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竹看弱智似的看了方靈兒兩眼，下班離開。

    方靈兒收拾東西回到自己租的小房子，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她很喜歡這裏，雖然是一個人住的，卻又一種少見的溫暖。

    電腦上的女孩子紅衣飄飄，五官驚豔，方靈兒趴在床上操作著女孩子的一舉一動。

    這是她最近喜歡玩的遊戲，裏麵的都是古代的畫風，人物和景色也非常好看。

    她便哼著歌邊玩，手機鈴聲響起。

    “靈兒。”井中正的聲音莫名有些酸澀，沙啞。

    “你怎麽了？”

    “沒事。”井中正緊握著手機，目光微滯：“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可以找你嗎？”

    他又用那種卑微的語氣說話，方靈兒的心跟著一緊。

    其實井中正並沒有欠她什麽，沒必要這麽照顧她。

    她想起自己之前和井中正說的話。

    等自己閑下來再和他說話……

    難得井中正沒有找她，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方靈兒覺得自己的罪惡大了，有些心虛。

    “有時間。”她頓了頓：“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她聽得出來，井中正的狀態很不對勁，聲音頹廢無力，沙啞悲傷。

    短短的幾天，發生了什麽？

    她皺眉，不由得為井中正擔心。

    “沒發生什麽。”

    井中正低沉的嗓音似乎有些哽咽。

    這段時間，他被家裏要求管理好公司，而讓他無奈的是。

    父母並不認可他的能力，讓他去國外留學，重新學習工商管理。

    而且不學成不準回家。

    他不想離開方靈兒，可好像所有事物的目的都是讓他離開她。

    更何況，方靈兒也明確表麵她不會喜歡上自己，這才是上井中正最堅持不下去的。

    跟家裏僵持了幾天，終於，他做出了決定。

    他好像要徹底離開方靈兒，放棄她了。

    “靈兒，我要離開了，去法國。”

    方靈兒怔愣一瞬，笑道：“好啊，是個好地方，那裏美女也多。”

    “你……不問我去幹什麽嗎？”

    “為什麽要問？你還能去把自己賣了不成？”

    方靈兒不是感情白癡，她知道，自己過分關心井中正，隻能讓他對自己不舍，既然他要離開，就讓他沒有留戀的離開。

    就像她說的，井中正去法國還能把自己賣了不成？

    “我可能要幾年後才能回來。”說到這裏井中正又一次哽咽。

    “又不是一輩子見不到了，弄的這麽憂傷幹什麽，而且就算再國外可以打電話視頻啊。”

    許久，井中正才輕聲嗯了一聲。

    “星期日有時間嗎？我想和你一起出去。”他似是覺得不妥，又補充道：“別擔心，不是因為別的，隻是作為朋友，讓我在出國之前有個美好的回憶，可以嗎？”

    方靈兒拿著手機久久失神，她對井中正太過狠心，拒絕了他一次又一次。

    其實以井中正的條件，完全可以無視她這一類女生。

    “好。”她答應。

    隻是作為朋友而已，沒什麽不好的。

    方靈兒挑準了時機，泡了杯咖啡往蘇映竹那裏送，。

    “經理。”

    “嗯？”蘇映竹抬眸給方靈兒甩了個冷眼。

    其實她比方靈兒大不了多少，隻是性格不同，穿著也不太注意，給人的感覺太過熟女和老氣。

    吞了口口水：“是這樣的，我明天能請個假嗎？”

    “你才來多久就要請假？請假幹什麽？”

    “那個，我一朋友病了，我去看看他。”方靈兒隨口瞎編，要是讓蘇映竹知道自己是出去玩，那就別想著請假了。

    這感覺好像又回到了讀書時期，為了出去玩而裝病。

    幸好方靈兒在這方麵是個能手。

    好不容易請假成功，方靈兒從蘇映竹給她的那幾個冷眼中回神，收拾東西回家。

    方靈兒一走，蘇映竹拿起手機撥通顧行之的電話。

    “老板，方靈兒想明天請假。”

    “請假幹什麽？生病了？”顧行之擔心的問。

    “她說有朋友在醫院，要去探病。”

    “嗯。”顧行之掛斷電話。

    蘇映竹是他手下的員工，他很欣賞她的能力，正好把方靈兒安排到了她手下，每天讓她匯報方靈兒的一舉一動。

    他想當於在監視著方靈兒。

    顧行之放下手機，起身。

    方靈兒能有什麽朋友住院？她在學校的時候的好朋友現在都不在國內發展。

    據他所知，就算是井中正和左飛也沒有生病。

    想想她撒謊成性的性格，不由得皺眉，估計又是騙人的。

    他開車到方靈兒的租房門口，站在門前來回踱步。

    他知道，方靈兒已經到家了，可是他不敢敲門，不敢找她。

    顧行之摸不清自己的心，他想和方靈兒在一起，可他也懷念喜歡那個溫柔的她。

    每次都是這樣，深夜裏他也隻糾結這一個問題，最終答案卻沒有變過。

    他該如何是好？

    方靈兒推開門，手裏拿著裝滿的垃圾袋，看到顧行之站在門口的時候，心下一震。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瞪大了眼開始趕人：“來這裏幹什麽？走開！”

