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天地玄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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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我直接無視王炯,就覺得這家夥太臭屁了,雖說我不懂他所說的大巫陣是什麽東西,但對這北鬥七星陣,我卻是很有信心。
原因簡單的很,這北鬥七星陣由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七星組成,而先前挑選石頭時,我特意找了一些比較圓潤的石頭,用其代表七星,有溫和的意思在裏麵。
接下來所要做的,便是利用柳木所蘊含的溫和之氣催發這北鬥七星陣,再配合上我們鬼匠的工師哩語,能有事成功倍的效果。
當然,這一切僅僅是我的猜測,實際情況,我並不是很清楚。
即便這樣,我依舊有信心,這信心源於我對工師哩語的信任,就目前而言,工師哩語可以說是我最後的憑仗了。
我之所以敢跟王炯打賭,也正是源於工師哩語。
說白了,工師哩語是我們鬼匠吃飯的家夥,如果連彘石像的煞氣都鎮不住,那我們鬼匠也沒必要傳承下去了。
最為關鍵的一點,我先前在房內想明白了一個道理,那便是五個木雕像形成一個陰陽五行,而這陰陽五行相生相克,衍生成一條陰陽五行鏈,再加上許家五兄弟皆是死於五行,所以,我當時大膽地推測了一下,這彘石像內必定也夾雜了一個小型的陰陽五行鏈。
唯有這樣,這一切的詭事,方才能說的通。
就如《魯班書》所言,五行五土,相克相生,木能克土,土速遁形,木出山林,斧金克神,木精急退,免得天嗔。
說通俗易懂點,也就是無論是木匠還是鬼匠,都認為五行最大的莫過於土,所以,很多秘法都是依土而言,就如我擺的這個北鬥七星陣,為什麽會擺在地麵?而不是擺在其它地方?
那王炯見我愣著沒動,又開口了,他說:“怎麽?是不是想換陣法了?”
我沒理他,掏出柳木放在北鬥七星陣的陣首,然後席地而坐,雙眼微微閉上,一手摁著彘石像,一手放在七鬥七星陣上空,就準備吟工師哩語。
我這次要吟的工師哩語有點複雜,用師兄的話來說,我們鬼匠的工師哩語共分四種級別,以通俗的天地玄黃來區別,而我這次要吟的工師哩語,按照這四個級別來分區的話,應該算的上玄級。
說實話,我心裏沒一點底子,按照我原本的打算是用黃級的工師哩語就行了,但那王炯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一來是死了五個人,二來這彘石像已經睜開眼,用我們鬼匠的話來說,這是要成精的節奏,用黃級的工師哩語,肯定鎮不住。
可,問題來了,用玄級的工師哩語,會留有後遺症,最為關鍵的一點,對手法的要求更是近乎苛刻,很少有鬼匠能徹底掌握這門手藝。
當下,我深呼一口氣,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倘若不能暫時鎮住這彘石像的煞氣,其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沒有任何猶豫,我緩緩開口吟:“魘者須有解,前魘禳之土。”
剛吟出這五個字,我隻覺得腦袋有點沉,但效果很明顯,我能清晰的感覺到邊上的彘石像好像有了一點變化,而那王炯則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我,也沒說話。
我強忍那股異樣感,雙手緩緩抬起,嘴裏再次吟:“言符妙決法,解禳盡掃妖揾。”
與此同時,我緩緩起身,整個人呈半蹲之態,雙手再次緩緩遊動,吟:“庭五雷發聲,語貶人八冥。”
吟完這句,我站了起來,腳下以五進三退二的步伐圍著北鬥七星陣遊走,嘴裏的工師哩語也是越念越快,“工師化微塵,夢魘盜清寧,清紫卦屬咇,瓦蔣速避臨。”
念這句工師哩語時,腳下的速度必須得快,還得講究一呼一吸之間吐字出去,吐字慢了會導致自身出問題,吐字快了會影響效果,甚至會出現反噬的效果。
待我念完這話後,整個黑漆漆的山頂萬籟俱寂,沒任何響動,唯有我的聲音在山頂中回蕩著。
我深呼一口氣,緩緩睜開眼,朝地麵的北鬥七星陣看了過去,跟您說句心裏話,如果是外行人來看,肯定看不出來什麽,隻覺得這北鬥七星陣沒任何變化,但在我們鬼匠看來,卻是有了大變化。
首先,我發現柳木內好似空了,而地麵那七顆石頭好似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看上去變得更加光潤圓滑了,其次,放置石頭的泥土好似比先前的眼色更黯了。
發現這一情況後,我沒敢耽擱,再次閉眼,朝彘石像走了過去,嘴裏再次吟起工師哩語。
而圍著彘石像的步伐比較複雜,得用我們鬼匠特有的一種步伐,叫獸骨伐三詩步,這種步伐複雜的很,講究一個正七跨龍去,二八騎馬走,三九聽猿叫,四十嫌犬吠,五十一鼠吟,六十二虎吼,共計六十二步。
難就難在,走這六十二步時,得配合工師哩語,而根據工師哩語的規矩,圍著彘石像時,語速要極快,用現在的計算方法來說的話,應該是一秒鍾要吐字三個。
這對鬼匠而言,難度頗多,腳下既要數著步伐,還得模仿各種動物走路的姿勢,嘴裏還得把握著吐字的速度。
所以,在吟這段工師哩語時,我根本不敢有任何雜念,全心投入其中。
好在我前段時間對工師哩語有過研究,再加上三師傅教過我吐納的功夫,整個過程下來,倒也勉勉強強合格了。
即便如此,在走完這六十二步時,我整個人都虛脫了,一屁股坐在地麵,嘴裏大口大口地呼氣,額前的汗滴更是像下雨般簌簌而下。
就在這時,那秦老三陡然尖叫一聲,“川子,你…你…你看地麵的石頭。”
我擦了擦額前的汗水,朝秦老三說的地方看了過去,就發現先前擺北鬥七星陣的石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堆灰塵,而放在陣首的柳木也成了一堆木屑。
這令我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哪裏還顧得上身體的疲乏,連忙站了起來,朝彘石像看了過去,僅僅是看了一眼,我頭皮一麻,心裏隻有一個想法,事情大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