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師弟良人，多謝秦師姐解圍。”良人拱作禮，聽身旁小青年說，眼前這位便是秦瑤秦師姐。

    正是早先在後山林偷見到的那位刁蠻師姐。

    “咦？你這名字倒是有趣，良人——我怎麽沒看出你哪裏良了？”秦瑤掩嘴，噗嗤一笑，兩道彎眉好似月牙兒。

    適才良人唇槍舌劍，激得那壯漢氣憤不已，嘴下絲毫不留情麵，著實讓人沒看出哪裏是個良人模樣。

    他撓了撓頭，腆笑道：“嘿嘿，那還不是借了師姐威風。我就是嘴賤，看不慣恃強臨弱的人。”

    “那是自然！”秦瑤顯露小女兒神態，在宗門內，眾弟子都稱她為‘小魔頭’，但凡招惹到她的人，不被折磨摧殘死，也是生不如死，個個望風而逃，她拇指一扭鼻尖，輕聲一哼，道：“你很對路子嘛，本師姐就喜歡你這性子，以後出門便報我的名頭，你放心，絕對沒人敢欺負你。”

    一副大姐大的做派，趾高氣昂，頗顯得意，看得良人心發笑，他一大老爺們兒怎得指靠一黃毛丫頭，可卻不敢當麵表露出來，強忍著笑意，歪著嘴道：“是是是，日後多多仰仗師姐了。”

    “哎呀，差點誤了正事，都怪你！”絲毫沒有察覺的秦瑤，正沉浸在美妙的恭維聲時，突然一跺玉足，嗔怪地看向良人：“聽說你這牛奶可補氣提神，到底怎麽賣？這兩瓶我都要了。”

    良人：“兩瓶牛奶權作給師姐的見麵禮，就不收貢獻點了。”

    秦瑤：“那怎麽能行？你按價賣我便是。”

    良人又慷慨：“真的不必，師姐若是需要，盡管拿去就好。”

    秦瑤再推辭：“不行，不行，若是被姐姐知道，又該訓我了，你快點說價格。”

    一旁的小青年正欲開口，便對上良人的目光，隨即默不作聲。

    “師姐先前幫我解了圍，還不知怎麽答謝師姐呢，師姐若是不收下，我便倒了它。”作勢就要將牛奶潑灑出去。

    秦瑤玉藕般皓臂一橫，連忙製止，“你這人真是暴殄天物，這麽好的東西哪能說扔就扔。”

    “東西再好，卻不能以禮相謝，也就是瓶尋常牛奶而已。”

    “罷了罷了，你不要便給我吧！嗯……就當是你拜我為大姐的見麵禮啦。”秦瑤含笑，那副神氣的姿態再次顯露，可剛剛拿起兩瓶牛奶，吐著半截香舌，又似乎不放心地說道：“那你可要保守秘密哦！千萬不能讓姐姐知道，否則……哼哼哼……”鼻尖一皺，粉拳揚起，在半空來回晃動，可愛的小臉表現的極為“凶神惡煞”。

    良人算是領教了百變魔女的威勢，就這麽小片刻，看得他是又好氣又好笑，無奈雙一攤，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今天牛奶都賣完了，該收拾回去了。”

    兩人相視，不約而笑。

    “對了，你明天還過來賣牛奶嗎？”看著良人的背影，秦瑤期盼的問道。

    “嗯！”良人重重點了點頭。

    “那我明天再來尋你，記得多給我留幾瓶。”

    “沒問題，隻要師姐貢獻點足夠，要多少有多少。”

    良人“哈哈”一笑，頭也不回的出了集會廣場。

    在集會廣場勞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到牧場，良人懶散的躺在炕頭上，左翻一下，右滾一圈，雙捧著那塊身份令牌，對著便親吻幾大口，黏稠的口水沾滿了上麵，小眼睛都快眯成了兩道縫，兩邊酒窩蕩起賤賤的笑容，如同兩個漩渦，恨不得沉醉於其。

    巴掌大的身份令牌，可是記載了足足兩千點貢獻，於他而言，這時他新人生道路上的第一桶金，沒想到賣牛奶也能這般盈利，心不禁盤算起，明日早早賣完牛奶，先去貢獻閣看看有沒有延益丹，至於公然售賣藍色牛奶一事，他並不擔心，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的牛奶摻雜了助於提神的物質，在他們眼，自己定然具有某種神奇配方，不論牛奶出自何處，隻要他在眾目睽睽下敢賣，便會有人來買，神奇的藍色牛奶對旁人而言僅僅具備補氣提神的功效，他們沒有黑白印記，產生的熱量與良人截然不同，任憑旁人如何猜想，也絕對想不到自己有黑白印記的獨特性。

    退一步而言，即便牛奶原委暴露，倘若有弟子來尋麻煩，他良人也同樣不懼。今時之他，非比往日，成功踏上修武道路，並且突破了淬體重境，虎崩拳已練至“餓虎撲食”的層次，有何懼之！

    人生有時便是如此，於窮困潦倒之際，且為魚肉；若一朝得勢，必為潛龍在淵。人若犯我，我便百倍償還！

    左右權衡過後，不如勤加苦練來得直接，當即便盤膝打坐，開始修煉《衍荒禁典》。

    每一次運轉功法，都是舒爽過後一陣切齒疼痛，繼而軟弱無力，形同枯槁。調整休息過後，體內元氣種子隱約增加一小圈，感受著那一枚如黃豆般大的元氣種子，良人蒼白的臉上躍起一道愜意與歡喜，其苦澀唯有他自己能夠體會，那種鑽心痛感，如同萬蟻噬體。

