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親嘴會懷孕

字數:11543   加入書籤

A+A-


    如果丹澤聽著睡著,證明沒問題,如果他沒睡,證明很有問題。

    似乎臨陣磨槍練曲頗有成效,等新曲彈完,柳一一抬抬眼眸,往丹澤的方向偷瞄,對方好像睡著了。

    柳一一無聲鬆口氣,起身拿被子給他蓋上,隻有這個時候,她才能湊近看看這張俊美的臉。

    估計丹大人的母親是位極美的人……

    而後不知為什麽,又聯想到粉巷裏形形色色的貌美姑娘,美明明是件賞心悅目的事,為什麽到了世俗那裏,和色一起,成為營生利器,支撐不分晝夜,燈紅酒綠的銷金窟生生不息?

    柳一一思考人生的同時,又湊近一步打量丹澤又長又密的睫毛,和薄峰般的鼻梁,感歎之餘,生出幾分羨慕,單單這張臉勝過很多姑娘,為何偏偏是男兒身,有那麽一點暴殄天物……

    起碼和自己相比,丹澤就比她好看。

    柳一一邊欣賞邊琢磨,小心髒顫啊顫,神使鬼差親上臉頰。

    其實在她靠近丹澤身邊時,他就醒了,知道是柳一一給自己蓋被子原本繼續睡,剛剛眯著,被一個突如其來柔軟觸感驚醒。

    柳一一為偷親成功沾沾自喜,壓根沒發現對方睜開眼笑笑看著她。

    她還自言自語:“睡得挺沉,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你說呢?”

    冷不防響起聲音,把柳一一嚇壞了。

    “你,你醒了?”她退後幾步,笑得極不自然,一小步一小步往門口挪,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我,我什麽都沒做。”

    丹澤逗她。故意尾音上揚“哦”一聲,一本正經問:“你趁我睡著,做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柳一一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極力否認:“沒有!沒有!”

    她打死不能承認偷親,不等丹澤反應,丟下一句“我回屋了”,腳下生風逃一般離開。

    回到客房,她大力關上門,被狗攆似的,腿有些發軟靠在門上,撫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一顆心撲通撲通快速跳動。

    怎麽就被發現呢?

    太背了吧!

    柳一一沮喪地想,鼓起勇氣,放開賊心第一次偷親。就被抓個現行,太羞恥了……

    又想到明早兩人還要一起吃早飯,心裏莫名發慌。

    還沒想好到底是裝病不去,還是婉言拒絕,倏爾響起的敲門聲把柳一一剛剛平複的小心髒,又嚇得一抖。

    “誰?”她本能打開門,就後悔了。

    丹澤站在門口,一手拿著琵琶,問:“弦樂不要了?”

    “要……”

    柳一一話音未落,琵琶未接,就見對方跨進屋,自然道:“上次你說請我喝茶,算數嗎?”

    她能說不算數嗎?

    關鍵是,別人已經坐在桌邊。一副等著上茶的表情。

    柳一一無語又尷尬合上門,說句謝謝的同時,一邊取茶罐,一邊歎氣承認錯誤:“大人,剛才奴婢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她盡量輕描淡寫,一句帶過。

    丹澤不屈不撓,打破砂鍋問到底:“你碰了什麽?”

    “碰……”柳一一心思,總不能說嘴巴碰了臉吧,繼而胡扯,“蓋被子時,被角不小心碰到大人的臉。”

    “是被角啊。”丹澤低頭,正好掩住嘴角的笑意,再抬頭。比她裝得還像,疑惑道,“我以為是別的什麽。”

    柳一一就怕被看穿,連忙順話道:“不可能,真的隻是被角,大人多慮了。”

    她不承認,丹澤也不拆穿。

    他接過茶盅放一邊,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柳一一直覺不大好,退後兩步保持距離站著,臉都快笑僵了:“大人,您還有吩咐?”

