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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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五章:神秘人

    蒼逐位於渭水之南,東臨東海,西臨潞州,是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其最為聞名的名揚四方的四方閣,顧名思義,這閣樓的外觀是四四方方的樓閣。之所以這麽出名,是因為名字雅致的樓閣卻是一座花樓,與其它花樓不同的是,四方閣更為雅致,閣樓共兩層,一樓是隻展示才藝的女子,琴棋書畫隻供觀賞。

    而二樓的女子便不止是觀賞那樣簡單了。

    這天天氣不錯,四方閣一連收到好幾個姑娘,而且姿色極好,甚至還有一個有天仙之姿。

    平時閣裏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花魁拭君作主,按四方閣的規矩,新來的姑娘若掌握任何一門才藝,均留在一樓作觀賞用,實在是無才藝的便在二樓。

    一般女子不會彈個琴也會作個畫,所以二樓的姑娘是少之又少,偏偏這批進來的女子,就有一個絲毫不會任何才藝的。

    拭君瞧著這女子生得眉目如畫,美如天仙,便冷眉一挑,薄唇一揚,吩咐人道:“帶去梳妝打扮了便安排了。”

    閉眼睜眼間,千雪就被一群丫鬟押上了樓,她上下打量裏麵形形*的人,有人偶爾會作詩一首,作畫一幅,分明是一群誌同道合之人一起探討鑽研技藝。

    眼前見到的花樓怎麽和以前聽說到的花樓大相庭徑呢,疑惑,路已拐了又拐,最後眾人停在一扇猩紅木門前,推開門,屋子裏的光景躍然映於眼。

    青石牆上掛著許多琉璃燈盞,正是一張暖人意的床榻,垂下的幔帳繡著隱隱綽綽的鴛鴦戲水圖,旁邊一拍濃墨點綴的山水圖屏風將屋子恰到好處地隔開。

    千雪直覺得甚是眼熟,好像自己來過這個地方一樣,輾轉又十分清楚地記得自己不曾來過這個地方。

    慌神間,丫鬟們已經著幫她裝扮了,忽然一隻就要取掉那隻素色的發簪,千雪忙盯著銅鏡裏的那隻巧道:“不要取掉它!”那隻凝在空,不知怎樣是好,見少女有些為難,千雪笑容僵硬:“這是朋友送的,而且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禮物,不可以隨便拿掉的。”

    銅鏡的人本已夠美了,無需再做過多的裝飾。繞開玉簪後,雙巧隻輕輕幫她施了胭脂,過程也不說話。千雪直覺得氣氛尷尬,於是笑了笑打破沉默:“以前有人跟我說這花樓是萬惡不赦之地,怎地今日一見也不覺可怖嘛……”

    少女們依舊麵無表情地做著裏的動作。

    這是千雪第一次被賣進花樓,所以一時間也不明白這其到底有什麽可怖之處,連著問了許多問題換來都是沉默後,她終於決定安安靜靜地等絡桑來就好了,隻是自己現在莫名其妙來了這樣一個地方,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自己。

    很顯然,她的擔憂是正確的,前些時日小九成為白澤夫人的時候,縱使絡桑再怎樣也不能扭轉乾坤,想到千雪還在永安城等自己,日照的大小事宜草草交代給了彩雲鳥之後,便連日騰雲駕霧去了。到了之後發現千雪早已了無蹤影,腦海裏陣陣恍惚,竟擔心起這個小仙來,生怕她有什麽閃失。

    是以連日騰雲直奔東海之上的雲渺仙境,借了清宮老君的水鏡,取下在幻城時陳她不備繞在小指上的一縷發絲做成的指環為引,心催動靈力,豎起的指畫了個引字訣,掌拂過時,水鏡刹時一片明朗。

    鏡光景一片熱鬧,歌舞陣陣琴瑟聲聲,絡桑立在星星點點的雲裏,橫豎不知那到底是哪裏。

    隻好停在原處仔細觀看,不時有仙娥神仙之類的擦肩而過也顧不上打招呼,對方難免一聲歎:“又不是白澤上神,怎地這般愛美,照著鏡子動也不動……”

    鏡光景一轉,閣樓之是層層大紅紗帳,層層飄飛間,鵝黃色的身影正妝容精致地端端坐著。

    隻見女子笑容清澈如初融的積雪,看著既冷冰冰又有些暖人心。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朦朧美,讓閣樓下叫價的人更加興致高漲,一炷香的時辰不到,價格竟然叫到了五百兩銀子之高,閣樓上下一片沸騰,有詫異的有鼓掌叫好的不過更多是起哄的。

    拭君甚是妖嬈地蕩在閣樓梁子上結的一根彩色帶上,橫眉冷笑地看著叫出五百銀兩的天價的人,隻見此人生得肥頭大耳,搖一把水墨折扇,正居高自傲以為自己就要得逞時,這時從角落裏冷不防地角落裏傳來一個倨傲低沉的聲音:“我出一千兩!”

    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倒吸冷氣。

    眾人尋著聲音看去,隻見閣樓轉角極不顯眼處,一青衣男子正漫不經心抿著梅子酒。

    拭君心驚,四方閣本是風月之地,今晚這樣的事何其多,淒慘的女子何其多,從前都不見他皺眉。

    如今隻是這樣的女子,他便把持不住了嗎?陣陣安靜,青衣男子抬首,有些不耐煩的語氣:“拭君,我同你說話,你可是聽見了?”

    妖嬈的笑容猛地止住,大紅色的身影戛然停在空,拭君的身影晃了晃,縱然心裏心如刀割,麵上卻不改色地笑道:“這千姑娘今晚有主了,大家明晚可再來,今晚就散了吧。”

    眾人一片失望,不由得唏噓出聲。本來以為之前叫出五百兩的人會再次抬價,結果那人偏偏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沒有好戲可看,也就不哄而散了。

    千雪安靜地坐在榻上,直覺得那個聲音甚是耳熟。

    忽然,紗帳飛舞,青色的身影漸漸由遠而近,隨著薄紗一層一層被揭開,千雪的心驟然緊縮著。當最後一層紗帳如薄紙一樣被他拉到身後時,那個不斷想要跳出胸腔的心驟然一停。

    她看著他。

    玄青色的錦衣上,約莫是一張如刀刻的臉,濃黑的劍眉之下,是一雙透著冷峻的眼。

    這眼神跟當年肴光與她執劍相對時的眼神是那麽地相似。隻是不同的是,他的左邊臉龐有著醜陋的麵具,絲絲焦黑的藤蔓交織而成麵具,那麵具仿佛深深嵌進他的肉裏般,讓人見了第一次便再不想見第二次。

    “你是——”話未言畢,她身體一輕,便被他橫空抱起,身體猛然失控的她潛意識將雙牢牢環在他頸脖之上。

    他卻不顧她這樣環著自己,隻是輕輕湊到她耳邊,嗬氣如蘭:“這花樓的規矩便是價高者與美人共度良宵,這你不會不懂吧?我剛才看你笑得開心,一副很是享受的樣子,我便親自來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