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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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門才三步,胡烈就嗅到了血腥味。

    他鼻翼抖動,一嗅再嗅,道:“我好象嗅到了血腥味。”

    中年人腳步一收,道:“你說的不錯,就是血腥味。”

    “哪裏傳來的?”

    中年人抬手一指。

    胡烈循指望去,就看見一個白衣人浴血站在那邊一座假山之下。

    白衣人麵向假山站在那裏,雙拳深陷在假山之內,背後一個血洞,血水猶在不停湧出,一襲白衣幾乎已變成了紅衣。

    胡烈脫口問道:“他是誰?”

    中年人反問道:“司馬兄弟之中,哪一個能夠將雙拳打進石頭之內?”

    胡烈道:“司馬正。”

    中年人道:“不錯!”

    胡烈大驚道:“葉生莫非已來了?”

    中年人道:“已來了半個時辰。”

    胡烈臉色慘變,沉聲道:“人在哪裏?”

    中年人一笑:“你看左邊門後。”

    胡烈霍地回頭。

    左邊那扇門的後麵赫然又站著一個白衣人。

    他其實並非站在那裏,而是被一支利劍穿過胸膛,釘在門板上。

    血從他的胸膛,從他的手掌流下。

    他那雙手掌竟然握在劍鋒之上。

    胡烈更驚,道:“這個又是……”

    中年人道:“他就是司馬直!”

    胡烈如同見鬼一樣瞪大眼睛,瞪看那個中年人,吃吃地道:“你是……”

    中年人道:“我是——”忽然一笑,道:“給一個燈謎你猜猜如何?”

    胡烈一怔。

    中年人接道:“桃花開後——卷簾格,聊目一。”

    胡烈怪叫道:“葉生!”

    中年人道:“一猜就中,有獎!”

    胡烈連退兩步,道:“什麽卷簾格,什麽聊目一,誰懂那一套,我隻知道你就是葉生!”

    葉生笑道:“你憑什麽肯定?”

    胡烈道:“除了你,有誰會殺死他們,有誰有這種本領?”

    “過獎!”葉生淡然一笑,道:“司馬兄弟拳劍無敵,雖然過甚其詞,但也不是尋常可比,足足五百招我才有機會殺司馬正,再加三百招我才能挑飛司馬直手中劍,一招將他那支劍擊回,反插入他的胸膛,將他釘在門上。”

    胡烈不語,嗆啷拔出腰間長刀!

    葉生完全不為所動,接道:“是了,我應該給你猜謎的獎品。”

    胡烈一愕,道:“胡說什麽?”

    葉生道:“我向來言出必行!”

    胡烈信口道:“是什麽獎品?”

    葉生道:“送你一劍!”

    “送”字出口,劍同時出鞘,“劍”字未落,劍已朝向胡烈咽喉。

    胡烈長刀急展,一劈三十六刀。

    三十六刀都劈在刺來的葉生那支長劍之上。

    葉生長劍猶如風中柳枝,被劈得左彈右飛,可是一彈又飛回,一飛又彈回,仍是刺向胡烈的咽喉。

    胡烈三十六刀劈過,三十七刀還未劈出,葉生那支長劍就刺入他咽喉之內。

    一劍奪命!

    葉生目送胡烈倒下,然後第二次走出司馬兄弟的莊院。

    這一次他仍然反手將門掩上,然後他從容走下石階,走向左麵一個雜木林子。

    沒有人追出。

    莊院之內也根本一個活人也沒有,因為在胡烈到達之前,所有人已全倒在他劍下。

    雜木林子中一株不知名的樹下停著一輛馬車,旁邊等看一個車把式。

    看見葉生走來,那個車把式連忙迎前道:“公子的事情已辦妥了?”

    葉生道:“嗯。”

    車把式又道:“方才我好象隱約聽到莊院那邊有刀劍聲響?”

    葉生道:“你沒有聽錯。”

    車把式道:“發生了什麽事?”

    “有人在莊院內殺人!”

    “在司馬兄弟的莊院之內?誰有那麽大的膽子。”

    “我!”

    車把式一怔,說道:“公子不要說笑了。”

    葉生道:“你沒有看見,我手上的劍?”

    他的劍仍在他手中,猶在滴血。

    車把式一直沒有在意,現在才注意到,大驚道:“真……真……”

    葉生截道:“千真萬確!四十七人,無一活命!”

    “什……什麽?四十七……七個人?”車把式臉都青了,突然轉身奔出。

    葉生一聲冷笑,手中劍一動。

    那個車把式的頸後剎那出現了一個洞,鮮血怒射。

    他仍然奔出三步,才叭噠倒下。

    葉生又一聲冷笑,道:“四十八!”一振劍!嗡一聲,血珠從劍鋒彈飛。

    他隨即收劍入鞘,右手抄起馬車後麵的簾子,左手從廂內取出一個竹籠。

    竹籠內有六隻信鴿!

