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漁歌唱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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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duwo.com    “三天打魚啊,兩天曬網咯!魚兒肥又美囉,打了放,放了打!”韓煜穿了一條及膝短褲,赤*裸著上身,海水在腳下溫順如綿羊。leduwo.com這是一塊露出水麵,磨盤大的礁石,少年在上麵忙活,將網裏的魚放回大海。

    韓煜來到島上三個月,起初跟著羅煙學習織網,隨後學習撒網捕魚。他捕魚的技術日臻嫻熟,不過打上來的魚隻能一飽眼福,然後放掉。

    又到漲潮時間了,腳下的礁石被海水淹沒,再不走,就得來個海水浴。踵息境的修士還不能禦氣飛行,淩空虛步,一葦渡江勉強能辦到,這是韓煜引以為豪的本事。但本事再大,在這座孤島上,也沒有顯擺的地方。他騰身而起,如壁虎貼在崖壁上,飛也似地遊上崖頂。

    羅煙為他準備的午餐已經擺上石桌。院子裏滿是藥材的味道。“清湯寡水,嘴裏淡出鳥了。我身上都是藥味兒,你聞聞!”“知足吧,多少帝王想喝一口湯而不可得。你天天當飯吃,全大荒也找不出第二個。”“原來我是大荒第一藥罐子。”韓煜捏著鼻子把一大碗湯灌進肚裏,“有些想家了。”

    “你在韓家那麽不招待見,那個家不要也罷。”羅煙道。

    “再不受待見,隔三差五總能見到葷腥。我都快不記得魚是什麽滋味了。羅煙姑娘,能不能別讓我去捕魚。實在太煎熬。”

    “再堅持一陣子。”羅煙的聲音永遠軟綿綿,韓煜無法抵擋。

    “褲子磨破了!”短褲上破了洞,還好不在緊要部位。

    “這是昨晚新做的,去洗個澡,換上。”羅煙去屋裏拿來一條灰色短褲。

    “你的手藝越發精湛了,針腳平整,非常合身。”

    “馬屁精!”

    羅煙每天除了熬湯給韓煜喝,就是織網。韓煜吃完一天中唯一的一餐後,便開始練習青龍斬。leduwo.com“神龍見首不見尾,快如電,翻江倒海,摘星拿月,嗨!”韓煜一拳刺出,臂上盤踞著一條真氣蛟龍。淡淡的青色,不見全貌,方聚雛影。

    “邪魔外道,魑魅魍魎,我殺殺殺!通通給我死!”一拳分九拳,九條青色蛟龍氣吞山河,威猛絕倫,一時間狂風大作,碎石穿空,塵土飛揚,岩石切成的院牆坑坑窪窪。羅煙無動於衷,專心地織她的魚網。石子混雜著塵土野草的洪流在她身後三尺外轟然停住墜落,那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沒有真氣波動,無影無形。

    “喂,我練得怎麽樣”韓煜跳到羅煙跟前。

    “不錯,繼續!”羅煙的眼皮都未曾動一下。

    “我的意思是,我想找人切磋一下。一個人練得沒意思。”

    “讓我看看。”一道紫色元氣從羅煙指尖彈出,射入韓煜丹田,然後沿經脈上行進入其識海。

    韓煜識海中的青色蛟龍如遇鬼魅,尖聲驚叫,縮在角落裏,倒像受到驚嚇的泥鰍。蛟龍身上擠出一點熒光,那是韓煜的元神。紫色元氣一分為二,一團將蛟龍拘拿,一團將韓煜的元神包裹。

    “仙人饒命!”羅煙掌中多了一枚雞卵大的珠子,淡紫色半透明,韓煜看見青龍模糊的影子在裏麵左衝右突。“你師父遲遲不能飛升,最後不得不屍解成仙,都是拜此孽龍所賜。”

    “師父的事情,你怎麽知道的”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韓煜手足無措,腦子在飛快的轉動,覺得自己智商餘額不足。識海中的蛟龍是不是孽龍,會不會害自己,無從考證。但師父飛升的事情,從未和羅煙提起,她怎會知道。

    “我有搜魂秘法,你的事我全知道。”羅煙淺淺一笑,韓煜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我想什麽,你都知道”

    “恩。”

    “那我。leduwo.com。我。。”韓煜老臉通紅,感覺自己赤*身*裸*體被人看了個通透。有時候有些事,真的是想都不能想。

    “你喜歡我的美貌,想占有我。”羅煙直勾勾盯著韓煜的眼睛。

    “是,哦。不是!”

