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終於成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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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設一會兒防盜,需要大家購買百分之五十, 忘諒解, 抱住啃麽麽噠  五歲之前的記憶十分清晰, 恍若昨天剛剛發生過, 接下來卻一片混沌,幾乎回憶不起具體的事件來, 隻記得那種感受, 阿姐的溫柔嗬護, 讓他忍不住咧嘴笑, 奶奶帶來的疼痛感, 讓他愈發笨拙,遲鈍又懵懂的活著。

    這是原主的記憶。

    原主也叫李瑾, 跟他同名同姓, 卻小了幾歲。

    李瑾清楚眼前站著的就是小李瑾的阿姐,十幾年如一日的對小少年很好的阿姐。回憶起腦海裏的聲音, 李瑾愣了又愣。

    他這是已經死了,又被賦予了新的生命?

    莫非這是他的前世?

    他忍不住四處打量了一下, 此刻他身處在一個茅草屋裏,屋子裏一貧如洗, 除了一張床一個木板凳,竟然連張桌子都沒有。

    見阿弟愣愣的,連笑都沒有了。

    李琬神情有些忐忑, “瑾哥兒?”

    平日感受到她的存在, 瑾哥兒總是笑的很開心, 讓人的心情也忍不住變好。以為他腦袋摔的太厲害,連笑都不會了,李琬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頭一次怨起上天的不公來,她的瑾哥兒怎麽就這麽命苦!

    李琬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嗚嗚嗚嗚,上天太欺負人!

    她的瑾哥兒明明比誰都聰明,明明是有大出息的人,卻偏偏……嗚嗚嗚,李琬哭的幾乎停不下來。

    李瑾被她哭懵了,心底莫名覺得酸楚,小時候,他也有個姐姐,他五歲時,川市發生了地震,他的姐姐和爸爸當場就被倒塌下來的橫梁砸死了,他跟媽媽被埋在了房子底下。

    後來卻隻有他獲救了。

    如果姐姐還在世,一定像她一樣溫柔又漂亮吧?麵前的女子皮膚白皙,眉目清淺,認真一看,容顏中竟然真帶著姐姐的影子。

    李瑾心中一暖,忍不住喊了一聲姐。

    這一聲姐十分沙啞。

    李琬猛地止住了哭聲,呆愣的望著瑾哥兒,反應過來後,眼底湧現出一抹狂喜。

    她突然想起了大師的話,愈發覺得瑾哥兒是個有福氣的。其實大夏朝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李琬才不稀罕,她隻在乎她的弟弟。

    瑾哥兒真好了?她沒聽錯?

    李琬焦急地抓緊了李瑾的手,“瑾哥兒認得阿姐了?再一喊,讓阿姐聽聽?”

    明明被一個陌生女子抓著手,應該不好意思,可是李瑾卻隻覺得對方親切。

    望著她隱隱透著熟悉的容顏,李瑾隻覺得一顆心都滾燙了起來,定是上蒼覺得他太過悲催,看在他救人的份上,將姐姐還給了他,李瑾忍不住笑了笑,又喊了一聲姐。

    他長得本就好看,以往傻傻呼呼的,也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這個時候恢複了正常,又這麽一笑,李琬隻覺得暈乎乎的。

    天哪,她阿弟真的好了!

    “姐姐在,姐姐在。”

    正說著話,一陣咕嚕聲響了起來,肚子有些不甘寂寞。

    李瑾神情尷尬,摸了摸鼻尖。

    李琬眼底閃過一抹笑意,瑾哥兒昏睡了五天,隻給他灌過一些水和米湯,早就該餓了,李琬連忙站了起來,柔和道:“姐姐這就做飯去,你先好好休息。”

    李瑾乖乖點頭。

    李琬彎了彎唇,十多年來壓在心口的那塊大石悄然移去,她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剛打算出去,梅枝就過來了,“瑾哥兒醒來了?”

    李琬一向溫和的聲音都透出一股子輕快勁兒,“醒啦,這次一摔,瑾哥兒全好了,腦袋又清明了!”

