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020章 怦然心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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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怦然心動(2)
杭瑄跟著人流出了體育館, 躑躅著站在台階上。
李慧跟出來,推了她一把:“愣著幹嘛?去啊。”
杭瑄有些為難:“這麽多人都去了,我去湊什麽熱鬧?而且,他也不見得想看見我。”
李慧一臉看白癡的眼神:“小姐姐,你真的是一點戀愛經驗都沒有啊。討厭你?他哪裏是討厭你啊?你都沒明白他為什麽不理你嗎?”
杭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李慧恨鐵不成鋼,拖住她胳膊就往醫護室走:“要是陸琛表露一丁點兒對我有意思的跡象,我今天晚上就把他給辦了。你倒好, 人家都那麽明顯了,還跟個小傻逼似的。真是被你氣死了!”
杭瑄被她說得不自在,推開她的手:“別拉拉扯扯的,像什麽話?”
李慧捏住她的臉, 逼得她往自己麵前走:“丫讓你裝!”
到了醫護室,杭瑄又不好意思進去了。
“要是我進去, 他不理我,那不是很尷尬?”
李慧白她一眼:“為什麽不理你,怎麽會不理你?退一步說,就算不理你又怎麽樣?你拉一次臉算什麽,人家都拉幾次臉了?別的不說,你以後還想不想有人教你做題目了?沒有他, 你就等著以後繼續吊車尾吧。”
她說的太直白太難聽了,杭瑄推開她,負氣走了進去。
醫護室不大, 外麵除了等候的大廳, 就是是吊鹽水的玻璃房, 杭瑄掃一眼,沒看到周伯年,又見左邊的診療室門半開著,猶豫一下,過去叩了叩門。
門開了,醫生在裏麵看著她:“掛號在外麵。”
杭瑄擺手說:“我是來找人的。”
她的目光望裏麵往。不大的診療室,隻有一張床,周伯年背對著她靠在那兒,身邊兩個男同學在跟他說話。
聽到聲音,三人都往門口往來。
杭瑄就成了焦點。
尤其是另外那兩個男生,望著她的目光有些不可言說的曖昧。不就是薛明和肖揚嗎?周伯年的鐵杆小弟。
反正,都不是什麽正經東西。
杭瑄板著麵孔,直接無視了他們,看向周伯年。
可她的目光甫一和他對上,又有些心虛氣短,咽了咽口水,期期艾艾地開口:“……你沒事兒吧?”
周伯年有些訝異:“你專程過來看我的?”
他腿上還打著繃帶和石膏,褲腿卷地老高,大刺刺坐在那兒。周伯年的睫毛很長,有些詫異地看著她的時候,表情有那麽一刻的懵懂。
杭瑄有點赧顏:“……有人跟我說,班長進醫護室了。”
說完就想咬了自己的舌頭。
薛明和肖揚站起來,勾肩搭背地笑起來:“你消息還挺靈通的嘛——‘小寶貝’?”那語調,還和周伯年以前調笑時喚她的模樣挺像的。
杭瑄一愣,這下,臉騰地一下紅了。
周伯年拔下針尖,操起吊瓶就往他們腦袋上砸了過去:“狗嘴裏噴的什麽糞!趕緊給我滾,把你們這兩張臭嘴給我洗幹淨了。”
兩人哈哈大笑,飛快地竄了出去。
大夫看得愣住,皺起眉:“你這是幹什麽呢?這才剛掛上。”
周伯年賠笑,彎腰要去夠那吊瓶,杭瑄忙過來,趕在他前麵把吊瓶撿起來,遞給大夫:“您看……”
大夫搖著頭,接過那吊瓶放了回去:“算了,也都掛了大半了。他這體格,也沒什麽大礙,就是外傷,將養兩天就好了。”
杭瑄說:“也就是說,沒什麽大礙咯?”
大夫沒好氣地哼了聲:“能有什麽大礙?生龍活虎的,我還沒見過這種病人呢。”
他說得周伯年臉一燥。
杭瑄的目光轉到他身上,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過了會兒,她輕嗽了一聲,壓了壓唇說:“那我回去了,你自己小心著點兒。”
周伯年繃著臉,見她要出門了,忍不住出聲:“你就這麽走了?”
杭瑄猶豫一下回過頭來。
他的臉色不那麽好看,也不跟她說了。
氣氛有點尷尬。
杭瑄駐足了會兒,說:“你好好養病。”然後逃也是的出了診療室,整個人都大大地鬆了口氣。
她真後悔聽了李慧的話來這一趟。
晚上,她一個人回去,和往常一樣通過崗哨,繞過條條路,進了家屬區。路過三號院的時候,有人從裏麵出來,喊住了她。
這裏麵以前是對外交流的大使館,後來國情變化,八/九年後就封了,閑置到現在,而今是個博觀,平時根本不對外開放。平日裏,警衛連的兵查得很嚴,大門常年是封閉的。
杭瑄疑惑地回過頭。
這一看,她怔在那裏。
淩一凡也愣住了,沒想到這隨便喊一聲,還是個見過一麵的半個熟人。
他半隻腳還踏在三號院的台階上,一隻手搭在在石獅的腦袋上,剃著板寸的頭隻剩一層青喳,就差見底了。
這人生得人高馬大,身高和周伯年不相上下,渾身上下肌肉結實,可那一張臉啊,卻清秀異常,笑起來兩條秀逸修長的眉毛揚起來,很可人,實在和他這副健壯的體格不搭。
他撓了撓頭,舔了舔牙齒,想著怎麽開場白,杭瑄已經先發製人:“你們不是對麵海軍廟裏的嗎,怎麽上咱們空司來了?你們怎麽進來的?”
