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5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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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圍著桌子,光著膀子,一邊打撲克,一邊說說笑笑,要是旁邊再有一個躺在床上看書的,還有一個坐在電腦桌前玩遊戲的,那這個房間不就成了大學宿舍了嗎?

    看著眼前的情景,王少東不由得就感慨起來了。

    前世的時候,自己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應該在齊魯師範大學本部的五樓宿舍樓的五樓的一間宿舍裏麵,跟同學打撲克呢。

    曆史總是驚人的巧合,人生也是如此?

    不過,不同的是,前世的時候在大學宿舍裏麵打撲克,完全是為了打發時間,而現在,身為公司經理的王少東,跟自己的三個手下打撲克,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可以通過牌局來觀察每一個人的特點和能力。

    王少東覺得,隻要是個正常人,不管是誰,都能找到自己的價值。而自己要想把自己的養殖公司經營的大一些,甚至於往大了考慮,做到世界五百強的話,必須要網絡天下英才。

    但是,這個世界裏的英才是少數,大多數工作還得要庸才去幹。

    至於說英才嘛,就現在來看,王少東就算是一個了。王少東有的,是眼光,是超前十五年的眼光,這一點是別人沒有的。

    另外,王少東還有的,就是膽量。

    膽量這種東西,在未知麵前是弱小的,在已知麵前,卻又如此強大。往後十五年的路,在王少東的眼裏,都一清二楚。

    現在的王少東,需要很多庸才,因為庸才聽話。以後的王少東,卻需要大量的英才,因為英才有創造力。

    眼前的三個人,鄭輝沉穩、鄭濤靈活而王玉亮老實,在這牌局上麵,顯現的一清二楚。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識人方法,比如像曾國藩,這位老前輩一方麵對麵相學很有研究,另一方麵喜歡把人灌醉了之後看對方的反應。喝醉了,埋藏在骨子裏麵的本性就容易顯露出來,那這個人能讓他擔多大的責任,也就一清二楚了。

    這雨一直下個不停,而王少東的心裏,卻絲毫沒有因為說下雨了沒有吃到野兔肉而不開心的。

    他很高興,雨越大,那他的水庫就能早一天蓄滿水,到時候就可以放養魚苗了。

    當然了,雨季肯定是不能放養魚苗的。大雨一來,山洪一發,那魚苗被衝走,自己可就賠大了。

    要想放魚苗,必須要等到八九月份,雨水變小了之後才行。

    大雨下了一夜,而王少東他們打牌打到十點就各自洗刷睡覺去了。

    雨勢越下越大,躺在床上的王少東被外麵的大雨亂得根本睡不著覺。

    他在想,重生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自己就已經改變了這麽多人的命運。王玉亮前世的時候是個老實人,以後也一直是個本本分分的建築工人,一年到頭拿著辛辛苦苦換來的血汗錢,養活著一家四口人;鄭輝和鄭濤雖然在外麵打工多年,但是充其量也就是個個體小老板,雖然村裏人看著耀武揚威的,但是在外麵還得經常裝孫子;再說老家養殖場那邊,父母的命運肯定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父母已經住在了寬敞明亮的三層小樓裏麵,別提多開心了,然後馬振堂、何家慶和何家祥他們,現在也都朝著跟前世截然不同的人生之路上走去;小舅前世裏麵就是個山大王,而現在則成了自己公司的職員;至於說王美娜,前世裏麵鬼才知道她是幹什麽的呢,而現在他成了自己公司的會計。

    專業出身的王美娜在王家賣雞的時候大顯身手,財務計算的速度完勝前世是大學生的王少東。

    這些人,未來的前途都係在自己的身上了。

    不光人有了改變,就連這山上也有了極大的改變。

    原先的鬆柏山,後來因為疏於管理,有一年一場大火給燒了個幹淨。現在山上一年到頭都有人看著,再加上有鐵絲網圍著,那場大火肯定不會發生了。

    然後,再說吳家峪子。前世的時候,吳家峪子一直就是個爛攤子,種著幾百顆果樹卻沒有人管理,後來索性被人看中,花了八萬塊錢租過去,蓋成了一大片陵地。

    魯中這邊的喪葬風俗是這樣的,各村的大姓都有自己專門的陵地,比如像桃花嶺村的吳家陵地、何家陵地等兩處陵地。這兩家祖上原先都是桃花嶺村的地主,然後兩邊的陵地也都是他們祖上買下來的。後來土改的時候,這些地就都分給了大家。然後到破四舊的時候呢,原先的那些墳頭又都給平了。不過,後來包產到戶之後,何家和吳家他們兩家的後人,又相互之間把原先老陵地裏麵的田都換了回去,然後又憑著老人的記憶將那些墳頭都堆了起來。

    但是像桃花嶺村王家這種小門小戶呢,因為人口少,所以就沒有專門的陵地。

    前世的時候,大寨村的首富吳玉靜找南方來的一個風水先生在整個魯中市找風水寶地,最後看上了桃花嶺村的吳家峪子,然後他便直接買了過來,被他修成了吳家陵地。不過,吳玉靜的吳家陵地和桃花嶺村的吳家陵地不是一回事,兩個吳家根本就不是一家子。

    不過,現在風水先生來了之後,吳玉靜也肯定沒法按照前世的辦法做了,因為這地方修了個大水庫,而且還立項了。到時候要想拆了水庫,就是投資人王少東也沒有那個資格了。

    對於風水玄學等等,王少東的態度是不排斥但是也不迷信。這些東西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但是要是說唯那個是從了,就有點太讓人覺得可笑了。

    一夜的雨,夥伴們此起彼伏的鼾聲,四周鹹濕的空氣,以及空氣裏麵夾帶著的泥土和花草的氣息,王少東覺得這一切都真實得像是在夢裏。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六點了。

    “東哥,你爸到山上來了。”

    外麵雨停了,鄭濤第一個起床,朦朦朧朧得看到山下走來的王富民,衝著屋裏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