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半麻將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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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我正準備開門,莫千雪身後那中年男子低聲咳嗽了一聲,一把抓住我手臂,笑道:“小兄弟,還沒吃晚飯吧,走,叔請你去鎮上吃。”
我瞥了那中年男子一眼,也沒拒絕,自從師兄跟魏德珍離開後,晚飯成了我的難題,一般都是方便麵解決問題。
如今,能去鎮上的小飯店吃,我自然不會拒絕,嗯了一聲,也沒說話,便跟著他們朝外麵走去。
也不曉得那中年男子是在暗示我,還是咋回事,他領我去的地方,正好是資陽濤先前吃飯的地方。
到了飯店,不大,也就是二十來個平,有幾桌客人在那相互推杯,吆五喝六的。
說到這飯店,可能是小鎮子的緣故,其實就是跟家裏差不多,隻是,礙於現在這社會能吃飽穿暖了,人也變得懶惰起來,不太想在家裏做飯,再加上這小飯店的消費不貴,我們鎮上不少人都愛到這邊來吃。
那中年男子一進門,便對老板說,“找個包廂!”
老板領著到了包廂,我們三人坐了下去,那中年男子點了幾個菜,又讓老板提了幾瓶啤酒,一瓶飲料,我說不喝酒,喝飲料就行了,那中年男子說,飲料是給莫千雪喝的,而我作為鬼匠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我一想,也對,當初我不抽煙,不也叫師兄活生生的教會了麽。
很快,那老板提了幾支啤酒、幾個杯子放在桌麵,又說今天店裏有點忙,上菜可能要晚點,為了表示歉意,老板給我們送了兩支啤酒,我一數,連帶那中年男子買的,差不多八瓶啤酒。
待那老板離開後,那中年男子先是給我倒了一杯啤酒,說:“小兄弟,第一次是我的錯,這三杯酒算是我向你道歉了。”
說話間,他給自己連倒三杯,喝到最後一杯時,他舉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杯子。
我那個時候是第一次喝酒,但也知道一些酒裏的化,他這連喝三杯是向我表示歉意,我也沒矯情,端起杯子跟他喝了一杯。
一杯酒過後,我這邊剛放下杯子,那中年男子摸出一條煙遞了過來,說:“聽雪兒說你抽煙,我也不知道給你送啥,一點小心意,還望小兄弟笑納。”
我接過煙一看,好家夥,和天下,這煙在我們湖南這片地頭,算是最貴的,得一百一包,以前有人找師兄辦事,送的都是一包一包的,沒想到這家夥整條整條的送。
正所謂禮越重,所求之事,必定是難事,我沒敢接,把煙遞了過去,笑道:“大叔,您這禮太重了,小子不敢受,倒不如先說說您的事。”
我這樣說,是暗示他,你家的事,我要是能搞定,這煙我會收下,要是不能搞定,那抱歉了,這煙我不能收。
這是我們鬼匠的規矩,收人錢財之類的東西,必定得幫東家把事情搞定,不能光收禮,不辦事實,會壞了規矩。
那中年男子顯然是看出我的意思,笑了笑,說:“無妨,這點小禮物,算是我送給小兄弟的見麵禮了,也算是結個善緣。”
我皺了皺眉頭,這情況有點不對勁,早上的時候,這中年男子讓莫千雪過來找我,隱約有不舍得送禮的感覺,而現在一出手就是一條和天下,這兩者好似矛盾了。
我點點頭,也沒拒絕,拿過煙,放在邊上,笑道:“聽莫校花說,您家鬧鬼了?這事恐怕有點難弄。”
我之所以會說,莫校花這三個字,是在暗示莫千雪,我知道學校挨揍的事,是她在從中作梗,意思是得讓她給我道歉,否則,就算收了煙,我也不見得會給你們辦事。
要說那中年男子也是個人才,肯定對我們鬼匠有過研究,不然,他絕對聽不出這話的意思。
但,這中年男子顯然是聽出來了,二話沒說,掏出一個紅包朝我遞了過來,說:“這裏麵是五百塊錢,算是我給小兄弟的醫藥費。”
我也沒客氣,接過紅包,塞進口袋,又瞥了一眼莫千雪,就見到莫千雪嘟著嘴,對那中年男子說,“姑父,你這是幹嗎呢,他在我們學校也就是被欺負的人,您為什麽對他這麽客氣。”
那中年男子罷了罷手,朝莫千雪說了一句,你還小,不懂這裏麵的事,便一臉笑意朝我看了過來,笑道:“小兄弟,不知道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盡管提出來。”
我尷尬的笑了笑,正所謂,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他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刁難下去,更重要的是,我不敢確定他們倆是否看到我敲資陽濤悶棍的事,就說:“吃不言,睡不語,飯後,到棺材鋪詳談。”
話音剛落,那中年男子麵色一鬆,朝我說了一聲謝謝,也不再說話。
酒足飯飽後,由於啤酒喝得有點多,腦袋有些昏昏沉沉,好在意識還算清醒,我領著他們回到棺材鋪,又請他們上了二樓,直接去了師兄平常交待客人的書房。
我先是讓他們在書房坐一會兒,後是去了一趟洗手間,洗了一把冷水臉,原本昏昏沉沉的頭腦被冷水這麽一淋,頓時清醒了許多。
回到書房,我在他們倆對麵坐了下去,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句,“說說你家的事。”
那中年男子聽我這麽一問,神色一怔,連忙告訴我,說是他姓李,名承澤,是莫千雪的三姑父,在廣州那邊開了一間貿易公司,家境還算殷實,在廣州那邊也算是有車有房的主。
這生活過的可以了,自然也不會忘祖,他便於今年六月份的樣子,請了一批工匠,將老家的房子翻修了一頓,前前後後大概花了十萬塊錢的樣子。
按照當地的規矩,大凡新房子蓋成,得有個喬遷儀式,而在喬遷儀式中,又有一個暖火的講究,意思是,讓新房子熱鬧起來,別冷了下去,其實也就是圖個吉利,寓意著這新房子紅紅火火,子孫滿堂。
這李承澤雖說一年到頭在廣州,但終歸是這裏出去的,該講究的習俗還是要講究的,他便請了一眾親戚到自家新房子幫著暖火,而他家問題的始端,就是從這暖火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