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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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師爺當年考慮到這缺一門的法術,容易讓徒子徒孫自傲欺人,特意立了一個規矩,子在外,而主在內,子欺主者,不得善終,主欺子者,子可反之也。

    這規矩說的是,外去做工時,除非東家欺人,否則,木匠不可亂害人,一旦害人了,不得善終,輕則雙手癱瘓,重則全家死光。

    當初立這規矩時,祖師爺的一個弟子,叫辛子,他覺得祖師爺的規矩僅僅是說說罷了,不見得有用,也沒當回事,在一次外出做工時,動了歪念,向東家討要十倍薪水,東家沒給,他便在東家門頭上畫了一隻老虎,又施了法術,大概過了一個月的樣子,東家在一次上山時,被老虎給吃了。

    這事讓祖師爺給知道了,便問辛子原因,辛子說,東家不願給工錢。可,祖師爺一勘查,才知道是辛子要高薪,他老人家當初氣急了,但也沒打罵辛子,僅僅是說了一句,“壞其規矩者,自會遭報應。”

    就在第三天,辛子一家老少七口人,莫名其妙地猝死,死狀極其恐怖,每個人的雙手好似被什麽巨力給活生生扯斷了。

    這事在當時鬧出不少動靜,官方也曾調查過死因,沒任何人能說出原因,最後這事不了了之,而這事在木匠圈卻是廣泛流傳,一眾木匠認定這是違反了祖師爺的規矩,遭了報應,久而久之,木匠們把這種規矩,稱呼為,祖師爺的詛咒,也叫魯班的咒詛。

    單憑這一件事,肯定不至於流傳至今,無獨有偶,就在祖師爺壽歸正寢後,有極個別木匠認為,那種詛咒隨著祖師爺身死,應該沒有了,便冒著危險,利用缺一門法術害人,其結果跟辛子毫無差別,一家老少莫名猝死,雙手俱斷。

    就這樣的,每個木匠在做工時,都覺得自己身後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一旦動了歪念,便會被祖師爺詛咒,特別是那些手藝精湛的木匠,對這個更是講究的很。

    先前也說了,缺一門分上下兩卷,上卷是害人的法術,下卷是救人的法術,而我們鬼匠最初學的就是救人的法術,但不知何故這救人的法術並沒有傳多久,在漢初時期便失傳了,直到一個人物的出現,這救人的法術才以另一種方式傳了下來。

    這個人物便是擁有絕世之才的張良,他與韓信、蕭何並稱為漢初三傑,眾人隻知張良有軍事才能,唯有一些木匠才知道,張良在木匠上的造詣並不低於魯班,甚有人認為張良已經遠遠超過祖師爺魯班,在那個尊師重道大於一切的社會,張良也不敢托大,一直自諛比不上祖師爺。

    年輕時的張良一心撲在軍事上,潛心輔助漢高祖劉邦,待大漢朝建立後,張良辭官歸鄉,先是用三年時間完善祖師爺在木具上的一些紕漏,後是創立了兩門法術,一門為工師哩語,一門為亟文。

    當時缺一門的下卷已經失傳,張良便將這兩門法術合二為一,補在缺一門的下一半卷,也就是救人的法術,並嚴厲教育自己徒子徒孫,不得說這法術是張良所創,也算是對祖師爺的尊重。

    正是因為這兩門法術是後來補上去的,所以,這裏麵很多法術都有針對性,針對缺一門上半卷的害人法術。所以,嚴格來說我們鬼匠的真正祖師爺其實是張良,但魯班在先,我們這些後人不敢造次,隻能共稱魯班為祖師爺。

    不過,在做一些特定的事時,我們鬼匠會把張良的神像搬出來,與祖師爺魯班的神像擺在一起,在擺放位置時,卻要把張良的神像稍微放後麵一些,不能並排而放。

    正因為這裏麵的小故事,我才會沉著臉,倘若按照李承澤的說法,他與那老師傅相處的十分融洽,那老師傅也不可能害他,畢竟,這玩意自己也要承擔後果的。

    莫不成這木窗子沒問題?

    閃過這念頭,我讓李承澤提了一桶無根水過來,打算試試這木窗子。

    說到這無根水,其實就是沒有受到地麵濁氣侵蝕的清水,一般下雨天接住的水可以稱為無根水,不過,最好的無根水是早晨打出來的露水,這種水至純至陽,對一些穢物有克製效果。

    那李承澤盯著我看了半天,最終憋出一句話,說是沒有。

    我一想,也對,誰沒事會接下雨天的雨水,也沒人會無聊到去搗鼓露水,便有些失望。

    而我之所以要無根水,用我師兄的話來說,那些個木匠,祖師爺傳下來的法術都丟的差不多了,真正懂害人法術的也沒幾個了,就算有,也僅僅是懂點入門法術,用無根水潑一下,便能看出點門道了。

    就在失望這會功夫,那李承澤好似想到什麽,對我說:“對了,前段時間不是下過一場雨麽,我們村子有戶人,家裏漏水嚴重,經常用木桶接雨水,也不知道他家有沒。”

    我麵色一喜,忙說:“去問問看。”

    那李承澤點點頭,連忙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功夫,他提著一個木桶走了進來,喜道:“小兄弟,巧合了,那人的木桶一直放在那接水,正好有半桶,隻是這木桶裏的水有些髒,不知道可以麽?”

    我低頭一看,這水桶裏麵的水算不上髒,僅僅是漂浮了一些大蒜瓣,估摸著這水桶應該是放在廚房接水,我說了一句可以,又問了他一句,“這桶水記得給錢,否則會不靈驗的。”

    那李承澤麵色一變,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說是去給錢。

    待他回來時,我再次問了一句,給錢了沒,他說給了,我才敢用杯子瓢了一些水,照著那木窗就潑了過去。

    隨著無根水潑在木窗上,那窗子壓根沒任何變化,順著木窗子就往下流了過去,一條條水漬路線格外明顯,不像是被木匠動了手腳,這讓我心沉如鐵,活見鬼了,按照師兄所說,一般房子被動手腳,這無根水絕對能試驗出來。

    可,眼前這情況,不對勁啊!

    當下,我提著無根水,將李承澤家裏的一些木質門又潑了一個遍,結果跟木窗一樣,沒任何變化。

    那李承澤見我弄了半天,也沒弄出來個所以,臉色有些不對,就說:“小兄弟,你行不行啊,要是不行的話,去找你師傅來吧!”

    我抬頭瞥了他一眼,也沒說話,既然這無根水沒用,那隻能用最原始的辦法,以魯班尺量尺寸,以尺寸辨陰陽,以陰陽定凶吉,以凶吉斷法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