    梅枝驚喜不已,試探地喊了一聲瑾哥兒。

    李瑾笑著點點頭,看了李琬一眼,這略帶詢問的一眼,讓李琬心底莫名湧現出一股小小的愉悅。

    “這是梅枝姐。”

    他之前住在金臨城,爹爹被貶之後才回了鄉下。李瑾腦袋裏有五歲前的記憶,還記得回到村裏後,對門有個梅枝姐姐人很好,經常給他山上的果子。

    “我記得小時候梅枝姐還給了我一個特別好看的石頭。”

    因為常年不開口說話,李瑾的嗓音十分沙啞,盡管聲音有些難聽,聽到的兩個人卻格外欣喜。

    小時候的事都還記得,瑾哥兒這是徹底好了哩。

    梅枝笑道:“我知道瑾哥兒打小就聰明,記憶力竟也這麽好,快別說話了,好好休養一下。”

    梅枝是個爽朗的性子,她才出去轉一圈,竹溪村的人都知道瑾哥兒醒來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往石頭上一撞竟然又把腦袋給撞好了,早知道早讓他撞一撞,琬姐兒這些年可不容易。

    不少人拉著她問,“真好了?”

    得到肯定的答複,難免感歎一句,“好了就好,前天聽到哭聲我還以為瑾哥兒差點沒了呢,這心裏一直不是滋味,他們姐弟倆不容易。”

    “瑾哥兒長的俊,這一好,肯定有不少人家願意娶他,苦日子算是到頭了。”

    不過小哥兒沒有女人好生養,一般農家人更願意讓兒子娶個能為家裏開枝散葉的媳婦,小哥兒自然沒那麽搶手,有不少小哥兒嫁不到好人家,最後隻能隨隨便便嫁了。

    當然也有嫁的好的,隔壁村的王小貓因為長的好看就嫁給了獵戶的兒子,在他們看來,瑾哥兒可比王小貓好看多了,肯定能嫁個更好的。

    “是哩,十裏八鄉還真沒有像瑾哥兒這麽俊的小哥兒。”

    李瑾可不知道,他醒來的事已經瞬間席卷了整個竹溪村。趁李琬做飯的空擋,李瑾下了床,在床上躺了四五天,一下來,渾身酸軟的厲害,好在他隻是磕了一下腦袋,身體並沒有大礙。之前之所以會起熱,也隻是因為淋了雨。

    大概是餓狠了,胃有些痙攣,李瑾忍著疼痛,走出了茅草屋。

    李瑾這才發現,主屋一共有三間房子,他住的那間在最東側,主屋右側還有一間小茅草屋,他姐姐李琬正在裏麵燒火做飯,這間正是李家的廚房,因為剛被李琬收拾過,還算幹淨。

    廚房裏同樣一眼就能望到頭,灶台旁有個大水缸,方木桌上有一小袋稻米,兩個帶著缺口的瓷碗,東西少的可憐。

    李瑾昏睡的這幾天,她每天就吃兩小碗幾乎看不到米粒的稀湯。此時,她卻抓了一大把稻米丟到了鍋裏。

    見李瑾走了進來,她連忙擦了擦額前的汗珠,“這裏熱,你快進屋等著。”

    “我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弟弟這麽貼心,李琬心底自然覺得歡喜,“你才剛醒,幫什麽忙,快進屋吧,等會兒就可以吃了。”

    李瑾被李琬趕出了廚房,這才有閑心四處打量一下,茅草屋前麵還帶著一個小院子,院子裏綠意盎然,種了點黃瓜和其他幾樣能生吃的菜,這是李琬怕餓著他,特意給他種的,讓他餓了就吃點填填肚子。

    倒便宜了現在的李瑾,他也不客氣,直接摘了兩根黃瓜。

    李琬瞄到後忍不住笑彎了眼。

    李瑾洗了洗將其中一根拿給了李琬,“姐你也吃。”

    “好,阿姐也吃,我們瑾哥兒真是長大了。”

    李琬拿著手裏的黃瓜,隻覺得有千金重,天知道她盼這一天盼了多久,好在蒼天有眼,瑾哥兒終於好了!

    稀飯很快就熬好了。

    兩個碗,一個全是稀湯,一個全是米粒。李琬端起稀湯喝了一口,招呼著李瑾,“傻愣著幹嘛,快吃呀。”

    李瑾心底十分不是滋味。

    等養好身體,他得想個法子賺點錢才行,必須讓姐姐過上好日子。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小茅草屋裏很是熱鬧,跟李琬關係好的幾個人都來了,手裏還拿著東西,二虎他媳婦還帶了幾個雞蛋來,說是讓瑾哥兒補補身體。

    李琬感激不已。

    來的人都不錯眼的盯著李瑾看,見他果真好了,覺得又歡喜又新奇。

    *

    農家人缺少娛樂,忙完農活,各家的嫂子大娘就喜歡坐在樹下乘涼,茂密的大樹遮天蔽日,小風悠悠吹著,將夏季的燥熱吹散不少,她們邊乘涼邊拉家常,好不愉快。

    李瑾的奶奶李老太出來洗衣服時,隱隱聽到了一句,瑾哥兒咋咋咋,因為離的遠她聽的並不真切,前兩天倒是聽說李琬一直在那個小孽障跟前守著,連夫家都不回了,就沒見過她這樣不著家的女人!

