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刀與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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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趁現在!”

    陳白一聲低語,人互成陣勢,絢藍的光彩閃爍,一道光幕蕩漾而出,將擂台截成兩邊。

    劍氣噴薄之間,玉闕與龍淵遙指那白衣少年,直接朝著他斬去。

    白衣少年神色大變,那藍色的光幕恰恰將他退路擋住,此刻已然陷入危局。

    另外四人此時也回過神來,紛紛祭出法寶,轟在那藍色光幕上,藍色光幕如同水波一般蕩漾,顯然遭受了巨大的衝擊。

    隻是堅持了幾個呼吸,陳白幾人已是滿頭大漢,顯然這陣勢對法力消耗極大。

    忽的,半空的玄女一陣趔趄,長安正眼看去,玄女麵色痛苦,額際染上絲絲黑氣,握著長安的更是微微顫抖。

    “師姐,你怎麽樣了!”長安急道。

    玄女怔怔的看著長安,眼神透著無比的堅定。

    長安麵色一沉,更不遲疑,天羅劍舞衍化的光劍瞬間破開距離,朝著那白衣少年斬去。

    淩厲的劍氣勢如破竹,直接斬破白衣少年布下的防禦。

    “危矣。”白衣少年麵色陰沉,將仙劍橫在身前。

    隨著一陣絢麗的劍光爆發,白衣少年如同斷線的風箏,直接被轟下戰台。

    眼見白衣少年淘汰,玄女勉力笑了笑,身體也隨之倒了下去。

    “嘩啦”

    如同鏡子破碎一般的聲音響起,那道藍色的光幕再也支撐不住,化為碎片消散。

    淩冽的狂風,在戰台上刮起,此時失去了那藍色光幕阻擋,四人身上法力大作,朝著長安幾人反撲而去。

    看著玄女痛苦的神色,長安心升起絲絲怨氣,這股怨氣似乎由來已久,卻在此刻爆發!

    龍淵劍再也不似先前仙氣繚繞,反而顯得有幾分陰鬱。

    體內,那道漆黑如墨的法力感受到長安情緒的變幻,此時也跟著蠢蠢欲動。

    一股躁動傳遍全身,意識也隨之變得模糊,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要搶奪身體的控製權一般。

    戰台之上,森然魔息以長安為心騰起,長安浴在那黑色魔氣,雙眼赤紅。

    懷那一襲白衣的女子顯得分外醒目,此刻低垂著臂,雙眼緊閉,昏睡了過去。

    一幕幕零星的畫麵劃過長安心間,冥冥,不屈的戰意升騰,像是那壓抑許久的情緒爆發。

    長安怒目圓睜,黑色的火焰隨著燃起,朝著四麵八方籠罩而去。

    戰台上,幾人俱是一驚,那黑色的火焰,竟沒有任何溫度,但所過之處,一切都化為虛無。

    “幽冥鬼火!”

    方正最先察覺,先前在望江樓也曾見到長安施展,隻是此刻這幽冥鬼火更為詭異。

    “這小子入魔了?”

    有人怔然說道,此時長安狀若瘋狂,還真似入魔了一般。

    黑色火焰在戰台上蔓延,地麵上凝結的冰霜,此時竟然也被點燃,化成無盡的黑色火海。

    四人皆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脅,那陰冷的火焰透著刺骨的冰冷,一眼望去,就連靈魂仿佛都要受到灼傷。

    “此局,我等認輸。”

    隨著幾人下了戰台,人群響起一陣呼聲,連戰場,這個少年表現出來的實力著實驚人,此時已經有不少人悄然打聽長安的來頭。

    此刻的長安,周身魔氣已然散去,身體傳來一陣陣虛弱感,連戰場,法力早已經幹涸,要不是最後關頭祭出幽冥鬼火,隻怕這場比試勝負難說。

    腦海裏,那些依稀記憶裂成碎片,始終想不出來各究竟,隻是心不覺之間悵然若失,透著深深的不甘。

    強撐著身子,抱著玄女,也隨之下了擂台。

    長生道宗一位青衫長老走了過來,從懷掏出一枚丹藥,道:“她這應該是餘毒侵入了心肺,這是一枚清元丹,可以替她驅除餘毒。”

    “多謝長老。”長安呆滯的眼神閃過一絲光線,接過那枚丹藥,想也不想就將它喂入玄女口。

    青衫長老意味深長的看了長安一眼,道:“我看小兄弟一身道法,精亂無章,不知師出何人?”

    長安麵色一變,留了一番心思,道:“晚輩師承微末,怕是入不了長老的眼,不知長老有何指教?”

    青衫長老點了點頭,道:“璞玉需精雕方能成器,如若小兄弟有意入我長生道宗,我願傾囊相授!”

    長安淡然一笑,迎著青衫長老的眼光看去。

    青衫長老見狀,臉色稍稍變化,道:“你也不必急著回答我,想好了就來找我。”

    目睹著青衫長老離去,長安心一聲冷笑,前日強勢毀了問辰子金丹,隻怕這事早就傳遍了長生道宗,如今那長老刻意親近,隻怕另有所圖。

    一陣劇烈的咳聲傳來,玄女已然轉醒。

    長安細心打量了一陣,見到玄女神色趨於正常,方才鬆了口氣。

    玄女俏臉染上一絲紅霞,道:“你要拉著我到什麽時候。”

    長安方才意識到,自己還搭在玄女的纖指之上,隨即悻悻的把縮了回來。

    玄女一顰一笑之間動人心魄,長安看得神情都有幾分恍惚,這位九清殿的師姐,平日裏太過冷清,總讓人感覺拒人千裏之外。

    “師姐,你就應該多笑笑。”

    聽著長安話語,玄女眸子亮了幾分,隨後低低的說道:“是嗎?”

