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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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師弟這就問對人了!”孟甜一仰頭,笑嘻嘻地說道。

    境粹屬於仙魔位境的碎片,天生擁有該仙魔位境的環境法則,表現在外就會體現出領域性,能力多種多樣。

    這種東西的用處很多,隻要煉製得當,不管對武者,還是玄道修士都是一大助力。

    比如說:武者進入某個環境法則對人類不太友好的仙魔位境,隻要身上有一件境粹煉製的法器,其領域就能對抗那個仙魔位境,使得武者的活動時間大大增加。

    又比如:孟甜這樣的陣法大師得到一塊境粹製成的陣法羅盤,其領域特性就會大大增強陣法的威力。

    “師弟明白了吧,你這樣的武者要是帶上特殊煉製的境粹,說不定還能抵擋先天強者一段時間呢!畢竟法天象地在某種意義上就是一種領域。”

    孟甜笑著說道,“這次遇上的境粹很可能具有某種陰屬性領域,雖然對人體不太友好,但短時間不會危害人體。我倆這次前去鍾離秘境尋找鍾離派的傳承之物,說不定就能用上它。”

    “哦?!”白崖微一挑眉,這是他今晚唯一聽到的好消息了。

    他們這次下山的目的可還不是目前執行的三個功德任務,主要還是在等鍾離秘境的現世。

    雖說梅洵和寧清真人判斷他們在“鍾離之心”不會遇到先天強者,但若是有一件領域性寶物防身,總歸能多一點安全。

    “看來某在地下遇上的那兩隻鬼物,其中之一很有可能就是操縱境粹,造成王家覆滅的凶手。”白崖轉頭問道,“現在地道口都被埋了,師姐可有其他辦法逼它們現身嗎?”

    “放心吧,本師姐這大半天也不是白忙活的,之前還無法確定那塊境粹的準確位置,現在看來應該就在師弟你遇上的那處地牢當中。”

    孟甜從芥子袋取出陣盤,在上麵撥動了一下說道,“嗯,還在陣法之中,可以啟動了。”

    隨著她的動作,白崖麵前的景物忽然大變,原本還是垃圾場一樣的瓦礫堆,一下就變成了陽光明媚的庭院景致,院中還能見到不少結伴而行的侍女男仆。

    “啪嗒~”見到一個侍女端著盤子迎麵而來,白崖下意識地側身一讓,但腳下卻踢到了一塊碎磚,差點坐倒在地。

    “嘻嘻,師弟不要亂動,這是追根溯源法陣。雖然顯示的景物不同,但我倆周圍的環境其實沒變,還是被你破壞得一塌糊塗。”孟甜輕聲取笑道。

    “師姐真是好手段,連追根溯源都能做到。”白崖大讚,好奇地問道,“可為什麽沒有聲音?”

    “你要求真多,境粹擁有的環境法則基本都有一點‘記錄’功能,所以才能被法陣具現,聲音自然是沒有的。”孟甜忽然又是一揮手,“不過嗎,還可以這樣……”

    隨著她的揮動,隻見他們眼前如果立體投影的鏡像居然可以被拉遠拉近,放大縮小,簡直比電腦攝影還要神奇,讓白崖看得一陣發愣。

    他倒是也揮了揮手,卻尷尬得發現自己動不了鏡像。

    “哈哈哈,師弟這是幹什麽呢,你手中又無陣法羅盤……”孟甜毫不客氣地嘲笑道,“好了,靜靜地看著,境粹記錄的鏡像不多,而且隻能回溯一次,不要錯過關鍵之處。”

    果然,孟甜話未說完,又見眼前景物一變,居然來到了白崖之前所見的地牢刑房。

    此時,刑房中站著五人,一個身體滾圓,富家翁打扮的胖大男人,其手中正拉扯著一個年輕少女。在他們對麵則是一個被兩個健壯男仆緊緊抓住雙臂,不停掙紮的青年人。

    “這應該就是王平吧?”白崖指著那個身穿綾羅,頭戴烏紗便帽的大胖子。

    “嗯,那女子應該就是他剛娶的八姨太?不對啊,王祥說的八姨太已經二十又三,這個最多十五六歲吧?”孟甜臉色古怪地說道。

    “難道是七八年前的鏡像?”白崖皺眉問道。

    “不可能,境粹的記錄容量有限,太過久遠的鏡像會被不斷覆蓋掉,最多也就能回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孟甜搖頭否定掉。

