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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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門醫女?
    齊悅看了看裏間,見知府公子睡著了。
    “暫時沒什麽事了。”她含笑答道。
    “那他還是發熱啊。”知府夫人擔憂的說道。
    “沒事,那是因為。。”齊悅開口說道,切除脾髒四個字幾乎脫口而出,幸好到嘴邊一個機靈咬住,“…傷了元氣,是自限性發熱…”
    知府夫人哪裏聽得懂,迷惑的看著她。
    “總之劉大夫配著藥呢,過個十天半個月就自己會好了。”齊悅簡單說道。
    這話劉普成跟她說過,但知府夫人還是相信從齊悅嘴裏說出來的,聽了舒了口氣點點頭,再次道謝。
    不多時知府公子醒了,阿如捧來湯藥。
    “我來吧。”知府夫人忙說道。
    “奴婢來吧。”阿如施禮道。
    “不用,不用,你是跟著少夫人做要緊事的,這些小事瑣事,別勞動姑娘了。”知府夫人含笑說道。
    阿如被說得誠惶誠恐,齊悅卻是明白少夫人這是替兒子道歉。
    “謝謝少夫人體諒,我如今也就她這一個幫手,雖然做的也不是什麽大事,但護理對病人的恢複很重要,再者這吃吃喝喝擦擦洗洗的,也是再觀察病人的情況。”她含笑說道。
    竟是坦然接受了知府夫人的客氣。
    這個丫頭在少夫人眼裏果然不一般,知府夫人再次肯定自己的想法,丈夫說得對,這就跟朝廷裏似的,皇帝身邊的高官一時得罪得了倒不打緊,但皇帝身邊的近身侍從得罪了話,那可就麻煩了。
    “你這是在治病呢,人家救了你的命。”她趁著沒人的時候,好好的又教訓兒子一番。
    “我又沒怎麽她…”知府公子氣呼呼的辯解。
    “反正不管怎麽樣,你對人家尊重些。”知府夫人說道,一麵拉下臉,“這少夫人是神醫啊,人這一輩子,誰能離了大夫?結交個好大夫,那是增壽的福氣啊,兒啊,你這次嚇死娘了,你要是有個好歹,娘也活不成了…”
    知府公子畢竟是半大的孩子,從最初經曆那死去活來的痛,到如今在肚子上割了一刀,種種想起來都是嚇得臉發白,也不過是麵子上裝著滿不在乎,其實心裏也是嚇壞了,此時聽母親這樣一說,也不由想哭。
    “母親,兒不孝,讓母親受驚了。”他悶聲說道。
    母子二人互相唏噓感歎。
    “少夫人,您不用為奴婢如此的。”阿如跟著齊悅出來,低聲說道。
    齊悅回頭看她一眼笑了笑。
    “我說過,我護短嘛。”她笑道。
    “人哪能不受點委屈呢。”阿如抿著嘴笑。
    齊悅甩甩手伸展腰背。
    “別人我就管不著了,但是…”她又轉頭衝阿如露齒一笑,“咱們盡量不受吧,怎麽活都是一輩子,還是讓自己舒服點吧。”
    名門醫女?第九十二章 落定
    在第十五天的時候,齊悅下達了出院通知書。
    “這是要注意的事項,吃些什麽忌諱些什麽遇到什麽症狀要怎麽樣等等。”她將寫好的密密麻麻兩張紙遞給知府夫人。
    最終還是沒有告訴知府夫人脾髒切除的事,齊悅的心裏到底如同壓了一塊巨石。
    “公子動了大手術,脾髒破損基本上已經失去功能。”她斟酌著用古人能接受的詞匯告訴知府夫婦,“所以他身體會變得不如以前結實,尤其是這幾年中,要注意保養。”
    “那會很嚴重嗎?”知府夫人有些害怕的問道。
    “也不用太過於緊張,還是要注意鍛煉,這樣身體也能很快恢複,隻是畢竟動過大手術,最初的時候萬萬不可劇烈運動。。”齊悅說道。
    知府夫婦似懂非懂點點頭。
    “總比那些傷胳膊斷腿殘了好,他齊全的很,人就是得個小病身子還得將養呢,更何況他這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知府夫人點點頭衝齊悅麵帶感激的說道。
    齊悅見她多少明白了,心裏鬆了口氣。