    長安麵色一喜,笑道:“一笑生百媚,千般粉黛無顏色。”

    “油嘴滑舌。”

    玄女淡淡的瞥了一眼,旋即轉頭看向別處。

    陳白幾人見狀,滿臉笑容,眼見玄女無恙,也隨之鬆了口氣。

    幾人雖然消耗頗大,但撐過了場,卻奪得了一絲先。

    長安正聲說道:“眼下師姐傷勢已無大礙,我們抓緊時間恢複法力,接下來,必然還有一番苦戰。”

    戰台之上,有不少小隊開始守擂與攻擂,眾修士之間修為雖參差不齊,但差距也並不是特別明顯,半天下來,隻有兩隊撐過了場戰鬥。守擂的艱難,不由讓眾人感到深沉的壓力。

    “啊,他們已經連戰六場,還未露出敗象!”

    戰台之下,有人驚呼道。

    眾人的目光盡皆匯聚於此,打量著擂台上五人。

    那是一柄刀,寒光閃閃,妖且異。

    刀的主人,是個普通的青年男子,臉上帶著與年紀不相稱的滄桑。

    站在擂台上,雲淡風輕,眼,唯有那柄刀。

    就是這麽一個普通的青年男子,憑著簡單的刀法,橫掃六場,所遇之敵,無人能擋。

    身後四人,神色也是駭然,原本這支隊伍,隻是幾個散修無奈拚湊在一起,甚至都沒想過能夠戰完場,就是這麽一個普通的青牛男子,帶著他們摧枯拉朽,連勝六場。

    他的普通,在於他的刀法,簡單隨意,不露痕跡,饒是你有千般法,他自巍然不動,一柄長刀破盡萬法。

    “好厲害的刀。”

    長安霍然起身,看向那青年男子。

    擂台下一片寂靜,一時之間竟無人敢挫其鋒芒。

    玄女看著長安那灼灼的眼神,似有所會的說道:“這人偏執於刀法一道,眼除了那柄刀,再無其他,端得是可怕無比。”

    長安點了點頭道:“師姐我想去會一會他。”

    “好!”

    玄女一聲道出,身形翩躚而起,朝著擂台上飛身而去。

    長安幾人也隨之而上。

    站台上,氣息沉著,那柄刀仿佛懸在眾人心。

    龍淵劍霍然出鞘,浩瀚的劍氣遙指那青年男子。

    長安正眼看去,眼前的青年男子臉色沉寂,那雙眸子映襯的一切,仿佛都不為之所動。

    好可怕的人!長安心暗暗驚訝,龍淵卻不做停留,攜著無窮火光籠罩而去。

    熾烈的火光透過龍淵,威勢更甚了幾分,青年男子見那火光臨身,方才有所動作。

    隻瞧見一陣妖異的刀光閃過,烈日天罡真法凝聚的劍氣戛然而止。

    那柄刀,就這麽抵在長安身前,長安此時神色大變,龍淵在,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抵擋,好似每一個動作,都在那刀掌控之,長安毫不懷疑,隻要自己一招擊出,瞬間就會被那刀給反製。

    窺劍!奪劍!

    長安心猛的一跳,忽然想起窺劍訣精髓。

    眼前這青年男子的刀法,也似那窺劍訣一般無二,隻是他將這兩種意境融合在他的刀法,其威勢愈加可怕。

    長安似有所悟,龍淵劍芒緩緩內斂,與那柄刀撞在一起。

    下一刻,那刀卻似一道流光般陡然加速,長安隻感覺一股寒意隻逼身前,那刀,不知覺間直逼胸口。

    “師弟小心!”

    玄女一聲呼出。

    長安也不躲避,任憑那刀斬在胸前,隻是全身青氣繚繞,妖神祭已然催動。

    龍淵劍速度激增了幾分,幻化出數道劍影,直挺挺的斬向青年男子。

    妖神祭凝聚的鱗甲被那刀芒斬開,一絲絲鮮血從胸口溢出,要不是憑借妖神祭那驚人的防禦,隻怕此刻長安就要身受重創。

    青年男子麵對龍淵的劍氣,隻是輕輕一個避讓,飄然之間那淩厲的劍氣錯身而過,而那柄刀,絲毫不作停留,再一次斬向長安。

    妖神祭展開,長安無論感知還是速度都激增了幾分,那簡單的刀,在長安眼無限放大,這一刻,長安心似有明悟,無論何種招式,都有跡可循,青年男子看似尋常的刀法,實則是經過無數次的錘煉,方才夠洞悉一切變化。

    心思一動,折劍訣後半闕正是“逆劍”與“化劍”之要領,如今雖然沒有綱要,但從那青牛男子刀法,長安感受到了一個突破的契。

    長安的劍,也隨之起了變化,龍淵一劍祭出,竟與那青年男子的刀勢一般無二,兩人似乎在推演同樣的招數一般。

    戰台直接交給了兩人掌控,餘下幾人似乎有默契般,也不插兩人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