    白崖默不作聲地繼續看著,他們眼前的鏡像再變。

    這次還是在刑房,原本頤氣指使的王平這會正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而他麵前卻站著一個氣得渾身顫抖,戰戰巍巍的老太爺。

    原本被王平拉扯住的少女現在抱著一個滿身傷痕,奄奄一息的青年人,眼中飽含淚水。

    “這劇本不對呀?”白崖兩人的臉色越發古怪。

    這情形怎麽來看,都是王平從某個青年手中強搶青梅竹馬,結果被王家老太爺發現。然後惡霸受罰,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戲碼啊!

    可這樣一來,王家祖宅現在的模樣要怎麽解釋?還有說好的八姨太呢?

    “莫非王家老太爺為了遮醜,最後還是殺了那青年,讓王平強娶了這個少女?”白崖摸了摸下巴的胡渣,猶疑著問道。

    “這怎麽可能,王平幹的事情全康平城都知道,還需要遮醜嗎?王家老太爺要是殺人遮羞,這醜隻會更大吧?”孟甜給白崖丟了個衛生球,“再說王家老太爺風評還是不錯的,不是王平這種人渣。”

    “那這是怎麽回事,聽不見聲音還真麻煩。”白崖倒是能看一點唇語,但境粹記錄的景象太模糊,分辨不清說話內容。

    “那還真是對不起!”孟甜沒好氣地說道,“繼續看著吧!”

    兩人說話間,景象再變。

    這次居然出現在了婚堂上,那個美麗的少女已經穿上了婚紗,雖然其他的衣物不盡相同,但那件大紅色的齊胸襦裙讓白崖很是眼熟。

    而新郎卻不是王平,而是那個青年,雖然他的臉上還有未曾消退的傷痕,但看得出心情很好,喜笑顏開。

    然而,讓白崖兩人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的事情是……婚禮坐在高堂位置上的人甚至不是王家老太爺,而是胖大身子扭來扭去不太自然的王平!

    這個位置可不能亂坐,除非新人雙方的父母都不在了,才可能由其他長輩來代替。而王平既然坐在這個位置,那麽就說明……

    “少女新娘不是八姨太,而是王平的私生女?!”兩人對望一眼,都能從對方眼前看出驚訝之色,這劇情反轉得真是出人意料。

    “那八姨太呢?”白崖不解地問道。

    “師弟,你對那位八姨太到底有多深的執念……”孟甜語氣幽幽地說道,“王祥隻是據常理推測,可不是說王家祖宅出事一定跟八姨太有關係。”

    “啊,不是……可,這個……好吧!”白崖張口結舌了一會,分辨道,“可王祥為什麽沒有說起王平的這個私生女?”

    “王祥是王家大公子的人,常住武都。如果王平認女是最近剛剛發生的事情,那王祥就不一定知道了。”孟甜思索著說道,“師弟,你看婚堂現場……幾乎沒有幾個觀禮的人,說明康平王家根本沒有向外宣揚這件事。”

    “如果王平認女跟他娶八姨太的時段相差無幾,那八姨太說不定就跟整件事情完全無關了。”

    “也可能這兩個女人都跟事件無關吧?”白崖嘴硬地說道。

    當然,他心裏不一定這麽想,畢竟從那件眼熟的大紅襦裙來看,少女新娘很可能就是引他進入地牢刑房的那個紅影。

    想到一個美麗少女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未必讓人嗟噓。

    正在兩人對整起事件有了更多想法時,眼前的鏡像開始斷斷閃閃,似乎受到了很大影響。

    “好像快到頭了,馬上就會出現最後的片段。”孟甜提起精神,推了推還在思考的白崖。

    兩人聚精會神地看去,隻見鏡像再次切換到了地牢的刑房。

    刑房內除了兩個健仆,一共還有五人,一個坐著,兩個站著,還有兩個跪著。

    坐著的是王家老太爺,老人家看上去心氣難平,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白胡子翹得老高。