    “記住,一旦有我上麵說的症狀,立刻來找我或者劉大夫。”她又說道。
    看著齊悅鄭重的神情,知府夫人如同傳世珍寶,連一旁的仆婦都不交予,自己忙小心的收起來貼身放好。
    “這是藥方,按著方子先抓十劑吃著。”劉普成也將開好的藥方拿過來說道。
    知府夫人也忙忙的收起來。
    “辛苦二位了。”她麵帶感激的說道。
    這邊知府大人也正向定西侯躬身道謝。
    “叨擾侯爺了,我實在是心裏…”他說道,聲音有些發顫。顯然是真情流露言語無法表達。
    定西侯哈哈大笑,又故作惱怒。
    “見外了不是?休要再說這樣的話。”他義正言辭的說道。
    知府大人衝他深深躬身。
    “大恩不言謝。”他抬起頭鄭重說道。
    定西侯心裏樂開了花,他知道不管是在門庭相當的王侯眼中,還是朝中重臣清貴眼中。自己都是靠著祖上蔭榮的廢物。如果不是兒子常雲成承祖誌重新入軍伍,老定西侯打下的基業就要爛在自己手裏,從來沒人對他如此發自內心的恭敬過。
    當然比起祖上蔭榮,這次靠的是兒媳婦的神技…
    但管它呢,反正知府大人這種發自內心的恭敬是實實在在的。
    定西侯府的正門輕易不開的,就連兩旁的側門也鮮有打開的時候,門前更是不許閑人停留,幾丈之內都保持肅靜。
    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這幾丈外多了很多閑人。他們也不靠近,或者站或者坐著日夜不休,關注著定西侯府的大門。
    “你哪裏的?”蹲在牆角的一個小後生閑得無聊。忽的衝對麵的小後生打個招呼,問道。
    那小後生看了他一眼。
    在這裏等了這麽多天,大家互相也都混眼熟了。
    “匯仁堂的。”小後生說道,衝他抬抬下巴,“你保和堂?”
    先說話的小後生點點頭,往這邊挪過來幾步,嘴裏叨著一根枯草嚼著。
    “你說,掌櫃的讓一天天的守著這定西侯府,有什麽意思啊。”他說道,一麵往定西侯府看了眼。“你信他們說的嗎?真有神醫能剖腹治病?”
    匯仁堂的夥計縮著肩嗤笑一聲。
    “剖腹應該可信。”他故作深沉的說道。
    這邊保和堂的夥計瞪大眼一臉敬佩的看著他,這小夥計莫非是個高人…
    “隻不過割開之後人是死是活就說不定了。”匯仁堂的夥計擠眉弄眼笑道。
    保和堂的夥計才知道被他耍了,哈哈笑起來。
    “真不知道掌櫃的們怎麽就信了,讓咱們來這裏守著…”他嚼著枯草說道。
    “管他呢,反正每天給一文錢。不要白不要。”匯仁堂的夥計撇撇嘴說道。一屁股在牆角坐下來。
    旁邊是一間食肆,門口跳出一個小夥計。衝他們揮著手巾。
    “去,去,臭要飯的,別髒了爺家的地。”他喊道。
    在這裏守的風吹日曬幾天的確有些不像人樣了,倆夥計沒好氣的衝他啐了口。
    “滾,你才臭要飯的。”他們齊聲罵道。
    食肆的小夥計瞧著要飯的竟然如此囂張頓時也來勁了,雙方你一言我一語的來往起來,正熱鬧著,匯仁堂的夥計忽的哎呀一聲。
    “那幾個跑什麽?”他說道,一麵看著另一邊跟自己差不多的幾個年輕後生。
    此時那幾個後生飛一般的在街上四散而去。
    “不幹了?”他喃喃自語,下意識的看向定西侯府。
    “出來了!”保和堂的夥計也看過去,一口吐出枯草,竟是一句話也顧不得說撒腳就跑了。
    反應有些慢的匯仁堂小夥計還在看著從定西侯府側門駛出的兩輛馬車。
    一溜仆婦小廝小心的護著,瞧那陣勢恨不得將馬車抬著走,趕馬的也不是趕馬車了,而是走著牽著馬,一步變成三步的走著。
    馬車慢悠悠的走到路中間,不小心在哪個小石子上軋了下。
    “你個作死的,沒長眼啊,顛壞了少爺你的賤命還要不要了?”管家立刻怒氣衝衝斥罵道。
    趕車的誠惶誠恐的賠罪。
    “我的天啊…”匯仁堂的小夥計怔怔看著這一幕,一拍腿喊道,轉頭就跑。
    看著這兩人先後跑了,食肆的小夥計頗有成就感。
    “算你們跑得快,慢一點小爺打的你們滿地找牙。。”他揮著手巾得意洋洋的喊道。