    丹澤笑而不語,對她招招手,示意過去。

    柳一一往前挪了兩小步,就被對方直接拉到身邊。

    “坐。”丹澤看看旁邊的空椅,又看看她,笑了笑。

    柳一一滿眼防備坐下。

    丹澤又要求:“過來點。”

    柳一一往前湊了湊。

    “再過來點。”

    柳一一又往前湊了湊。

    她想不能再過去,再過去就要湊到對方身上了。

    一個念頭剛冒泡,倏爾一張俊臉驀的放大眼前,來不及反應,似乎有什麽堵上她的嘴唇,溫溫的,軟軟的。

    柳一一腦子空白好一會,直到有什麽濕乎乎的東西要撬開貝齒,她總算清醒過來。

    “你!你!你!幹什麽!”柳一一謔地起身,擦擦嘴上殘留的口水,語無倫次,“我,我,我剛才就是……”

    她話音一頓,“偷親”兩個字脫口而出之前,萬分委屈湧上心頭,硬生生咽下嘴邊話,好像從頭至尾吃虧的是自己,沒來由眼眶一紅,蹲在地上哭起來。

    原本小打小鬧的情趣,沒想到樂極生悲,丹澤聽她低泣,愣了愣,連忙把人拉起來,自然而然摟住肩膀,往懷裏攏了攏,順背道:“沒有欺負你的意思。”

    “可你親我。”柳一一哭得嗚嗚咽咽,“我聽說親嘴會懷孕的,我還沒嫁出去呢,怎麽能做傷風敗俗的事。”

    丹澤本來想好一肚子安慰的話,被柳一一那句“親嘴會懷孕”徹底逗笑:“你偷親我的時候怎麽想到這事?”

    柳一一振振有詞:“我是親臉,不是親嘴。”

    丹澤忍住笑,真相大白“噢”一聲:“也就是說,剛剛是你親我,不是背角碰到?”

    好像自己把自己拆穿了。

    柳一一的哭聲戛然而止,連忙抹把臉上的淚,推開丹澤,急忙撇清:“沒,沒有,我剛剛氣糊塗了。胡說八道,就是背角碰到的。”

    “是什麽不重要。”丹澤把人拉過來,按在椅子上坐好,把先前泡好的茶推過去,要她趁熱喝,先解釋親嘴,“親嘴不會懷孕。”

    柳一一喝口茶,一聽這話,半信半疑問:“真的?”

    “沒必要騙你。”

    “那就好。”柳一一的心擱回肚子裏,鬆口氣道,“就算這樣,也不能親。”

    丹澤笑著問:“為什麽?”

    柳一一別過頭:“肌膚之親是夫妻之事,我們又不是夫妻。”

    丹澤身子微微前傾,彎下腰,視線與她平行,正色道:“你想嫁給我嗎?”

    柳一一垂頭思忖半晌,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

    丹澤笑:“點頭又搖頭,想,是不想?”

    柳一一猶豫片刻回答:“不想。”

    而後又急忙抬頭解釋:“不是拒絕大人,是我配不上。”

    丹澤歪著頭看她:“為什麽覺得配不上?”

    “我出身不好。”柳一一說這話,垂下眸,眼底失去光彩,“花媽媽說了,粉巷的姑娘要想嫁個清白人家過正常日子,要麽隱瞞過去,要麽遇到真命天子,我兩樣都不占。”

    丹澤表達婉轉:“你怎麽就不想是後一種可能性?”

