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醉後的瑾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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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設一會兒防盜, 需要大家購買百分之五十,忘諒解, 抱住啃麽麽噠  聽到他開口說話, 雲烈眸光一凝,腳步頓了一下, “瑾哥兒?”

    他聲音低沉, 聲線偏冷, 竟出奇的悅耳。

    李瑾笑了笑, “進來吧。”

    他眼睛很漂亮, 笑起來格外生動, 像忽然攪動了一池春水, 泛起陣陣漣漪。

    “來就來, 還拿這麽貴重的東西幹嘛?”以為又一個來看望自己的,李瑾伸手接住羊腿,友好的笑了笑。

    一陣陣肉香味飄到鼻端。

    李瑾無意識地吸了吸鼻子,總覺得這香味格外濃烈,好像似曾相識。

    雲烈的目光越發深邃。

    他之前去了南靈山, 才剛回來, 根本不知道瑾哥兒恢複了正常,此刻, 他望著瑾哥兒的目光充滿了審視。

    “你也是竹溪村的?”

    李瑾接住羊腿抬腳去了堂屋,邊走邊問了一句, 堂屋桌子上有個盆裝著果子, 剩的不多了, 正好可以放羊腿,一回頭才發現男人站在原地沒動。

    李瑾不拘小節慣了,也不清楚怎麽招待他才好。見他站著不動,隻拿黑漆漆的目光盯著自己,他摸了摸鼻尖,無端有些囧,正想說句什麽,姐姐領著兩個孩子回來了。

    一進院子,他們就發現院子裏多了一個男人。他身材高大,臉上帶疤,氣勢很是驚人,也不似普通莊稼漢,妍姐兒大概是有些怕,伸手抓住了李琬的衣袖,眼神怯怯生生的。

    辰哥兒也抿了抿唇。

    李琬看了他幾眼,眼底閃過一抹驚訝,“雲獵戶?”

    雲獵戶住在村子西南處,離他們家不算遠,是前兩年定居在竹溪村的,平日裏靠打獵為生,他性情十分孤僻,脾氣也有些怪,加上臉上有個疤,有關他的傳聞很多,還有人說他曾殺過人,村子裏不少人都怕他,跟他搭過話的好像不足十個。

    李琬隻遠遠見過他,近距離的打量才發現他渾身煞氣,帶疤的那半張臉更是冷的嚇人,另外半張俊美的不真實,一俊一醜,完全模糊了他的長相,單單看上一眼就讓人腿肚子發軟。

    雲烈淡然收回視線,望了李琬一眼,陽光的照耀下,他那雙眸子越發深沉,真是嚇人的緊,李琬手心都出了汗,不知道他來這裏幹嘛?

    雲獵戶點了下頭,什麽都沒說就轉身離開了。

    “他這是?”李琬心中鬆口氣,有些摸不著頭腦。

    李瑾拎起手裏的羊腿晃了晃。

    李琬愣了愣,“他拿來的?”

    李瑾點頭,“需要送他一程嗎?”

    李瑾記得之前有人過來時姐姐都送了一段兒路,這次來的是個男人,自己送更合適點?

    雲獵戶腿長,步子大,轉眼就走出了一截兒。

    李琬有些怕他,怕他聽到,小聲抱怨了幾句,殊不知以雲烈的耳力,聽的一清二楚,“送什麽送,哪有他一個漢子招呼都不打就跑到小哥兒家裏來的?再被人看到傳出去多不好。”

    李瑾有些囧,又忍不住樂了。

    不過再送也來不及了,人已經走遠了。

    李瑾衝兩個小家夥招招手,“來來來,舅舅給你們分羊腿吃。”

    妍姐兒早被香味吸勾住了,已經自覺跑過去將小手洗了洗。

    辰哥兒被喊了一句才動了動。

    李琬的眉頭緊皺了起來,望著瑾哥兒欲言又止。

    李瑾笑彎了眼,“姐,你有什麽話直說就是。”

    “你對雲獵戶可有印象?”

    從他手中接羊腿時,倒是覺得他身上的氣味有些熟悉,其他印象自是沒有。

    “我連梅枝姐都不記得,哪能記得他。”

    李琬鬆口氣。

    等雲獵戶走了後,她才想起來,梅枝之前說見雲獵戶給瑾哥兒送過吃的。

    這下又在家裏見到了他,李琬越想越覺得他目的不純,老實漢子誰會這麽做?一準是看瑾哥兒長的好看,想占便宜!

    雖然盼著瑾哥兒能嫁個有本事的漢子,在李琬心底雲獵戶絕對不是好人選,他沉默寡言不說,還凶巴巴的,一看就不知道疼人,他們瑾哥兒就算不能嫁給讀書人,起碼也得嫁個知冷知熱的。

    “太貴重了,這羊腿咱不能要。”李琬在屋裏轉了一圈,下了決定。

    以前她沒碰到也就罷了,既然碰到了,不管雲獵戶是什麽心思,她都不能任由他發展下去。

    李瑾揮揮手,完全沒放在心上,“一個羊腿,都拿過來了再還也不好,如果覺得貴重,以後再還他點其他東西就行了,有來有往嘛。”

    李琬就是怕有來有往。

    她也不好明說。

    見瑾哥兒沒多想,她歎口氣,“這次就算了,以後可不能讓他送了,畢竟非親非故的。”

    李琬話音剛落,一個聲音洪亮的婦人,邊罵邊停在了門口,“我就沒見過這麽不著家的兒媳婦,可憐我兒還把她當寶,連賺的銀錢都不想上交了!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好好的一個兒子娶了個狐狸精,就會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還慫聳他不要老娘!”

