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九點，鹿劍鳴和小林青喬仍然沒有接到鄭曉暉，鹿劍鳴安慰很是焦急的小林青喬道：“鄭曉暉身為京城記者，從來沒到過地處南方的玉泉這山溝溝的縣來，也許一路上需要問路才拖慢了。”

    鹿劍鳴可不認同小林青喬的想法，說道：“省城到玉泉縣城就一條公路，拐走的地方都有標示，怎麽可能需要問路呢？肯定有什麽問題拖慢了鄭曉暉的行程！”

    鹿劍鳴心裏其實是很夫老同學鄭曉暉擔心的，不禁憂心忡忡的地說道：“不會這麽湊巧吧？不過，我真替鄭曉暉擔心，千萬不要出什麽車禍了！”

    小林青喬安慰著說道：“小鮮肉，你別老往壞處想好不？走，我們到三叉路口等他去，免得他走叉了路找不著我們。”

    兩個人走到三叉路口路邊眺望著省城來車的方向，可左等右等，鄭曉暉的轎車就是沒來。

    等到九點半，鹿劍鳴已經確定鄭曉暉的轎車出意外了！

    鹿劍鳴讓小林青喬先回家去，他租了輛人力車沿著省城來的公路去找鄭曉暉的采訪車。

    按鄭曉暉所說時間，鹿劍鳴計算著鄭曉暉的車程，尋找了二十公裏仍然沒有鄭曉暉的蹤跡，心頭越來越慌了起來！

    拉人力車師傅已經累到夠嗆，便提醒鹿劍鳴可以到玉泉縣城關警局，去查查今天早上在這條公路上發生交通事故的車輛。

    等人力車師傅載著鹿劍鳴趕到城關警局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二點了。

    鹿劍鳴截住一個剛剛走出辦公室的警官問詢得知，鄭曉暉的轎車果真出了交通事故，車上的乘員傷得比較嚴重，正在醫院裏搶救著。

    人力車師傅急拉著鹿劍鳴急急到了醫院，鹿劍鳴跳下車直衝向三樓搶救室。

    急救室裏的燈還亮著，鹿劍鳴在緊閉的門外焦急地踱著步，等到人力車師傅不好意思地向他要錢了，他才記起還沒付人力車車費。

    掏出一百元打發走人力車師傅，正好一名護士端著個盤子要進急救室，鹿劍鳴連忙攔住她問：“護士，裏麵的病人有沒危險？”

    “兩個都很危險，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來。你是他們家屬麽？”

    “我是裏麵一位傷者的同學。”

    “你最好通知他們的家屬趕快來！”

    聽著護士的語氣，鹿劍鳴心裏倒抽了一口冷氣的，連忙到醫院辦公室聯係他在京的其他同學，要他們趕到鄭曉暉的報社通知總編，讓總編打玉泉醫院跟他聯係。

    不一會兒，一個南京電話打來了，對方自稱是鄭曉暉的總編，叫林玉敏。

    聽對方是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鹿劍鳴盡量將語氣放平緩一些，將鄭曉暉的轎車出了交通事故，傷得很重，兩人都在醫院裏搶救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林玉敏警惕地問：“你是誰？”

    鹿劍鳴才記起還沒介紹自己的身份，趕緊說道：“我是鄭曉暉的高中同學，叫鹿劍鳴，鄭曉暉的爸媽知道我，可以找她落實我的身份。”

    林玉敏猶豫了一下，顯然已經相信鹿劍鳴真是鄭曉暉的大學同學了，請他先代表他們報社先處理急救的事務，他們立即派人來接手。

    直到下午三點多，急救室裏的手術還在進行中，也不知道要做到什麽時候，鄭曉暉和他的同事搶救得如何了。

    鹿劍鳴勉強讓自己忐忑不安的心安靜下來，坐在急救室門外的靠椅上，聽著肚子咕咕亂叫聲，才意識到今天還粒米未進。

    望著進進出出急救室的醫生和護士，鹿劍鳴不敢打擾他們，但心裏直後悔讓鄭曉暉來玉泉縣。

    要是不想跟趙香君對著幹，就不用找鄭曉暉，鄭曉暉就不會來玉泉縣，就不會出這麽大的交通事故！

    “是我做錯了麽？要是鄭曉暉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要如何麵對郭家二老？”鹿劍鳴自責地在心裏問道。

    小林青喬送來晚飯，就一直跟鹿劍鳴呆在一起。

    鄭曉暉的搶救手術一直做到午夜才結束。

    主刀醫師出來以為鹿劍鳴是鄭曉暉的家屬，說道：“兩個病人救活的機率都不到50%，縱然能活下來，成為植物人的機率也高達95%以上，你們家屬要有心理準備！你可以進去看看病人，但不要驚動病人！”

    聽了醫師的話，小林青喬緊緊地抓著鹿劍鳴的胳膊，哆嗦著嘴唇，不僅臉色煞白，連眼睛都直了。

    鹿劍鳴見小林青喬嚇成這樣，摟著她的肩膀安慰著她：“不會的，鄭曉暉會好起來的，你不要太擔心了！”

    其實，連鹿劍鳴都對鄭曉暉能活過來毫無把握，說出來的話，語調自然顯然生硬、僵化，反而更令小林青喬忐忑不安了。

    鹿劍鳴扶著小林青喬坐在急救病房門邊的木條長椅上，小林青喬語無倫次地反複念叨著：“是我們害了他們，害他們的是我們啊！”

    鹿劍鳴心裏也認為是他們夫妻倆害了鄭曉暉和他的同事，隻能自責著說些起不了什麽作用的安慰話。

    入夜時分，一位護士來說林玉敏打來了電話，讓鹿劍鳴過去接聽。

    林玉敏在電話裏說她帶人坐火車趕到已經到海城了。

    鹿劍鳴將鄭曉暉和他的同事的現狀說了一遍，正想讓他們連夜過來，突然想起鄭曉暉說過到兄弟單位借車的事情，心裏對鄭曉暉的交通事故起了懷疑之心，連忙壓低聲音將他的懷疑告訴了林玉敏，讓她寧可包車來玉泉，也不要向她的兄弟單位借車。

    林玉敏聽了鹿劍鳴的話，顯然猶豫了好一陣，才說道：“好！我們直接包車前往玉泉，你們在醫院等著我們！”

    小林青喬顯然心力已交悴，依偎在鹿劍鳴肩膀上的腦袋不停的往下滑著。

    鹿劍鳴輕輕地扶著她的上身趴在他的大腿上，好讓她睡得稍微舒服一些。

    就這樣坐著，鹿劍鳴邊輕輕地撫拍小林青喬的背部，邊將目光抬起凝視著空無一物的走廊天花板，心裏一直在檢討著讓鄭曉暉來玉泉，是不是犯了錯誤。

    鹿劍鳴的思緒陷入深深的痛苦的自責之中，一位護士的說話聲，將他的思緒拽回現實來。

    原來是林玉敏他們趕到玉泉醫院樓下了！

    鹿劍鳴下意識地看了下護士值班室牆壁上的掛鍾，原來已經清晨二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