    柳一一聽懂他的意思,隻是笑笑:“丹大人,您好會說話,我的真命天子怎麽可能是您,別說您位高權重,就算您是尋常人家,以您的外貌,找什麽樣的姑娘找不到,為何找個粉巷彈小曲的姑娘作踐自己。”

    頓了頓,她頭一次跟外人提起自己家事:“丹大人,其實我家沒出事前也算殷實,我爹是鎮裏少有的秀才,早年考取過舉人,因為沒背景沒勢力,原本安排好的公職被人頂替了,發誓非要考取功名,出人頭地。”

    說到這,她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來,盯著半杯茶湯:“我十歲那年我爹考上進士,發榜第二天就失心瘋,連夜跑走,不知去向,隔年我娘改嫁遠地,我一直養在姑姑家,後來……”

    後來如何,她沉默良久,再開口,轉移話題:“我雖然家道中落,琴棋書畫樣樣會,樣樣不精,但我能識文斷字,去粉巷彈曲賺錢是個契機,花媽媽出身不好,可她是我貴人,起碼我沒在燕都餓死,全仰仗她。”

    說到這,她抬頭朝他笑笑:“大人,我就一個小門小戶姑娘,不像你們為官正道,開口閉口家事國事天下事,我現在最大心願就是找個正經人家嫁了,因為我不想填房啊。”

    “很可笑是不是?”她自嘲看著他。“其實我也覺得可笑,你說我都十八了,過了冬至就進十九,像我這個年紀的正經姑娘都是兩三個孩子的娘,我還這麽形單影隻,花媽媽曾旁敲側擊問過媒婆,媒婆什麽不問,一聽年紀,別嘴直搖頭,說不好找。”

    柳一一敞開心扉,以為是花花綠綠的開心世界,沒想到是把辛酸往事。

    丹澤靜靜聽著,一時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他認真思考片刻,握住柳一一的手,隻說:“一一,過了冬至我進二十二,按世俗娶親,也不小了,說娶你,不是玩笑。”

    柳一一抽回手,看了他好一會,倏爾低下頭,握緊茶盅,低聲說:“大人,我心粗點,可我不傻,您在粉巷被我撞到那天,對我特別好,連花媽媽都說從沒見過您對哪個姑娘親近過,即便再美貌。獨對我很不一樣,我猜肯定有什麽原因吧,能告訴我嗎?”

    她真摯地看著他,頭一次說出心中的疑問,等待他的回答。

    丹澤卻沉默下來。

    柳一一預感不大好,也不想聽了,倏爾笑起來,緩解氣氛道:“我就隨口一問,大人別當真,反正我也不會在這叨擾您許久。”

    丹澤微微愣了愣:“什麽意思?”

    柳一一重回笑臉:“其實撞見大人之前,花媽媽托人在繡坊找了份差事,有位繡娘看上我的女紅,答應收我為徒,我也算正經營生的姑娘,就不用去粉巷啦,媒婆倒不錯,答應花媽媽幫我隱瞞之前的事,替我在燕都尋個普通人家。”

    然後語氣帶著幾分告別意味:“不過這段時間還是謝謝您照顧。”

    “你真的要走?”丹澤不知道這叫不叫舍不得,但打心底不想她離開,甚至答應她的要求,“如果你按媒妁之言約定俗成之禮,我可以辦到,不管你想做繡坊學徒還是什麽都不做,和其他官夫人一樣被養在府裏,我都依你,就一個要求。”

    他說“你別走”三個字的時候,柳一一眼淚如開閘放水。放肆流沒停過,不知是感動是哭自己,還是許許多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隻能裝傻充愣熬過去,結果裝著裝著,就變成真傻乎乎。

    她撲在丹澤懷裏哭了很久,丹澤什麽話沒說,任她發泄。

    最後,柳一一哭累了,趴他懷裏睡著,臉上還掛著亮晶晶的淚滴。

    丹澤頭一次覺得懷裏的人沒多像溫婉蓉,無論性格樣貌,都不像。

    溫婉蓉是外柔內剛,可柳一一恰恰相反。看似堅強沒心沒肺的表麵,其實內裏極脆,遇到不好的事,如同鴕鳥,沙子埋頭,逃避到下一個地方。

    丹澤比她經曆男女之事的經驗多得多,何況她心不深,不難看透,柳一一是喜歡不敢喜歡,想依靠不敢依靠。

    他微乎其微歎氣,笑她傻姑娘。

    把人抱上床時,柳一一糯糯輕哼一聲,丹澤俯身問怎麽了?

