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小城麵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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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一場永遠停不下來的旅行,每個人都遵循著自己的方向行走在路,總有那歎不盡的分別,和數不盡的離散,像《山河故人》所說,每個人隻能陪你走一段路。
我行駛在路,聽著那一段段孤寂的民謠,道路兩旁的樹木飛快的往後倒退著,明明是清晨時分,我卻莫名其妙的產生了黃昏的感傷。
視野所及之處,路程遙遙無期,gps播報所說的近八個小時的路程讓我莫名的感到空虛,確切一些說應該是敬畏。
這短短一年的時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天真與無知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進而泯滅,對於不可預見的未來,我竟有些彳亍不前,一個人經曆的越多,心的恐懼也越多。
我忍不住點了一支香煙,剛彌散開來的煙霧在一瞬間被空調的涼風吹散,忽然間我想到了許倩之前問我為什麽那麽喜歡抽煙,現在我好像已經有了答案,因為它可以幫我老老實實的度過這五六分鍾的時光。
不知為何,這空調的冷風讓我感覺到了一絲拘謹與壓迫,我隨手將空調關掉,緩緩的開啟了全景天窗,陽光終於不再局限於透過厚厚的玻璃灑進車內,而是直接普照在我身,驅散著我內心的潮濕,但我那複雜而又無處可發的情緒依然沒有得到緩解。
人們都說自駕是自由的,而體現在我身的,好像隻有孤寂。
路還要繼續走。
不知為何,我從學開始一直期待的大學,此時竟讓我有些畏懼,而我也很清楚,這種畏懼來自我複雜的心,和複雜的於思涵。
不能走高速是個令人非常苦惱的事情,明明有條近路能走卻隻能繞遠,繞遠算了,路還不好走,真是太考驗我這個新司機了,幸虧於思涵的這輛瑪莎gc的地盤沒有那麽低,否則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大約四個小時之後,在語音導航下,我來到了陽城地界,猶豫了片刻之後,最終還是選擇直接離開,手指在屏幕輕觸著,撥了大壯的手機號碼。
電話通了,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您好,我們老板正在開會,暫時不能接聽您的電話,請問有什麽需要轉告的嗎?”
現在的大壯也越來越忙了,我忽然感傷了起來,心有些懷念那些大家成天膩在一起的日子,還有那些已經散掉的兄弟們。
時間的車輪無情的碾壓著每個人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在改變著。
“先生,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轉告的嗎?”對方再次提醒道。
我回過神來,“電話不要掛,轉告大壯,是袁華打來的電話。”
“哦,好的,請稍等。”
閑暇之餘,我點燃了一根煙,幾分鍾之後,終於傳來了大壯的聲音,“華子,找我有什麽事?”
“沒什麽事,是跟你說一聲,我要去j市學了。”
“哦,我知道,一周前小天跟我喝了頓酒,他好像早已經去了。”大壯應了一聲,“那你什麽時候再回來?”
我歎了口氣,“說不準啊,可能一個月,可能半年,可能不知道啊。”
大壯忍不住笑了笑,“華子你怎麽了?不去j市讀個大學麽,來回路程也幾個小時,怎麽衝你口說出來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呢?”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要擾亂我憂傷的情緒好嗎?你不懂。”
大壯無情的嘲笑了幾句,“行吧行吧,有機會我去j市看你們,我這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我得趕緊回去了。”
“好。”我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唉我特麽好像真有點矯情了。
原本我還想一口氣開到j市然後在吃飯,午十二點,我看著gps顯示著還有三個多小時的路程,頭皮一陣發麻,真是望山跑死馬。
早本沒吃多少東西的我,此時肚子已經發出了嚴重的抗議,正好途徑一個還算繁華的小鎮,我的目光落在一家燴麵館,驅車緩緩的停在了路旁,拔下鑰匙下了車,看著天窗緩緩的關閉,邁步往燴麵館走去。
之前開車的時候感覺風還挺大的,這一下了車我瞬間感覺到了嚴重的燥熱,34攝氏度的溫度果然不是蓋的。
許倩的這輛瑪莎gc選擇了低調的白色,但還是無法阻擋車輛本身的豪華,很快聚集了一大堆人。
“這是跑車吧。”
“不算吧,我看人家那跑車地盤都可低可低了。”
“咱們鎮還有人能開得起這種豪車?”
“那小孩一看不是咱們鎮的,絕對是富二代。”
“哎呀,別擋著,讓我拍個照片。”
我接受著各種羨慕的目光,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停在路旁的瑪莎,好像還真是有些高調了,不過沒有辦法,誰讓這是許倩送給我的呢,改裝什麽的我想都不敢想。
邁步走到燴麵館門前,門內還站著幾個人往外張望著,看到我走過來都有些沒反應過來,店裏好像很冷清,沒有客人,我伸手拉開了門,問到,“還有麵嗎?”
門內的這幾個人一愣,連忙讓開了路,“能,當然能,麵館還能沒麵嗎?”
我邁步走進去,隨便找了個空桌,“給我來一大碗燴麵,再給我來一瓶冰鎮算了,不要了。”
原本我還想點一瓶冰啤酒,但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有了車子的羈絆,隻好按捺住心的渴望。
“好嘞,稍等。”
五六分鍾的時間,一碗熱騰騰的麵端了過來,旁邊桌坐著的幾個服務員的議論傳入我的耳。
“開這麽好的車竟然來我們這吃麵,有錢人都什麽脾氣啊。”
“要是我有錢了,天天下那種高檔館子,誰還來吃麵啊。”
“有錢人是好裝,你們懂啥。”
“跟你很懂似的。”
我忍不住笑了笑,沒說什麽,拿起筷子來直接開動。
頭頂吱嘎作響的風扇完全抵擋不住34度的高溫,再加這碗熱氣騰騰的麵,我流著汗艱難的吃了半碗,實在是吃不下去了,並不是麵不好吃,而是太熱了。
我放下筷子,拿了張餐巾紙擦了擦額頭的汗,正要叫來老板買單,沒想到老板自己跑了過來,“小夥子,你趕緊出去看看你的車吧。”
“怎麽了?”我扭了扭頭,看向了窗外,發現有一夥吊兒郎當的小痞子代替了之前圍觀我車的人,伸手在車拍拍打打,好像還在嚷嚷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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