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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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門醫女?
    “所以您別多想。世子爺前幾天那樣護著她,到底是為了咱們侯府的臉麵。”蘇媽媽說道,一麵在坐在小凳子上,為謝氏輕輕捶腿,“她張狂的吹得厲害,萬一出了差錯,收拾殘局的還是咱們,就是夫人你也沒臉再見知府夫人了,世子爺還是為你。”
    謝氏吐了口氣笑著靠在引枕上。
    “這個女人時時刻刻都在給成哥兒惹麻煩。”她說道,“既然我沒法子休了她,那就隻能再讓成哥找個逞心如意的了。”
    “還得門第差不多的。”蘇媽媽忙補充道,“得納個貴妾,不,納好幾個。”
    謝氏被她說的笑出聲。
    “這好人家的姑娘可不好找,又是做妾。”她歎口氣。
    “也不一定,家裏有你,有世子,侯爺呢。。”蘇媽媽抿嘴一笑,“也好說,新奶奶長得好看些就好了,說是做妾,誰還能壓到她頭上?”
    謝氏聽得舒心,不由點頭。
    “你還記得上次淮安王太妃提起她娘家一個姑娘。。”蘇媽媽想到什麽又說道。
    謝氏坐正身子,剛要說什麽,門外傳來丫頭的回稟。
    “夫人,少夫人來了。”
    謝氏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
    “她來做什麽?”她沒好氣的說道,“不見。”
    外邊丫頭無聲。
    “母親,可是在忙?”齊悅的聲音傳進來。
    謝氏頓時氣的坐起來。
    真是翻了天了,外邊那些下人都是作死的嗎?竟然敢直接放這女人進來!
    不就是治了個病救了個人,這些下人都瘋了嗎?
    眼裏還有沒有她這個侯夫人!
    齊悅已經邁步進來了,身後跟著阿如。
    “母親。”她喚道,一麵施禮。
    蘇媽媽忙給她施禮。
    謝氏坐著沒動,淡淡的嗯了聲,眼皮也沒抬一下。
    這是自從齊悅那次要管家權後,二人第二次這樣相對。
    名門醫女?第九十八章?豈敢
    人都沒變,心境都大變了。
    但開口說話還都是一般的直接。
    “操勞這麽久,沒什麽事多歇歇,回你的院子好好的養著吧。”謝氏慢慢說道。
    “是,正要和母親來說這個。”齊悅笑道。
    謝氏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有什麽事,你還用和我說嗎?家裏的事不都是你做主嗎?”她似笑非笑道。
    齊悅笑了笑,剛要張口,門外又傳來丫頭的回稟。
    “夫人,世子爺來了。”
    真巧,又遇到了。
    齊悅看著邁進門的常雲成含笑算是打招呼。
    常雲成的視線掠過她落在謝氏這裏。
    “母親,你叫我來什麽事?”他問道,一麵隨意的坐下來。
    “昨晚我讓人送去的蒸鴿子吃著怎麽樣?”謝氏含笑問道。
    “就是甜了些。”常雲成答道。
    謝氏便看向蘇媽媽。
    “記得給廚房的人說。”她說道。
    母子倆一問一答,完全忽略了屋子裏的齊悅。
    齊悅撇撇嘴。
    “我說…”她毫不客氣的開口要說話。
    謝氏先看向她。
    “你們都來了,正好。”她打斷齊悅,說道,“我有件事要說。”
    齊悅和常雲成都看向她。
    “你那個丫頭,還是收房的好,到底是第一個伺候人。該有的體麵要給她的。”謝氏看向常雲成說道。
    常雲成和齊悅都露出愕然的神情。
    “母親說什麽呢?”常雲成問道,微微皺眉,下意識的看了眼齊悅。
    齊悅皺了下眉,左右離不開通房丫頭小妾。女人啊。真沒意思,又恢複了平靜。
    “秋香啊。”謝氏說道。
    常雲成頓時有些不自在。
    “她啊,怎麽了?”他說道。
    “怎麽了?你跟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你既然喜歡,自然可以收房,你都多大了,到現在還沒個子嗣。”謝氏說道,歎息一聲。
    “我沒想收她。”常雲成搖頭說道,再次不自覺的看了眼齊悅。見這女人站在那裏,麵帶笑意的看著他們說話,是在看他笑話嗎?“不過是賞她間屋子住而已。”
    謝氏神情沉下來。看了眼齊悅。
    “媳婦,秋香這丫頭,你覺得怎麽樣?”她問道。
    “不錯啊。”齊悅含笑答道,看向常雲成,“挺好的。”
    常雲成的臉色不變,反而帶著幾分了然的笑。
    這女人果然還是這樣,仗勢,仗著自己答應過她的話,準備看熱鬧。
    有什麽熱鬧可看?
