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夢金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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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嗎?有沒有人?”

    喬遠站在一處殘破的廣場上,雙手放在嘴邊,向著四周放聲呐喊了兩句,可回答他的隻有逐漸漸弱的回音。

    這處廣場十分巨大,一眼看不到邊際,喬遠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他記得他隻是睡了一覺,醒來便到了這裏,而且他沒有看見白月,更沒有在這裏看見一個活物。

    喬遠從一處深坑中走出,才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殘破的廣場,到處都是碎石巨坑,仿佛這裏曾經爆發過一場曠世大戰。

    “為什麽我會有一種熟悉之感,難道我曾經來過這裏?”

    喬遠在廣場上遊蕩了半個時辰,也沒有看到廣場的邊緣,不過隨著走過的區域越多,他心中的熟悉感就越來越強。

    不知過了多久,喬遠發現了一處殿宇的廢墟。

    這廢墟一眼看不到盡頭,磚瓦琉璃色,一根根巨大的牆柱還散發著點點金芒,他看見這些就能夠想象這座殿宇被毀之前是多麽金碧輝煌。

    “這是”

    直到喬遠在碎石中看見了一塊牌匾,他立刻雙目一怔,透出一股震驚和無法理解的神色,隨後他趕忙衝過去,將那塊牌匾從碎石中挖了出來。

    這牌匾隻有一小半,上麵的字跡已經變得極為模糊了,根本看不清上麵寫了什麽,但喬遠神色變化並不是看見了上麵的字,而是牌匾上的花紋金邊。

    這種花紋金邊他見過,確切的說是在夢中見過。

    一年前,他在橫林山脈被紅眼蟒蛇追殺時,他被紅眼蟒蛇最後一擊餘波打中,昏死了過去,這一昏迷就是半個月,而在這半個月中,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中他來到了一個廣場,廣場上有一座大殿,而那大殿牌匾上的花紋金邊,與他現在所看見殘破牌匾上的一模一樣。

    喬遠恍然明白,這裏是自己的夢境,這讓他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他拿著牌匾仔細研究了一番,發現並沒有什麽出奇之處,隨後他又開始在附近的殘垣中翻找了起來。

    兩個時辰後,喬遠無奈的搖了搖頭,放棄了尋找,他將附近方圓數十丈內幾乎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另外一半牌匾。

    “這裏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難道那銀甲金槍青年敗了?”

    喬遠看著四周一望無際的廢墟,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悲寂之意,一朝繁華成空說的也不過如此。

    他向著廢墟深處走去,看到了太多亭台樓閣的斷壁,但沒有看見一個人,甚至連一具屍體都沒有看見,這讓喬遠心中疑惑更深,覺得此處實在太過詭異了。

    突然,喬遠看見不遠處一座殘破廟宇門口,筆直插著一把暗金色的長槍,他雙眼瞳孔猛地一縮,眼中露出強烈的震驚之色。

    這把長槍,他認識,正是那銀甲金槍青年手中的長槍,不過現在這金槍上的金光早已消失,變得暗淡無比。。

    喬遠走到近前,繞著長槍走了一圈,隨後他的心中滋生了一股強烈的**,他想要握住這把長槍,拔出這把長槍。

    他深呼了一口氣,緩緩抬起手,抓在了長槍上,不過他還沒有試圖拔出這杆長槍,這長槍就一陣輕顫,發出了一聲驚天的悲鳴之音,這聲音中透出一股極致的殤意,瞬間就感染了喬遠的心神。

    再看喬遠,他的心神受到這股殤意的感染,頓時就淚如雨下,神色透出無盡的悲傷,好似喬遠在此刻變成了當年的銀甲金槍青年,各種雜念充斥在喬遠的心神中,讓他有一種頭痛欲裂的感覺。

    十多息後,喬遠雙眼一閉,直接倒在了地上,徹底昏迷了過去。

    當喬遠再次醒來之時,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石床上,而白月正蹲在一邊默默的修煉。

    他伸手在臉上一抹,發現自己的臉特別濕潤,那是他在夢中留下的淚,喬遠抹去了淚痕,雙指按著太陽穴揉了幾圈,才感覺頭腦清醒了一些。

    “為什麽總會夢見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是因為我的記憶嗎?”

    喬遠坐在床上,眼中露出深深的迷茫之色,輕聲喃喃自語。

    過了片刻,喬遠起身走下床,他沒有打擾白月修煉,而是默默的走到了洞府之外,看著山穀中陽光明媚,他的心情也好上了許多。

    喬遠臉上露出一個陽光的微笑,雙手挽起袖子,取出一把砍柴刀,又開始了改造山穀的偉大工程。

    三日之後,原本雜草叢生的山穀完全大變了樣子,變成了一處青山綠水之地,喬遠還在山穀溪流邊移植了幾顆大樹,然後在大樹之下建造了幾間小屋,以供平時小憩。

    來了這裏數日,喬遠還從未出過山穀,將洞府整改完成之後,他接下來打算熟悉一下五月峰。

    當然,喬遠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尋找關於五月靈草、華生根、露靈果等藥草的相關信息,畢竟這些藥草關乎白月的進階,半點馬虎不得。

