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臉麵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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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因為許翊瑾的事,溫婉蓉睡得不踏實,早早醒過來。

    她看外麵已經天亮,覃煬還在睡,便輕手輕腳起床穿衣服,先去玉芽的屋裏轉了圈。

    伺候玉芽的小丫頭告訴溫婉蓉,玉芽一夜未歸,估摸一直守在許世子屋裏。

    溫婉蓉聽了沒吭聲,她終於想明白上次覃煬的比喻哪裏不對,她去樟木城照顧覃煬,因為他們是夫妻,可玉芽和許翊瑾算什麽?

    即便知道玉芽是好心伺候許翊瑾,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一夜未歸,傳出去,吃虧的隻有玉芽……

    她暗暗歎口氣,轉身離開。

    進屋前,又交代下人去小廚房提食盒。

    你去哪?”冷不防從裏屋傳來覃煬的聲音。

    溫婉蓉沒想到他醒這麽早,走進去,輕聲說:“我剛去看玉芽,你怎麽醒了?正好我叫小廚房拿早飯來,你要不要起來吃了再睡?”

    覃煬說不用,養傷這段時間他天天睡到飽,又沒什麽事可做,倒養成早睡早起的習慣。

    兩人一起吃早飯。

    溫婉蓉給他盛碗粥,說:“我一會去趟許表弟那看看,看他醒了沒。”

    覃煬嗯一聲,沒接下話。

    溫婉蓉下意識問:“怎麽?你不高興我去?”

    覃煬笑起來:“你去探傷,老子有什麽不高興,我在想,昨天沒告訴祖母,紙包不住火,等她老人家發現,性質不一樣了。”

    溫婉蓉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提議:“一會我去告訴祖母,你去看看許表弟?”

    覃煬怕溫婉蓉挨訓,說算了,他去祖母那,她該幹嗎幹嗎。

    吃完飯,兩人兵分兩路。

    然而溫婉蓉一到許翊瑾屋門口,看見冬青守在外麵。心裏咯噔一下。

    她趕緊過去,遞個眼色,壓低聲音問:“祖母在裏麵?”

    冬青輕點下頭。

    溫婉蓉心思,一大早被覃煬一語中的,想不想都得硬著頭皮進去。

    裏屋老太太正在和誰說話,聽語氣,許翊瑾應該醒了。

    祖母。”溫婉蓉輕言細語喚了聲,偷偷掃了眼屋裏的其他下人,沒看見玉芽,稍稍鬆口氣。

    來了。”老太太聲音平平,聽不出喜怒。

    表,表嫂。”許翊瑾要起來,被老太太按下去。

    溫婉蓉也要他好好養傷:“你躺著吧。”

    說著,又要身後的丫頭把手裏的燉盅端過來:“這是你表哥喝的滋補湯。我叫小廚房燉了兩份,他有傷一直喝這個,生肌養血的功效,對你的傷應該也有用。”

    提及覃煬,老太太問了一句:“煬兒呢?沒跟你一起來?”

    溫婉蓉實話實說:“回祖母的話,覃煬去您那邊了。”

    老太太心裏跟明鏡似得,歎息道:“他倒是護你。”

    語畢,又叫人趕緊請覃煬過來。

    覃煬去老太太那邊撲個空,折回半路遇到冬青,才知道人已經坐在許翊瑾屋裏。

    他微微訝異,問:“誰跟祖母說的?”

    冬青笑著搖搖頭:“二爺,誰都沒跟老太太說,她老人家一大早醒來,就說做了個夢,夢見許世子,寓意不好,她老人家早飯都沒吃,非要去看看。”

    覃煬聽著沒吭聲,第六感這種東西,不好說,也說不好。

    他進屋時,溫婉蓉跟小媳婦似得,站在老太太身側。

    覃煬過去,下意識把她往身後拉了拉,恭恭敬敬叫了聲祖母。

    見許翊瑾醒了,又問傷勢如何。

    許翊瑾臉色發白,咬著牙說沒事。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他身後的溫婉蓉。交代許翊瑾好好休息,起身就走。

    覃煬拉著溫婉蓉,亦步亦趨跟在後麵。

    老太太特意叫冬青她們先回,有話單獨和兩人說。

    冬青伶俐,朝三人福禮後,帶著一行丫頭婆子先行離開。

    老太太語氣不悅:“我聽阿瑾說,是跟著宋執出去玩,被不認識的人叫走,打成這樣?”

