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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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他要去叫莫千雪,我當場就拒絕了,原因很簡單,我們幾個大老爺們一起吃個飯,多安逸,叫上一個女生顯得太紮眼了,更為重要的一點,萬一被其他同學給看到了,又得扯出一大堆事,說啥某某跟某某是一對,搞不好,還得讓我瑤光老師叫到辦公室解釋一番。
那資陽濤見我不願意,也沒說啥,就跟著我直接去了棺材鋪。
我們回到棺材鋪時,店門是開著的,三師傅正坐在門口,翹著二郎腿,就連身上的衣服都給換了,穿的是師兄平常換洗的衣服,由於三師傅身材矮小,所以,師兄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股說不出來的另類感。
見我們回來,他緩緩起身,笑道:“那個…小兄弟,我見你棺材鋪關著也不像個話,便自作主張替你開了。”
我說了一句沒事,便走了進去,那資陽濤則冷哼一聲,說:“大叔,你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三師傅尷尬的笑了笑,對我說:“對了,小兄弟,今天有個中年男子讓你幫忙去鄉下去做一些門,這是地址。”
說話間,他朝我遞了一張紙條過來,我看了看,上麵寫的是,三天後,南門村,徐三祥。
我微微一怔,找我做門窗?這好像有點不對勁啊,一般做門這種活都是找木匠才對,絕對不會來棺材鋪找我們鬼匠去做,原因很簡單,不吉利。
試問一下,誰家做門,會去棺材鋪找人?
當下,我就問他,“那人有沒有說什麽?”
他搖了搖頭,說:“沒有,隻是讓你過去幫忙看看。哦,對了,那人還說了,他是你師傅介紹來的。”
好吧,既然是師傅介紹過來,肯定不能拒絕。不過,我心中卻是納悶的很,師傅一般不會管這種事才對,這次,怎麽會把那人介紹到我這邊來。
帶著種種疑惑,我、資陽濤、三師傅,我們三人直接去了鎮上的飯店,我們去的時候,飯店人挺多的,那資陽濤是熟客,直接找老板要了個包間,又點了幾樣可口的菜肴。
酒足飯飽後,那資陽濤好幾次開口提議去遊戲廳打會街頭霸王,我沒同意,他便一個人直接去了遊戲廳,而跟我三師傅則回到棺材鋪。
剛到棺材鋪,我再也摁耐不住了,一邊朝二樓走了過去,一邊問他:“大叔,有件事,我一直納悶,你怎麽會來我們鎮子,又怎麽會到王潤學家去打人?”
他一聽,麵上閃過一絲難堪,吱吱唔唔解釋了一會兒,大致意思是,他在王潤學的工廠當保安隊隊長,那王潤學欠了他三個月工資沒給,便把他給開除了,他來這裏是找王潤學要工資的,但找王潤學要了十幾次,愣是沒要到工錢,這才出手打了王潤學。
也不曉得是巧合還是咋回事,王潤學家每次上梁,他都會在那,他曾親眼見過給王潤學上梁的木匠師傅沒落個好下場,這才會在見麵時,問我怎麽活著。
而他之所以淪落至此,是因為他帶過來的錢花光了,回不了廣州了,這才會蹲在路上。
聽完他的話,我的第一反應是給他錢,讓他回廣州,但在想到我可能會去廣州,就給了他兩個選擇,一是,我給他錢,讓他回廣州,二是,等我三天後弄完徐三祥的事,跟他一起去廣州。
他的選擇是跟我一起去廣州,說是得為我做點事,算是感謝我讓他有了一個落腳地。
對此,我也沒啥,不過,他留下來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嚴格來說,是救了這間棺材鋪。
事情的緣由,說起來也是現實的很,那是三師傅來棺材鋪後的第二天,正好是周六,又正好是我們鎮上趕集的日子,我像往常的周六一樣,打開棺材鋪,等客上門,而三師傅覺得在這棺材鋪白吃白住不好意思,便提出幫忙把棺材鋪的棺材移動一番。