    李琬手腳冰涼,這聲音分明是她婆婆!

    見身邊的人越聚越多,趙大年他娘愈發無所顧忌,哭聲也更響亮了,她今天就是想將事情鬧大,最好讓李琬當眾對她不敬,好讓她兒休了她。

    “你們是不知道,別看她文文靜靜的,實則一肚子歪心眼,剛成親就迫不及待的想分家,說好的每個月給我幾十個銅板,結果不提也罷,可憐我一個老太婆連頓飯都吃不飽!”

    李琬氣的渾身哆嗦。這個婆婆還真是什麽都敢說,大年的錢明明全被她裝病騙走了,兩個孩子連衣服都做不上,隻能撿別人不要的,她整日卻吃香的喝辣的。

    “成親八年,連個漢子都生不出來。這哪是兒媳婦?她這是要我們老趙家斷子絕孫呀!”

    周圍人議論紛紛。

    有看熱鬧的,也有覺得李琬可憐的,遇到這麽個婆婆還真是有苦說不出。

    有心思通透的一眼就看出大年她娘這是借題發揮,刻意找事呢,李琬就是再好,這始終沒生個漢子,換誰都不樂意呀。

    何況趙家又隻有趙大年一個兒子,就指著他傳宗接代呢。

    “孩他爹呀,你怎麽就丟下我早早去了,可憐我一個人,活的沒個盼頭!我們老趙家哪點對不起她?出嫁時她舍不下她那傻弟弟,我們趙家一養就是六年,天知道他吸了我們多少血。好不容易送走了他,她又三天兩頭跑回來看他,這又好幾天不著家,我都懷疑這小傻子給她灌了什麽迷魂藥,她這是連家都不要了呀!”

    她聲音響亮,哭哭啼啼的,跟奔喪一樣,嘴裏的話又難聽至極,李琬根本沒想到她在家念叨也就罷了,竟然還跑到了竹溪村來鬧!

    李琬氣的渾身哆嗦。

    什麽叫吸幹了他們的血?瑾哥兒吃的喝的全是自己的東西,跟他們老趙家根本沒有半分關係!

    李琬咬緊了唇。

    辰哥兒緊緊抓住了他娘的手,一張小臉慘白。

    聽到這裏,李瑾算徹底聽懂了,敢情是找事來了?李瑾從來不是個好脾氣,被人指著鼻子罵到了家門口,罵的還是對他好的姐姐,他能忍下去才怪。

    他一把拎起家裏挑水的扁擔,砰的推開了門,正對上趙老太的鼻尖。

    她嚇的後退三步才站穩。

    李瑾將手裏的扁擔杵到地上,冷笑了一聲,“哪來的老太太,嘴巴臭成這樣,還敢出來丟人,識相的就趕緊滾,不然別怪小爺手裏的扁擔不長眼。”

    李瑾在孤兒院稱霸慣了,冷起臉時還挺唬人。

    李琬原本氣的不行,見瑾哥一臉煞氣的推開了門,手裏還拿著扁擔,比自己還要生氣,李琬嚇壞了,連忙拉住他的衣袖,搖了搖頭,“瑾哥兒勿衝動,咱不跟她一般見識。”

    大年娘撫著胸口,站直了身體,剛開始竟真被他嚇的不敢吭聲了,發現麵前的年輕人跟那個傻小子十分相似,大年娘有些舉棋不定,這莫非是他們京城來的親戚?

    然而事情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想收手也已經晚了,大年娘咬咬牙,決定跟他拚了,周圍這麽多人,大年娘還真不信他敢動手?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哥兒,她才不怕哩。

    她對著李琬呸了一聲,“怪不得不願意回家,原來在這裏藏了這麽一個人物,不想跟大年過日子直說就是,說什麽弟弟撞破了腦袋?連傻子都利用,還真是我的好兒媳。”

    原本拿扁擔也隻是想嚇唬她一下而已,見她嘴巴愈發不幹淨,李瑾氣的直接用扁擔的一頭挑起了她的衣領,一使勁將她挑起來,甩到了地上,如果不是剛重生,之前的身體有些弱,他還能甩的更遠些。

    大年娘被他甩懵了,屁股都被快摔成了八瓣,疼不說,還丟人。她半晌才反應過來,哎哎叫了幾聲,“殺人啦,大家快看啦。奸夫殺人啦。”

    越說越不堪入耳。

    梅枝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呸了一聲。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我們瑾哥兒,上天開眼讓他恢複了意識,你少往他們身上潑髒水,瑾哥兒吃的一直都是他那幾畝地收的糧食,哪花過你們老趙家一分錢?你無非是嫌我們婉姐兒沒給趙大年生個漢子,其他的你也甭往她身上扣,大家想想,如果琬姐兒真是個無情的,也不會數十年如一日地養活一個傻弟弟。這老太婆要真吃不飽穿不暖,哪會有閑錢拾掇自己,趙大年真不養活她,她又哪兒來的銀子買金釵?家裏兩個孩子穿的衣服都是別人剩下的,她一個老太太反倒打扮的這麽好,說吃不飽誰信?”

