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萊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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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楚城往東連續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沿途幾乎都是平原,極少能見到山村農家。而今日早上,在這家山野獵戶家中,獵戶與女主人都極為熱情,不懂人情世故的贏非對於山中野菜與野味都是來者不拒。
吃好喝好後,他問獵人,“大叔,這座山是什麽山,山勢挺高啊?”
獵人爽朗道:“這是南屏山,不過俺勸兩位若是要東行,不要翻山而過,還是繞道而行為好。”
這又是為何?”無情插嘴問道。
獵人道:“兩位小哥有所不知,南屏山不但峰高千尺,險峻難登,並且山頂常年濃霧彌漫,難見天日。而且百年前天下大定時,山上突然來了一頭狀如紅狐,能噴吐迷霧的洪荒遺種,雖然不曾主動傷人,但那些彌漫在山巔的濃霧,就是這頭洪荒遺種噴吐而出。”
贏非聽得來了興趣,道:“難不成這濃霧有毒?”
獵人道:“有毒不有毒不知道,但人要是沾染半點,會暈頭轉向,方向不辨。十幾年前俺們村就有幾個獵人因追趕獵物,誤進山頂的濃霧林,到如今還瘋瘋癲癲。不過後來劍南宗來了幾位十分厲害的弟子,將那能噴吐迷霧的洪荒遺種收走了,不過雖然如此,山巔的濃霧依舊沒有散去多少。”
贏非還真沒聽過什麽劍南宗,但無情卻知道,他道:“劍南宗其實不叫劍南宗,而是叫天劍宗,天劍山天劍宗!”
天劍宗聞名整個東南諸地,共有四座峰巒,分別以東南西北命名,其中行走在世間的隻有劍南山的弟子,因此尋常百姓都稱之為劍南宗。”
獵人驚奇的看了看無情,驚道:“俺的親娘啊,劍南宗竟然就是那天人一般傳說的天劍宗?俺今日真是開眼了,這下可有在村中吹噓的本錢了。”
無情點點頭,又道:“天劍宗的名聲雖不及昆侖山,但在東南之地尋常百姓的心中可是至高存在。”
獵人連連點頭。贏非聰明絕頂,又有飛廉老祖對他傾囊相授,再加上天生火神力,不管在任何方麵都是少年奇才。雖然偶爾會有些小小的狂妄,也的確玩世不羈,但卻絕不自傲。
此刻聽得無情說那天劍宗的門下弟子為保一方百姓而行走世間,頓時有了極大的好感,如果不是要趕去東海之濱,他肯定會讓無情帶他去天劍山走上一走。
天劍山共有四峰,每一峰都有弟子,但隻有劍南山俗世的弟子才在世間行走?最出名的四人,我們行走江湖的稱他們為劍南四子。”
無情說完這句之後就不說話了,贏非見天色也已經大亮,起身告辭。
因不想多生事端,贏非與無情出了小山村後,便繞道而行。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二人每日都是餐風露宿,雖然途中也翻過幾座小山,路過幾個小鎮,但最多也就投宿一宿,第二日補充些幹糧,便繼續上路。
算算日子,兩人已是連續趕了半個月的路程,終於在這一天的傍晚,出了楚地的地界。不過胯下那兩匹馬兒就可憐了,大半個月下來,都瘦了半圈。
這一日,又是一個圓月之夜,朗朗明月,灑下冷冷月華,借著月光,眺望前方,已能看到一座大城的輪廓聳立於前,看去規模竟不小。
正好前頭一條小岔路上轉過來幾個挑著擔子的山野老農,贏非緊趕上前,向其中一位老農微笑問道:“大伯,請問一下前頭這座城池叫什麽名字?”
這老農麵有風塵,肩頭挑著滿滿兩筐東西,看去都是吃用之物,也不知是不是挑到那城中去兜賣的。聽到贏非的問話,上下看了他幾眼,腳步不停,口中道:“年輕人,從楚地而來麽?前頭是紀州與楚地交界最大的城池,萊陽城啊。”
紀州?這裏已是紀州地界了?”贏非喃喃道,卻見老農挑著擔子健步如飛,已經走遠了。
這時無情跟了上來。
贏非問道:“無情,你來過紀州沒有。”
無情道:“來過,隻不過那時我還小,對於紀州的地理風情記不大清楚了。”
還是你厲害啊,什麽地方都去過。走走,我們先進城。”
一路東來,贏非可謂是開了不少眼界,各地的風俗習慣,他基本上都是第一次見到。
此時雖然已是中夜,但漸漸臨近萊陽城,人來人往的馬車行人越來越多。並且城門口還有守城的兵士,對每一個進入城中的都要盤查一番,隨後才能進城。
又在問詢了一番來往的路人,贏非才知道這個萊陽城屬於紀州鍾離國。
武皇分封天下,疆域遼闊縱橫幾千裏的紀州境內共有兩個諸侯國,其中一位諸侯王還是姬氏宗親,幾乎占盡了大半個紀州。不過這位鍾離國的諸侯王,因複姓鍾離,雖在覆滅前商時也立下不少戰功,但在紀州隻能給這位姬氏宗親提提鞋了。
而這座位於紀州與楚地邊界的萊陽城,雖不是鍾離國的諸侯王城,但因為由此城南下百裏地就是聞名東南的天劍山,因此來往的商人也好,江湖人士也罷,經常如過江之魚多不勝數。不過最多的還是修煉之人,他們都有各自源頭,有的是一些修煉世家的護衛,子弟;有的不知是哪兒得來一卷修煉秘籍,而成為了一名煉氣師;又或是走運入得什麽宗門,因某種原因,而離開宗門行走江湖。
也正是這個原因,偶爾間,也會有一些強大如天人的傳說傳入萊陽城,而在這其中,天劍山,無疑是老百姓茶餘飯後,談論的焦點,無不盼望著自家的小輩們有幸入得其門。
快到城門口時,贏非與無情跳下馬,牽著馬韁向著城中走去。也在這時,忽聽見南麵遠處傳來馬蹄聲聲,密集啼聲越來越響,不到片刻便是見到塵土飛揚,一行錦衣大漢駕著高頭大馬快速而來。
見到這支隊伍如疾風般席卷而來,而那守城的兵士吩咐厲喝著,“公子進城,快給老子讓開,統統讓開。”
在城門口排隊等著入城的人們一聽,立即紛紛讓開。有幾個稍微慢點的,還被幾個兵士猛踹了幾腳。
贏非哪裏被這些低等的守城兵士呼來喝去過,登時臉上有不悅之色,無情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少爺,算了。”
拂了拂袖,贏非也隻好作罷。此時瞧見那一行隊伍已經來到城門口幾丈開外,當先一騎是個十六七的少年,白衣白袍在夜色下飄動,當真是瀟瀟灑灑。而離得近了,也看得清這少年一點也不醜,甚至很英俊。
可贏非觀察入微,隻見他每揮一次馬鞭,那馬兒都會吃痛嘶鳴,馬背上儼然是一道道還在流血的馬鞭印痕!
如此虐待代步的駿馬,可見此少年心性肯定頗為凶頑,贏非心中不禁對這少年極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