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考驗自己的時刻到了

    明明已經大難臨頭，黎昊還不自知，這讓鳳祥很是生氣，但更多的卻還是擔憂。

    前天父親跟她提過，馬上就要麵臨過冬的考驗，部落中卻沒有足夠的糧食，如果不馬上解決，等到了天寒地凍的時候，將又會餓死不少人，所以換取更多的糧食便成了當務之急。

    而神農人糧食最多，陶器便是跟他們交換的最佳物品。

    “方窯伯伯，我看這件事就算了，方陶毀壞相的陶器在先，如今相一時衝動，不小心鑄成大錯，好在損失的陶器並不多，爹那裏我去解釋！”

    鳳祥盡量平息雙方的憤怒，小心地維護著黎昊。

    方窯低頭沉思，沒有立即變態，倒是方陶一聽急眼了，大聲吼道：“他那些自製的破爛玩意有什麽稀罕的，那些陶器又怎麽跟窯爐燒製出來的相比，總之他蓄意毀壞部落的陶器，就應該受到處罰！”

    “你不也是砸了他的陶器嘛，那又怎麽說？”鳳祥努力地替黎昊解圍。

    方陶冷笑道：“砸了就是砸了，我賠給他就是，他的那些破爛貨，我還真看不上眼。”

    鳳祥極力保持克製，發現方陶說不通後，果斷把目標轉到他父親身上。“方窯伯伯，你看這件事該怎麽辦，若是讓父親知道，父親肯定會勃然大怒，對他們兩個人都不好。”

    方窯看了看自己的兒子，不慌不忙道：“方陶固然有錯在先，那也不過是他年紀尚小，一時衝動所致，其實結果並沒有造成多大損失。

    相的那些陶器，一件最多換一袋糧食，有的可能還換不了。而我們的這些陶器是窯爐燒製出來的，各個精美，若是拿到神農，一件起碼也要換取三袋糧食，甚至更多！

    況且部落眼下的困境你也清楚，積存下來糧食，根本不能夠挨過冬天，所以首領決定派人到神農用陶器換糧食，眼下正在製陶的緊要關頭，相竟然做出這種事，你看……”

    鳳祥焦急地搓著雙手，繼續求情道：“這些我都知道，可是……”

    方窯不理睬鳳祥，雙手高高揚起，衝眾人道：“相說到底是個外人，跟我們鳳遊氏部落根本不是一條心，或許他巴不得我們族人餓死呢！他有了第一次，可能還會有下一次，我們辛辛苦苦燒製出來的陶器，就任由他糟蹋嗎？

    族人們，對於這個外人，我們該怎麽辦？”

    “趕出去！”方陶第一個喊了出來，接下來陸陸續續有一些人附和，但默不作聲的人還是占了大多數，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方窯和方陶這對父子明擺著想要把相趕出部落。

    黎昊自然也看得出來，他自始至終一句話沒說，專心致誌地看了一場好戲，這出戲讓他受益匪淺，原來薑真的是老的辣！

    光是煽動族人這一招就讓黎昊刮目相看。

    他兀自努力克製，淡淡的道：“我是不會離開的，剛才方陶說要賠給我陶器，同樣我也可以賠給你們啊！”話語中竟還滿是嘲諷之意。

    方陶哈哈大笑：“你拿什麽賠？你剛剛打碎的陶器中，隻一件就能抵得了你一屋的陶器，你打算還到何時？”

    黎昊徐徐的道：“窯場借我幾天，我給你們燒製出一批上好的陶器，除了賠償以外，也是為了感謝鳳祥的收留之恩。”

    鳳祥驚訝地望著黎昊，眼中盡是不可思議，問道：“你還會用窯爐燒陶，我怎麽從沒聽你提起過？”

    周圍眾人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不過所有人都不相信黎昊的話。

    窯場長作方窯盯著黎昊數秒以後，眯著眼睛笑了起來，他猜到黎昊隻不過說大話而已，自己琢磨了大半輩子才勉強學會，眼前的人隻不過十四五歲年紀，年紀輕輕，根本就不可能懂得燒窯製陶！

    方窯道：“若是你燒不出來，亦或者你燒製出來的陶器全是碎片又該怎麽辦？”方窯決定借此機會讓黎昊在眾人麵前出醜，趁機將他趕出部落，到時就連鳳祥也沒辦法補救。

    黎昊回道：“若是燒不出來，任由你們處置，到時即使被趕出部落，我也心甘情願！”

    話語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方窯心中大喜，說道：“那好，我就給你三天時間，若是你燒不出來陶器，就立刻離開我鳳遊氏部落，而且永遠不準再來！”

    黎昊快步走到他麵前，昂然道：“好，一言為定！”

    “等一等！”方陶突然站了出來，指著黎昊的鼻梁道，“萬一你到時反悔怎麽辦？”

    語氣和表情甚是咄咄逼人。

    黎昊原地轉了一周，團團說道：“在場所有人皆可作證，我若是反悔，你們盡管把我扔出去！”

    ……

    黎昊走在前，鳳祥跟在後，兩人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直到回到黎昊家門口，兩人仍然一句話都沒說。

    “好了，你不用憋著了，我們相識那麽久，彼此都了解，你想罵就罵吧！”黎昊轉身攤了攤手，聳了聳肩膀。

    鳳祥翻眼瞪著黎昊，眼神犀利地足以殺人，她用力推了黎昊一把，生氣道：“你若是真想離開，盡管向我開口，幹嘛非要用這種方法，你以前根本就沒見過窯爐，對不對？”

    “你真聰明！”黎昊嘻嘻哈哈跟她打趣，瞧見鳳祥想要吃人的眼神，不得不有所收斂，正色道，“其實我也正好想學學，以後說不定有大用處。”

    鳳祥點點頭道：“那也說的是。隻是你到底有沒有把握燒製出完好的陶器？”

    黎昊故意掰開手指，像模像樣地思考了一會，才道：“有一成把握，或許還沒有！”

    “一成？”鳳祥氣的直跺腳，“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結果是什麽，你一旦燒製不出來，你將永遠地離開鳳遊氏，那樣我們就……”

    “我們就無法鬥嘴了！”黎昊笑著插嘴道，“其實我遲早有一天是要離開的，早走晚走，並無太大區別，沒有我跟你吵架，你應該高興才是啊！”

    黎昊見鳳祥不吭聲，繼續打趣道：“你不是一直想見昊嘛，等我有機會讓他來找你，也得嚐你這樁心願。”

    對於黎昊的誤解，鳳祥心底很不高興，他以前是想見那個昊，主要是大家都認為他是一個好人，就想看一看那個人到底是什麽樣子。

    如今她卻不那麽想了，自從相來部落以後，雖然鬥嘴仍然不斷，但那時卻是快樂的，與見昊相比，她更希望相不要離開。

    但這些話是不能對眼前這個笨蛋說的。

    “是啊，我就是想見他，你和他同是有黎氏部落的人，你看看人家多麽有能耐，多麽能幹，附近都在口口相傳他的事跡，再看看你！”鳳祥為了讓黎昊相信，還加了些肢體語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既視感。

    黎昊笑嗬嗬地聽著，卻沒有功夫回敬過去，因為他遠遠看到一個人正飛速跑來，一邊跑一邊向他用力揮手，似乎有十分要緊的事。

    那個人黎昊也認識，正是在窯場幫忙的小工。