    辰哥兒跟妍姐兒就站在李琬身邊,兩個孩子身上穿的都是舊衣服,還縫了不少補丁,腳上的鞋子也一個比一個破舊。

    眾人唏噓不已。

    隻覺得趙老太也忒不要臉,自己拾輟的這麽好,又是新衣又是金釵,還敢出來叫苦,這不擺明了把大家當傻子嗎?

    趙老太也憋屈不已,她還特意換了一件最不起眼的衣服,唯獨忘記將金釵收了起來,誰又能想到李琬給兩個孩子穿的衣服會這麽破?

    見大家都用鄙夷的目光瞧自己,趙老太十分不忿,“竹溪村明明有她李琬幾畝地,隨便賣一畝就能給孩子做不少新衣裳,她就是個狠心的,寧可讓孩子穿別人的剩衣服也不願意給他們做件新的。”又繼續哭道,“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孩他爹,你們快來看,好幾個人欺負一個老太婆啦。還有沒有天理呀,哎呦我的腰,肯定折了。”

    梅枝繼續罵:“你也甭在這裏惡心人了,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要走,也得把兩個孩子交給我。”

    妍姐兒眼睛憋的通紅,淚珠子不受控製地滾落了下來,她撲過去抱住了李琬的腿。

    “娘我不跟奶回去,她前天說等你不在了,把我賣了,我不要被賣了,我不是賠錢貨,我要跟娘在一起。”

    李琬萬萬沒想到她還曾說過這話,一時間恨不得生吃了趙老太太。

    眾人都忍不住議論紛紛。

    趙老太又開始哭著喊委屈,“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兩個孩子被教的也不跟我親,他們這是一屋子欺負我一個老太婆呀,還有沒有天理。”

    李瑾扁擔一揚,趙老太嚇的趕緊縮回了腦袋。

    不敢吭聲了,終究是剛剛疼怕了。

    就在這時,趙大年背著竹簍走了過來,看到他娘坐在地上,哭的鼻子眼淚一大把,他連忙將她扶了起來,目光掃了李琬一眼,“娘您沒事吧?”

    “怎麽沒事?他們李家這是故意欺負人呢,這樣的兒媳我要不起!你趕緊給我休了她。”

    趙大年擰了下眉,目光在瑾哥兒的扁擔上掃了一眼,“究竟怎麽回事?”

    見他什麽都不問,就用這種眼神看著瑾哥兒,李琬頓時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她閉了下眼,“怎麽回事?你還是問你娘去,都籌劃賣孫女了,我也不清楚她究竟還想做什麽,你們趕緊走吧,我們竹溪村容不下她尊這大佛。”

    印象中琬姐兒一向溫婉體貼,見她語氣生硬,神情冷漠,趙大年無端有些心慌,他皺了下眉,“琬姐兒,有什麽話咱慢慢說……”

    “別叫我琬姐兒,從今以後咱們沒關係,你娘不是嫌棄孩子是賠錢貨,嫌我不會生嗎?那咱們今天就和離,兩個孩子歸我。”

    趙大年腦袋嗡地響了起來,完全想不到怎麽才一天不見,就鬧到了這一步,他過來明明是要接他們回家的!

    見他娘臉上反而露出了狂喜的神情,趙大年心底猛地一沉。

    大年娘得意的衝李琬道:“這可是你說的,兩個孩子都歸你養,我們趙家一分錢都不會出!”

    當初她之所以同意兒子求娶李琬,其實是看上了她家那幾畝地,結果李琬卻絲毫不為自己考慮,非將地給一個傻子。趙老太明裏暗裏勸了李琬幾次,想將地哄過來,她卻權當聽不懂,趙老太覺得她忒不識好歹,連個漢子都生不出,不休她休誰?

    雖然和離跟她原本想的休妻有些出入,結果總歸是一樣,趙老太不顧疼痛的屁股,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兒子哎,娘都給你相看好了,咱們回去準備一下就成親。”

    見李琬看也不看他一眼,趙大年心慌的厲害,“琬姐兒……”

    “大家都散了吧。”李琬轉身關住了門。

    *

    妍姐兒意識到不對,抱著她娘的腿,使勁晃了晃,“娘,我要爹爹。”

    妍姐兒平日裏很粘人,總跟在趙大年身後轉悠,趙大年也願意寵她,經常抱著她舉高高,還讓她騎大馬,怕妍姐兒真要跟爹爹走,李琬狠下心不去看她,“妍姐兒你想要爹我不攔你,隻是今日出了這個門,以後就別想進來了,要麽跟著你爹,要麽留在這裏,你自己選。”

    妍姐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要娘!也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