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飛廉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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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贏非說他認輸了,那接下來的第二輪比試便與他無關。這讓贏金南氣得牙癢癢,可又無從發作。他可以不怕旁皋,但大族老他還是很忌憚的。

    不過贏非退出比試,也讓大族老與白草等老不死的大感失望。因為贏非身上有種似是靈力又不是靈力,但絕對比靈力還強悍,或許說更高級的氣息最為恰當。這種氣息一般人自然感知不到,但他們卻是隱隱能感知得到。

    他們可以說確定這種氣息波動,如果按照靈力境界劃分,最保守估計也有靈虛中期境界。贏金南即使祭出血典,也很難勝他。

    可當每次問起贏非時,贏非一問三不知。於是,便想借這次比試的機會,好好看看贏非身上那股氣息到底是什麽。

    然而贏非卻說認輸了,不參加比試了。這要讓這他們氣吐血,特別是大族老與白草,因為在與楚軍作戰時,這兩位都是見過贏非手握一柄長槍,在萬軍中來去自如。

    這臭小子,簡直是不可理喻!既然不想參加比試,幹嘛要去抽簽,氣死老夫了!”大族老氣得須眉發抖。

    白草也是差不多,“走,我們把他扔到台上,看他比不比。”

    這時,旁皋說話了,“算了吧,你們玩不過他,由他去吧。”

    的確他們玩不過贏非,因為就這麽片刻時間,贏非不見了。

    兩老頭望向贏非那邊時,他早已沒了影蹤。

    一句我認輸了,整個台下頓時嘩然聲聲,亂哄哄一片。而贏非便在這片刻的起哄中,對贏駱說他忽然頭有些頭疼,溜了。

    贏非當然是溜進火鳳殿了,像賊一樣騙開兩守衛的視線,他一個閃身便閃進了殿門。

    火鳳殿守衛不多,因為平時殿門都是緊閉的,而且族中有族規,擅闖火鳳殿可是大罪。所以即便其中有名守衛覺得有個人影好像一閃而過,但也沒多想,反而是覺得眼花了。

    火鳳殿中,贏非站在高幾丈的雕像前,輕輕喃喃道:“赤鸞,你這雕像也太不像你了吧......”

    便在他喃喃自語的時候,那種仿佛在召喚他的聲音又在腦海中響起,而他也沒注意,這時候,那赤鸞石像本是閉著的長長而又森然的鳥喙,卻悄悄地張開了。

    僅僅是瞬間,一股詭異難當的強悍氣息猛地從石像張開的巨喙中飛卷而來,刹那間升起無形的龍卷風,竟一把將贏非卷了進去。

    贏非反應雖然夠快,但還是來不及了,隻覺的一種恐怖的吸扯之力讓他無法動彈,又像是帶著他在急速飛馳,但周圍迷茫一片,看不清景象。

    也許過了一會,又或者過去更長的時間,他覺得那包裹著自身的吸扯之力不見了,眼前豁然有了景物——一個廢墟般仿佛被焚燒過的宮殿。

    他就站在廢墟的宮殿入口,仿佛忘了雕像之中為何會有如此大的空間。

    周圍依舊迷迷茫茫,但卻極度熾熱,就像萬年岩漿所釋放的熱浪,要將人的靈魂都蒸發!

    不過贏非卻沒有多少感覺,因為他是擁有火神力的贏非。

    所有的聲音都仿若被麵前這個宮殿入口吞噬了。龐大的寂靜裏,唯有那偶爾在宮殿深處傳來的如是某個古老靈魂在喘息的聲音。

    這一刻,贏非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木呆,但目光中卻又呈現著一種混沌的向往。

    壓抑的寂靜裏,突然傳來一絲歎息,滄桑卻輕微,仿佛一個魔咒般讓之前似乎停止流動的血液,又開始在身體中流動。

    贏非刹那神魂一清,忍不住就要驚呼出聲,因為這歎息聲太熟悉而又親切了。

    他難以置信,但卻再也顧不得什麽,踏進了廢墟般的宮殿。

    踏進入口,伸手不見五指。忽地又有淒厲咆哮響在耳邊。

    黑暗愈發深邃,淒厲聲似在咆哮。

    點點幽光如鬼火在閃耀,又像是一雙雙異度生靈的眼睛在盯著他。

    可他並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這種畫麵似曾相識。

    他腳步邁動,像是踩在火焰燃燒過沙礫上,發出嚓嚓的聲音。這種感覺很舒服,就像是回到了久違的家園,讓他不由的長嘯一聲。

    也與此同時,他渾然不知自己是誰,竟是好像望了他是誰!

    長嘯之聲帶起陣陣回音回蕩開去,他的神藏自主運轉,折射著火光的火神力在他神脈中奔騰,隨後溢出他體外,慢慢流動,漸漸成型,轉眼間,他就像是披上了一件火焰鎧甲!

    他看起來就像一位年輕的披著火光的黑暗王子,在巡視著他的領地。

    也許是他身上的火神力氣息,喚醒了沉睡的不知名生靈,幽光突然大盛,原本點點閃爍的光亮,連成了一片。

    視線豁然開朗!原來四周竟然都是森森白骨,那些點點光亮是火光,是赤紅色火光,正在跳躍著,朝著贏非突飛而來,然後圍繞在他身邊,好像在迎接著王者歸來!

    一頭頭各種生靈的遺骸,巨大無比,贏非帶起熾烈風火一路走過,它們的骨架便散落一地,與此同時它們好像僅存的獸魂仰天咆哮,淒厲咆哮讓人魂飛萬裏。

    不過此時的贏非儼然並非贏非,他哼了一聲,一手揮出,赤光噴湧,所有聲音登時煙消雲散。

    也在此刻,那個熟悉又親切的聲音,遠遠的喘息了一聲。

    聲音傳入耳中,贏非再次猛地一個激靈,從剛才不知自己是誰的心境中清醒過來。隨即火焰鎧甲忽地遊離伸縮,消失在身體中。

    隨即,一切都靜止了。

    黑暗猛地襲來,如洶湧狂濤,瞬間淹沒了一切。

    而贏非卻忽然淚流滿麵!

    他向著黑暗的盡頭狂奔,向著喘息聲狂奔!

    一路狂奔,如是被壓抑了百年千年的喘息聲再度響起。

    無窮無盡的哀傷刹那席卷全身,他猛地用牙咬了一下手背,手背上傳來痛感,這不是夢!

    他瞬間哭喊了出來,“老祖.........”

    嗨嗨,非兒,我贏氏宗族的兒郎怎能哭泣,再哭,老祖就不理你嘍。”

    多麽熟悉的聲音,多麽親切的聲音,贏非嚎啕大哭!哭泣的像個孩子,像個迷途忽又找到家的孩子。

    哭泣中,他一個踉蹌,猛地跌倒,隨即飛快站起,繼續狂奔。

    忽見到在前方有一個拱門,跑進拱門,他首先看到一張石椅,一位老人坐在石椅上。

    老人正笑看著哭泣的少年,他看起來虛弱又很瘦,特別是那雙手,像是幾近枯萎的樹枝。

    老祖!”

    贏非登時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