    “好了,母親。你誤會了。”他站起來說道,“我不過是看她伺候的好,院子空的房間也多,讓她們丫頭們不用擠著住而已,沒別的意思。”
    謝氏抬頭看他。神情愕然。
    在說話的期間。他一直看那女人…
    是在意她麽…
    所以…。
    “就算不是她,你屋子裏也該添人了。”謝氏神情沉下來。看著常雲成說道。
    “母親,現在不想說這個。”常雲成說道。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說?”謝氏說道,看著他,一臉的堅持。
    要是換做別人,常雲成早甩袖走了,雖然他心頭這個衝動不停,但看著謝氏,還是強製的壓抑著。
    齊悅咳了一聲,看著常雲成實在是難堪的很,便出麵解圍了。
    “母親,這件事不急,怎麽也得挑個對世子爺心的。”她含笑說道。
    “那就對你的心,是吧?”謝氏一腔惱恨對著她來了,冷冷說道。
    “這跟她沒關係。”常雲成忙說道。
    齊悅看他一眼,傻孩子,婆婆和媳婦說話的時候,可千萬不能插嘴啊,尤其是還是明顯護著媳婦的話。
    哎?這小子會護著我?齊悅又楞下了。
    謝氏看向常雲成,麵色鐵青,嘴唇微微發抖。
    她很想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的成哥兒竟然會替這個女人說話!
    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告訴她,她沒聽錯!
    她這神情讓常雲成嚇了一跳。
    “母親,你怎麽了?”他忙走過來幾步問道。
    齊悅伸手扶了下額頭,蘇媽媽阿鸞也在一旁垂下頭。
    謝氏看著常雲成,又看了眼一旁沒事人一般的齊悅。
    “出去。”她吐出兩個字。
    常雲成一愣,這才察覺謝氏是生氣了。
    “母親,你…”他開口要詢問。
    謝氏看著常雲成擔憂又不解的神情,自己這個兒子是實誠的,必定是被那女人在背後蠱惑了,她不能當眾落他的麵子,等過後好好跟他說清就是了,他一定還是聽自己的話。
    “我現在累了,不想說話,你們都出去吧。”謝氏深吸一口氣,最終壓下沸騰的情緒,緩緩說道。
    常雲成看著謝氏的神情,母親不喜歡齊月娘,這些年見她的次數都屈指可數,自然更不願意跟她多說話,他點頭不再堅持。
    “好,我晚間再過來。”他說道,抬腳就走,走了幾步見齊悅還在那裏沒動,“還不走,在這裏惹母親生氣。”
    惹你母親生氣的可不是我,齊悅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是這樣,我是來和母親說一聲,媳婦年輕不懂事,家裏的事還是要母親費心吧。”她說道。
    齊悅知道謝氏現在不高興,很不高興,她現在說這個無疑是火上澆油,可是,她可沒心情再等這謝氏心情好了。更何況,隻要自己來,這謝氏就不會有心情好的時候。
    尚在生氣中的謝氏聞言似乎沒聽明白,抬頭看她。
    “你說什麽?”她問道。
    “我說管家的事。還是由母親來吧。”齊悅含笑說道。
    這話讓屋子裏的人都怔住了。
    以前沒勢沒人的。她跳出來搶著管家,如今有勢又有人的,反而不管了?
    這少夫人的想法真是跟常人不一樣…。
    謝氏氣急失笑。
    “你以為這是玩呢?”她看著齊悅,冷笑道,“你要便要,不要便一丟?你當我是什麽?”
    齊悅要說什麽,常雲成幾步過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母親身體不舒服,她說累了。要休息,你是沒聽到還是什麽?”他額上青筋直冒,一字一頓說道。顯然極力控製著怒火。
    說罷拖著她就往外走。
    屋簾子掀開又垂下,擋住屋子裏傳來的悶悶一聲響,似乎是茶杯摔在地毯上。
    齊悅一直被常雲成攥著手拉出了榮安院,路上丫頭仆婦紛紛垂目不敢直視回避。
    “夠了,手疼。”齊悅喊道。
    常雲成這才甩開她。
    “你又胡鬧什麽?”他喝問道。
    這女人是傻的嗎?不知道母親不喜歡她?還非要火上澆油!
