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忍無可忍

    母親口中的燧石就是打火石，遠古時期的取火工具，但它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此刻黎昊基本確定這次的大火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衝母親笑著打哈哈，一連保證了兩次，母親方才善罷甘休，並把打火石沒收了起來。

    火災發生以後，在族人們的幫助下，房子重新建了起來，隻是這一次卻比之前矮了許多，這是昊母的意思，事後她仍然對火災一事心有餘悸，固執的認為大火是上天的懲罰。

    “人要知足，不能太貪心，房子能夠擠下我們娘倆就行了，要那麽大幹嘛！”

    母親在耳邊頻繁念叨的時候，黎昊唯有點頭，誠然母親的心態無疑是正確的，正所謂知足長樂，過分貪心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不過這個仇黎昊一定要報！

    對方既然動起了殺心，自己若是再心慈手軟，那自己恐怕離死也就不遠了。

    自從出事後，首領夫人便再也沒有來過黎昊家裏。在黎昊看來，這完全是做賊心虛的表現，從那以後，他一直在思索該如何報仇。

    母親心地善良，即使知道了是首領夫人暗下毒手，恐怕也狠不下心，因此絕不能告訴母親。

    而部落的其他族人，更是不能讓他們知曉，自相殘殺的罪名不可謂不大，而對方名義上又是自己的二娘，一旦被人得知，不孝之名便會落在自己頭上，那時整個有黎氏部落恐怕再也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之前所做的一切皆化為烏有。

    最關鍵的是黎昊沒有確鑿證據，所以一切都隻能偷偷進行，盡管這不是君子所為，卻是最穩妥的法子，更何況他根本沒打算做所謂的君子。

    黎昊瞞著母親偷偷去了夏山，自然而然地又遇到了鳳祥，看得出來鳳祥很疲憊，眼睛腫脹著，一圈圈黑眼圈包住了整個眼睛。

    不過麵對黎昊時，她招牌的笑容再次出現，可愛的小虎牙亦露了出來。

    “好久不見了呢？”

    黎昊急忙將草袋子藏到身後，應承道：“部落遭遇了大水，把房子都衝垮了，最近忙著重建，沒有時間過來！”

    “看來你們部落的損失要比我們多的多，如果有困難的話，可以跟我說說，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那倒不用，部落如今挺好的！”

    鳳祥點點頭，猛然看到黎昊身後藏著東西，微笑道：“手裏拿著什麽好東西呢，還藏藏掖掖的，拿出來讓我瞧瞧！”

    黎昊緊緊攥住袋口，膽戰心驚地退了幾步，生怕草袋裏的毒蛇衝出來，咬自己一口，於是果斷告辭道：“時間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真小氣！最近我不能經常來了，如果你要找我的話，就在山下的古樹旁擺幾塊石頭，我若是看見了，會上山來找你的！”

    黎昊始終在想著複仇，未把鳳祥的話放在心上。從夏山回去後，偷偷地將毒蛇藏了起來，剛來到自家門口，正好撞到母親，心虛地撓著頭，準備迎接母親的訓斥。

    “你也長大了，以後娘不會再過問你去哪裏，不過你要答應娘要安全地回來。

    走，回去吃飯吧！”

    黎昊受寵若驚地點點頭，母親的轉變更加堅定了自己報仇的決心，他誌在四方，以後終究要離開有黎氏部落，不能常伴母親左右，如此情形下，下一次受害的可能就是自己的母親！

    一連好幾天，黎昊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又過了三天，機會終於來了。

    那一日清晨，首領和相早早地出了門，家中隻剩下首領夫人一人，黎昊拎著裝有毒蛇的草袋子，窺探在側，趁著對方進屋的時候，黎昊一個箭步衝過去，將幾條蛇扔進了屋裏。

    聽得一聲慘叫後，黎昊沒敢回家，拔腿就往玉山上跑，一路狂奔，不敢回頭，來到玉山山頂時，已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內心始終平靜不下來。

    “我到底做的對不對？”

    黎昊捫心自問，從早上一直到夜幕降臨，依然沒能想出個所以然。

    這是人最正常的反應，那些毒蛇的毒性或許並不猛烈，但是倘若不及時醫治，同樣有生命危險，一旦首領夫人身亡，那麽自己就是殺人凶手，作為一個從小接受法製教育的現代人來說，恐懼是在所難免的。

    不過黎昊似乎並不後悔，這裏可沒有任何法製可言，也許慢慢自己就習慣了。況且以老巫祝的醫術，她還不一定死的掉，如果結果真是如此，就當給她一個教訓好了。

    想到此處，黎昊心裏徹底安定下來，便從地上撿起一根小樹枝，悠閑地敲打著路邊的花草樹木，緩緩地向山下走去。

    聚集部落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遠遠地聽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黎昊循著聲音飛奔過去。

    待到部落大門前，幾位眼熟的婦人將黎昊圍在中間，略帶著哭腔道：“昊，你不要著急，老巫祝此時正在想辦法，你娘會沒事的，應該會沒事的，我們都不想她有事……

    事情是這樣的……”

    黎昊硬著頭皮聽完，一股腦地往家裏衝，盡管他一直保持克製，當看到自己家門前聚集著許多人時，他忽然感覺頭痛欲裂、天旋地轉起來。

    原來她們沒有騙我，這一切竟然是真的！娘，你為何這麽傻，你為何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救那個女人，這值得嗎？

    身子搖搖晃晃，勉強撥開人群擠了進去，隻見臉色蒼白的母親躺在榻上，此刻已是昏迷不醒了。

    老巫祝將黎昊從地上拉起來，哽咽道：“我女兒已經無大礙了，可是你娘……”

    黎昊揮手推開老巫祝，怒吼道：“我才不管那個女人，我隻要我娘，你快告訴我如何才能救我娘！你快說啊！”

    老巫祝被搖晃地頭昏眼花，劇烈咳嗽起來：“咳咳，有一種草藥可以解這種毒，可惜玉山上沒有，夏山上倒是有一些。依我看，明日早晨派幾個族人去夏山上找一找，或許……”

    “昊！昊！”老巫祝跟著黎昊擠出了人群，衝著黎昊疾馳的背影大喊個不停，可是一點回應也沒有。

    一旁的族人道：“老巫祝，要不要派人攔住他，天已經黑了，這樣貿然出去會不會有危險？”

    老巫祝歎氣道：“我了解他的脾氣，無論去多少人都沒用，攔不下來的，出事的是他的母親呀！”

    另一族人道：“那種草藥相當名貴，很多時候即使你出再多的糧食也換不來，夏山上此時怎麽可能還會有，為什麽不告訴昊實情？”

    老巫祝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有希望總是好的，也許上天憐憫這對善良可敬的母子呢，一切看昊的造化吧！

    現在你速度派人給昊送去火把，他今晚應該不會回來了，同時明天早上多派些人手去夏山，那裏不是我們的地方，又一直都不平靜，還是小心點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