    “靈兒。”顧行之哪想到她大晚上的還開門，有些慌亂的開口。

    “你找哪個靈兒？要是找那個溫柔大方美麗優雅的靈兒，這裏可沒有！”方靈兒氣呼呼的瞪著他。

    顧行之聽她一番話又忍不住笑起來。

    她是來搞笑的？

    “笑什麽笑！”方靈兒說完也覺得不對勁。

    這話不就是拐著彎誇自己嗎？話說這世界上吃自己醋的估計也隻有她自己了。

    不對？她為什麽要吃醋？

    方靈兒臉憋得通紅。

    也不把手上的垃圾袋放下，跨出門一步，兩手抬起就把顧行之往外麵推。

    “吵什麽呢！”對麵老太太打開門，看到方靈兒的手正抓著顧行之的兩臂往外推，臉上表情有些別扭。

    而顧行之聳動著肩膀嘴裏發出低沉的笑聲。

    老太太的臉色一變，越發的生氣：“小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合，在外麵吵鬧算個什麽事，回屋裏去！”

    “現在的年輕人啊！”老太太歎了一句。

    看方靈兒和顧行之還在發愣，又是一聲教訓：“還不進去？你還真不要你老公了？”

    方靈兒這才開口解釋：“不是……”

    老太太眼睛一瞪，嚇得她又不敢說話了。

    她最怕的就是類似於長輩的訓斥，完全不敢反駁好嗎？

    顧行之看著方靈兒臉色變了又變，憋著笑拉開她在自己身上的手，牽著進門。

    極為熟絡的和老太太道歉：“不好意思，打擾到您消息了。”

    老太太看到顧行之的臉，又瞪了眼方靈兒，頗有怪罪的意思：“這麽帥氣有禮的老公還不好好珍惜，以後他要真跑了，看你怎麽辦！”

    說罷老太太關上門，顧行之也反手把門關上。

    俊美的臉上還有著淺淺的笑。

    “笑個什麽勁！”方靈兒臉紅。

    顧行之立刻不笑了，他覺得很舒服，被人說自己和方靈兒是夫妻的時候，很舒服。

    那一瞬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麽。

    眸光漸漸深沉，顧行之恢複了往日裏不動聲色的模樣。

    “靈兒，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他突然轉移話題，十分認真。

    就連顧行之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是在按著自己的心裏的想法說的，來之前並不是想說這件事。

    方靈兒轉身，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麵無表情。

    “顧總說的什麽話，現在的我，隻希望你能快點把離婚協議書拿來，我們好聚好散。”

    “你以後也別管我，我也不去打擾你。”

    她一邊換台，一邊淡然的說著，方靈兒感覺自己從沒有這麽冷靜過。

    她好像看開了，她不是顧行之喜歡的類型，他也不是專一的人，糾纏下去有什麽意義？

    顧行之瞳孔緊縮。

    她就沒有一點感覺？

    聽到自己說重新開始也毫不在乎嗎？

    真的，真的不在乎了？或者說喜歡上了別的男人？

    一連蹦出來的想法讓顧行之全身僵硬，他不知道該表達出什麽情緒。

    在方靈兒的腦子裏，好像和他之間的牽扯，隻剩下離婚協議這一件事。

    “你……真的這麽想？”他感覺喉嚨有些酸澀，似乎什麽東西在撕扯自己的心髒，讓他去接受血淋淋的事實。

    “不然？”方靈兒反問，冷笑。

    “好，好。”顧行之半晌後突然連說兩聲好，轉身離開離開。

    明明步伐堅定快速，方靈兒卻覺得有些慌亂。

    她丟開遙控器。

    她還能怎麽樣，就像她說的，自己的婚姻忍受不了瑕疵。

    顧行之現在說出這種話，為的也隻是自己之前溫柔的那個靈魂，說不定哪天出來了另一個對的上他心意的溫柔美人。

    他還是會選擇離婚。

    方靈兒躺倒床上，略微難過的閉眼。

    “這都算什麽事啊。”她輕聲呢喃。

    夜色中，方靈兒小臉上眉頭緊處，長長的睫毛上有閃爍著的淚光。

    其實……她比顧行之還要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自己對他，到底是喜歡還是什麽，說不清楚。

    顧行之心裏的怒氣和各種不明情緒存在心裏，五味雜陳的難受感讓他一整晚沒有睡。

    到底是什麽時候，自己和方靈兒之間變得這樣陌生？

    他仔細回想，卻找不到一個具體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