好，不然一點幽默都感受不到。潘文在工廠裏訂購的，的確就是觀察衛星，而且還是早期的物理成像觀察衛星。

    觀察衛星跟戰艦的物理成像係統區別很大，戰艦的物理成像，注重穩定的觀測距離，在巡航速度下也能保證二十萬公裏距離十到二十平米的辨識度。觀察衛星沿用古老的鏡麵反射技術，采用多點鏡麵反射構成巨型口徑觀測陣列，在軌道上的穩定速度下，能在1000萬公裏距離辨識10平米內的物體。這個技術最早用於星體觀測，後來是殖民早期時代星球防禦體係的一部分，再往後就被感應式觀測衛星給淘汰了。

    d21的軌道工廠也能造簡單的衛星，但是暫時因設備等原因達不到老工廠的精度水平，所以直接給買來了。

    海默星和它衛星的距離也就幾十萬公裏，用觀測衛星，別說是房子大小的東西，就是個巴掌大小的玩意也能有粗糙形狀，很適合用來監視e7的狀況。

    投放了觀察衛星，潘文的黃金號停在海默星與e7之間，讓少尉一號去另一半的d21送些罐頭做慰問，順便叫替代理指揮官潘玥兒過來做工作匯報。

    沒幾個小時，觀察衛星完成了軌道修正穩定下來，開始根據指令拍攝e7的情況傳輸給d21軌道艦隊和黃金號等盟友。e7的光照不足，經過補光和計算機修正等處理，看到結果時讓潘文的眉頭鎖在一起。

    e7的狀況比預估的還糟糕，依據第二主機豆豆對各種陰影形狀的統計對比，大氣層外除蘑菇頭口中的小蟲與製造小蟲的母體，至少還有三種蟲子。意即將小蟲和母體算作一種，現在都有四種蟲子在大氣層外！記載中的太空型蟲子，因食物和能量獲取困難，一般都不會放過任何攻擊其他種類蟲子的機會，顯然該情況在e7是不成立的。

    坐著等了一陣，卡瑞達再次主動聯係，她的臉色顯得也不怎麽樣。

    “對不起，看來我選擇了一個糟糕的地方開發。”她很坦誠的承認了錯誤，看樣子是得出了差不多的結果。

    可是承認錯誤對現在的狀況也沒有幫助，卡瑞達也不過表明下態度，畢竟有蟲子的是是早就偵查到的，至此為止大家投入的人力、物力、時間，都決定d21開發案不可能輕易中斷。

    “上次跟你的秘書官提過，你有沒有打算用摧星導彈？”

    蟲子能防禦導彈，也隻是這邊出於作戰成本的考慮，真下定決心摧毀e7，開出個供導彈攻擊的通道還是沒問題的。

    “等喬西安回來，我會派人去聯係，但是我不能保證有人敢賣它。”

    “你盡量問問吧，實在買不到，也隻能增強d21的防禦能力了。走之前我會靠過去試探一下，到時候會把資料發給你。”潘文沒想過去責怪隊友，出於成本和危險考慮，誰來應付e7的蟲群突變事件選擇都差不多，畢竟他們開發的是d21不是e7，能關注下異常就不錯了，哪裏有可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到這邊來。

    卡瑞達盯著他有幾秒，擺出笑臉表示謝意：“能跟您合作真是讓人愉快的事情。”

    中斷通話，等到潘玥兒帶著胖墩號過來，聽過工作報告，詢問了下艦隊中最近的船員情緒，直接帶著少尉二號和胖墩號開始接近e7，對其大氣層外蟲群進行試探。

    試探行動以黃金號及其搭載的超限機甲隊為主，胖墩號和少尉二號主要負責在後方兩三萬公裏的位置做遠距離支援，胖墩號也放出了艦隊唯一的一艘羅德康斯級導彈巡邏艦以便應對狀況。

    擺出這種陣型，主要考慮到生物體防禦能力有限，但數量有點離譜，火力強度不是最重要的因素，密度更重要，黃金號的攔截體係也更適合對付彈道速度慢的球型能量體。

    關於蟲群太空種的信息，僅有史料裏有隻言片語，黃金號沒有急匆匆衝過去，接近到一定位置後控製著速度做繞軌接近，後半段平均相對接近速度每秒不到六公裏。低速接近也是能很好測試蟲群集群反應的方式，假如這幫東西有指揮，可能一擁而上，反之則需要到達很近的位置才會有反應。

    為了應付蟲子，也使用了多重偵查結合的方式，豆豆的計算力大部分用於觀測衛星傳來的實時畫麵分析，超限機甲也分為幾組，保護r型球狀機前出觀測，保障在更遠的位置確認蟲群動向。

    麵對太空生物，物理觀測的效果比感應器和雷達都好，距離大氣外層約12萬公裏偵測到了蟲群異動，它們開始定向紮堆。

    看著異動分析圖，潘文的瞳孔縮小，眼睛眯起，嗅到了真正威脅的味道——這群絕不是什麽普通蟲子。

    潘文一般不會以單一的非確定理由做判斷，這回他的判斷仍然是多方麵的：12萬公裏，生物體視覺部分沒有足夠大的直徑，在現場低光通量情況下，不可能依賴視覺在12萬公裏處鎖定約五萬平米的截麵。既然觀測到的蟲子達不到視覺標準，唯一能泄露黃金號移動情況的，隻有推進器產生的輻射，如此低的相對接近速度，黃金號的推力不足1%，巨大軀體還會遮蔽單個推進器產生的推進反應至少九成，蟲子必然是對能量非常敏感才有可能捕捉到信號。僅此已經可以說明它們對高科技戰爭機械的針對性進化等級非常高，遠遠超過它們的祖先。

    但這還不算厲害的，讓潘文警覺起來的是它們紮堆時的行為模式。它們沒有簡單的聚集在一起，而是互相間保持數倍體型的間距，形成單層屏障式的紮堆。這個紮堆效果沒有形成大於個體的大麵積陰影，導致普通的物理成像還需要繼續靠近才能察覺到它們的集體動向，根本就不可能是生物本能反應，已經算的上是戰術移動！

    如果黃金號沒采取多種物理成像手段，實際上在情報階段，蟲子就已經占據優勢了，可以想象常規移動時碰上，它們也許在主炮射程外就能捕捉到戰艦產生的能量反應。

    蟲群的規模有點大，已經出現戰術動作證明至少有集體智慧，要撤退嗎？

    不行，d21全部投資的人力物力以及艦隊在這段時間可產生的盈利，投入總值超過一百萬星幣，關係到後期能不能繼續跟玩家鬧騰。就算e7的蟲群真是“雨”所監控的東西，也要在它們表現出實力前拿到足夠的情報，哪怕黃金號和超限機甲會有危險，都必須讓隊友們弄清楚是什麽樣的鄰居在旁邊，否則等它們主動動作時，什麽都晚了。

    十萬公裏，黃金號停止了繼續接近，調整到對軌道攻擊姿態做環形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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