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小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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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身邊的侍女嚇得俏臉蒼白,急忙護在淩天身前,喝道:“誰?出來!”

    一陣咯咯的笑聲,小徑邊的竹林內轉出一個八歲的小男孩,臉上全是惡作劇的笑容,尚在嬉笑不停。淩天功聚雙耳,聽得竹林後一串輕巧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臉上不由得泛起一股神秘的笑意。

    侍女大大鬆了一口氣,嗔道:“原來是真少爺,真少爺真頑皮,這可是小少爺,以後可不能這樣了。要是嚇到了小少爺,奴婢可擔當不起。”

    淩天嗬嗬一笑,道:“沒事,這位小哥哥是誰?”心疑竇大起,真少爺?何等人物?自己這五年來還是遇到的第一個敢對自己如此放肆的人物!

    仔細看那小家夥,雖然滿臉皆是頑皮的笑意,但嘴唇削薄,麵容瘦削,臉上的笑意盈盈,眼神卻是一片冰寒,看著自己的眼神,猶如一條毒蛇在看著自己的獵物,似乎帶著徹骨的仇恨!淩天心咯噔一下!如此小小年紀的孩童,怎麽會對自己有這麽深的恨意?

    帶路的侍女恭謹的道:“這位是淩真小少爺,是淩空少爺的公子。”

    “淩空?淩空是誰?”淩天繼續不解得問。

    “秋月姊姊,這就是天少爺啊,我還不知道呢,天少爺長的真俊。”那小家夥笑嘻嘻的湊了上來,“我父親就是淩空啊,你是天弟弟吧?真可愛嗬嗬。”淩天心一陣冷笑。小東西,就憑你也想跟我鬥。

    熱絡的拉著淩真的,淩天高興的道:“你是?哈哈,可有陪我玩的了,你住在那裏啊?”淩天心冷笑:估計你們設計這一場偶遇,所求的目的便是要這小子到我的身邊來吧?嗬嗬嗬,我便隨了你們的意又能如何?

    兩個小鬼頭各懷鬼胎的親親熱熱的說了會話,淩天便似乎有些不禁寒冷,身子顫抖了一下,小臉也有些泛白,道:“好冷啊。”

    極快的,那小家夥眼閃過一絲輕蔑,隨即便體貼的道:“天弟弟冷了,還是趕緊和秋雨姊姊到嬸嬸那裏去吧,我們有空再玩。”

    秋月笑道:“真少爺可真懂事,天少爺,咱們走吧,老爺夫人該等得急了。”

    淩天“嗯”了一聲,戀戀不舍的道:“那好吧,真小哥哥再見,一會我去找你玩。”轉身便走,分明感覺到有一雙眼睛盯在自己背上,帶著一絲炙熱。撇撇嘴,淩天嘴角泛起神秘的笑意。

    淩嘯與楚婷兒一左一右坐在案幾兩邊,對麵,淩天剛喝下最後一口粥,站了起來。楚婷兒將淩天拉到自己懷裏,取出一條絲巾,輕輕給他擦了擦嘴角,笑嗔道:“這孩子,每次吃完飯也不知道擦擦嘴,跟小花貓似的。”淩天依在母親懷裏,心泛起安寧之意。

    淩嘯方正的臉上一片笑意,道:“你給天兒拾掇拾掇,一會到父親那邊去。父親這幾天忙著給天兒找老師,可能已經辦好了。”

    楚婷兒哦了一聲,饒有興趣的道:“老師?不知父親找了哪幾位大儒來了?”

    淩嘯道:“我也不知,不過,既然是父親看得上眼的人,那是決計不會錯的。”

    楚婷兒臉上漾起驕傲的神色:“不管誰當老師,咱們的天兒這麽聰明,學什麽都能學到最好,是不是呀天兒?”說著,輕輕在兒子滑嫩的小臉蛋上擰了一把。

    淩天心苦笑,突然想起什麽,道:“母親,剛才我在路上碰到一個叫淩真的小孩,他是誰?”