    說出去都丟他們老李家的臉。

    見大家都在談論瑾哥兒,以為李瑾終於熬不住,沒了。李老太胸口那團濁氣散去不少,整個人都爽利了起來,她今年不過五十幾歲身體還很硬朗,走起路來虎虎生威。

    看到李老太得意的眼神,張大娘的目光變得那叫個意味深長,隻怕這老不死的還不知道她孫子已經恢複了正常吧?不然她能笑的出來?

    張大娘熱情地打了聲招呼,“哎呀,李家嫂子出來洗衣服呀?這下你們家可是有好事嘍。”

    她們倆家離的近,平日裏可沒少聽李老太咒瑾哥兒。一想到瑾哥兒能醒來肯定給她能添不少堵她就覺得暢快!

    大牛嘴笨,說完這句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媳婦狠狠剜了他一眼。

    他權當沒看到,悶著頭坐了下來。

    李瑾還想說什麽。

    二虎打斷了他的話,“瑾哥兒,你也甭說了,分成的事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也別再說感謝的話了,本來也沒幫你什麽忙,再說了,咱們關係這麽近,相互幫襯一下,不都是應該的?你跟琬姐姐有多不容易,我們都看在眼底。好不容易有個賺錢的法子,換誰不得捂緊了?你念著我們,那是你仁義,我們總不能真占你便宜。”

    幾句話說得擲地有聲。

    李瑾蹙了下眉,“這算什麽占便宜?我跟姐姐是真人手不夠,如果將生意擴大的話,就算不用你們也得找別人。”

    二虎笑眯眯道:“有需要幫忙的盡管喊我們就行。摘山梅本來就是小事,我們上山砍柴時順便就能給你摘回來一竹簍,談錢的話多傷感情。”

    被他這麽一說,掏力氣的活都成了免費的,大牛媳婦氣的更加肝疼了。她怎麽就嫁到了這樣的人家!一窩子蠢蛋。

    大牛媳婦的唇角耷拉了下來,神色也有些陰鬱。

    不止李瑾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梅枝娘也看的一清二楚,怕她背地裏又搞出什麽事來,梅枝娘將快要睡著的森哥兒遞給了二虎,出聲道:“二虎說的好,瑾哥兒也別再說那些有的沒的,如果真念著我們的好,就爭取把日子過得紅火起來,也不枉梅枝總為你們擔憂。老大媳婦,你也沒意見吧?”

    大牛媳婦心底堵得厲害,她算看清了,家裏就沒一個跟她同一立場的。

    她就算有意見,還能當著孩子的麵,大哭大鬧不成?

    她可丟不起這個人。

    大牛媳婦勉強扯了下唇,眼底閃過一抹譏誚。

    “我能有什麽意見?瑾哥兒將咱們放在心上,才特意說了分成的事,我之前也是想著不能辜負了他一片心意才應了下來,既然大家都這麽說,分成的事就算了吧,咱家不願意賺這個錢,瑾哥兒肯定也不好意思使喚大家,就讓別人賺去吧。”

    她說完這話,氣氛冷了一瞬。

    大牛的臉頰騰地紅了,連忙出聲道:“瑾哥兒你甭聽她胡說八道,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盡管提,我跟二虎別的沒有,一身力氣還是有的。”

    怪不得都說大牛媳婦是個厲害的,一般婦女為了顧及臉麵可說不出這話,說到底,也不過是不想吃虧罷了。

    李瑾自然能理解她的心情,雖然不會跟她計較,考慮到以後真有這麽個合作夥伴在,肯定能折騰出不少事來,他也不再提分成的事,想幫助他們多的是辦法。

    “嫂子說的對,如果你們不願意要分成,我還真不好意思總麻煩你們,不如幹脆找個折中的方法吧,不管你們采摘到什麽水果,隻要能做成果醬,我都按應季水果的價格收購,這樣如何?”

    梅枝娘遲疑道:“果醬真能賺錢?”