    “你不喜歡我嗎”

    “有那麽一刻,我是喜歡你的。有那麽一刻,我想要你。可是。。”

    “哈哈哈哈,天下男人都一樣。不過你懂得克製心中的魔鬼。”

    “你剛剛救了我,說吧,想讓我為你做什麽事”

    “幫我抓魚。明晚你去島子南邊,帶上這個。”羅煙指了指掛在竹竿上的漁網。“什麽魚,要晚上抓”韓煜取下漁網,疊好後如一方手帕,輕且柔韌。

    “這點散碎銀子拿去買條漁船,記住,是買,不是搶。”

    “是,這麽囉嗦。”韓煜嘟囔了一句,抬腿便走。

    “明天出發也不遲。”羅煙在身後嚷聲說道。

    “要買船,明天去,我怕時間倉促,誤了你的事。”

    “好吧,隨你便。”

    三個月以來,韓煜第一次遠離那座院子,離開羅煙的視線。他很想唱一首歌來表達歡快的心情。“搜魂法,老子也要學會。嘿嘿,到時搜你的魂,看看你那令人恐懼的腦袋裏裝的是什麽。”

    小島北高南低,島子南端是沙灘,幾條漁船靠在岸邊,漁夫們在船上忙碌。韓煜很快買來一條小船,坐在船頭等天黑。

    大日落下海平麵,滿天星鬥,世界蒙上一層清輝。小船離岸,朝海麵駛去。微風吹過,海水拍打著船身,“嘩嘩”,韓煜仰望星河。“好多星星啊,比沙灘的沙子還多。何時能夠去上麵看看。”

    “嘻嘻,隻有神仙才能上去。”聲音很清脆。韓煜回頭看,不遠處有一條小魚船。“我的乖乖,何時多了一條小魚船,我竟然絲毫未察覺。”

    “你是人是鬼”

    “你說呢”女子一身白衣,嫋娜多姿。

    “我叫韓煜,姑娘怎麽稱呼”

    “叫我小銀吧。”

    小銀的到來,處處顯得詭異。哪有大姑娘夜裏獨自跑出來打魚的道理,不怕被魚吃了嗎羅煙那個煞星也古怪的很,遣我夜裏捕魚。不管了,愛咋咋地。

    “噓,魚來了!”小銀掌中發出柔和的黃光,轉瞬即逝。下一刻,黃光衝出海麵,落到韓煜掌中,旋即湮滅,現出一條半尺長,長滿骨刺的銀色怪魚。

    “用你身上的漁網將它包好。我讓它暫時昏迷,一旦醒來,非常麻煩。”小銀出手如電,韓煜看得目瞪口呆。

    “哦,好好好!”韓煜鋪開漁網,將怪魚裏三層外三層包了個嚴嚴實實,揣入懷中。“多謝姑娘相助。”

    “半個月來這裏一次,我幫你抓魚。可好”小銀很美,她的美渾然天成,靈氣逼人。“這個。。”韓煜晃了晃腦袋,“發生什麽事了突然跑出個姑娘,見麵就幫忙白幹活兒。什麽情況”

    “姑娘,你我並不熟悉,為何要幫我”

    “聽我的,沒錯。你把魚帶回去,告訴她,你半月後再來此地。她會明白的。”小銀不像在開玩笑。

    “你們是好朋友”

    “我們認識,是老熟人。”

    時間還早,捕魚的工作已經有姑娘代勞,真該好好謝謝小銀。“有空去她家玩!”韓煜發出了邀請,也是一種試探,他很想驗證一下,小銀和羅煙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的家在東邊,那個方向。”小銀沒有接韓煜的話茬,遙指東邊的夜空。

    “你家在天上”

    “你不信”

    “我信!”韓煜心道,難道小銀是一位隱藏在大荒的上古仙人

    “我的家鄉也有高山大海,草原沙漠。不過,一切都已灰飛煙滅。”小銀充滿憂鬱的眼神與天上的繁星一樣讓人心醉。

    韓煜很想衝上去,拉住她的手,安慰她思念家鄉的愁緒。“我的家在落龍坡,如今被流民肆虐。”

    “回去吧。”

    上了岸,兩人互道珍重。“還能見到你嗎”韓煜忍不住問道。“半個月後我在此地等你。”

    回到羅煙的住處,羅煙正在屋裏等他。“見到她了”羅煙把銀色怪魚放入盆中說道。“你們是好姐妹”“我們是熟人!”“她是誰為什麽會幫我抓魚你從未提起過她。”韓煜疑惑道。

    “她跟你說了什麽”

    “她說她叫小銀,讓我半個月後再去。”

    “那你半個月後再去。”

    “好無聊啊,我想找人打幾場。”韓煜對於羅煙的恐懼與日俱增,卻不敢表露出來,更不敢讓念頭觸及到此。

    “我送你一程。”羅煙長袖一揮,韓煜頭暈目眩,被一道紫光收了進去。leduw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