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男主外,女主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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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命?
她要是認命,就不會選擇嫁給他。
她嫁給他,就是為了賭一賭無望人生中的另一種可能。
但如今,她輸了。輸得很慘,發現自己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到了另一個火坑,更深,更殘酷,更煎熬。他摧毀她的一切,從腳尖到發梢。
她伏在寬敞奢華的大床上,鴉青色的長發散亂。身下,華貴冰冷的絲緞緊緊貼著她的皮膚,身後是他灼熱的溫度,仿佛要燙傷一切。
冰火兩重,痛不欲生。
她痛到極致,反倒漸漸有了一絲清明所有人,不都是想對她為所欲為麽?
她偏不!
她偏要好好地活下去,活得比誰都肆意!
蒼白的手指死死抓著被褥,那麽用力,就像溺水之人抓著最後的浮木。
蘇星羽不哭了,也不再掙紮哀求,因為她已經知道這樣做沒用。陸時鋒……那個男人鐵石心腸,殘忍得就像惡魔。她會用別的法子對付他,直到有朝一日重獲自由。
在那之前,她會好好忍耐。
長夜逝去。
醒來時,空氣裏漂浮著血的味道。
蘇星羽動了一下,身體深處隱秘的地方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她這才發現自己受了傷。臥室裏很寂靜,除她之外空無一人,隻有淩亂的被褥和衣衫散得到處都是。
那個男人似乎每天都出門很早。
這樣也好,不用麵對他那張俊美至極卻冷酷的臉。在發生了昨夜的事後,她不知道自己見到他會不會失控,如今留一點緩衝,她也可以獨自平複。
蘇星羽一點點直起身子,隨手拉過一塊什麽遮住自己,下床。
踉蹌了一下才站穩,她吃力地走到浴室的落地鏡前,看見自己身上披著的竟然是他昨夜遺留的襯衫。精工細作的襯衫白得有些刺眼,她不覺用力抓緊了些,鏡子中的那件襯衫就皺起來,在清晨黯淡的天光中泛起水一般的波紋。
波紋下,是她滿身的青紫和齒痕。
他昨夜毫不容情,弄得她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蒼白的雙腿間有幹涸的血痕,還有一些別的她不願意去多想的痕跡。她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半晌,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自言自語:“蘇星羽,你早就沒什麽好失去的了。”
說完,轉身回到床邊,從昨夜那一堆淩亂的衣物中翻出自己的手機。
調出拍照功能,她校準角度,按下幾張自拍。
與普通人自拍不同,她按的大多是全身自拍,把身上的累累傷痕毫無保留地呈現在鏡頭中,看上去觸目驚心。還有幾張局部特寫,也是傷痕。
她不知道用手機拍照算不算違反陸時鋒的禁令,但這些照片她非拍不可。因為,等有朝一日她有能力清算他犯下的罪行了,這些照片都是證據。
拍完,她把手機收起來,洗漱沐浴,更衣。
如今她的衣櫥豐富,裏麵堆滿了各大時裝品牌的當季新款,琳琅滿目。除此之外,還有一批加急定製的小衣、居家衫子之類的,從質地到剪裁都十分考究。
陸時鋒在這些事上對她並不吝嗇。
可她心裏很清楚,那不過因為她是“他妻子”這個身份,僅此而已。
收拾妥當,她下了樓,見桂媽在廚房裏忙碌,就打了聲招呼:“早,桂媽。”
上了年紀的女傭轉過身來,見是她,連忙在圍裙上擦幹淨了手,笑著說:“少夫人起來了?早餐有薏仁粥,荷包蛋和吐司麵包,還有幾種醬菜和果汁,您現在要用餐嗎?”
蘇星羽點點頭:“麻煩你了。”
“有什麽麻煩的,伺候您和少爺是我的本分。”桂媽又笑,殷勤地服侍她入了座,把幾樣精心烹製的早餐端上桌來,“少夫人,您別總是這麽客氣,多見外。”
蘇星羽說:“嗯,我的確還有些不適應,不過慢慢會習慣的。”
“可不是嗎,”家裏多了位女主人,桂媽很願意與她嘮家常,“我剛嫁給我家老頭子那會兒,也不適應,他是北方人,我是南方人,像生活起居啊、吃飯的口味啊,都要遷就著。可日子久了也就好了。”一邊說,一邊看蘇星羽的臉色,“少夫人,您不會嫌我多嘴吧?”
“怎麽會呢?”蘇星羽微笑,“你說的對,女人結了婚,總要適應夫家的。”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果汁,“這是藍莓汁?味道和我平時喝的不太一樣。”
桂媽說:“這是野生藍莓,淩晨才從產地空運過來的。少爺吃的水果都有特供,可惜他總糟蹋東西,那麽大一筐藍莓他隻吃了幾顆,剩下的就都不碰了。”說著,頓了一頓,“少夫人,要是您喜歡,我以後天天給您榨汁喝。”
蘇星羽說:“不太好吧?”
桂媽說:“有什麽不好的,您是少夫人,這個家裏的事本來就您做主。”
蘇星羽笑了下:“還有你們家少爺呢。”
桂媽也笑,帶了幾分親近之意告訴蘇星羽:“您還不知道吧?自打您進門的第一天,少爺就吩咐了,以後所有的家務事都由您拿主意就好,您怎麽吩咐,我們就怎麽做。”
蘇星羽就有些愣怔。
那個男人……給了她那麽大的權力?
就在幾天前,他們還隻是陌生人而已,他憑什麽就放心把自己的家務事都交給她?不知不覺就問了出來:“他真這麽說過?”
桂媽說:“這種事我怎麽敢騙您?”
想到她與自家少爺還分房睡呢,並不如別的夫妻那樣親密,桂媽覺得蘇星羽的疑慮也有道理。少不得信誓旦旦:“真的是少爺親口吩咐的。您別看少爺平時不苟言笑,看著好像挺難相處,實際上他人好著呢,是最體恤人的。他說了,少夫人就該有少夫人的樣子,吃穿用度不算,還要執掌家事,男主外,女主內,天經地義。”
現在蘇星羽相信這番話是陸時鋒說的了,什麽少夫人就該有少夫人的樣子,這口氣,她簡直能想象出他說話時狂妄自大霸道專橫的臉。
她痛苦地揉揉額角,什麽男主外,女主內?
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