    覃煬說是。

    是這樣嗎?”老太太半信半疑,又看向溫婉蓉。

    溫婉蓉點點頭,說得比較詳細:“祖母,出事的時候,我們倆都在府裏,是垂花門的丫頭來報,我們才知道,人確實是宋執送回來,至於其中細節……”

    她看了眼覃煬,繼續說:“估摸隻有許表弟最清楚。”

    老太太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質問:“什麽叫隻有阿瑾最清楚?出事的時候不是跟宋執在一起嗎?他不知道怎麽回事?”

    宋執,他……”溫婉蓉剛想辯解,被覃煬搶話。

    他說:“祖母,宋執帶阿瑾去玩,後來兩人走散了,具體怎麽回事,宋執不是特別清楚。”

    是嗎?”老太太停下腳步,緊緊盯著覃煬的眼睛,麵帶慍色,“他們去哪玩?連人都玩丟了?”

    溫婉蓉察言觀色,知道老太太心裏明白宋執不會帶許翊瑾去正兒八經的地方消遣,但不說,就等著覃煬他們自己招供。

    果然覃煬遲疑一下,說出兩個字“賭坊”。

    我就知道宋家那小子混慣了!帶著阿瑾不學好!”老太太神色淩厲,“平日我睜隻眼閉隻眼,慣著你們,你們就知道捅婁子!你大姑姑馬上要來,她最寵阿瑾,要知道人在燕都出了事,我怎麽跟她交代?!”

    一席話,訓得覃煬沒敢吭聲。

    老太太氣湧心頭,食指指著覃煬:“宋執那邊,我會告訴他娘老子,好好管教,至於你,去祠堂好好反省!”

    覃煬說是,轉身要走,被溫婉蓉拉住。

    她考慮他的傷,加上天氣熱,罰跪久了,一般人都受不了,趕緊替他說情:“祖母,您別遷怒覃煬,是許表弟自己要求跟宋執出去采買,要不因為覃煬養傷,也不至於麻煩宋執。”

    老太太不姑息,問覃煬:“宋執是什麽樣的人,你知道吧?”

    覃煬說知道。

    老太太防微杜漸:“你知道為什麽還找他?需要采買什麽,不能找府裏車夫跑腿?非要阿瑾自己出去?”

    覃煬替自己辯解:“祖母,您說的沒錯,問題阿瑾這麽大人,天天把他關府裏,他也不樂意,再說他對燕都不熟,要買什麽,說不出所以然。”

    他說不出所以然,要你這個表哥做什麽!”老太太真動氣,九鳳杖重重敲擊地麵,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覃煬覺得自己冤,聲音變小,明顯不服:“我哪知道阿瑾要買什麽。”

    一句話老太太聽得清清楚楚,勃然大怒:“你還狡辯!”

    覃煬皺皺眉。沒再說話。

    老太太不講任何情麵:“跪一個時辰,我會叫管家親自看著你,不到時辰,別想出祠堂大門!”

    溫婉蓉一聽,急了,趕緊攔在老太太麵前,求情道:“祖母,您消消氣,覃煬的傷要養三個月,才過兩月,大夫一再囑咐好生休養,您別罰他了,要罰就罰我,我替他跪這一個時辰行不行?”

    見老太太不吭聲。她幹脆道出原委:“您知道,靜和公主和許表弟不和,前些時玉芽被靜和公主叫走,用煮茶的水故意燙小姑娘的手,到現在燙傷還沒好,許表弟帶人回來,情急之下,不小心推倒靜和公主,徹底結下梁子,我們都懷疑許表弟被打是靜和公主報複。”

    稍作停頓,她緩口氣:“祖母,如果靜和公主真要對許表弟如何,就算覃煬帶他出去,未必會沒事。”

    老太太並非沒把她的話聽進去:“你說是靜和公主報複。證據呢?”