    暮色卷簾逐漸變得漆黑，月光下，少年咬著牙，周而複始的修煉……

    一夜終歸過得很快，當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時，良人也停下了練拳的身形，渾身衣物緊貼著肌膚，臉頰滑落道道汗漬，一通虎崩拳過後，全身筋骨“吧吧”作響，那叫一個舒服啊。

    趁著那束晨曦，良人抱著瓦罐大搖大擺的來到牛圈，幹草鋪地，五行革牛一個個嚼得津津有味，他給奶牛搭配的是另一副草料，幾株點點藍光混於其，“牛大嬸”望了眼良人，將頭扭向一旁，剛沒走幾步，回首看著淺草藍心花，又不甘的跑了回來，“哢嚓哢嚓”咀嚼，良人笑意濃濃看著“牛大嬸”，嘴角不經意勾起一道弧線。

    ……

    “牛大嬸，你別跑，過來！”

    “我說，咱倆也算相儒以沫，你不能這樣過河拆橋啊。”

    “牛大嬸，相信我，等我賺好多好多貢獻點，首要就給你建個單間，讓你舒舒服服的。”

    “乖嘛！聽話，讓我擠點奶。”

    繞著滿牛圈追趕著“牛大嬸”的良人，此時彎腰喘著氣，語氣極盡諂媚，連蒙帶騙的忽悠著，說話間，慢慢移向“牛大嬸”。

    其實要說不情願倒也沒有，不然早一蹄子將良人踹飛了，隻是這混小子的擠牛奶法實在拙劣，跟擰抹布似的，偏偏還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就這樣，終究拗不過良人，老老實實“享受”這份異樣感覺。

    “擠呀擠呀擠牛奶，擠了一罐好牛奶，咿呀咿呀呦……”

    哼唱著完全不著調子的自編“擠奶歌”雙之間，順下一道斷斷續續的藍色乳/液，良人越加眉開眼笑。

    許是喂的淺草藍心花比較多，又或者良人誠心有“報複”心理，這一通牛奶，足足擠了滿滿一罐，還將昨天從小青年那邊順帶來的二十個空瓶子裝滿，在一片詭異地“哞哞”聲，洋洋灑灑的離去。

    踏著逐漸隱去的星光，良人背著一個大包裹與一塊長方木牌來到了集會廣場。深秋的涼風肆意而過，空蕩蕩的廣場上未見幾道人影。

    “看來今日來得夠早。”

    剛沒走幾步，迎麵便見小青年的身形從幽暗閃出，哆哆嗦嗦，雙環抱胸前，裹得嚴嚴實實。

    “師兄可真夠早。”良人見狀，笑道。

    小青年哈著氣，欠著身子說道：“師弟當真英偉，這大早上還挺冷。”

    良人體內時刻回蕩有熱量，故而這點寒冷倒也不懼，一襲正式弟子的長袍迎風飄動。

    這廣場是宗門專門騰出讓以集會擺攤的專屬地帶，方圓數百米，一道筆直的平整路麵將廣場一分為二，兩側台階一直延伸到廣場盡頭，在這石階上，用紅線分隔成若幹攤位，占地不大，剛好能容下一張攤布與四五人，每一處攤位上，都標明了序號。

    良人與小青年順著石階一路走過，前麵的攤位已經有人占了，靠後的又太偏，尋了一圈終於在間地帶找了一處攤位——六十八號，倒是個吉利數！

    兩人將攤布鋪好，良人從包裹掏出牛奶瓶，依次整齊擺好，剩下這一滿罐，留作備用。待收拾停當，良人翻過身後那塊長方木牌，好端端支在攤前。

    “師弟，這是什麽？”小青年不解地看著良人的舉動，他轉到攤前，而後嘴巴微張，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

    “特別的奶給特別的你——每瓶四百，欲購從速。”幾個朱紅大字，歪歪扭扭擠在一塊，小青年看了好半晌才看清。

    良人笑問：“師兄覺得這塊豎牌如何？”

    小青年拇指一揚，連連稱讚：“特別之極！”

    ………………

    又是一天豔陽高照，良人愜意的躺在椅子上，蒲扇蓋在臉上，透過之間縫隙，那高懸於頂的炎日，如同一塊紅通通的燒餅，可轉眼，燒餅竟然一分為二，變成兩團滾圓的大饅頭，昨晚到現在還滴水未進，看啥都像吃的，口水不禁自嘴角流下。

    饅頭越來越近，顫顫晃晃，好似躍動的兩隻小精靈，舌尖一卷，順著唇邊繞了一圈。

    “啊！好大的大饅頭，真想咬一口……”良人口伴著哈喇子含含糊糊的自語。

    “啪！”

    正在憧憬如何啃饅頭的良人，腦袋瓜結結實實挨了一大巴掌，蒲扇隨之被扇飛出去。

    “你……你這登徒子，還敢自稱良人，看本師姐把你串成糖葫蘆！”天籟之帶有絲絲羞憤，凝視的杏目下方攀起兩坨紅暈，曼妙的身影於風俏立，腰間束著藍絲飄帶隨風搖擺，高聳的玉峰像極了兩塊大饅頭。

    “哎呦喂！原來是秦師姐啊，我……我剛剛睡著說夢話呢，嘿嘿……”良人搔著發梢，尷尬一笑，說話竟也變得吞吞吐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ps：特別的奶，送給特別的你！即將臨近元宵佳節，一鳴在此恭祝諸位道兄，團團圓圓過好年！元宵節不僅能吃到湯圓，還能喝到咱的“良人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