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過完，春節將近！

    整個南江市流動人口一下少了許多。

    林一航接連幾日忙著打點請客維護自己一些好不容易結識的關係。

    給宋青雨弄下的花店已經裝修好了，不過林一航沒有打算在年前開業，裝修好之後，他帶著宋青雨去了哪裏一趟。

    宋青雨隻是去過一次便喜歡上哪裏，她告訴林一航，她會經營一個全南江一個獨一無二的花店。

    林一航對此一笑而過！

    距離林一航回鹽城老家的前一天，他接到了白春秋的電話，剛好是周末，白春秋請他來家裏吃飯。

    這是一個信號！

    南江一把手請林一航到家裏吃飯，似乎證明了白春秋已經徹底拿下了整個南江市。

    林一航想了想，去之前還是沒有提禮品，他隻是走到市政府家屬院樓下的時候，隨便買了一些水果。

    白春秋的住所不大，和一般家屬樓分配的房子沒有太大的區別。

    兩室兩廳的小屋，隻有白春秋和他的愛人。

    第一次登門拜訪，林一航的態度很謙遜。

    白春秋的夫人對林一航的好感不錯，非常熱情的招呼著他。

    白春秋休息也是難得的像變了個人，收起了平常嚴肅刻板的麵容，臉上的神色溫和了許多。

    白夫人在廚房裏做飯，白春秋和林一航在客廳裏隨意的聊著。

    寒暄了幾句，白春秋開始燒水跑茶。

    林一航閑的無聊，在客廳隨便轉了轉，他看到電視機櫃台那有副相框，隨手拿了起來。

    照片裏是合影，裏麵是白家人一家三口，林一航看著照片中那個青年，有些陌生。

    前世今生，似乎他沒有聽說過白春秋有個兒子。

    林一航心中想著的時候，白春秋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他的身後。

    “喝杯水吧！”

    林一航轉過頭笑了笑，接過水杯，白春秋的目光看向林一航手中的相框。

    “照片裏那個是我的兒子，算起來，他應該不比你小幾歲。”

    林一航點了點頭，隨口問了一句。

    “令公子在哪裏高就？”

    “他已經去世了，高一那年就走了。”

    白春秋的語氣平淡，但話語中卻帶著一絲難以掩蓋的憂傷。

    林一航聽到他的話為之一頓，心中有些歉意，之前的疑惑也一下解開了。

    林一航看著白春秋有些複雜的表情，想安慰幾句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白春秋接過相框，自言自語道：“那一年我受領導的安排，到南方的一個縣城去做縣委書記，哪裏魚龍混雜，我抱著極大的信心發誓要整改哪裏的惡習，政治有時候是殘酷的，這孩子因為我的原因遭人報複！”

    白春秋的眼神有些傷感，一隻手輕輕的擦拭了一下相框接著放回原位。

    林一航沉吟道：“南江市的老百姓因為有你，會感覺自豪！”

    林一航這句話是發自內心說的，相比較那些光說場麵話背地裏見不得光的那些人來說，白春秋的確是個好官，是一個真的為了民生著想的好官。

    白春秋聽到林一航的話沒做聲，邀請他回到沙發處。

    兩人坐在沙發上，白春秋開口問道：“你是否已經有了遷移公司的打算？”

    林一航點了點頭：“是！”

    林一航最近的行為舉止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所以倒也沒有躲過隱瞞。

    “能說說嗎？”白春秋問了一句。

    “年後我預計整個啟航集團的總部會搬移到燕京，南江畢竟還有公司的產業，不會全部撤離，原本的南江總部會改為分部，獨立運營，隻不過這樣一來，可能就要愧對政府的厚望了。”

    林一航說著看了白春秋一眼，他這麽說是有深意的。

    招商引資，民生納稅，是政府的重要業績展示，啟航集團的發展潛力就是傻子都能看的出來，林一航雖然說分部還在，不過言外之意，以後他們可就不是南江本土產業了。

    白春秋表情平靜，沒有任何的失望之色，他早就料到南江已經拴不住這個年輕人。

    白春秋想了想，說：“燕京是國內的首都，也是整個國內為數不多的經濟要城，以啟航集團的實力，即便是燕京也會給你們一些扶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雖然我很想勸你將公司總部留下來，不過也知道這樣做的話有些自私，但是有些話我倒是可以提醒你。”

    林一航虛心受教，誠懇的說了一句。

    “白書記，請說！”

    白春秋喝了口茶水：“你是個非常優秀的年輕人，這一點毋庸置疑，在你這個年齡能做到如此成績還不囂張炫耀的更屬難能可貴，你現在身處的南江是一片天，你花了幾年的時間打下了這片天，燕京則不是一片天，而是一片江山，國內多少金融機構，集團總部都建立在燕京，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說著白春秋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和燕京本身所代表的特殊含義有關，還有一點就是能在燕京站穩腳跟的公司，多半有著一些自己的野心，不過少有人知這個站穩腳跟卻是極難的，在燕京和你如此規模的公司不說遍地都是，但起碼不在少數，想出人頭地的不在少數，沒人甘願落人之後，換句話來說，今時不同往日，你在南江說是土皇帝都不為過，但是燕京，稍有不注意便會有滅頂之災，在哪裏如果你還用你自己那點小心眼來對付別人，多半會被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白春秋這些話，像是發自肺腑之言，他說的很籠統，不過林一航卻能明白其中的意思，白春秋話中還用一絲深意其實就是在勸林一航，沒有完全的準備，不能撤移自己的總部，也許他的話裏還是有一些私心，但表達出來的許多意見，確實是值得林一航參考的。

    林一航沒有急著回話，他思考了一陣。

    白春秋提到的一些，也是他想到的，燕京和南江不同，那些財團背後多半多大人物的支撐，自己無依無靠，到哪裏勢必會麵臨許多困難。

    闖蕩了幾年，林一航早就收齊了剛創業那會的想法。

    這年頭不是你本分經營守著自己的公司悶聲賺錢就可以的，這年頭總有你不想得罪但偏偏又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