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十八章:傾心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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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十八章:傾心獻計
眨眼間,便過兩日。[【^d9cn.net$】
西海的牢不比東海,既非萬年玄冰所造,牢外看守的也不是麒麟,而是許多小將。隻是縱使這牢再不濟,千雪也是無可奈何的。
正頹然地想著事情,牢外海水浮動,看守的小將紛紛一路拱手施禮,待到牢門前的小將也拱了拱手時,那西海水君已麵色不善地立在牢門前。
仍是藍的發絲,黑的龍袍。
還記得初被關進來時,為被關得舒服點,千雪曾很狗腿地說了許多不喜絡小九的話,誰知她繪聲繪色地說完,西海水君卻撚著龍須,頭也不抬地道:“哦,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呆在牢裏吧。”
經了此番事,千雪總算明了,這西海水君要麽是痛失愛女失了理智,要麽是天生油鹽不進的性子。既然討好無用,千雪也隻好老老實實地做她的階下囚。
如今她是日照的太子妃,做階下囚也要做出點樣子來。
見她對自己視若無睹,西海水君忽而冷笑,語調先是諷刺進而變成慍怒:“這兩日在西海呆得如何?哼,看來你不過是日照掛名的太子妃,已經兩日了,日照竟毫無音訊,看來你在他們心中,也沒甚地位嘛。”
千雪氣結,卻也知道此時什麽樣的話該說,什麽樣的話不該說。不過最好還是什麽都不說最為好。無憂尚能讓她如此痛心,更不用說西海水君失了掌上明珠。
“怎麽?我說得不對?”西海水君得地晃了晃龍麵,正欲轉身離去,忽而小將來報:“稟君上,日照的太子求見。”
銅鈴般的眼睛猛地一瞪,雖是龍麵,卻也讓人看得出他有些忌憚。爾後頗不悅地瞟過千雪,沉了沉,挺著胸脯道:“他現在何處?”
小將單膝跪著,拱手道:“現在西海之外,本欲下海,被幾個巡海的夜叉攔了。”
西海水君隱隱鬆了口氣:“你去告訴他,若是再過一日再不拿絡小九來換,我便讓日照太子妃嚐嚐萬箭穿心的滋味。”咬牙說完,意味深長地斜了千雪一眼。
“是。”那小將弓著身退了。
千雪懶懶靠在冰冷的石牆上,思緒翩飛。按理說,這事她該是最無辜的才是,怎麽一到西海,偏成了最該死的一般。
絡小九啊絡小九,你不過嫁了個四海八荒罕見的俊神仙,卻把西海攪得如此天翻地覆。雖不知那剪瞳是怎樣死的,但從這情形來看,一定要有人來陪葬無疑。
隻是到底由誰來陪葬,這還須斟酌。或者是白澤,或者是絡小九,再或者是與此事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千雪。
想來她確實也太冤枉,不過才剛坐上太子妃之位,便被西海水君順手牽羊拘回了西海。
牢內牢外一片烏壓壓的藍,海外卻風光大好。
萬裏紅霞牽得大片大片的雲如火燒一般。
這兩日承澤殿往來不窮,門檻都快被踏破。一些狐臣紛紛諫言,有說拿絡小九去換太子妃,也有說拿白澤去換太子妃。說來說去皆是拿誰去換,也無人談興兵。
看來興兵的危害,他們還是心知肚明。
絡桑心煩意亂,索性派人將那些狐臣攔在殿外,才勉強算得清淨。可狐臣門仍能遠遠望見絡桑,便歇斯底裏地喚:“殿下,聽老臣一言啊……”
“殿下,聽臣一言啊……”
“殿下,聽——”
絡桑聽得甚不耐,隻好進了內殿,以躲避那些諫言雖多、卻毫無一用的狐臣。此等大事,商議自然少不了日照的幾位殿下,絡銀河給出的建議是,西海藐視日照,該興兵。
而絡棣表示,關於政事,他一向不該多問,隻是此無非是家事罷了,個中取舍,當由絡桑定奪。
他幾個平時話不少的如夫人竟也破天荒地少了回話,實因絡小九她們不喜歡,千雪亦同樣的不喜歡,任她們兩個不管折了誰,於她們來說都沒什麽害處。
絡棣和他的幾個如夫人一走,內殿便隻剩下絡桑、書兒、白澤和絡小九幾人,外加一些稀稀拉拉的侍衛宮娥。
白澤能言善辯總所周知,可此事他卻執意要日照將他交出去,他愈是這樣說,絡小九愈是不依。也不知道這白澤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書兒雖能言,卻也十分實誠,因著初來日照,不知其中規矩。便實打實地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絡桑,千姐姐與那個絡小九毫無瓜葛,怎能讓她替絡小九死呢?”眼看這三日之限就要到了,卻連個對策都無。