    她蹙著眉,說哭多了頭疼。

    丹澤又給她揉頭,揉到後來,夜已深,屋外的風刮得緊,聽著都冷,他不想回去,索性脫衣服,抱著綿軟的身子,兩人同蓋一床被子,一夜安眠。

    清晨,柳一一翻身時明顯感覺到擠,迷迷糊糊睜開眼,才發現又陪丹澤睡了一夜。

    這次她十分無語,如果說第一次在一個坑裏摔跤叫不小心,第二次在同一個坑裏摔跤,除了蠢,她想不出第二個詞形容自己。

    回過神,丹澤也醒來,笑笑看著她:“都答應娶你,摟著睡覺而已,緊張什麽?”

    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隻過一夜,柳一一昨晚那點理性早飛到天邊,剩一腦子漿糊,若有所思道:“不過我好像跳過很重要的儀式。”

    丹澤舔舔嘴唇,一隻手撐起頭,笑得不那麽純粹:“你想要什麽儀式?”

    然後他默默湊近,柳一一昨天被偷襲親嘴,吃一塹長一智,見勢不妙,倏爾爬起來,和撒腿的兔子一樣,以最快速度翻下床,把丹澤的衣服扔到被子上,結巴道:“時,時辰不早了,你,你趕緊起床!”

    她躲進屏風後洗漱,丹澤穿好衣服站在屏風外,繼續調戲:“你就這麽伺候夫君?”

    柳一一探出頭,不滿問:“你想要怎麽伺候?為什麽昨晚不回自己屋睡?”

    丹澤坦然道:“昨晚給你揉頭揉晚了,外麵太冷,不想出去。”

    “還成了我的不是?”

    “你知道就好。”

    柳一一說不過他,又想起上一次:“好,好,就算昨天是我不好,那前幾天呢?”

    丹澤裝傻:“前幾天什麽?”

    “你說前幾天什麽?”柳一一覺得一大早有壞情緒很不好,可對方揣著明白裝糊塗,明顯占了便宜賣乖,讓她很不爽。

    丹澤恍然大悟似的“哦”一聲,裝作想起來說:“我看你睡得熟,沒叫醒你,再說跟你解釋過,我回府已經二更天,不是擔心你睡不好嗎?”

    合著裏外裏都是柳一一不是。

    柳一一明明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吃早飯時,丹澤提議:“一一,你搬到我屋裏睡吧,客房沒我那邊暖。”

    柳一一想都不想回答不去。

    丹澤不以為意,來一句:“你不來也行,我去你那邊一樣。”

    柳一一沒聽清:“什麽?”

    丹澤對她笑笑:“沒什麽。”

    柳一一十分可疑盯著他好一會,也沒把臉上盯出花來。

    丹澤波瀾不驚,鎮定自若地吃早飯,吃完不慌不忙問:“看出什麽結果嗎?”

    柳一一很老實地搖搖頭。

    送走丹澤,柳一一決定把嫁人的大事跟花媽媽說一聲。

    花媽媽聽完她的近況,上下打量一眼,要她走兩步看看,柳一一走了兩步,轉頭納悶問行不行?

    “行了,丹爺還算正人君子。”花媽媽眼睛毒辣,神色老練,“你在他府上住了這麽久。竟然沒碰你,也算難得。”

    柳一一一聽有人誇丹澤,心裏甜滋滋的:“花媽媽,我心思嫁給他也沒什麽不好。”

    “就你?”花媽媽透出幾分鄙視,蘭花指戳戳她腦門,“一一,粉巷的男人,花媽媽見得多了,別說沒提醒你,就你這腦子,十個綁一塊也抵不過人家丹爺一個腦子強。”

    柳一一有點不樂意:“您剛才還說人家是君子。”

    花媽媽捏著帕子,端起茶杯喝一口,淡淡道:“知人知麵不知心。”

