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王鳳與王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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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兩個姑娘終於在狂風摸黑慢慢到了山穀前,看她們一步回頭的謹慎與驚慌狼狽模樣,王牧趴在草叢猜想,她們在大山肯定吃了不少苦。

    走在前頭的女孩子身量稍高,臉雖然花花的,頭發也被大風吹得亂蓬蓬的,可她努力讓自己不那麽慌張,那雙倔強的杏眼裏透著一股狠勁兒。

    王牧趴在草叢判斷,這個女孩子應該是領頭之人,待會兒用計收服她們,這個女孩子是關鍵。

    看到前方確實是一個山穀,走在前方的女孩子頓時回過頭來,興奮地拉了拉在她身後亦步亦趨、怯怯懦懦的女孩子,仿佛鼓勁兒般大聲道:“凰兒,前麵真的是一個山穀!我們有躲風避雨的地方了!”

    走在後麵叫凰兒的女孩子有一雙大大的圓眼,像小雞一般躲在前麵女孩子的背後,看到她身前的女孩子如此高興,她弱弱地問道:“鳳兒,我們進山穀就可以好好睡一覺?不用擔心被老虎吃了嗎?”

    鳳兒肯定地點了點頭,道:“這周圍雖然又黑風又大,可並沒有什麽厲害的野獸,不像那幾隻野狼會追著我們跑,相信山穀應該也沒有危險。”

    凰兒低下頭,委屈道:“都怪我不好,實力低微,如果沒有我拖後腿,你肯定不會迷路。”

    鳳兒大聲道:“你這樣說,我的罪就更大了。如果不是我拉著你進入大山,你也不會吃這種苦。真要說對不起,我不是更有罪?”

    凰兒抬起頭,搖了搖頭,道:“不是的!你是因為家裏被李家、張家壓迫,資金緊張才會冒險進山找月明紅珠碎片的。不像我,一點用都沒有。現在如果能將我賣掉換錢,我也,也可以答應。”

    說到最後,凰兒又低下了頭,泫然欲泣。

    鳳兒拉著她向山穀走,借著閃電明滅的光亮,鼓勁兒道:“凰兒,不要說傻話了,你爹爹那麽疼你,怎麽可能賣掉你?你放心,我們家一定會過去這個難關的,我就不信,一個一星武者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們快進穀吧,待會兒要下雨了。”

    王牧躲在蒿草從,聽明白了兩人的對話。他本來還要用計讓她們接受自己,以脫離這鬼地方,去人類世界尋找資源清除身上斷裂的玄紋,好趁著宋晚舟重傷,擺脫他的控製。

    卻不想這兩人所在的家族居然還受到一個一星武者的威脅,恐怕這威脅不會太小,不然像她們這種才先天初期的不入流武者居然也跑到這裏尋找自己的本體。

    王牧現在體內滿是斷裂的玄紋,什麽力量都發揮不出來。等清理完斷裂的玄紋,可以有普通一星武者的實力,畢竟他的本體乃是九星靈材,舉世罕見。

    可他現在畢竟沒有實力,說什麽都沒用,如果攪和進去她們家族的爭端,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因此在這個夜黑風高的晚上,他決定繼續潛伏,不再將主意打在這兩個不入流武者的身上。

    他不願意去招惹這兩名女子,可鳳兒和凰兒進入山穀後,看了下穀內確實沒有危險,且有避雨的地方,就要興奮地跑過去,恰好此時穀內有大風吹過,將蒿草壓低,且有閃電在空劃過,照亮了山穀的一切,王牧白花花的小屁股就這樣暴露了出來。

    二女眼神極好,幾乎同時發現了潛伏在蒿草叢的王牧。

    凰兒緊張地躲在鳳兒背後,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衣衫,尖叫道:“鳳兒,鳳兒,那裏有個白花花的東西!我看到它還在一動一動!是不是鬼,是不是妖怪!”

    鳳兒此時也有些慌張,可她背後站著凰兒,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大聲叫道:“凰兒,你不要害怕,讓我弄個大石頭砸死它。”

    說著,鳳兒就要在地上找大石塊,凰兒亦步亦趨跟在鳳兒身後,也要找大石塊。

    此時大風過去,蒿草又彈了回來。

    王牧趴在蒿草,暗罵自己運氣太差,居然被發現了。那麽多高都沒有找到自己,卻栽在了這兩個小丫頭。

    自己現在是人身,如果真被兩個大石頭砸在身上,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一個曠古絕今的法器轉生體,還未開始他的人生新旅程就被兩個大石頭砸死了,怎麽看都是件悲哀的事情。

    沒辦法,王牧隻能將之前的計策從新用出來。他打眼瞅到兩個小姑娘已經找到了兩塊人頭大小的崚嶒大石,一人搬一個,滿臉緊張地走了過來,要砸死自己。

    王牧趕緊使用計策,放聲大哭!