    兩個站在他身後的人是王平和穿著大紅襦裙,之前還是新娘的少女,隻見她麵帶悲愴,暗自低泣。而王平倒是臉色漠然,隻有眼底帶著一絲得意之色。

    最後兩個跪著的人居然是那個跟少女喜結連理的青年,以及一個煙視媚行的妖豔少婦。隻是這兩人現在都神情惶惶、衣容不整,被兩個健仆按著肩膀,完全是一副被抓奸在床的德性。

    “喏,你的八姨太來了。”孟甜朝鏡像中的妖豔少婦努了努嘴,一臉的嫌棄。

    白崖眼角抽了抽,有點不忍在看。難怪王家一家子都死翹翹了,隻有這個大紅衣裙的少女怨憤難平,變成了擁有自我意識的幽靈。

    自小就沒了爹,被好色之徒搶了回家又發現搶人的就是親爹。

    剛認了爹,結果心儀的男人又被關了起來。

    等到春暖花開,好心的王家老太爺給她做主,有情人終成眷屬。然而,回頭就發現要廝守一輩子的男人跟自己的姨娘赤果果地搞在了一起。

    這特麽真是神劇情,放在前世一定能大賣!

    “這事情王平絕對有插手。”白崖撇了撇嘴說道。

    “那又如何,就算王平有慫恿,看那兩貨的神情就知道,他們是在清醒的狀態下滾到一起的。”孟甜挑著眉,斜眼看著白崖,拖長了語音,“男人呐……”

    “師弟可不是這樣的人。”白崖鬼使神差地解釋了一句。

    “是嗎?”孟甜意味深長地說道。

    就在兩人說話間,回溯的鏡像在最後卻發生了驚人的一幕。

    不知道王平說了一句什麽,那個跪在地上的青年忽然神情憤怒,大叫一聲跳了起來,朝他撲了過去。

    不過,王平站在王老太爺後麵,青年這一撲卻是帶倒了王家老太爺,老人家一下就迎麵翻倒沒了聲息。

    這下幾個人都慌了手腳,將老太爺扶起後才發現老人家的後腦磕到了刑房的鐵砧角上,後腦凹進去了一塊,白的紅的混在一起,簡直像開了個染坊,眼見是不活了。

    “大片啊!”白崖看得目瞪口呆。

    “師弟,快看!”孟甜忽然輕呼一聲,指著王家老太爺身上的一件事物。

    白崖定神看去,隻見老太爺腰間一塊玉牌正放出幽幽白光,籠罩住了老人家全身。原本已經掛掉的王家老太爺突然睜開了眼睛,整個眼白都已經消失掉了,隻剩了下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球。

    而他重新活過來之後,他身邊的所有人卻都像是一下子失去了魂魄,軟若無骨般癱倒在地。

    “這對烏黑麻漆的眼珠子我好像見過……”白崖的嘴角抽了抽,“這老頭生前可是個好人……現在我隻希望是我看錯了!”

    這時候回溯的鏡像終於沒有了,孟甜卻陷入了沉思。

    “師姐,那塊玉牌……難道這不是人禍嗎?”白崖疑惑地問道。

    “師弟看清那塊玉牌的樣式了嗎?”孟甜忽然皺眉問道。

    “沒怎麽留意,讓我想想。”白崖一愣,回想了起來。

    他剛才的注意力都在王家老太爺身上,對於讓老人家活過來的始作俑者卻反而沒太留意,畢竟這世上的寶物多了去了,一塊能讓剛死的人變成鬼物的玉牌也不怎麽稀奇。

    “那塊玉牌上麵……好像雕了一具,惡鬼的麵容?額頭長角的惡鬼!”白崖的潛意識很清晰,這一回想起來,頓時眼睛一亮,“這長角惡鬼的麵容,似乎跟我在刑房糞池裏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這玉牌就是境粹雕刻而成,但與我之前想得不同,這塊境粹隻怕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被人製成了法器,並且裏麵還封印了一頭惡鬼。”

    孟甜神情凝重地說道,“王老太爺佩戴這塊玉牌境粹應該很長時間了,又沒有控製境粹,導致王家祖宅長時間受到境粹法則的影響,所以境粹裏麵的禁製被解除後,這裏的人才會一下子無法抵擋,全部都瞬間遇害成了死屍,另外少數人則成為了幽靈之體。”

    “師姐,你的意思是,王老太爺的死就是解除境粹禁製的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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