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曹律師初見林建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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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13日,慕容洛在潛龍山花覺寺呆膩了,又不敢回玉山花覺寺,便到省城來找大表哥林建杞玩。

    得知他殺人****犯案被捕了,慕容洛心裏一萬個不信,便立即以親屬的名義前往東郊分局探望林建杞。

    日本人為假惺惺的所謂正義,要對林建杞朝廷公開審判,慕容洛自然沒能夠見到林建杞了。

    慕容洛顧不得太多,立即坐車趕回玉山花覺寺,將林建杞被冤入獄的事跟師父智空方丈說了。

    林建杞是智空方丈俗家表哥傳下的唯一血脈了,智空方丈問明林建杞被關押之地,決定想辦法弄清《7。4東郊女廁殺人****血案》的真相,然後再將林建杞救出。

    師徒倆連夜準備好搭救林建杞會用到的物品,第二天一早就到縣城坐車趕往省城東郊分局附近,將周圍的地形特征細細勘察了個遍,才坐車趕到南門外的曹家村。

    智空方丈的師兄智虛,早年還俗回到曹家村娶了老婆,還生了個兒子叫曹望,現在已經是省城一個律師事務所的大律師了。

    智空方丈帶慕容洛見過已改回俗名的智虛師兄,將此行想救出被誣陷的俗家表侄林建杞一事告訴了曹琛。

    曹琛聽了皺起眉頭,轉眼望著智空方丈問道:“方丈師弟,你如何確定《7。4東郊女廁殺人****血案》不是你俗家表侄林建杞所為?我可聽說警察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就是林建杞先殺人後****的呀!”

    智空方丈深深歎了口氣,將去年林家遭小林寬敏陷害,死了三個人的劫難細細述說了一遍,才用懷疑的語氣說道:“《7。4東郊女廁殺人****血案》跟去年玉泉縣孫家村的《5。10孫家村殺人****血案》都是先殺後奸,我懷疑是同一人所為。”

    慕容洛嗯了一聲,說道:“《7。4孫家村殺人女屍血案》是玉泉縣日本兵聯隊長小林寬敏的親弟小林覺行所為,小林寬敏卻嫁禍給林建杞十七歲的弟弟林建甌。在抓捕林建甌的當日,小林寬敏在偽造了所謂的鐵證後,當日便將林建甌活活打死在日本兵聯隊兵營裏,還說成是畏罪撞牆自殺,當天傍晚就火化了。”

    “第二天一早,我俗家表哥夫婦帶著林建甌要換洗的衣服去日本兵聯隊時,隻見到小兒子的一盒骨灰,當場暈死過去被送醫後也被小林寬敏派人弄死在玉泉縣醫院裏。”智空方丈歎了口氣,輕輕搖著頭補充道。

    年過七十的曹琛聽了,氣得花白胡子直往上翹,壓製著怒火低聲罵道:“什麽世道!師弟方丈,你跟林家有牽扯還是盡快趕回玉山花覺寺去,免生節外枝條。”

    智空方丈望一眼慕容洛,輕聲對曹琛道:“師兄,他就是你見過的慕容洛!”

    曹琛本是曹家村一戶殷實人家的子弟,參加新文化運動後被追捕,這才遁進空門玉山花覺寺以求安身,跟智空方丈一樣內外武功俱臻化境,同樣的醫術高超,而易容術非常的高明。

    當時師弟智空受情所累對風塵了無希望,遂上玉山花覺寺出了家。

    十五年過去,曹琛沒想到當時還在繈褓中的慕容洛,如今已然長成玉樹臨風的英俊少年,頓時興奮地望著慕容洛笑道:“當時我還抱過你,你還尿了我一身呢。一眨眼的工夫,你就長這麽高大了!”

    智空方丈歎了口氣,道:“師兄,林建杞被誣成了《7。4東郊女廁殺人****血案》的凶手,勢必被日本人判死刑,能不能請師侄回來商議一下?”