    就聽到一陣陣清脆的孩啼聲從山穀傳出,居然震蕩四野。王牧也發現自己哭聲太大,趕緊降低了聲音。

    沒錯,他的計策就是利用二女的同情心,讓她們認識到自己隻是普通的小孩子,使她們母性大發,到時候還不任自己拿捏?

    二女抱著大石塊,果然被哭聲所震懾。

    凰兒在鳳兒身側,緊張道:“鳳兒,草叢裏怎麽會傳出小孩的哭聲?”

    鳳兒道:“我也不知道,你站在這裏,我去看看。”

    凰兒“哎呀”一聲,不願意,拉住鳳兒道:“你千萬別去,萬一是妖怪變的怎麽辦?”

    鳳兒想想也有道理,便停下了腳步。

    二女雖然有力氣,可也不能一直抱著大石塊,就要放下想辦法。

    王牧在心裏大罵:你們都聽到如此婉轉的小孩哭聲,還不能確認自己人類的身份?

    眼看二女放下石塊,警惕地要遠離自己去避雨,王牧知道必須采取進一步行動了。不然暴露了自己,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幹脆就跟她們走了。

    至於後麵有什麽破事,到時候再說吧。

    趁著又刮了一陣風的當頭,他快速從草叢爬出,一屁股坐在地上,衝著遠離的二女放聲大哭,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二女後退過程看到從草叢爬出一個一歲多的孩子,還衝著她們二人大哭,二女麵麵相覷,被王牧悲慘的情形所觸動,警惕心徹底放了下來。

    二女對視一眼,麵麵相覷道:“看樣子的確隻是個小孩子,可這裏怎麽會有個小孩子?”

    王牧趕緊奶聲奶氣哭道:“娘!~~”

    凰兒“哎呀”一聲,拉了拉鳳兒的衣袖,道:“我聽說前些天好多人進山找月明紅珠,會不會是她們其一人留下的?”

    鳳兒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興許是某人找不到幫忙帶孩子之人,自己帶著孩子進山找碎片,結果自己身死,臨死前還將孩子藏在了這裏。說不定,與我們家族一樣,都有著難以言說的困難。”

    二女看王牧哭得淒慘,加上風又大,眼看天要下雨了,鳳兒帶著凰兒謹慎地到了王牧跟前,確定這個小不點兒沒有威脅,便彎下腰將他抱了起來。

    此時被抱在懷,感受著有彈性的懷抱,王牧不安分地扭了扭身體,同時趕緊止住哭聲,裝作委屈道;“娘~~”

    凰兒在一旁道:“鳳兒,他一直叫娘,是不是餓了。”

    鳳兒紅著臉道:“餓了我也沒辦法啊,要不你給他喂奶?”

    二女發育的很不錯,王牧偷眼看了下,該飽滿的地方如同玉峰一樣飽滿,不然也不會這麽軟彈,心想喂一下也可以。可他很快就端正了自己的態度,他現在毫無實力,可不能做一些荒唐的事情,趕緊清除自己體內斷裂的玄紋要緊。這些風流韻事等閑暇時才能進行。

    凰兒聽鳳兒打趣她,趕緊紅著臉道:“哎呀,人家不是這個意思!”

    鳳兒抱著王牧,凰兒跟在身後,她們到了一處避雨的凹處,此時果然有雨點落下,王牧幹脆裝著睡下去了,省得她們再給自己喂奶。再說他一個法器轉生體,不用吃東西也無妨,隻要有靈晶,有天地精氣供應,他可以活很長時間。

    看到王牧居然“沉沉”睡去,鳳兒和凰兒都鬆了口氣,如果王牧真鬧著再吃奶,她們可沒有辦法。

    可轉眼,二女又愁了起來,凰兒輕聲道:“鳳兒,你說我們該怎麽辦?現在又累又餓,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

    鳳兒安慰道:“不會的,沒關係,堅持一下,看這麽厚的雲層,下一晚上雨,明天就可能晴天。隻要能辨明方向,我們就能出去。”

    看鳳兒說得堅定,凰兒心裏稍安。

    凰兒又指著王牧道:“那他怎麽辦?如果帶回去,可怎麽交代?再說,我們家族自身難保,就不要連累他了。”

    鳳兒沉默,道:“你說的對,他隻是個小孩子,懵懂不懂事,我們不能連累他。等出去後,將他放在一戶人家即可,我有幾個人選,都是不錯的人家,應該會好好待他。”

    凰兒哭了起來,道:“鳳兒,你說我們家能不能過了這個難關?”