    這……”溫婉蓉語塞。

    覃煬接話:“祖母,宋執說他曾打傷其中一人,要查,肯定查得出,再說阿瑾初來燕都,他在這邊沒什麽複雜人際關係,也沒得罪誰,對方下死手打他,除了靜和,想不出第二人。”

    那好,你們查,我要看結果。”老太太給他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查出結果,阿瑾的事我不予追究。查不出,你和宋執都別想跑。”

    說到這,老太太想到另外一個事:“等你大姑姑來了,你自己去跟她認錯,知道嗎?”

    覃煬老老實實點點頭。

    等老太太一走,覃煬對溫婉蓉笑起來:“哎,剛才謝謝你。”

    溫婉蓉白他一眼,說他一點都不懂看臉色:“祖母在氣頭上,你還頂嘴,不找罰嗎?”

    覃煬一把摟住她的腰,低頭親一口,心裏服軟,嘴上幹強:“我又沒錯,為什麽不能說?”

    溫婉蓉用手裏團扇輕拍他。正話反說:“對,你沒錯,堂堂平北將軍怎會有錯呢?”

    覃煬看她一臉不樂意的小樣子,笑得不行,手在屁股上摸一把,湊到耳邊,開始說邪話:“溫婉蓉,你這樣子,很欠幹啊,還是昨晚沒滿足,要不中午再來一發?”

    溫婉蓉推開他,蹙了蹙眉:“你傷好了?好了,我去跟祖母說,你還是去跪祠堂吧。”

    你舍得?”覃煬晾死她隻是嘴巴說說。死皮賴臉過去摟住細腰,也不管溫婉蓉願不願意,親一口,“行了,我去找宋執,中午回來吃飯。”

    溫婉蓉不讓他出門:“天氣這麽熱,你出去一身汗,感染傷口怎麽辦,我叫人傳話給宋執就好。”

    覃煬笑著看她,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溫婉蓉擋住前麵,兩手輕輕環住他的腰,四目相對,聲音放柔:“好不好,別出去了。”

    覃煬發現。隻要溫婉蓉好聲好氣說話,秋水剪瞳般的凝眸望著他時,對這個女人所有要求毫無招架之力。

    他下意識答應她:“好,你做安排。”

    溫婉蓉轉而揚起笑臉,踮起腳親他一下:“你先回屋,我去找玉芽。”

    覃煬一把拉住她:“你找玉芽做什麽?”

    溫婉蓉說有她自己打算。

    覃煬單眉一挑,猜中她的心思:“別說你真打算把玉芽推給許翊瑾,我都跟你說了,別摻和這事,反正大姑姑快來了。”

    溫婉蓉微微歎氣,低頭沉思片刻,抬起頭:“昨晚玉芽照顧許表弟一夜未歸,這事她屋裏小丫頭都知道,要不了多久,府裏上上下下會傳遍,她一個未出的小姑娘,臉麵是大事。”

    覃煬說句隨便,自己回屋,在他看來這種事無聊,當初把溫婉蓉上了不就上了,最後還不是娶回家養著,什麽臉麵不臉麵,相比臉麵,找到打許翊瑾的幕後凶手更重要,他不想大夏天在祠堂跪一個時辰。

    與此同時,溫婉蓉重新回到許翊瑾屋裏,她知道玉芽肯定在。

    屋裏傳來兩人說小話的聲音。

    溫婉蓉輕咳一聲,就聽見裏屋慌亂中撞翻水盆的聲音,而後玉芽急急忙忙跑出來,福禮問安。

    溫婉蓉仔仔細細打量對方一遍,玉芽的衣服完整,也沒有揉皺的痕跡,看來許翊瑾受傷期間,兩人算規矩,不過為何玉芽裙子,袖子被水打濕,雙手都沾有水跡,她微微蹙眉,立刻會意。

    不是說了,你的手不能碰水,怎麽不聽勸?”溫婉蓉拉起玉芽的手腕,來回翻看,見幾處水泡依舊破了,明顯不悅。

    玉芽看出對方不高興,趕緊抽回手,小聲道:“夫人您別生氣,世子爺昨晚發燒,奴婢不放心,破例照顧一晚。”