    “淩真?”淩嘯與楚婷兒對望一眼。楚婷兒道:“那是你二叔淩空的獨生兒子,這幾年跟著你二叔在西北馬場,想必你二叔一家回來了。恩,你們差不多大,以後可以在一起玩。”

    “二叔?爺爺不是隻有父親一個兒子嗎?”淩天不解的道。

    “嗬嗬嗬,你這小鬼。你二叔淩空是你爺爺當年收養的一個孤兒,長大後收他做了義子;當年你媽媽剛生下你,你二叔便被你爺爺派去了西北,算算已經五年了…時間過得真快……你二叔很有能力的,一會見到你二叔,可要恭敬一些。”

    一家口來到淩家正廳,一進門,淩天便嚇了一跳。

    裏麵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高高矮矮足有十幾個人,淩真也在其,正依在一個人身旁。淩天一進門便看了過去,沒錯,正是那個人。那個在自己出生的當天便對自己起了殺的人!現在淩天知道了,這個人,叫淩空。

    在知道淩真便是淩空的兒子,而淩空便是自己爺爺唯一的義子之後,淩天完全了解了他對自己的殺到底為何而起:自己的父親是淩家第一順位繼承人,但卻成親數年始終無所出,若是這種情況不改變,那麽淩家唯一的第代繼承人,便是淩空的兒子淩真!而自己的出生,徹底破滅了這父子二人的美夢!當然對自己深切痛恨了……

    想到這裏,淩天不僅對這對父子有些同情起來,如此打擊。便是換做了自己,也是絕對無法接受啊。等等……淩天突然想到,自己的父親淩嘯與母親楚婷兒情深意厚,感情甚篤,而他們兩人又都是正常得很,怎麽會成親數年始終膝下無子?難道,這根本就是淩空的y謀?!

    淩天眼閃過一道寒光。若真是如此,那這淩空就當真是罪該萬死了!

    而淩空淩真父子,自從見到淩天小小的身影走進正廳,眼便同時爆起精芒,一股深深的憎惡漾在眼底。

    淩天撇了撇嘴,叫了聲爺爺,便跑上前去。淩戰大樂,一張老臉幾乎笑出花來,將淩天一把抱在懷裏。

    “嗬嗬,幾年沒見小少爺,長得這麽大了,跟大哥簡直一模一樣,嗬嗬嗬…”一陣似乎是很慈祥的笑聲。淩天不用回頭便知道這個聲音必定是淩空從喉嚨裏擠出來的。

    淩嘯與妻子與在座眾人見過了禮,便坐了下來。淩嘯整整臉色,向著淩嘯與楚婷兒道:“天兒大了,也該讓他學習一下君子六藝,詩詞歌賦,將來安身立命,總不能讓人說我淩戰的孫子是一個不學無術,隻知道聲色犬馬之徒。嗯,嗯,今日,老夫便將京城之各位名家都請了過來,如果你二人沒有異議,以後幾位先生就留在府,專司教導天兒。”說著白了淩嘯一眼。

    淩嘯一陣苦笑。您老人家都安排好了,人都選拔好了,我們能有什麽異議?心道老爺子說的話裏有話,什麽叫做聲色犬馬之徒?想必還為淩天抓周抓個香囊而遷怒於自己。更是不敢說話了,道:“您老人家看著好就行。”

    楚婷兒低眉順目坐在那裏,聽著老爺子的話,忍不住心生氣,這老貨,有這麽說自己孫子的?我兒子才五歲,哪一點不爭氣哪一點聲色犬馬了?

    淩老爺子將淩天攬在懷裏,笑道:“乖孫,看看,這些,可都是爺爺為你找的老師啊。”

    淩天幾乎暈倒,指著左右燕瘦環肥琳琅滿目的人群,張口結舌的道:“這些先生,都是嗎?”

    淩老爺子嗬嗬一笑,道:“你來看,這一位,是教你詩詞歌賦的秦大先生,秦大先生為人方正,學問嚴謹,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良師。”

    身著儒袍,麵容清臒,身形瘦長的秦大先生撚著下頜一撮挺翹的山羊胡子,麵含微笑,微微頜示意。

    “這一位,是教你弓馬騎s的呂師傅,呂師傅弓馬嫻熟,早些年原為大內禁軍教頭,軍不少將領皆是出自呂師傅的門下,可謂桃李滿天下。”

    “這一位,是教你音律的尚師傅,尚師傅對音律有極深的造詣,尤其擅長箏琴,是宮廷第一樂師。”

    “這一位,也是教你音律的何師傅,何師傅笛簫二藝為天下一絕,有‘簫閑’之美譽。當今天下愛好音律者,無不以聽何師傅演奏為榮。”

    “這一位是教你繪畫之藝的侯師傅………”淩天眼睛越張越大……

    “這一位是教你書法………”淩天兩眼翻白,搖搖欲墜……

    “這一位是教你禮法……”淩天:……

    “這一位是教你……”

    “這一位……”

    “這……”

    “咕咚!”