    “我沒鬧啊。”齊悅揉著手腕,抬頭看他一眼,“跟你一樣,我也在踐行諾言。”
    常雲成冷笑一聲。
    “我踐行什麽?你以為我是為了你才不同意母親的話嗎?”他說道。
    齊悅衝他笑了笑。
    “不管什麽吧。”她說道,“總之呢,我既然回來了。我就會按照我以前說的那樣,不再管家,不再惹事,老老實實安安生生的。”
    常雲成看著她沒說話。
    “還有,其實。”齊悅又抬頭看他笑。“你要是喜歡哪個女人。其實可以隨意,當時不過不是一句玩笑話。你不必太在意。”
    常雲成的臉色陡然變的難看。
    “是嗎?”他慢慢說道。
    “是的。”齊悅含笑道。
    這女人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常雲成眼中微微驚訝,沒錯,以前笑吟吟中多是挑釁以及好奇,就好像在觀賞什麽稀罕物件,又或者對待籠中的小獸一般拿個小棍不時的戳逗幾下,而現在,她亦是笑著,但那笑容裏卻是疏離。
    “那我先走了。”齊悅看他久久不說話便說道,微微施禮,轉身離開。
    “你。。”常雲成開口喊道,人也跟上幾步。
    齊悅又回過頭。
    “對了,既然你我都踐行諾言,希望…”她舉起手,露出那被攥了一圈印,“下次尊重一些,我不是東西小狗小貓什麽的,這個,真的很疼的,不信的話,你自己在自己身上試試。”
    常雲成停下腳步,麵色鐵青。
    “多謝了。”齊悅擺擺手,微微一笑點頭,轉身前行。
    阿如衝常雲成微微施禮,跟了上去。
    “少夫人,夫人要是不同意你不管家怎麽辦?”阿如低聲問道。
    “她同不同意的跟我有什麽關係。”齊悅笑道,“我就是和她說一聲罷了。”
    阿如被她說得一愣,然後才發現跟著齊悅拐了彎,不是回她們如今住的院子的路。
    “我們去哪?”她問道。
    “去找我的靠山嘍。”齊悅笑道。
    阿如啊了聲一頭霧水。
    聽說齊悅來求見,正在書房欣賞自己新收的字畫的定西候忙讓人請進來。
    “累了這麽多天怎麽不多歇歇。”定西候笑哈哈的說道。
    “媳婦其實不累的。”齊悅笑道,“媳婦知道病情如何,心裏有底,不像父親你們,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擔驚受怕的那才是累呢。”
    瞧瞧,瞧瞧,你們這群瞎了眼的東西們,還笑我,嘲笑我!你們家誰能找出這麽一個兒媳婦來,我喊你們祖宗!
    定西候哈哈大笑。
    “不過,還是有件事要麻煩父親了。”齊悅說道。
    “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有什麽事就說。”定西候故作不悅說道。
    “是這樣,雖然救人是不累,但這一次我也看到自己的不足,因為許久沒有再動手,醫術也丟下了,如果不是有劉大夫相助,媳婦這一次可是要貽笑大方了。”齊悅歎氣說道,“再加上這一次以後,說不定還會遇到別的求醫什麽的,為了不給父親和家裏丟臉,所以媳婦想靜心再學學醫術。”
    “好,好,謙虛好學,學無止境。”定西候是文化人,最愛求學這件事,學什麽都是學,醫術自然更在其中,對著齊悅那是一臉的讚歎。
    真是可惜生為女兒身啊,要是個男兒,那說不定有什麽大造化呢!剖腹療傷啊!太醫院掌院估計也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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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酌泠泠水:【玉琢】
    前世出身名門,自擇探花郎,扶他上青雲,卻遭愛情背棄。
    今生,重生在玉雕商家,又見生父攀附權貴而將母親遺棄。
    於是她發誓,今生今世,要自強自立。
    再不作那深宅裏的菟絲花,依附男人生活。
    玉不琢,不成器。
    她要用手中的刻刀,為自己雕刻出世上最精美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