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7 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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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海風一陣陣地穿過樓間缺口，蘇晴和顧媛盡管都穿著羽絨服，但大冬天的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趴在毫無遮擋的斷層邊上吹海風，兩人都篩糠一般地哆嗦了起來。凍得冰涼的鼻尖下似乎也有液體正在緩緩流出。那呼之欲出的清鼻水就在門口，卻叫人既不敢吹又不敢吸，隻能拚命地忍著。那感覺甭提有多痛苦了。
“嚏……”
一聲從指縫中擠出的微響打破了寂靜。顧媛終究還是沒能忍著這個噴嚏。
這狀況一出，兩人都像是被瞬間速凍了一般，驚得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連顫抖都止住了。
樓下剛剛安靜了一些的屍群又再度沸騰了起來。甚至似乎還有一些喪屍開始向樓梯口方向移動了。
“怎麽辦？！”顧媛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用唇語向蘇晴無聲地喊。
蘇晴皺起眉四下掃視了一圈，不禁也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顧媛暗自沮喪道，連蘇晴也沒辦法了嗎？完了……
就在這焦頭爛額之際，江對岸卻傳來了幾聲狗叫。
下方的喪屍很快又被吸引了注意力，緩緩地轉過頭跟著對岸傳來的狗叫聲走去。相繼落水的聲響又繼續響了起來。這頭的屍群一開始移動，後方的喪屍也繼續跟隨著而來。
怎麽回事？！局勢就這麽奇跡般地逆轉了？
蘇晴和顧媛相互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向對岸看了過去，對岸的高台上三隻大黑背犬正在朝著這頭大聲狂吠著。在那三隻狗的後方似乎隱約還站著一道人影。可惜距離太遠，無法看清那是個什麽人，隻見他身後的披風在風中獵獵飛揚。
有了狗叫聲吸引著喪屍的注意力，顧媛終於找到了機會挪了挪位置爬到了蘇晴身邊，緊挨著蘇晴耳邊小聲道:“真是天降神兵啊！對麵站的不會是二郎神吧？”
蘇晴遙望著那頭無聲地吸了吸鼻子道:“可比二郎神強多了，二郎神就一隻哮天犬。人家三隻呢。還都是專門訓練過的警犬。”
顧媛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我看也是，一般狗哪兒能那麽聽話，這都快一個鍾頭，就那麽扯著嗓子叫。換做是人早就受不了了。”
說起已經一個鍾頭，蘇晴回過頭看了一眼街麵上，外頭屍群的隊伍已經看得到尾了，喪屍數量差不多也就剩個二三百了。隻要對麵能再堅持個十來分鍾就能大功告成了。
“姐們兒，我有個問題。”顧媛疑惑地看著對岸，在蘇晴耳邊道。
“嗯？”
“我這會兒才發現，他就那麽明目張膽地站在看空地上放著幾隻狗大聲叫了半天，那邊為什麽一隻喪屍也沒出現過？”
蘇晴看了顧媛一眼，默默地指了指放在兩人眼皮子底下的地圖。輕聲道:“那是這兩條江之間的一塊陸地。你看見那邊那座橋沒有？”
蘇晴用視線指了指右前方二三百米開外搭在兩岸之間的一座大橋。
顧媛隨著蘇晴的目光看去，臉上露出了一抹略微吃驚的表情。
“斷了？！”
蘇晴點頭道:“應該是對麵的人撤離上去之後故意炸毀的。其他四座橋應該隻留了一座，也可能全都炸了。”
顧媛轉回視線看著蘇晴讚歎道:“機智！這兩條寬闊洶湧的護城河可比我們家外頭那幾扇牆頂事兒多了。”
說到了蘇晴一直以來那塊急不得卻又不得不急的心病，蘇晴無聲地歎了口氣，無奈道:“誰說不是呢？”
一個小時半鍾頭之後，那數千計的喪屍都已經盡數“滾滾長江東逝水”去了。對麵的狗叫聲也停止了。此時再度向外放眼望去，寬敞的街道上空蕩蕩地，隻剩下少數幾隻在地上緩慢爬行的“殘疾”喪屍和遠處跟到最後丟了目標的零兵散將。
在地上趴得渾身冰冷僵硬的兩人吃力地站起身來。蘇晴彎腰將鬧鍾地圖裝進背包裏，頭頂傳來了顧媛詫異的聲音:“咦？那些狗呢？那人也不見了！”
蘇晴提著包直起身向對岸看去，那個平台上已空空如也，哪裏還有什麽人和狗的影子。