    而躺在床上的許翊瑾聽到屋外動靜,也爬起來,忍著疼叫了聲表嫂。

    溫婉蓉趕緊過去,叫他躺下。

    許翊瑾扯了扯嘴角,想笑沒笑出來,虛弱道:“表嫂,別責怪玉芽,我知道她手上有傷,勸了,不聽。”

    溫婉蓉聽著他的話耳熟,似乎,好像,覃煬在祖母麵前護著她時,也是這種語氣,不由心軟幾分,交代許翊瑾:“你好好養傷,我要帶玉芽出去一會,有什麽需要,隻管吩咐下人。”

    許翊瑾有些不放心,看了眼玉芽,又看向溫婉蓉:“表嫂,別……”

    溫婉蓉知道他要說什麽。替他掖好被單,柔聲道:“放心,我不會為難玉芽,倒是你,趕緊養好身體,大姑姑估摸過幾天就要到燕都,見你這樣,會難過的。”

    許翊瑾聽了沒吭聲,眼睜睜看著玉芽被拉走。

    路上,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抄手遊廊裏,溫婉蓉不說話,玉芽亦步亦趨跟在身後,不敢多言。

    走了好一會,溫婉蓉見四周無人,才停下腳步,轉過身,語氣淡淡道:“玉芽,你昨天一夜沒回屋,連伺候你的小丫頭都知道你去哪了,你明不明白事情嚴重性?”

    玉芽點點頭,又搖搖頭,抿了抿嘴,道:“夫人,昨晚不得已。”

    府裏不是沒下人,許翊瑾也不缺你照顧,你為何非要過去?你口口聲聲說兩人身份天差地別,不想招惹高門大戶,你現在又在做什麽?姑娘家的臉麵不要了嗎?”最後一句話,她加重語氣。

    玉芽低頭,緊抿著嘴不吭聲。

    溫婉蓉又拉起她的手,既生氣又心疼:“再看看你的手,你到底想不想痊愈?”

    玉芽吸吸鼻子,說聲想。

    溫婉蓉又問:“你是不是給許世子做妾也無所謂?”

    玉芽這次良久不說話。

    隔了好一會,她諾諾道:“夫人,這事不是奴婢說了算。”

    溫婉蓉看出她的心思:“你不想做妾,對嗎?”

    玉芽微微點頭。

    溫婉蓉摸摸她的劉海,語氣緩和:“那好,從現在開始聽我的,不許亂跑,也不許自作主張去照顧許世子,我說能去才能去,知道嗎?”

    玉芽猶豫一下,小聲問:“夫人,奴婢還能見到世子爺嗎?”

    溫婉蓉說近期最好不見,等大姑姑來了再做打算。

    玉芽又問:“夫人,我們現在去哪?”

    溫婉蓉告訴她,去老太太屋裏。

    剛進院門,她小聲叮囑玉芽,一會照她說的做,千萬別出錯。

    話應剛落,一個小丫頭眼尖,看到溫婉蓉,連忙去老太太屋裏通報。

    冬青立刻出去迎門。

    她笑盈盈朝溫婉蓉福禮問安:“一會老祖宗該午飯了,要奴婢多添兩雙筷子,叫二爺來一起吃。”

    溫婉蓉笑了笑,說吃飯不用了,找祖母說幾句就走,而且小廚房那邊菜飯估摸已經上爐子。

    冬青又看了眼身後的玉芽,會意道:“夫人為許世子的事而來?”

    溫婉蓉微微一怔,抬頭看了眼冬青,見她眼底透出笑意,猜不出任何心意,試探問:“你都知道了?”

    冬青似乎沒什麽深意:“夫人,說出來您莫怪,上次您跟老祖宗提及玉芽的事,奴婢無意撿了個耳朵,然後今天早上,奴婢遠遠看見玉芽從許世子的屋裏出來,往廚房的方向去。心裏明白一二。”

    果然,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本以為玉芽照顧許世子的事就隻有自己院子裏的小丫頭知道,沒想到連冬青也知道。

    冬青跟老太太久了,起碼半個人精,什麽事都逃不過她伶俐心思。

    溫婉蓉不放心:“早上還有誰看到?”

