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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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州,仙道鼎盛,修仙門派林立,以長生、天道、一元、昆侖、玉虛為首,其長生道宗更是仙道遙楚。

    五宗之,天道宗稍為勢微,但宗門之卻有一件震懾諸天的神物“生石”,其掌教“行雨道人”一身修為更是臻入化境,百年前州荒獸異動,各大門派精銳盡出,州第一道門長生道宗,甚至請出了“戮仙”這等傳說的仙劍,隻為了鎮壓此獸。此一役,在絕域大戰天夜,行雨道人持“生石”在大戰遊刃有餘,其威勢甚至力壓禦使“戮仙劍”的長生道宗太上長老玄寂。鎮壓荒獸後,玄寂曾言:破陰陽,斬虛妄,此人前途無量,誅仙絕仙不出,州恐怕無人能挫其攖鋒。

    近日,仙道傳出傳聞,行雨道人功德圓滿,將在天道宗舉行一場壽宴。

    一時間,州風起雲湧,各方實力蜂擁而至,就連那些教九流也都齊聚於此。這等仙道魁首,平日裏難得窺見真容,如今大張旗鼓開派壽宴,除了瞻仰仙尊風采,更想覓得一絲仙緣。

    此刻,天道宗下不乏各類拜壽者,不少人卻站在天道宗外,竟不知這山門所謂何處。

    “這天道宗傳承千載,底蘊深厚,我等修行數十載,竟不能窺其山門所在!”

    “仙尊壽宴,想來不是平凡人等能參加!”

    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一道紫色身形從天而至,一聲清嘯,眼前竟如撥雲見日般,出現一道古樸的石階,目光所及,無數宮宇林立於雲海之,一陣陣祥和的仙音在空回蕩,五個顏色各異的大日盤旋在天際,深邃凝重,顯然是五行之力凝聚到了極致,這五個大日相互呼應,構成一個龐大的陣法,守護這一脈福地。

    “那是長生道宗的紫煙仙子!”

    “這等年紀,便有如此修為,驚為天人!”有人驚呼!

    眾多拜壽的修士紛紛沿著石階一步步上去,不久便有人發現,石階上附有禁斷之陣,越往上,身體承受的壓力越大。此時有不少修為淺薄的修士紛紛卻步,修為稍微深厚的還在苦苦支撐,隻有寥寥數人仿佛雲淡風輕,不受這陣法影響,紫煙仙子便走在最前麵,蓮步輕移,身形卻如流星趕月,顯然縮地成寸的功法已經臻至化境。

    眾人側目之際,一抹青影後發先至,驚天劍意稍閃即逝,隨即那身影便消失在石階的盡頭。

    “嗡!”紫煙仙子配劍蕩漾出一道道劍光,似是被那道劍意所牽引,“劍意古樸而鋒銳,恐怕是柄上古仙劍!”紫煙喃喃道。

    石階之上,便見一座巨大的石拱橋,石拱橋滄桑而深沉,橋麵一道道溝壑甚至裂痕都銘刻著一絲道韻,踏在橋上仿佛穿梭於歲月的年輪,走過千年的浮沉,在歲月麵前,一個人渺小如斯,如一粒塵埃般微不足道。此時,石拱橋上正站著一名青衫男子,青衫男子靜默的立在橋上,無悲無喜,眼神時而清澈時而迷蒙。

    “知暮日蕭蕭,方得陽媚春暉,何必執於一念之間。”石拱橋盡頭,一位白發少年長長一歎。

    “事非既定,皆為因果!”青衫男子仿佛有所感悟,“晚輩蕭亦,多謝閣下指點!”青衫男子正是前來拜壽的蕭亦,方才行走在這石拱橋上,仿佛有所感悟,白發少年一句話,點破心執念,一扇模糊的大門,已經緩緩敞開。

    “我隻是種下一個善因,以你資質領悟因果踏入陰陽境隻是早晚的事,我不過是錦上添花。”白發少年淡然一笑,揚長而去。

    蕭亦心一驚,這白發少年深不可測,也不知什麽來路。

    “來者何人,煩請亮明身份。”剛走過石拱橋,幾個女弟子便對著蕭亦詢問。

    “在下玉虛府蕭亦,前來給行雨仙尊拜壽。”蕭亦道。

    “原來是玉虛府的師兄,快請。”一位白色羅衫的女弟子對著蕭亦莞爾一笑,“師兄請隨我來。”