    淩天兩眼翻白,暈倒在地!身子一個勁的抽搐……

    在淩天以絕食為武器威脅之下,淩嘯、楚婷兒心疼兒子勸說之下,尤其在淩老夫人破口大罵之下,終於,淩老爺子改變了主意,隻留下了幾位老師,其他的全部送了回去。

    但是淩老爺子讓步也讓得極為有限,淩老爺子嚴正聲明:縱然不學,也要了解一下,詩詞歌賦弓馬武藝是必修課程,琴棋書畫是輔助課程,其他的,也要選修…

    淩天心極度鬱悶!

    就這些家夥,老子能給他們當全科教師!不僅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還包括十八般武藝內外兼修!實在有興趣的,我還可以教他們物理化學英語日語德語法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

    心情極度不爽之下,本來就互相看不順眼的淩真變成了他的泄對象。

    那天拜師大會之後,淩空便提出讓淩真與淩天一起念書,也好作伴。淩老爺子與淩嘯夫婦痛快的答應了。而淩天當然沒什麽意見。廢話,白送一個開智力的玩具,誰不喜歡!於是,在淩空極為堅持之下,淩真便成了淩天的伴讀書童。

    本來,每次看到淩真滿臉的假笑與眼底深藏的冰寒y冷,淩天便有一種十分好笑的感覺,但是,在心情不爽之下,淩真再一次在他麵前擺出滿臉假笑時,換來的當然便是淩天兜頭一腳:“笑什麽笑?再笑滾出去!”

    笑話!雖然說像你這樣小小年紀心已經如此深沉,在同齡人之間已可以說是難得之極,若是給你幾年時間,或許還能跟你玩的有意思一點,但是就你小子現在的智商,跟老子玩口蜜腹劍,那不是找死嗎?

    淩真猝不及防之下,登時被一腳踹在臉上,鼻鮮血汨汨而出,一時反應不過來,等了一會才大哭出聲。

    淩天凶神惡煞的罵道:“哭什麽哭?不就踢你一腳嗎?也值得哭成這樣,切!”鄙視的伸出一根指。

    正在搖頭晃腦滿口子曰詩雲的秦大先生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表麵看起來眉清目秀跟小姑娘似得小少爺下如此狠毒,眨眼之下,另一位學生已經滿臉桃花開的躺到了地下!一時間張口結舌,隻氣得渾身顫抖,伸出指,顫巍巍的指著淩天:“你……你……”竟然說不出話來。

    淩天白眼一翻:“我什麽我?少爺我教育教育我的伴讀書童,你有意見?”

    秦大先生指顫抖,鼻歪嘴斜:“你……你……氣死老夫也!”

    淩天嘴裏哼哼一笑,相準準又是一腳,踢在淩真小腹上:“滾起來,賴在地上裝死狗嗎?少爺告訴你,少爺不高興的時候,你不許笑;少爺高興的時候,你就是腿斷了也得給我笑的開心點!知道不知道?”

    淩真痛叫一聲,蜷著身子爬了起來,臉上滿是怨毒:“小雜種!你敢打我?!”

    “咦?我靠!有種!敢罵我!”哈哈哈,要的就是你罵我,你小子不罵我我還真不好意思繼續打你!不過這個字也差點激出了淩天的真怒!這小子,他爺兒倆果然沒有把我們一家放在眼裏!

    淩天衝上前去,腳並用。淩真雖然比他大了歲,但淩天的身體何等靈活,若是用上內力,恐怕一拳就能打死了他。不過眨眼之間,淩真死魚一般又躺在了地上,鼻青臉腫!

    “儒子不可教也!”勸架未果,反而差點摔倒的秦大先生氣得臉色鐵青,提起了的戒尺:“跪下!”

    “為啥?憑啥跪下?少爺我就是教訓了一個小書童而已,誰讓他在我不高興的時候還敢笑的?難道少爺我教訓自己的下人也有錯?還要受罰不成?”淩天振振有詞。笑話!他爺兒倆做夢都想害死本少爺,本少爺先收他們點利息有何不對?

    ***,讓老子一個高材生窩在這裏讀子曰詩雲,真是天大的笑話!不將你這老小子氣走,少爺我的大計如何能夠順利?再說了,我要是真正學的好了,那還不讓周圍虎視眈眈的楊家、皇家提前納入視線,提前對付我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