    冬青笑了笑,回答:“應該沒有其他人沒注意,但老祖宗看沒看到不好說,她老人家耳聰目明,有時看見也當沒看見。”

    這話倒提醒溫婉蓉,她主動帶玉芽來,也算歪打正著。

    進了屋,老太太正倚在軟塌上假寐,見溫婉蓉來,馬上拍了拍榻邊,要她過去說話。

    祖母,我帶玉芽過來了。”說話間,她拿過打扇丫鬟手上的團扇,接著扇風,“那孩子老實,聽見許表弟受傷,不顧自己燙傷,一直伺候阿瑾身旁,手上水泡都破了幾處。”

    她說著朝玉芽招招手,示意小姑娘過去:“玉芽,你把袖子拉起來給祖母看看。”

    玉芽乖乖拉起袖子。

    老太太緩緩睜開眼,瞧過去,兩隻手手背手掌幾乎都抹著燙傷藥膏。沒有一塊好肉,水泡像浮起的丘疹連成一片,還有好幾處已經潰破。

    這是靜和公主燙的?”老太太皺起眉頭,有些難以置信。

    溫婉蓉看向玉芽,給她遞個眼色。

    玉芽立刻點頭,說是。

    溫婉蓉馬上接著說:“你趕緊跟祖母說說,靜和公主如何找到你,又如何將你燙傷?”

    話挑明不能再挑明,玉芽會意,挑重點說,把靜和公主的貼身宮女寶春如何找人跟蹤,又如何將她帶去聚賢一五一十講清楚。

    老太太聽罷,神色一沉:“都傳靜和公主生性刁蠻,我以為就是耍耍脾氣而已。沒想到心思如此歹毒,連個下人丫頭都不肯放過,難怪阿瑾不願結親,等你大姑姑來了,我得與她好好商量商量。”

    溫婉蓉順著話說:“祖母,依阿蓉見,靜和公主確實不適合許表弟,許表弟為人正直,又沒什麽花腸子,恕阿蓉直言,他倆真結親,過不好日子,再得罪靜和公主,一紙訴狀告到聖上那裏。婚姻事小,大姑父武德侯的名譽毀於一旦事大。”

    既是政治婚姻,不如把利弊剖開分析。

    老太太沉吟片刻,心思覃煬說靜和公主報複,不無道理,但任何決斷不能空口無憑:“等煬兒他們查點眉目出來再說。”

    溫婉蓉點頭說是。

    老太太又看向玉芽,發現她裙衫上被水打濕的印記,慈笑起來,語氣恢複如常,冷不防冒出一句:“玉芽,你對阿瑾可是真心?”

    溫婉蓉還沒弄清老太太此話深意,就看玉芽小雞啄米似的使勁點頭。

    小姑娘沒什麽心思,又覺得剛才太不矜持,低下頭。嘴角不自覺上揚:“世子爺因為奴婢受傷,奴婢伺候世子爺是應該的。”

    老太太嗯一聲,微微頷首,沒說下話。

    稍晚,等溫婉蓉帶著玉芽離開,老太太問起冬青,覺得玉芽如何?

    冬青揣著明白裝糊塗:“老祖宗,您看人一向神準,哪需奴婢多嘴。”

    老太太嗬嗬笑起來,看著旁邊的丫鬟,指著冬青:“瞧瞧這利嘴,日後哪個婆家娶了她,算沒活路。”

    也就冬青敢這麽說話:“老祖宗,奴婢嫁不出去。這輩子不嫁了,就跟著您吃香的喝辣的,餓不著,凍不著最好。”

    你們瞧!你們瞧!這話說的!”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故意嫌棄道,“我可不要老姑娘跟我一輩子。”

    馬上有丫頭附和:“老祖宗說是這麽說,冬青姐姐真要不在,您可想得緊。”

    屋裏一行人笑鬧不停。

    但誰都明白,冬青有意回避許世子和玉芽的話題。

    而溫婉蓉那邊,她叫玉芽回屋歇息,就進了自己屋,站在門口就看見覃煬四仰八叉癱在搖椅上,腳邊扔了好幾塊吃完的瓜皮,也不叫下人進來收拾。

    溫婉蓉知道他犯懶。沒轍,叫人打掃屋子後,邊脫外衣,邊問:“找了宋執嗎?”

    覃煬嗯一聲,算回答。

    溫婉蓉又問:“他什麽時候來?我要不要備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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