    這邊齊悅和劉普成一直看著知府一家離去。
    齊悅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隻覺得這些日子沉甸甸的心終於輕鬆了一些。
    “劉大夫這些日子幸苦了。”她對著劉普成施禮感激說道。
    “我不辛苦,少夫人你才是辛苦。”劉普成含笑還禮。
    “要不是劉大夫你。我這次的手術肯定失敗告終。”齊悅神情激動,而且,這次劉大夫幫她的不止這些…
    還有精神,還有信念。還有嗬護。
    “要不是少夫人你。就根本不會有這次的救治,老夫獲益頗多啊。”劉普成亦是感歎道。
    這一次真是長了見識,試問如今世上的大夫,有幾個能親眼看到親身參與剖腹療傷,一想到這個,他就覺得渾身發熱。
    齊悅笑了。
    “那客套的話我就不說了,總之這次,合作愉快。”她笑道,重新展露帶著幾分俏皮的笑顏。
    劉普成笑著點點頭。
    張同和胡三在收拾藥材器具。這些日子他們住在這裏半步未離,家都沒回過一次,更別提在千金堂出診坐堂了。
    “不過到底是耽誤了千金堂的生意…。。”齊悅歎了口氣。帶著幾分歉意又說道。
    劉普成搖頭。
    “治病救人怎麽能是生意呢。”他說道,看了眼齊悅,帶著幾分不讚同。
    “是,是,我俗了。”齊悅忙認錯。
    “阿如,你讓師父別擔心,這次生意可是賺大發了。”胡三聽到了悄聲對一旁幫著他們收拾東西的阿如說道,“知府大人已經讓人包了重重的診金送過去了,而且啊,好多人知道我們師父在救治被宣判不可救治的知府公子。
    名聲大揚,每天藥鋪裏的人都擠得不得了,師父不在,他們也願意讓其他的師兄弟們給看病,可火了…。我這個月肯定能多拿些錢…”
    阿如看了他一眼。拿起東西走開了。隻留下胡三眉飛色舞的留在原地。
    “…阿如姑娘你想要什麽不方便出門我賣來送你…”他喃喃的將未說完的話說完,將張大的嘴尷尬的合上。
    張同伸手拍了下他的頭。
    “快拿好東西。走了。”他瞪一眼說道。
    齊悅一直將劉普成等人送出府才停下腳。
    “師父。”她忍不住喊道,“我能跟你學中醫嗎?”
    這一聲師父喊的劉普成有些惶恐。
    “齊娘子,你要學什麽我教你便是了,隻是這聲師父,萬萬不敢當。”他忙整容說道。
    你自然當的,這幾天你教會我的,比我當醫生以來的學到的還要多。
    齊悅看著劉普成含笑再次施禮。
    劉普成一眾人的馬車消息在街上,門前又恢複了安靜。
    齊悅站在門前呆立不動,門房上的人不敢催她,恭敬的垂手侍立。
    冬日的天黑的早,似乎一眨眼天就變得朦朦朧朧。
    “少夫人,回去吧。”阿如知道齊悅又走神了低聲提醒道。
    雖然嘴上說認了回不去的現實,但相比以前,這女子還會不經意的時候怔怔發呆,眼中會有一閃而過的迷茫。
    “哦,好。”齊悅回過神衝她笑了笑說道。
    主仆二人一直又走回了治病的院子,除了散發這濃濃的中藥味,這裏已經空了。
    “少夫人,您的飯您看擺在哪裏?”兩個婆子恭敬的走過來問道。
    是吃晚飯的時候了。
    擺哪裏?哪裏都不是她的家…
    “還這裏吧。”齊悅說道。
    婆子們不敢半點詢問,恭敬的應聲是忙忙的去了。
    不多時豐盛的飯菜就擺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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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明萱冷笑,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麽可怕?
    她所求的不過是一生順遂,歲月靜好;阻攔她的人,那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