    兒子曹望身為律師做的就是打官司的事,何況林建杞還是師弟方丈的俗家表侄,曹琛當然要叫兒子回來商討了。

    入夜時分,在天光律師事務所當律師的曹望就趕回了曹家村。

    曹望中等身材,圓圓的臉,淡淡的眉,細白的肌膚,眼神總是帶著憂鬱,全然沒有名牌律師的精氣神。

    聽完智空方丈對《7。4東郊女廁殺人****血案》的介紹,曹望心想海城是日本人所標榜的治安模範城,林建杞以刑事罪名被抓,日本人絕對會假惺惺的要對林建杞進行審判,以示對治安模範城裏中國人的公正公平,以欺騙海城的平民百姓。

    心想可以借取日本人假示公正公平對待海城百姓的機會,調查出《7。4東郊女廁殺人****血案》的真凶,來逼迫日本人還林建杞清白。

    曹望立即叫智空方丈回玉山村讓林建杞的家人,寫一份聘請他作為林建杞辯護律師的文件來。

    智空方丈歎了口氣,道:“你有所不知,我表侄林建杞的父母和弟弟都被玉泉縣日本兵聯隊長小林寬敏陷害,全死在小林寬敏的手上,已然沒有其他家人了。就是去年的《7。4孫家村殺人****血案》。”

    曹望聽了眉頭深鎖起來,略作思索問道:“師叔,那跟林建杞血緣最近的人總有吧?”

    智空方丈微微苦笑,道:“那便是師叔我了!”

    曹望聽了微微點下頭,建議道:“師叔,眼下最佳方案,便是想辦法讓林建杞親自委托我當他的辯護律師,利用日本人要對林建杞進行司法審判的機會,調查出真凶來逼日本人還林建杞清白。但林建杞現在有日本兵監視著,我們能否見得到林建杞本人,還是個未知數。明天上午,我們先去東郊分局爭取一番吧!”

    沒想到,負責監督林建杞案日軍部參謀的村山玉樹,對林建杞就是《7。4東郊女廁殺人****案》的真凶極為自信,竟然一口答應讓曹望一個人去見林建杞。

    讓智空方丈寫了張字條,曹望就隨一個警察去見了林建杞。

    得知曹望是表叔智空方丈讓來的,林建杞就將聽到女廁裏傳來呼救聲,以及被陳斌拽回車間後又跑出去查看的過程細細述說了一遍。

    曹望敏銳地問道:“你是說第一次跑進女廁時,女廁裏沒有燈黑乎乎的你並沒有看清死者的樣貌?”

    林建杞虛弱地嗯了一聲。

    “那你第一次見到死者的屍體,是在什麽時候?”曹望邊記錄著對話邊問道。

    林建杞回想了遍,肯定地答道:“是我報警後警察來了,我告訴警察女廁裏有個人不會吭聲了。”

    曹望一擰眉問道:“女廁裏不是黑乎乎的麽,你怎麽就能看見死者的屍體特征?你是說你並沒有隨警察走進女廁裏去?”

    “沒有。那時有兩個警察將我和陳斌帶回東郊分局做筆錄了,我連死者的屍體都沒有見到,根本不知道她長得什麽模樣。”

    “那後來呢?後來你怎麽就承認那日本女人是你先殺後奸的呢?”

    “他們連續打了我七天,到第八天,我想反正不承認也會被他們打死,就承認了。”

    “這麽說,在你被他們連續刑訊逼供的第八天之前,你一直沒有承認是你犯下的案,是麽?”

    “是的,前七天我一直都沒有承認是我做的,還老說陳斌可以為我作證。”

    “最後一個問題,你出入你那工廠的大門口,有沒有出入登記?”

    “有這個規定,但出去吃宵夜一般不會要求登記,那晚我和陳斌出去也沒登記。”

    “那時候,工廠大門口有人值班麽?”

    “有,是範國真師傅值的班!我兩次進出工廠大門,都跟範師傅說過話,他應該記得的。哦,第一次跟陳斌一起出去吃宵夜的時候,範師傅還說九點17分了,讓我們到門衛室登記一下進出時間。”

    “好,今天我們先談到這裏,有需要我再來見你!這是一份委請書,你在這裏簽上姓名日期,摁下指印。”曹望邊說邊從公文包裏取出鋼筆和印泥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