    “自然,若是不能賺錢,我也不願意折騰這個。”

    商量到最後,終於定了個章程出來。

    經過下午的交流,李瑾發現二虎特別有經商天賦,人機靈不說,還特別能說會道,培養一下假以時日定是個人才。

    不過現在也急不得,一切隻能慢慢來。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過得飛快。

    大牛他們送來不少山梅,李瑾跟李琬一直忙著熬果醬,還把梅枝姐請了過來,讓她幫著一起熬,多了個勞動力後,速度加快不少。

    最高興的莫過於大牛媳婦,本以為沒了分成,他們隻能白忙活一場,誰又料到瑾哥兒竟提了個市場價收購?

    這擺明了是給他們送銀子,山上野山梅遍地都是,隨便摘幾簍,就能得到幾百個銅板,還有比這更美的事情嗎?

    如果不是礙著娘還在,她都不想讓大牛去地裏幹活了,為了賺錢,她連籃子都不編了,天天一大早起來就去摘山梅。

    幾天下來,家裏攢了不少錢。

    梅枝娘更加不安了,總覺得按照這個賺法,比分走瑾哥兒一成的利潤還坑人,好幾次她都想跟瑾哥兒好好說一下。大牛跟二虎還特意找了瑾哥兒一趟,最後被他勸了回來。

    因為供應的山梅多,這幾天,李瑾挺忙的,他又買了不少壇子,特意用來裝果醬。家裏的鍋不算大,每鍋能熬個兩到三壇,每熬一鍋都需要清洗,醃製,一天能熬個三鍋。

    一個星期下來,刨去味道不太好的,也有三十多壇,怕果醬容易壞,李瑾密封的很嚴實。他還特意給雲烈送去一壇。

    仔細算了一下時間,不知不覺到了跟歸雲閣結賬的日子。

    第二天一大早李瑾又去李大爺家借了牛車。

    他們熬果醬的事,村裏人自然有所察覺,李瑾跟梅枝趕著牛車路過他們身邊時,他們都伸長了脖子往車上看。

    看到這麽多果醬,他們都覺得瑾哥兒在瞎折騰,聽說熬這玩意費了不少白糖呢。李琬也是,瑾哥兒是個腦袋不清醒的,她也傻不成?竟任由一個傻了十多年的人胡鬧!就等著碰壁吧。

    結果竟真出了事。

    *

    在李瑾不知道的情況下,鎮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已經賣給顧子玉的那三壇果醬,因為前兩天沒賣完,便多賣了兩日。

    李家小少爺試吃後,對果醬鍾情不已,一口氣將剩下的全買了。

    他有些貪吃,越吃越喜歡,當天晚上,竟將買來的果醬全吃完了。他腸胃本來就不好,天氣又熱,果醬放的時間有些長,稍微有些變質,他當天夜裏就開始拉肚子,整個人都虛脫了。

    他是家裏孫子輩唯一的男丁,說是家裏的大寶貝都不為過,出了這樣的事,他娘心底自然不痛快,將果醬有毒還差點害死她兒子的事,直接傳了出去。

    一傳十十傳百。

    不少人都知道了這事,還有人過來訛詐說吃了果醬也開始拉肚子,要求店鋪賠銀子才行,不然就去衙門告他們,掌櫃的怕吃上官司,就私自掏腰包給了他們補償。

    這兩人本來就沒事,之所以來鬧事純粹是別有用心,見掌櫃的心虛了,越發變本加厲,張嘴閉嘴的索要賠償。

    等顧子玉知道這事時,事情已經徹底鬧大了。

    他頭大如鬥,卻又不知道怎麽解決。

    等李瑾帶著三十壇果醬帶到歸雲閣時,顧子玉為難不已。

    “李兄,這果醬味道雖然好,現在肯定是賣不成了。”

    李瑾微微蹙了下眉,“發生了什麽事?”

    顧子玉一臉憔悴,整個人看著顯得頹廢不少。

    他三言兩語將事情的經過解釋了一下。

    “現在鎮上的人對果醬都排斥的很,覺得它有毒,這三十壇,在鎮上肯定是沒法出售了,李兄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

    李瑾根本沒料到會出現這種事。

    當初將果醬買給顧子玉時,他還特意交代了一下,現在天熱,打開後,如果不好好密封,一壇最多隻能賣個兩天,一旦顏色和味道有些變化,就不能再出售了。

    他之所以讓顧子玉把果醬分成小瓶出售,就是為了讓當天買到的人直接吃完。結果現在竟然出現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