    諸葛府的劇情同樣與原作無異。

    盡管有胡升提前報訊,但是三槍聯手號稱無敵的諸葛兄弟也依然倒在了東方無病的鐵拳之下。

    趕赴江萬裏那裏的胡培,命運又會如何?

    又是黃昏時。

    秦淮河畔夫子廟。

    沈勝衣靜坐在石級之上,看著阿纖在庭院之中走來走去。神情寧定,一言不發。

    阿纖終於停下腳步,咬著嘴唇道:“怎麽還沒有人回來?”

    沈勝衣一笑道:“蟲二閣離這裏最近,我們又是快馬來回,絲毫沒有耽擱,自然會比其他人早到。”

    阿纖臉一紅,道:“我隻是擔心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沈勝衣道:“趙兄武功蓋世,機變百出,應當不用擔心。倒是鄂北三傑確是令人擔憂。”

    阿纖道:“我們難道要一直這麽等下去?”

    沈勝衣道:“徐劍卿的莊園離這裏最遠,也不過比我們多走一百五十裏,三個時辰的路程。我們就在這裏多等一宵,如果沒有消息,明日再出發尋找他們也不遲。”

    說著他眼光忽然一亮,沉聲道:“有人來了。”

    阿纖一躍而起,叫道:“是誰?”

    沈勝衣一掠而出,隨後扶著一個人緩緩走了進來,慨然歎道:“是胡培兄。”

    阿纖駭然變色,道:“胡大俠,你怎麽會成這樣?”

    胡培的情況的確很不好,神色灰敗麵無血色,一條左臂更是齊肘而沒。

    聽到阿纖問話,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無甚大礙,有勞阿纖姑娘掛念了。”

    沈勝衣道:“胡兄此傷是何人所為?”

    胡培苦笑道:“除了高鬆骨,還能是誰?”

    阿纖道:“你遇見他了?”

    胡培頷首:“在江萬裏的黑鯉莊上。”

    沈勝衣扶胡培坐定,道:“胡兄奔波勞累,不妨先休息片刻,待氣息寧定再將遭遇詳述一番。”

    胡培哈哈一笑,道:“沈大俠不必如此,胡某身子還沒有那麽嬌弱,而且有些事情,必須得盡快告知二位才行。”

    沈勝衣道:“胡兄請講。”

    胡培道:“我趕到黑鯉莊時,高鬆骨還未到。”

    阿纖道:“那江萬裏難道不相信你說的話?”

    胡培道:“沒有,他信了,但是他這人自信過頭,堅稱他的黑鯉莊機關遍布,他身邊的四大護法武功亦非泛泛,哪怕高鬆骨來了,也決然討不了好去。”

    沈勝衣道:“想必他為自己的自信付出了代價。”

    胡培道:“沈大俠神目如炬,我和江萬裏會麵之地是在黑鯉莊中心的一所水軒之上,就在我和江萬裏談話之際,那高鬆骨突然從湖中躍出,一杖就將江萬裏刺殺。”

    沈勝衣道:“胡兄的這條手臂……”

    胡培大笑道:“雖然我兄弟武功低微,但是自問也有幾分膽氣。這高鬆骨是李大哥的仇人,胡某雖然心知不是他的對手,但仇人當麵,自然要拔刀相向。”

    阿纖道:“胡大俠兄弟高義,阿纖銘記在心。”

    胡培續道:“高鬆骨大名鼎鼎,果然武功高強,胡某與他交手不過數招,就被他製住穴道,還斷送了這條手臂。”

    沈勝衣歎道:“高鬆骨可是給胡兄留了話?”

    胡培奇道:“不錯,沈大俠如何得知?”

    沈勝衣道:“以那些殺手的脾性,如果不是要胡兄托話,隻怕胡兄也難逃毒手。”

    胡培臉色一白,苦笑道:“不錯,高鬆骨說留我性命,要我給沈大俠傳口訊,告訴沈大俠:七日之後正午,他們在百歲宮前恭候!”

    沈勝衣皺眉道:“他們已經知道我們在追獵他們?”

    胡培道:“據高鬆骨說,是飛鴿傳來的消息。”

    沈勝衣麵色忽然一憂,道:“你的兩個兄弟隻怕必有一人落在他們手中。”

    胡培一聽,身子不由顫抖起來。

    阿纖道:“沈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沈勝衣道:“當然是七日之後,到百歲宮找他們。”

    阿纖道:“這種人也講信用?”

    趙平安的聲音遙遙傳來:“講信用未必,但是七日後他們應當會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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