我沒拒絕,主要是師兄走後,棺材倒是沒賣出去,棺材鋪的灰塵卻是多了,這也是無奈之事,我平常要上學,放學後又得搗鼓學習鬼匠的手藝,偶爾還得學風水之類的知識,實在是沒時間打理棺材鋪,這才讓棺材鋪的灰塵重了一些。
三師傅的性格屬於那種說幹就幹的,剛打開棺材鋪的店門,他立馬將店內的棺材悉數移一移,又把平常放棺材的地方清掃了一番。令我沒想到的是,他頭上的力氣特別大,一口七八個人才能抬得起棺材,他愣是憑著一己之力,給搬動了。
我本來想幫忙,但他說,這點重量還難不到他。
這讓我好奇心大起,就問他是不是練過,他笑了笑,點頭說,是。
我呼吸一緊,就讓他教我兩手,畢竟,哪個少年沒有習武夢,我自然也有。
然而,他卻是尷尬的笑了笑,說:“小兄弟,真不好意思,我手頭上的功夫,不能亂教人。不過,你放心,隻要你有需要,給我個消息即可,無論天南地北,我絕對會過來幫你。”
我暗歎一口氣,心中覺得惋惜的很,不過,也沒堅持。畢竟,他都說了,不能亂教人,我若是強行讓他教,那不是讓人為難麽。
三師傅應該是看出我表情不對,幹笑兩聲,在我邊上坐了下來。
剛坐定,門口走進來一名三十七八歲的中年男子,幹幹瘦瘦的,臉上邋裏邋遢,身上卻是皎潔的很,這人我認識,嚴格來說,我跟他挺熟的,他叫陳玉昆,人稱棺材佬,在我們鎮上開著一家棺材鋪,離我的棺材鋪僅僅隔了不到三百米的距離。
常言道:同行是冤家,這話絲毫沒錯,我跟這棺材佬關係並不融洽,往細一點說,他經常來我這邊搗亂,早些時候,忌憚師兄在這,倒也不敢上門。
但,自從師兄離開後,這棺材佬閑暇的時候,便會來我這邊冷嘲熱諷地說上幾句風涼話,偶爾也會叫上幾個人來鬧鬧事。
而我則一直默默地忍受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勢比人強,我就是一窮學生,一沒背景,二沒錢,就算被欺負了也隻能忍著。那棺材佬則不同,聽我們鎮上的人說,他家一親戚在縣裏混黑的,手底下好幾十個打手,大概是去年的時候,那棺材佬叫了他家親戚來我們鎮上耀武揚威,愣是砸了三家店鋪,派出所都沒敢管。
這讓棺材佬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了,在我們鎮上簡直就是一霸。
就這種牛人,別說我這種學生了,恐怕就是有點背景的人,也不敢跟他對著幹。
所以,一看到他,我心裏有些發毛,但還是強顏歡笑地迎了上去,“昆哥,今天怎麽有這個閑情雅致了,棺材鋪不忙了?”
他冷哼一聲,也沒理我,徑直走了進去,坐在我先前做過的凳子上,淡聲道:“川子啊,聽說你這棺材鋪要關門了?”
關門?
我一怔,忙說:“昆哥,您這說的是哪裏話,這棺材鋪不是好好的麽,怎麽會關門呢!”
是嗎?”他麵色一沉,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我怎麽聽人說,你這棺材鋪要關門呢!”
謠傳,肯定是謠傳。”我連忙解釋道,心中卻是清楚的很,他這是故意來找茬的。隻是,有一點,我著實想不明白,一般逢趕集日,棺材鋪生意會比平常旺一些,他就算要找茬也應該找一個比較閑的日子才對啊!
那棺材佬聽我這麽一說,臉色一下子冷了下去,沉聲道:“如果我說你的棺材鋪要關門了呢!”
我一愣,看他這架勢不像是平常的冷嘲熱諷,而是想讓我關棺材鋪,這讓我臉色也沉了下去,就說:“昆哥,這棺材鋪是我師兄的,我沒那個權利,這事你恐怕得找我師兄商量才行。”
話音剛落,他赫然起身,抬腿就是一腳朝我胸口踹了過來,厲聲道:“少拿你師兄唬老子,你當老子不知道你師兄已經走了。”
說話間,他揚起拳頭,照著我太陽穴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