    鳳兒安慰道:“別哭了,一定可以的。”

    王牧裝睡,聽著她們的言語,心裏微微一動,這兩個小姑娘心地不錯,可惜他現在實力太低,就是想幫她們都不可能,隻能祈求老天幫一幫她們了。

    突然,王牧感到有人朝山穀走來了,因為他們的腳步聲很重,二女也聽到了腳步聲,頓時緊張起來。

    山穀外突然有男人的聲音傳來:“鳳兒,你們在不在裏麵?”

    鳳兒和凰兒對視一眼,兩人喜極而泣,這是鳳兒父親的聲音!

    鳳兒大聲道:“爹爹,我在這裏。”

    又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山穀外傳來:“凰兒,你在不在裏麵?”

    凰兒高興地跳了起來,大聲道:“爹爹,我在這裏!”

    說話間,有四個男人從衝進了山穀,鳳兒和凰兒也趕緊提起勁兒跑向山穀口。

    鳳兒還抱著王牧,幾人終於在山穀內相見。

    這四個男人,兩個四十多歲,兩個二十歲左右。鳳兒的父親一雙丹鳳眼,穿著一身藍色衣袍,膀大腰圓,十分健壯,此時看到鳳兒滿臉花泥,又是心疼,又是氣不打一處來,特別是看到鳳兒的懷裏還抱著一個一歲多的胖娃娃,頓時指著王牧怒道:“這是怎麽回事?”

    鳳兒父親身旁,其一個年輕人也有一雙丹鳳眼,體格健壯,身穿一身黑袍,與鳳兒父親頗為相像,是鳳兒的大哥,看到父親如此吼妹妹,趕緊勸道:“父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有什麽話回家再說,畢竟隻有叔一個人在家。”

    凰兒的父親體格有些修長,稍稍安撫了幾句委屈的凰兒,也勸道:“大哥,龍兒說的對,既然找到了她們,就快點回去吧。”

    鳳兒父親惡狠狠道:“等回家再收拾你!”

    隨後轉身要走,又對另一位年輕人吼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替你妹妹抱著!”

    另一個年輕人一雙杏眼,額頭開闊,一身褐色袍子,有些俊朗,聞聽此言,隻能無奈地將王牧從鳳兒接過。

    鳳兒的父親叫王再興,另一個年人是他胞弟,叫王再旺,兩個年輕人都是王再興的兒子,大兒子與王再興比較相像,叫王龍,二兒子與其母親較為相像,叫王虎。

    知道二女失蹤後,他們趕緊追了過來,幸而聽到王牧震驚四野的哭聲,不然還找不到呢。

    隻是幾人還未出穀,迎麵突然有十幾人圍了過來,將穀口堵住,個個身穿黑袍,臉上蒙著黑色麵巾,拿著明晃晃的寶刀,殺氣騰騰。

    幾人的心沉了下去,蒙麵之人領頭者氣息最強,有先天後期的境界,與王再興一般無二,其他人個個都是先天期。反看王牧這一邊,一個先天後期,個先天期,兩個先天初期,實力完全不成對比。

    蒙麵領頭之人嘿嘿笑了起來,看著警惕的六人道:“王再興,你們跑得真不慢,如果不是在這山穀,我們還真不敢包圍你們,跑了一個,我們回去都沒辦法交差啊。”

    他說得輕佻,引得諸位黑衣人猖狂大笑起來。

    王虎抱著王牧氣道:“好卑鄙,居然敢跟蹤暗殺我們,你們就不怕青城派找你們麻煩?”

    對麵領頭之人譏諷道:“真是幼稚,在這裏殺你們,誰還敢找我們麻煩?就是青城派都管不著。你們居然真的敢出來,我真是佩服你們。兄弟們,準備了,將他們的頭顱都割下帶回去,老大會大大有賞!”

