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高聲對胡正標道：“大姑父，你要強搶我弟弟？”

    胡正標臉騰一下就紅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崔奶見女婿被嗆，衝過來要打子茹，子茹就跟她玩起貓捉老鼠的遊戲。老人追小孩不跑屎你，沒兩下崔奶就被轉得頭暈眼花直喘氣。

    “好了。”楊招祿看不過眼這混亂場麵，上前拉著崔奶。

    “你就不能跟娃好好說，這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搞到哭哭啼啼的，多難看。”左鄰右舍都探頭探腦張望著呢，祖宅兩侄媳婦也站在院門看向這邊。

    崔奶指著子茹喘了好一會才道：“你大姑父不是強搶謙娃，我和你爺作主，將謙娃過繼給你大姑做兒子，他當然要跟你大姑回家。”

    “茹丫頭，智謙去了咱家，大姑絕不會虧待他的，你們就放心好了，我可是你們親姑姑。”楊秋珍披頭散發很狼狽，硬是擠出一點笑容來。

    “就是啊茹丫頭，謙娃去你大姑那可是過好日子呢，這好事那找。”周氏答嘴道。

    “這真是好事？”子茹歪頭道。

    “是啊，你大姑家有8畝上好地，吃喝不愁，又隻有謙娃一個兒子，以後這些田地都是他的，你說這是不是好事。”周氏看到子茹被說動，放開子瑩，走過來賣力勸說。

    “嗯！是好事。”子茹笑著點頭道。

    楊老頭等人都鬆了口氣。黃氏、小崔氏、四、五叔逐放開智鳴和子蘭。楊秋珍更露出笑容。子蘭欲言又止。智聰麵露急色叫了聲“二妹”。

    卻聽到子茹又道：“二伯娘，這麽好的事還是讓給智興、智和或其他堂哥弟吧，咱小弟不要。”

    “呃！這”周氏笑容凝結在臉上，好一會才道：“智和他爹在啊，咋能給你大姑做兒子。咱也是為你們好，沒爹可是會挨餓的啊。”

    “二伯娘。”子茹突然提高的聲音嚇了眾人一跳。

    隻聽子茹道：“咱雖沒爹，可家裏還有爺、大伯、二伯、四、五、六叔，還有楊家那麽多族人在，咱咋會挨餓？是不是咱爹沒了才不想養小弟，要送人？”

    楊老頭父子聽了這話嚇了一跳，這話可嚴重了。在沒分家情況下，他和五個兒子不想養死去兒子（兄弟）的娃兒，才要送人。這話要是傳出去，他們的臉麵往那擱？整個楊家族人也沒臉麵。

    幾人滿臉漲紅。

    崔氏怒道：“跟這死丫頭說那麽多幹嘛，她那知道好歹，給個良心她當狗肺。”轉頭對傻站著的楊秋珍夫婦道:“你們還不快走，這事我跟你爹作的主，不用理她們。”

    已有好幾個好事在看了，拖久了會越來越多村民圍觀，事情就難辦了。

    這時村道擁來一群人，為首是薑婆子、齙牙媳婦、土根婆娘，正急步向這邊走來，滿臉興奮。又有談資當然興奮。

    崔奶很詫異。這群吃飽撐著的嘴碎婆娘們，咋這麽快得到消息趕來。又聽到很多碎步腳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祖宅二房楊學貴的媳婦鄭氏和三房楊學榮的媳婦胡氏雙雙皺眉。鄭氏推兒子楊智濤道：“快去叫爺和奶出來。”便和胡氏走了過去。

    看戲的都來了，當然要好戲開鑼。

    “哇”子茹高分貝地大哭出聲。刺得人耳膜生痛。

    智鳴和小妹哭聲本已變小了，聽到子茹指令，也“哇”地尖聲高哭，小弟不明所以也又扯著喉嚎哭。大姐和大哥被感染也嗚嗚哭。

    子茹哭著跑到牛車前伸出雙手攔著已起動的牛車。帶著哭腔道：“大姑父，不能帶走咱小弟，咱娘親還不知道小弟過繼到你家，咱娘沒了兒子，你叫她咋活。咱爺奶不能作這個主。”

    子蘭、智聰、智鳴、子瑩也衝到子茹身邊伸手攔車。

    胡正標尷尬極了，漲紅著臉不知所措。

    崔氏氣昏了頭，快步走了過去，手戳著子茹額頭口不擇言高聲怒罵。

    “你這賠錢貨說啥，我咋不能作主。你爹可是從我褲襠裏鑽出來，沒我那有你這班兔崽子。你娘算個屁，要經她同意。我呸！我把你們全賣了也不用經她同意，她算個鳥。”

    崔奶罵得痛快，圍觀的村民卻炸開了鍋，嗡嗡議論。崔奶才驚醒自己剛才罵的話，連後退好幾步。

    子茹嚇得雙膝一跪，好一會才淒厲哭喊道：“不要啊！奶”邊爬向崔奶腳邊，一把扯住她的衣襟角哭道：“奶，求你不要賣了咱們啊！不要啊！不要啊！嗚嗚嗚”

    兄妹四人也跪下大哭著向崔奶爬去。

    崔奶傻眼了。這這是那壺跟那壺啊？怎扯到賣娃來呢？誰說賣娃了？回想一下自己好像有說這話。

    圍觀的人無不動容，眼淺的抹起淚來，嗡嗡議論變得越來越大聲。

    “哎呦！這過繼本是兩雙情願的事，咋能滿著親娘，這做事也太不地道。”

    “可不是，這那是過繼，這是兩家結怨，也不怕人家外祖家打上門去。”

    “不就是欺負娃娘娘家遠，沒人撐腰嘛。”

    “還是親閨女親啊！幫女兒明搶兒媳的娃。”

    “嗨！就是欺負人家孤兒寡母，不見她敢偷偷過繼其他房的娃？”

    “哼！當年三爺要過繼她家學耀，還是同房親叔天天能見呢，她都哭得死去活來，死活不肯。”

    “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那會心疼。”

    “楊二爺不知咋想的，學耀總共才3個男娃供香火，又不是六七個兒子。”

    “你們來遲不知道。”那人壓底聲音道。“他們不想養死去兄弟的娃，才送人。”

    “不會吧，還沒分家呢，五六個壯漢養不活一個娃。”

    楊老頭等人聽到這些議論恨不得找洞鑽。

    急步趕出來的楊招福夫婦剛好看到這情景，聽到這些議論，楊招福當即黑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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