    柳一一就怕聽到反對聲音,幹脆話鋒一轉:“這不是沒成婚嘛。再說您和媒婆也合計好了,等我去繡坊做了徒弟,就給我尋個人家不是。”

    “東方不亮西方亮,你想得倒美,”花媽媽白她一眼,提及繡坊,多一嘴,“聽說收你為徒的繡娘是他們那數一數二的,師傅引進門,修行在個人,你好好學。”

    柳一一連連點頭:“花媽媽,您放心,我進去肯定好好學。”

    花媽媽又說:“去了繡坊,以後少來粉巷,更別來找我,要被你師傅或東家知道,小心趕你走。”

    明明為她好,花媽媽總說得漫不經心,語氣冷漠。

    柳一一垂眸,沉默半晌,沮喪地回答知道了。

    而後花媽媽沒跟她多言,叫她收拾收拾中庭閑置廂房的東西,趕緊搬離。

    柳一一來的時候就幾件衣服,走的時候還那幾件,臨行前又跟花媽媽說,琵琶是青玉閣的,她想帶走,留個念想。

    花媽媽說帶走可以。折一兩碎銀子賣給她,改日記得還賬。

    柳一一心思,花媽媽也不是完全想跟她分清界限,高高興興答應了,還立字據,說擇日一定來。

    又過兩日,她拿著推薦人的介紹信到繡坊找東家,就算內定,該走的程序還得走。

    管家心知肚明她和丹澤的關係,再沒把她當外人,府上馬車一早送去,未時過半來接。

    繡坊的女人多,看慣各路形形色色馬車,官家大戶什麽樣,普通百姓什麽樣,富甲商家什麽樣,一猜一個準。

    丹府的馬車不算最好,也是中上,有好事者八卦,問柳一一什麽來路。

    柳一一沒什麽心機,笑著說夫家的,心裏盤算,她不算撒謊吧,反正落花有意流水有情,遲早水到渠成的事。

    她初到繡坊,不諳裏麵條條框框,但沒人說她個不字,也沒有前輩欺負她,天天跟著師傅學習,倒也輕鬆。

    不過丹澤沒那麽幸運,柳一一不知道他忙什麽,隻知道越來越忙,回府時間越來越晚,有時太晚他就回自己屋睡,早一點就會去找她,聽聽小曲,有助睡眠。

    他雖然沒碰她,但早上臨行前,要求越來越多,一開始是親臉,後來不知哪天變成親嘴,從淺嚐輒止。到現在不把柳一一親得呼吸不暢,不算完。

    柳一一每天都在親完後,後知後覺,照這麽下去,搞不好婚沒成,一不小心就直接跳到洞房花燭去了。

    不不不,絕對不行。

    柳一一坐在馬車裏想,今晚一定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跟丹澤談談。

    然而她等到很晚,也沒等到丹澤回來,無奈下先睡了。

    一大早起來問管家才知道,丹澤一宿未歸。

    “大人現在還好,以前更忙,幾天不回府常有的事。”

    柳一一不免好奇:“大理寺有那麽多事忙嗎?”

    管家歎氣:“誰知道呐,大人不喜歡我們打聽公務上的事,他也從來不說,就算有同僚或下屬來訪,都是在偏廳單獨談事,柳姑娘,您也記著,別為這些小事惹大人不高興。”

    柳一一點點頭,說知道,心裏卻想,丹澤要她練曲,繡坊師傅有作業,她哪有時間關心與自己無關的事。

    她隻關心丹澤什麽時候回:“大人昨兒忙一夜,白天回來不眠嗎?”

    管家搖搖頭,看穿她心思:“不好說,也許回也許不回,柳姑娘您吃完,按點去繡坊就行,府邸有下人,就是大人隨時回來,隨時有人伺候。”

    柳一一不好意思笑起來:“沒事,我再等等,就是麻煩您先備好馬車。”

    管家領命下去。

    柳一一來丹府快兩個月,頭一次一個人吃早飯,總覺得少個人吃沒意思,胃口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