    第二天一大早,喬遠就從入定中醒來,他沒有叫上白月,獨自一人走出了山穀。

    出了山穀,喬遠回想了一下地圖中記載的傳道堂所在,他從令牌中知曉,傳道堂每日早晨都會有長老講經授道,這讓喬遠起了濃厚的興趣,想要去聽聽長老傳道。

    不過當喬遠來到地圖上所記載的傳道堂所在時,看到的一幕頓時讓他傻了眼。

    這是一處百丈長,五十丈寬的小廣場,廣場上坑坑窪窪,若是不走近,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大理石板鋪成的廣場。

    在廣場的邊緣處,有一個破舊的小涼亭,小涼亭的頂端掛著一塊傾斜的牌匾,牌匾上歪歪斜斜的寫了三個字,傳道堂。

    喬遠曾想象過傳道堂是什麽樣子,不過無論他怎麽想象,也想象不到,傳道堂就是一個破舊的小涼亭,和一個坑窪的廣場組成的。

    他的臉上露出苦澀之色,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甚至有一種被誘騙的感覺。

    喬遠深呼了幾口氣,強行穩定了心緒的波動,走到廣場上轉了好幾圈,可這廣場就是這麽小,他沒有在此看見一個人,而且他在這裏停留了一炷香的時間,這段時間也沒有一個人來此。

    說好的長老傳經講道,現在別說長老,連一個弟子都沒有,而且廣場上落葉堆積的很厚,顯然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喬遠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走出了這裏,向著山上繼續前行,他下一步想要去的地方是藏經閣,這藏經閣是五月峰收藏典籍的地方,他想到藏經閣應該有收藏一些關於藥草之類的書籍。

    不過他剛走到山道之上,就看見一個身穿藍衣的青年從山上慢悠悠的向山下走去,喬遠臉上露出喜色,連忙走上前,抱拳開口道,這還是他在五月峰上除了馬忠之外看到的第一個人。

    “這位師兄,請問傳道堂為什麽沒有長老講經傳道,而且沒有一個弟子前去聽課?”

    這青年看見喬遠走了上來,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打量了他幾眼,不過當他聽見喬遠的話語時,他的臉上露出笑意說道,不過這笑意看起來有一種別有意味之感。

    “這位師弟,你是新進門的弟子吧。”

    喬遠點了點頭,沒有露出意外之色,畢竟他的麵孔生,這山上的弟子都不認識他,自然可以想到。

    “難怪,這傳道堂已經好幾年沒有開過了。對了,師弟有沒有興趣下山玩玩,師兄今天約好了幾個師弟師妹,準備一起去山下的小鎮逛逛,聽說小鎮附近還有一個交易坊市,很是熱鬧。”

    藍衣青年臉上露出友好的微笑,隻是略微提了一下傳道堂,沒有回答喬遠的問題,很自然的話鋒一轉說到了下山遊玩之事。

    “多謝師兄好意,我還要去一趟藏經閣,就不與師兄們一起下山了。”

    喬遠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抱拳緩緩說道。

    “師弟,這兩天是月河宗開宗之際,等過幾天,你再想出去玩就沒機會了,還有你要去藏經閣?五月峰的藏經閣一個月才開兩天,師弟去了也是白去,還是跟我們一起下山玩玩吧。”

    藍衣青年聽見喬遠的話語並沒有放棄,反而走上前細語慢聲的勸道。

    喬遠對於藍衣青年說藏經閣一個月開兩天的話語並不相信,但看這藍衣青年如此盛情,如果再拒絕的話,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於是他笑著點了點頭。

    藍衣青年看見喬遠點頭,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還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右手摟在了喬遠的肩膀上。

    喬遠很自然的轉過身,讓藍衣青年的手摟不住他的肩膀,隨後他笑著說道。

    “我叫喬遠,不知師兄怎麽稱呼?”

    “原來是喬師弟,我叫易辰風,師弟叫我易師兄便可,不知喬師弟師從哪位長老?”

    藍衣青年易辰風對著喬遠一示意,兩人一邊向山下走去一邊聊著。

    “我剛入內門,還未安排。”

    喬遠輕描淡寫的說道,他不想說出自己是段天固的弟子,畢竟這個輩分太高,若是說出來的話,恐怕這五月峰整座山的弟子都要叫他師叔,且不說這些人服不服,就是喬遠自己也無法接受。

    易辰風點了點頭,對喬遠的話沒有產生懷疑,他雖然是第一次見喬遠,但看喬遠腰上的洞府令牌就知道喬遠是新人弟子。

    隨後兩人又聊了一些五月峰的其他事,多數都是喬遠問,易辰風答,這讓喬遠對於五月峰的了解也多了一些。

    在他看來,雖然他們準備下山遊玩,但中間喬遠可以通過易辰風等人很快的了解月河宗的情況,所以喬遠對這次遊玩也有了興趣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