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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來此人，雖然如癡、如迷一生，但卻……真真有著大智慧。”

    元始天尊輕歎，眉宇間的讚賞之意極為濃鬱。

    甚至比當日他遭受通天教主重創之時，看向通天教主的讚賞，還要濃鬱。

    “那一日，那猴頭也在果園。”

    這件事情楊戩知道，同樣是從姬考那裏聽說的。

    姬考曾說……

    須彌山雖是聖地，但是猴子嫌棄那些菩薩言語乏味，麵目可憎，但因為須彌山後有一處果園，天宮桃園的桃子早些年被猴子吃光了，因此他喜歡去須彌山的果園摘些鮮果兒來吃。

    碰巧有一日，如來佛祖也入了果園，兩人就‘果核’問題，好似爭吵了幾句。

    “楊戩，你還記得那猴頭當日說了一句什麽話麽？”

    元始天尊看楊戩三眼閃爍，立即笑著問道。

    楊戩點頭，開口道。

    “佛祖問那死猴子，說果子吃完了留有果核，果核入地，再生果樹，果樹又接果子，果子又有果核，如此生生不息。”

    “猴子性急，不願思考，鐵手一捏，索性將果核捏碎，並言語一句……全部捏碎了算逑。”

    “哈哈，哈哈哈哈……”，元始天尊突然狂笑了起來，樂得直拍自己的大腿，開口道，“好一句算逑，好一句算逑啊。”

    笑著笑著，元始天尊突然歎了一口氣，言語猛然沉重了下來。

    “此事過去幾天後，師弟通天回歸，或許是因為失了兩把神劍，精神萎靡，竟是未來拜見我和大師兄，自行閉關去了。”

    “爾後，我又聽說那猴子犯了癡嗔二罪，被如來貶下凡塵，不見蹤跡。”

    “這……這兩件事情有關係？”楊戩插口問道。

    元始天尊點頭，繼續開口道。

    “那猴頭渾然天生一顆純淨心，自入了佛教，回複本原，早已絕了癡嗔之途，又怎會犯了癡嗔二罪？！我本以為是如來發現問題，搶先下手，將猴頭鎮壓，遂不以為然。”

    “畢竟，那猴頭神通廣大，早已經具備佛位，隻需要一念便可成聖。因此，如來將他鎮壓，對於我道門來說，無疑是一件美事。”

    “於是，我靜觀其變，隻等猴頭脫困而出，擊殺如來。但……但……但”

    元始天尊突然結巴了起來，仿佛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即便時隔無盡歲月，也依舊讓他震驚無比。

    須臾，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平複情緒，才繼續開口道。

    “但幾年過後，如來卻……突然死了。”

    楊戩微微低頭，沒有插嘴，他知道後麵還有很多故事。

    “幾大古佛，隻以為如來像是往常數千年那般，有所觸動，於是進入了輪回。畢竟，佛法無邊，不死不息，佛一定是在這世界，既然淨土不見，那一定是在人間重生。”

    “但是……隻有我道門三清知道，他是自殺的。”

    說到這裏，元始天尊的身軀一抖，枯黃的亂發又覆上他傷痕累累的額頭。

    楊戩見狀，不由得輕輕一招手，立即有微風掠起，將他的亂發拂至耳後。

    “我早知如來癡迷普渡眾生，一生不得實現，早晚會出端倪。卻是沒有想到，這端倪出現得如此之快，他竟是自殺而亡。”

    “隻是，我又怕他真的是有所觸動，是想入輪回重生再來。於是，我心生殺意，想要入六道輪回尋找到他的轉世佛息，將其滅殺。”

    “但直到那時我才發現，六道輪回大門，竟是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然……關閉。”

    “同年，人間大戰狂起，蚩尤興風作浪。又有昊天出世，力壓帝俊，三界亂戰紛飛，人命猶如草芥。如此大戰之下，九幽亡魂堆積無數，整日啼哭，無**回。”

    “我日夜聽聞哭聲，心中不忍，本意聯合兩位師兄弟，並女媧強行打破六道輪回，但時值蚩尤日漸強大，願力越發驚人，又逢昊天九龍真氣慢慢成形，趨於無敵。”

    “這蚩尤願力，可動我師尊神識。那昊天九龍，又是師尊賞賜而生。兩人要是勢大，師尊脫困，是早晚之事。”

    “無奈之下，我們隻好暫時放棄開啟六道輪回，於人間覓得強者一人，名為……伏羲，助他成長。”

    “伏羲果然不負眾望，凝人皇經脈，匯人皇之氣，得萬民之心，受生靈崇拜。”

    “他殺蚩尤，斷絕願力，平大地，崛起人族，勢力鼎盛至極，可於天庭叫板。”

    “天庭有昊天，為三界之主，為人孤傲冷血，焉能仰他人、尤其是伏羲一區區凡人的鼻息？因此，兩人為惡！！！”

    “又過數年，伏羲乘火鳥登天，趁昊天九龍真氣神威尚未無敵，強斬昊天，並劍毀天庭。”

    楊戩沉默。

    伏羲滅天帝，劍毀天庭那一戰，他記得。

    他更記得，自己身為曾經的天庭第一戰將，於南天門外引兵抵抗伏羲，卻是被伏羲一劍所斬。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了。

    “意思就是，你們利用伏羲，殺了蚩尤，又殺了昊天，讓……讓鴻鈞道祖從此之後，被徹底封印了？”楊戩問道。

    元始天尊搖頭，臉上的死氣越來越重，話語也是漸漸弱了下來。

    “伏羲一心為民，強斬昊天之後，感應到天庭神墓當中的異動。又經我幾人遊說，於是孤身入了冰封戰場，以自身十二條人皇經脈為引，坐化冰封戰場當中，這才徹底將我師尊封印。”

    遊說？！

    楊戩聽到這個詞語，頓時冷笑了起來。

    他知道，伏羲的坐化，一定沒有這麽簡單，他也沒有這麽傻，會輕而易舉的便是選擇犧牲自己，和鴻鈞道祖‘同歸於盡’。

    不過，這些都不是楊戩在意的。

    “你說了這麽多，到底想表達什麽？是想要告訴我，你是個……好人？！”

    楊戩冷笑道，經曆過過往重重之後，他對闡教的心，已然寒了。

    “算不上好人吧……”，元始天尊咧嘴一笑，不知道是自嘲還是驕傲，“我重開封神，便是想重聚天庭，隻有這樣，才能重新打開六道輪回，而不至於讓我師尊蘇醒。”

    “可現在，封神不利，重聚天庭已然無望。而且，我直到前不久才發現，原來，我師尊……早已經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