她這番質問擲地有聲,頗有種主人家裏光顧了一幫竊賊的味道。
淩一凡初始有點尷尬,見她這副姿態,驕橫氣上來,臉一板,皮笑肉不笑地說:“爺爺愛上哪兒就上哪兒,你管不著。小妞,今天呢,你什麽都沒瞧見,也什麽都沒聽見,知道嗎?”
杭瑄不吃他這套:“你們是爬牆進來的吧?”一想又不對,這兒戒備這麽森嚴,怎麽爬地進來?
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想起東邊緊挨著的另一個大院角落裏是工勤宿舍,守衛一般,院牆缺了一塊,內院子弟都知道,從那兒進去,再踩著角落裏一棵古樹就能翻上來。
不過,外麵人還是進不來的,海軍大院就在空司對麵,平日打個證明也能進到旁邊的工勤宿舍,想必他在裏麵還有什麽熟人。
也不知道費了什麽歪門邪道的功夫,還真被他們幾個溜了進來。也不知道腦袋裏轉的什麽歪點子,指不定又想著怎麽害人呢。
她板著臉說:“你們快走,不然,我要喊人了。”
淩一凡什麽時候被人威脅過?
開始被當場抓包的尷尬過去後,骨子裏那股老子天下第一的氣性又上來了,哼笑著跳下台階,抬手一撈就勾住了她的脖子,死死按住。
惡聲惡氣地威脅:“跟你好好說話你不聽,非要找點事兒?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妞,你是不是想挨揍啊?”
杭瑄被他勒得喘不過氣,這人身上還一股汗臭味,難聞得緊。她的臉憋地通紅,努力地扒拉,想扒開他的手:“放開!”
這人力氣才跟牲口似的,大地可怕,可他也不想想,為了一時之氣跟她在這裏耗值不值得?萬一一會兒警衛連的來人了呢?
怪不得周伯年說他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估計腦袋裏塞的都是稻草。
見她不開口,淩一凡眉毛一豎:“不給你點兒顏色看看,你還不知道厲害了?”
旁邊一人小聲說:“老四,欺負女孩子不大好吧?”
淩一凡瞪他:“閉嘴!她算什麽女人啊,飛機場加平底鍋。”
杭瑄氣得頭都要炸了,怎麽會有這種腦殘?這人簡直比周伯年都要惡劣百倍,而且是不長腦子隨口就來的那種傻逼!
超級大的傻逼!
她狠狠一腳,朝他那雙踏著板鞋的腳背跺了下去。
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在三號院外麵響起。
正好,一夥警衛從前麵五號院過來,正值換班交接,精氣神正足,聽見聲音就跟螞蟥見了血似的抄小道過來,不刻就把這群癟三給圍了。
杭瑄對為首那個說:“李哥,就是他,帶人從外麵翻進來,圖謀不軌!”手指利落地一指淩一凡。
李昊大手一揮,兩個警衛上來就把淩一凡就地製住。淩一凡大嚷“放開我”,其中一個警衛狠狠在他腦袋上一拍:“老實點!”
淩一凡被拍蒙了,過了會兒,嚷嚷著叫起來。
“放開我,你們憑什麽抓我?我是對麵海軍大院的!”
警衛又是一巴掌呼過去:“你是天王老子都沒用!沒有許可,擅自翻入軍事禁區,現在懷疑你圖謀不軌,給我老實點!”
說完,兩個年紀小點的警衛上來,照準他肚子就是兩拳,打得他馬上歇菜了。
可他嘴裏還是哼哼唧唧的,很不服氣。
李昊懶洋洋地走過去。
兩個警衛連忙提了他的後領子給他提溜起來,兩人駕著他,一人扳住他的頭,露出他一張齜牙咧嘴的臉,表情很凶惡,像不服輸的小獸。
李昊沒說話,轉頭看向身邊一人。
那人也很高,條幹很好,穿著作戰服,手裏按著對講機,叉著腿如標槍般站在那兒,臉上有些漫不經心的意態,但是帽簷下十足的一張俊臉。
杭瑄沒見過他,看製服,感覺不是這兒的警衛,挺年輕的。
“老二,你怎麽看?”李昊輕嗽了一聲,背著手問。
“我日你媽,說過多少遍了,別叫我‘老二’!”這人剛才還一副正義凜然、不苟言笑的英武模樣,當下就立刻翻臉,看得杭瑄咂舌。
李昊又咳了兩聲,忍著笑說:“口誤口誤。”
沈澤帆哼了聲,掃了淩一凡一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跟看個垃圾似的,目光說不出的嫌棄。
淩一凡被激怒了,破口大罵:“我日你……”
沈澤帆就沒給他開口的機會,一腳踢他臉上,直接把他踩地裏,打了個哈欠,彎下腰來跟他講道理:“知道今天什麽日子嗎?你挑什麽日子不好,偏偏要挑今天?”
“我管你是什麽日子?爺想上哪兒就上哪兒,一堵破牆還能攔我?”
沈澤帆歎了口氣,散漫地拋出一個驚天炸彈:“二號首長要過來,咱們這些一區的呢,都是過來聯合執勤的。你鬧沒事,現在就給你押回咱們衛戍一區,等晚上下班了,再給你老子去個電話,讓他從青海趕回來領你。”
淩一凡一愣,汗終於下來了,不可置信地說:“你……你怎麽知道我是……不,不對,你怎麽知道我爸在青海那邊?”
沈澤帆笑了笑說:“我當然知道了,我也是海軍大院的啊,還真就這麽巧了,正好住你家對門啊。”
淩一凡一張臉,頓時如同打翻了的顏料盤,精彩地不得了。
杭瑄在一旁看了,抬手蓋住了臉,忍笑忍得極為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