絡小九方還與白澤拉扯在一塊,聽到書兒如此大言不慚的話,當即背著手踱到內殿正中,繃著下巴道:“你這婢女怎麽說話呢?我乃日照的九公主,任誰替我去死都是莫大的榮耀。”
“你再說一次試試?”書兒捋起袖子,大有動手之勢。
絡小九卻不以為然操著手:“憑你一個凡人也想乃我何,信不信我動動手指頭你連骨頭渣子都不剩。”說罷彎起手指做了個抓東西的動作。
“你——”
“夠了!”一直坐在雕花柱子下旁的絡桑終有些忍不住。他這一喝聲音不小,絡小九嚇得肩膀一縮,馬上換了副泫然欲泣的麵孔。
“小叔……”絡小九撅著嘴巴,從小到大,還未見絡桑對她這樣大聲說話。
書兒則收了話,默不作聲地立在高卷的帷幔之下。
“唉,果然是美男多薄命。”為配合他這句蒼涼的話,白澤變出個雅致的扇麵扇了一扇。似是這些事端皆與他無關一般。
“夠了!”絡桑咬牙起身,陰沉著眼一一掃過他們。接著強將心中的怒氣壓了下來,道:“白澤,別人不知道你白澤,我絡桑未必不知。你為人風流,桃花債欠了不少。我日照願意留你,純屬一片善心。若再不知好壞,我便派人送你與小九回昆侖東。”
白澤眼眉一轉,忽而默了。
絡小九卻普通一聲跪了下來:“小九知錯了,小叔不要把小九送回昆侖東,出了日照,小九隻有死路一條。”
“現在知道錯了……”書兒小聲嘀咕。
“若是西海水君願意,我本可以花些時日以證清白,可是轉眼三日之限將至,若無上策,便隻有興兵一個下策了,千雪乃日照太子妃,西海未免太不把日照放在眼裏。”
絡桑喃喃說完,便甚頭疼地負手出了承澤殿。以前剪瞳雖與絡小九鬧,絡桑也不過是當成小孩子家的小打小鬧,畢竟不過兒女情長的事,也不是什麽深仇大恨。
之前小九的腹中胎兒無端掉了,雖知是剪瞳所為,但日照卻沒計較,隻願倆家太平。誰知不久前,那剪瞳卻忽然死了,怎樣死的不得而知,隻知西海水君一口一句“證據鑿鑿”,讓人無言以對。
他這證據鑿鑿是指,說曾有人在西海見過絡小九,以及這普天之下恨不得殺了剪瞳,除了絡小九,再無他人。故而日照一時被西海壓境,勢要絡小九償命。
這樣揣測確實不無道理,隻是絡小九與剪瞳相比,始終稍顯年幼,修為更是比不上剪瞳的。任誰遇到剪瞳都唯恐避之不及,絡小九這樣的女孩又怎會殺得了她。
絡桑心急如焚地躺在菡怡殿的後院裏,縱然天空驕陽似火,這院子仍不改清如往。院外枝枝桃花開得如陽春三月,有風一過,瓣瓣淡粉便飄上長著苔蘚的青石台階上。
絡桑正枕著手看著蒼藍的天空出神,忽然院門吱呀一聲響了,接著有人走來。以為是千雪,絡桑慌忙起身,結果映入眼簾的卻是雙淺藍的雲靴。
淡的裙邊輕輕垂在碧綠的草地上。
期待落了空,絡桑又重新將手枕在頭下,暗紅的眸子仍盯著飄忽的白雲,動也不動:“你來了。”
“絡桑,我有法子既可以救千雪,又可以了了日照與西海的恩怨。”傾心一雙瘦骨嶙峋的手垂在胸前,細短的目裏有著淡淡的疏離。
絡桑猛然起身:“你說的可是興兵?”一支花枝垂在他額前。
傾心掩嘴一笑,一手牽著袖子,一手替他將麵前的花枝擋開。他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傾心亦跟著上前一步:“若是興兵,便不用我來找你了。”薄薄的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
絡桑幾退,便退到巨大的樹幹前。傾心身子一傾,便貼上他的胸膛,在他耳邊嗬氣如蘭:“我聽說那剪瞳元神並未散幹淨,且原身還在,我想把我長兄的引魂闕給西海水君,加之那西海水君乃和我東海沾點親帶點故,我前去勸說勸說,定是可以的。”
“那你長兄當如何?”耳邊溫熱的呼吸讓絡桑有些難受,他偏頭想避開,卻與傾心的唇角擦過。終有些不耐,便擦身走出道:“交由你去當真可以?”
“我那兄長都幾千年未醒來,怕是永遠也醒不來了,不如將它給有用之人。”傾心不急不緩:“我既然說了,自然能將千雪救出來,她第一次被拘東海便是我將她救出來的,這次她被拘西海,我同樣也能將她救出來,隻是我接二連三地救她,你說,你該拿什麽來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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