    除了抱著王牧的王虎,王再興王龍都將兵器抽出,王鳳和王凰從王龍接過兵器,也拿在了,王再興沉聲道:“對方勢大,待會兒能衝出去一個算一個,能殺一個賺一個!我王家子孫,沒有孬種!”

    王再旺、王龍、王虎在王再興身後齊齊應諾,仇恨地看著對麵十幾個高。

    王牧在王虎懷十分無奈,沒想到這麽倒黴,居然要立刻麵對王家的對頭,幸而不是一星武者到來,不然大家都要立刻完蛋。

    別看先天後期與一星武者隻差一個小境界,但實力天差地別。如果他有一星武者的實力,立刻就可以將這群黑衣人料理掉,可他體內滿是斷裂玄紋,無法用力,現在就是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

    王牧越想越委屈,在心內哀嚎道:“為什麽我就這麽倒黴?好不容易稀裏糊塗轉生,躲過了星、八星大高的搜捕,現在居然要栽在這些小嘍囉裏!”

    一分錢難道英雄漢,與眼前的情形差不多。

    王再興率領二弟王再旺,兒子女兒侄女王龍、王虎、王鳳及王凰殺下黑衣人,並衝向穀口,其王虎被保護在身後,且王虎沒有任何要扔掉王牧的意思。

    王牧被抱在王虎懷,心裏酸溜溜的,他一個九星巔峰法器居然還有如此狼狽的一天,被人當做累贅卻沒有放棄,他發誓如果能過去這個關口,一定要弄死這些黑衣人及他後麵的指使之人。

    短兵相接,王再興很快掛彩。

    王再興一人冒死拖住一大半人,他怒吼道:“二弟!你帶著他們衝出去,不要管我。”

    王再旺與王龍、王鳳和王凰與其他黑衣人激戰,王虎東躲西藏,狼狽不堪。聞言,王再旺怒吼一聲:“李家、張家,你們不得好死!”

    隨後他帶著眾人突破,居然真的被他們突破出去,血染穀口。

    領頭黑衣人爆喝一聲:“決不能讓他們逃出去。”

    隨後他虛晃一招,從王再興的刀法跳出,要去追王再旺等人,可就在此時,天空突然有一道閃電閃過,外加一道炸雷,將眾人的臉龐照耀清楚。

    跳出去的黑衣領頭人感到莫名的心神不寧,好像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不過他不能讓王再旺等人逃走,隨後繼續追去,可他才追出去沒多遠,就見他那些兄弟從外麵又狼狽跑了回來,個個慌張。

    有人尖叫道:“老大,狼,狼!”

    配合著他的尖叫聲,一聲聲悠遠的狼嚎聲從周圍響起,令人頭皮發麻,同時黑衣領頭人就看到四周出現了一雙雙幽紅的眼睛,在黑夜如此瘮人。

    他頓時感到不妙,居然碰到了狼群,而且被包圍了。

    此時他也不再管追殺王再興等人之事,怒吼一聲道:“跟我進穀,讓他們做誘餌!”

    他一聲怒吼,要黑衣人與他一起進穀,讓王再興等人做食物誘餌。他打的好算盤,可狼群不這麽想,幾十頭如小牛犢般的灰毛野狼矯健地圍了過來,如浪潮一般淹沒了眾人。

    王再興在其也沒能幸免,被群狼分屍。

    群狼在山穀口進食的場景分外血腥。

    山穀外的草叢,王再旺及王龍死死捂住鳳兒和凰兒的嘴巴,不讓她們發出聲,等看到群狼進食完畢,魚貫離開山穀,她們確定無危險後才低低哭出了聲音。

    為了救他們,王再興死在了狼口。五人悲痛難忍,心亂如麻。

    王再旺道:“走,立刻回去!這次他們也損失慘重,不會那麽快再找我們麻煩。我想就是大哥在天之靈,也希望我們如此做。”

    此時他是領頭之人,絕不能亂,不然四個小輩有可能崩潰。

    王鳳王凰一瞬間長大了,王凰甚至一瞬間不再怯懦,內心的堅定戰勝了恐懼。

    四個小輩沒有任何反對意見,也沒有哭哭啼啼要去山穀口替王再興收屍,在如此危險的環境做這些事情隻會更加麻煩。

    躺在王虎懷,王牧內心則有些複雜,任由他們帶著自己離開,心內歎了一口氣:這下子欠了他們家一條命,不好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