    “師兄,你喚我雨謠便可。”雨瑤領著蕭亦向廣場走去,四周奇花異木羅列,仙韻繚繞,雨謠一邊走一邊介紹。眼前的女子雖端莊俏麗,蕭亦心卻不知為何,有幾分悵然。

    廣場人聲鼎沸,一道升仙台立在廣場央,能踏上升仙台的都是一些大門派的長老掌教,甚至一些不出世的名宿,此刻雨謠便領著蕭亦向升仙台上走去。

    “此人是誰,年紀輕輕,竟然可以上升仙台。”升仙台下眾多修士議論紛紛。

    “這位是玉虛府的蕭亦師兄。”雨謠對著升仙台下眾修士微微揖首。

    “原來出自玉虛府!”眾人驚歎,這行雨壽宴,真是仙道盛會,各大勢力雲集。

    “出自玉虛府怎麽了,看你年紀輕輕,竟如此不通禮數,這裏都是你的前輩,你怎好意思厚著臉皮與我等同座!”升仙台上一道聲音升起,說話之人是一位白發老嫗。

    “聒噪。”升仙台上,一道女聲響起,正是長生道宗的紫煙仙子。

    白發老嫗聞聲頓時惱怒,不過正眼望去,隻能硬生生的把話憋在心裏,剛才一番話無意間將年輕一輩全罵了,沒想到得罪了這紫煙仙子,紫煙仙子此刻代表著長生道宗,自己可吃罪不起。

    “敢問是幻月樓哪位長老。”蕭亦雙負於身後,正聲道。

    修仙一道本就是弱肉強食,各大門派之間也都是勾心鬥角,幻月樓與玉虛府便積怨已深,白發老嫗見蕭亦一個後輩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無禮,怒火燒,“小輩,竟敢如此無禮。”

    “滾。”蕭亦一聲冷哼,青冥劍化作一道晦澀的青芒斬向白發老嫗,劍芒吞吐,所到之處盡皆化為齏粉。白發老嫗大駭,正欲有所動作,卻發現那青冥劍已經懸停在眉心,甚至眉心處滲出一絲絲血跡。

    “仙尊壽宴,爾敢造次!”幻月樓其餘幾位長老齊眉怒指。

    “你看我敢不敢!”蕭亦往前踏出一步,身上氣勢拔到極點,青冥劍遙相呼應,劍鳴雷厲,在白發老嫗眉前顫動。

    白發老嫗臉憋得通紅,堂堂幻月樓長老,居然被逼到如此地步,此刻命懸一線,心後悔也來不及了。

    “這少年修為竟然如此深厚,這次幻月樓踢到鐵板了。”眾人議論紛紛。

    “果然是英雄少年,可否賞臉喝一杯。”遠處一儒衫男子杯盞一閃,一杯酒憑空出現在蕭亦麵前。

    “好酒。”蕭亦接過杯盞,一飲而盡,“此刻情景,卻是負了這番美意。”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何必為這閑雜人等擾了興致!”儒衫男子仰頭將酒倒入口。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這儒衫男子什麽來頭,竟敢稱呼幻月閣一脈為“閑雜人等”。

    蕭亦坐於儒衫男子對麵,杯酌敘談,倒像是許久未見的故知。

    此時,白發老嫗麵如死灰,青冥劍還懸在眉間,隻怕有所動作,就將身首異處。幻月樓眾長老表情卻十分凝重,看向儒衫男子的眼神除了敬畏,竟還有一絲忌憚。

    升仙台上氣氛有些詭異,在場雖說是各派精英,但也沒人敢淌這趟渾水。

    “蕭師兄,能否看在小妹薄麵上,此事就此了結。”說話之人正是雨謠,隻見雨謠靈光閃爍,包裹著那白發老嫗,將她送回座椅上,“小妹私自做主,還望師兄成全。”

    蕭亦看著雨謠,眼神似是帶著幾分醉意,隨即一掐劍訣,將青冥劍收回,卻不再作言語。

    雨謠看著蕭亦癡纏的眼神,臉上升起一絲紅霞,不過一閃即逝,隨即說道,“多謝師兄。”

    “這酒名曰醉紅塵,看來蕭兄弟也是性情人。”儒衫男子淡笑著說道。

    蕭亦心卻是起伏不定,幾杯酒下肚,一股清流貫通髒腑,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悲哀,凝而不散,眼神浮現的是一張模糊的臉

    良久,良久。

    眼裏的世界慢慢清晰,眼卻沒有了那份熾烈,隻是心裏的某個角落,還殘留著一絲餘念。

    “一曲離殤隱,一杯醉紅塵,既啖杯酒,何須惜故人。”儒衫男子長歎一口氣。

    “我與她隻是萍水相逢,何來故人之說。”蕭亦淡淡說道,“隻是這心的執念,怕是今生也難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