“他已經離開了。我們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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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的喪屍離開之後，蘇晴和顧媛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災前上陽市最大的海品市場，距離蘇晴她們剛才的位置其實僅隔著兩條街道，就在不遠處的海灘邊。這是一片集旅遊景區與旅遊商品銷售一體的海灘大市場是眾多旅行社設定的必經路線。
就在市場門外的空地上，兩輛大巴頭頂著頭撞在一起堵在了路口，破碎的玻璃窗，洞開的車門，車子內外落滿了厚厚的沙塵。
蘇晴小心地圍著兩輛大巴觀察了一圈。基本否定了開走這兩輛車的可能性。
蘇晴泄氣地搖了搖頭準備走，顧媛卻湊上來拉住了蘇晴，神秘兮兮地用下巴指了指後方道:
“別急著走啊，看那邊！”
蘇晴順著顧媛所指的方向回頭看去，果然見空地盡頭還停著一輛藍色的旅遊大巴。瞧見那輛外觀完整的旅遊大巴，蘇晴眼裏的光芒終於又亮了起來。二人快步奔跑了過去。
距離大巴還有五六米的距離，車裏劈劈啪啪拍玻璃的聲響就清晰地傳了出來。整輛大巴也在微微晃動著，堆積在車頂的沙塵簌簌地往下落。
兩人站住腳步，顧媛看向了蘇晴。
蘇晴觀察著大巴，衝顧媛擺了擺手示意她隱蔽。自己從腰裏摸出了砍刀。待顧媛避進一旁的商店後，蘇晴走到車旁用刀柄重重地敲了幾下車身。敲擊聲使得車內的喪屍越發興奮地嗚咽著從內部拍擊著車窗。車身也越發劇烈地搖晃起來。
蘇晴彎著腰在車下等了半分鍾，確定沒有更大的響動之後，這才直起身衝顧媛招了招手。
顧媛過來後，兩人一左一右緊貼著車身站在了門口兩邊。
蘇晴握著砍刀到顧媛小聲道:“按下安全閥，十秒之後車門就會打開。你就退到一邊去。”
顧媛點了點頭，抬手按下了安全閥。十秒之後，大巴門內發出了一聲呲地長響。顧媛連忙退到了三米之外，並雙手持槍瞄準了車門。沒等蘇晴抬腿踢門，裏頭的喪屍腐爛的手臂已經伸了出來，幾隻散發著惡臭的烏黑手掌抓住了門邊將車門給拉了開。在車門打開的瞬間，大巴另一側也響起了一聲車窗碎裂的聲響。
然而，此時蘇晴已經顧不上那頭的情況了。
海風穿過陡然洞開的車窗衝刷著車內封閉了數月的惡臭衝出車門，隨之而來的還有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喪屍嗚咽聲和爭先恐後擠出車門的一張張猙獰腐爛的麵孔。得以重見天日的喪屍並未因重獲自由而感到絲毫的欣喜，而是一出門就興奮地朝著門口的獵物直撲而去。
即便早已習慣了喪屍氣味的蘇晴此時站在門口被那陣撲麵而來的刺鼻惡臭迎麵一熏，頃刻間仍是被熏得一陣惡心頭疼淚眼朦朧。幸好蘇晴早已將體內的力量調運好，在第一隻喪屍近身之際一伸手將一股猛力揮了出去，那隻喪屍連帶著和它一起撲來的兩隻喪屍頃刻間化作了三具風化千年的幹屍，被後方繼續撲來的喪屍一擠就散成了灰燼。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顧媛目瞪口呆地保持著那個防禦的姿勢石化在原地連喪屍化的灰迎麵飄來也忘記了躲避。這是顧媛第一次親眼看見蘇晴的能力，沒想到，效果竟然是如此地……震撼！！
此時蘇晴一隻手揮著砍刀，一隻手徒手揮舞。不論是掌擊還是砍刀的揮砍都是一樣的效果，隻要一擊上去，那擠出門的喪屍幾乎還未完全落地就散作灰燼隨風而去了。照這趨勢下去，這滿滿一車四十來隻喪屍看來不用五分鍾就能清理幹淨了？！放火燒還得幾個小時呢，這焚化速度僅次於核彈了。
難怪這次沒要廖振東來，原來是有蘇晴一個就足夠了。
三分鍾不到，車裏能動的喪屍差不多都已經出來了。但車裏卻還有嗚咽聲。
“我進去看看，你在哪兒別動。”
蘇晴交代了一句，在車外深吸了一口氣上了車。盡管海風仍在不停地吹，車裏的惡臭卻仍舊熏得蘇晴直想流淚。蘇晴一邊往裏走一邊飛快地拉開經過的所有車窗，好讓海風趕緊吹散這車裏的刺鼻氣味。
嗚咽聲是從大巴最後排車座下發出來的，蘇晴走近後彎下腰才發現那隻喪屍已經隻剩下一顆頭顱，而車座下四處散落著原本屬於它的一截截折斷的白骨。蘇晴靜靜地與它對視了片刻，伸出手將它化作了灰燼。
“啊！！蘇晴！！！”
就在蘇晴站起身的瞬間，車外傳來了顧媛的一聲尖叫和連續的三聲槍響。
蘇晴一驚，連忙轉身沒命地向車門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